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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風淩渡口初相見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趴在一張巨大的散發著涼氣的月白色牙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這床質地奇特,觸手細膩、溫潤如玉,卻不似玉性冰涼,一股溫熱的暖流在身下不斷湧動,緩緩注入體內,緩解了我背上的疼痛,宛若清流劃過四肢百骸,一時間感覺到氣血通暢,這床,想來應該是稀世的療傷寶物。


  星靈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被打發了下去,在此之前,這間比之前關我的屋子大的多的房間裏,他寒著一張臉,狠狠地撇了一眼芊華,芊華跪伏在他腳下,神色難堪:“奴婢知錯了,請少爺責罰。”


  “滾下去領罰吧。”


  “遵命。”


  “還有他,帶下去。”星靈手一揮,小狐狸便像一件破衣服一樣,直接丟給了芊華,芊華拎起它,退了下去。


  房間裏隻剩下了我們兩人。


  他注視著我:“你和他,感情很好?”他?是指師兄。


  “當然。”我沒什麽好語氣。


  “你肯為了他犧牲自己?”


  “你到底要說什麽?”


  “要是我方才給他下了毒,隻有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才給他解藥,你會怎麽做?”


  “什麽事?把玄錦書交給你麽?可惜,它並不在我身上。”


  “非也,我要你答應我的這件事,說簡單,也很簡單……”他欲言又止。


  “你要是敢傷害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發誓!”我咬著牙說道。


  他目光寒了三分,走到我麵前,俯下身來,說道:“要是,我讓你嫁給我呢?”他收起了玩弄之色,認真地盯著我。


  “做夢!”我閉上了眼睛:“要殺要剮隨便,姑奶奶皺一下眉頭就算認慫。”


  眼睛上突然覆上了一片涼涼的東西,我顫了兩下睫毛,他修長的手指包裹著我的眼睛,輕輕壓住:“我寧願這一切隻是做夢。”他的聲音空曠遙遠,我不知是聽到了幻言還是現實。


  他伏在我腰間,悶悶地說:“我寧願隻要你。”


  “你,到底是誰?”


  他放開了遮著我眼睛的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盯著我,一字一句道:“三年前,硯山棧道,風淩渡橋。”


  我迷茫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般,無力地垂下手:“看來你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直接坐在地上,緩緩地講起了故事:


  三年前,我在硯山棧道第一次見到你,那天天氣很好,風很淡,你穿著一身白衣服,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靴子,腰間還別著一隻玉蕭,走起路來步步生風,活像是隻小兔子,我從山上下來,正好碰到了你……


  我居然想了起來,那次是我第一次出門,三年前,師傅飛仙前告訴我,從今以後,玄錦書歸我,空桑位屬伽言,我可外出遊曆,完成玄錦敕令,守護三界太平,伽言則在空桑靜修,旨在有朝一日羽化升入仙道,複歸原位。


  第一次外出,便是硯山棧道,我接了玄錦令,隻身去了硯山,在風淩渡橋上遇見了隻從山上逃出來的妖,我不是收妖人,不會亂管事,可她受了很重的傷,一直在哀求我:既是同道中人,救救我罷。


  她傷混了頭,以為我和她一樣,便不住的苦苦相求,我禁不住心軟,救了她,然後,大約是有一個山上的弟子下來要抓她回去,爭執間起了衝突,那妖不願再繼續受苦,竟然跳入了橋下的毀元河。


  硯山是修道的仙山,山上設鎖妖塔,塔裏燃往生火,山下是毀元河,犯了錯的妖會被抓到山上去,關在塔裏輪回十三世,一世八百年,受往生烈火焚身之苦。可若是落入毀元河中,則形神具滅,七魂八魄全消,任你妖魔鬼怪,從此絕於三界之中。


  後來的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隻知道我想方設法進了硯山,最終完成了敕令,第一條敕令便於當時記錄在冊:硯山棧道,風淩渡橋,遇妖往生,巧入真中,逆轉魂林,終成敕令。


  我卻實在不記得當時具體遇到了些什麽人,難道星靈當時在硯山?可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他這般……這般執著地記著我。


  “星靈。”我喚他的名字。


  “你……還是不記得嗎?”他倚在床邊,頭靠著我,語氣落寞。


  “我在風淩渡橋遇見的那個人,是你嗎?”


  他頓了頓,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緩慢地開口:“你還記得這個嗎?”


  他挽起一截衣袖,在小臂上赫然印著一排淺淺的牙印,他笑著說:“這就是你咬的,可曾記得?”


  然後又自嘲地笑了笑:“大約也是不記得了吧,你從不會在意我,若是他,怕是就能記住了吧……”


  他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我靈力損耗,也集中不起精神來聽,也不知他到底說了些什麽,眼簾越來越沉,漸漸地陷入了昏睡……


  怎麽突然回到了三年前,我看著自己的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裙,白色的靴子,腰間別著我的水月蕭,一路爬上硯山,來到了風淩渡橋,突然烈火熊熊地從山上燒起來,我無意間救了一隻小妖,她在臨死前跟我說:“千萬不要愛上一個男人。”


  我懵懵懂懂,並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惜她已近跳入了毀元河中,我抓著一旁人的衣領,大聲質問他為什麽害死她?他說:因為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犯了不該犯的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溫柔而幹淨,語氣中帶著一絲特殊的清涼,我在對上他眸子的瞬間,心突然間砰砰跳了起來,像是揣了隻小兔子。


  後來,我死皮賴臉地跟著他上了山,山路難走,我趁機牽住了他的衣袖,他一路耳朵都在發紅,我便跟在他身後放肆地大笑。


  轉眼間,我們已到了山上,我們偷偷從後門進去,他摸一摸頭上什麽都沒有的虛汗,我爬到樹上摘果子拋給他,他帶我去看懸崖邊巨大的彩虹,我給他講山下的光怪陸離的故事,後來、後來,我偷偷親了他的臉,像是偷了蜜的小蜜蜂,然後我在第七天時與他分別,分別的時候還大哭了一場,我送給他我第一枚玄錦令,他回吻了我,我以為他也會親親我的臉,可是他親了我的嘴,他還叫我不要忘記他,他說:記住,我叫雲清。


  我記得,他叫……他叫雲清,雲清!


  手腕被扼地生疼,我猝然睜開眼睛,原來一切隻是一場夢,星靈的臉近在咫尺,他眼神凶狠地握著我的手腕,他的臉上滿是怒意,可是,這張臉,明明是夢中的那張臉啊。


  我顫抖著雙手覆上他的麵龐,撫過他的眉骨鼻梁,撫過他的唇,喃喃開口:“雲清,雲清,是你嗎?”


  我從未見過一個人這般生氣過,他皺著眉頭,板著臉,握地我的手腕生疼,我想他是在生我的氣,氣我一直沒有認出他,忘記了他,也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搖著他的肩,撒嬌道:“雲清,雲清,我錯了,我想起來,我的雲清。”


  他卻不為所動,依舊陰著一張臉,我湊到他身前,張開胳膊想要抱抱他,不料他卻突然發怒,一把把我推開,我跌坐在牙床上,徹底愣住了。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一眨眼,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雲清,你生我的氣了麽?”


  他突然起來,直接把我按到床上,狠狠地吻上我的唇,他的吻洶湧而狠厲,我唇上發痛,想要推開他,他卻像是隻暴怒的獅子,發了瘋地親我,也不顧我喜歡不喜歡,發狠地掐著我的腰,我吃痛,張開嘴,他的舌頭居然伸了進來,陌生的感覺讓我難受極了,我推他,推不開,捶打他,他便抓著我的手壓過頭頂,我開始害怕了,他不是我的雲清,雲清不會這樣對我,我狠命地哭,嗚咽聲伴隨著親吻聲糾纏著。


  他終於親夠了,停下來,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微微喘著氣,我也哭的氣息不順,胸膛不斷起起伏伏,卻總出不上氣來。


  “你壓著我了。”我音調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他微微起來一點,雙手撐在我身邊,我急忙喘了一大口氣。


  他伸手幫我擦去淚水,之前的凶狠不再,我見他神色放緩和了,才開口:“雲清……”


  他果然臉色又變了,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你不是我的雲清。”


  他一手卡住我的下顎,三指微微用力,摩挲著我的下巴:“你總是這麽聰明。”


  “你到底是誰?”這是我第二遍問他。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我叫星靈,我是星靈。”


  “為什麽?”


  “因為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但可惜,你還是能夠辨認出來,就像是三年前。”


  他的話讓我暫時回不過彎來,他長得和雲清一模一樣,卻又不是雲清,他知道三年前的事,我卻一點也記不住他。


  “雲清……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雲清,雲清!總是他!為什麽?我問過你嗎?為什麽?為什麽你滿腦子都是他?張口閉口都是他,他到底哪裏好?”他語氣激動,手上也用了力氣,我被他捏的臉疼。


  “你們認識,還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對不對?你們是……雙生。”


  “嗬”他冷笑一聲:“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告訴我他在哪裏?”


  他俯下身,貼著我的臉,氣息噴灑在我唇間,他說:“不可能。”


  我努力別開臉,他直接用力掰過來,我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變形了,無奈力不如人,掙紮無方。


  “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畢竟,我們有著相同的容顏,這也不值得你駐目麽?”


  “不!我喜歡他,可我討厭你!”


  他燃起了怒氣,眼眶泛紅,抵上我的額頭:“要是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他還會要你嗎?”


  說罷,他便伏在我的頸間用力啃噬起來,我氣極,揮手揪住了他的頭發,用力向後扯著,他反倒像是被刺激了一般,不顧疼痛,發了瘋似地剝我的衣服,我伸腳去踹他下腹,被他死死壓住。


  “混蛋!”我罵一句,狠狠地咬上他的脖頸,我用了全力,咬破了他的皮膚,牙齒嵌入他的肉裏,血從我唇角留下,我感覺自己快瘋了,一邊哭一邊像隻野獸一樣啖人血液。


  好在他終於清醒了過來,我覺得我現在一定跟一個瘋子無疑,頭發亂糟糟的垂在腦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嘴角還殘留著血絲。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伸出手,我本能地避開,他又無力地垂下,我看他神色懊惱,眼神中含著複雜的情緒。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因為我不會接受。”我邊哭邊說。


  他唇起又合,話被我堵了回去。


  “你滾!”


  他看了我一眼,終是沒有再說什麽,我背過身去不再理他,直到聽到關門聲,知道他終於離開了,我脫力地躺在床上,渾身都疼,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難受,默默地流了一會兒眼淚,直到最後淚水也枯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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