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事

  神廟裏燈火晦澀，巨大的女媧神像包裹在一團陰影裏，看不太清楚樣子，不過想來應該也是慈眉善目的吧，這位拯救了人間的偉大女性，應該是充斥著母愛一樣的光輝，用她那祥和的眼睛望著她那渺小卻又生生不息的世人。


  我拜完了女媧娘娘，跟門口的老者施禮告退，他合著雙眼，並未看我，隻是在我即將邁出門欄時用蒼老渾濁的聲音說了句：

  “天道輪回，糾纏不休。”


  我回頭看向他，他仍舊坐在那裏，不曾動過一下，也不知他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我說。


  提步走到院中，不知何時，側門廂房裏的小童已經醒了，正看向我，我迎著他的目光，對他笑笑，他臉上打量的神色突然一變，似乎有些驚訝，嘴一張一合，似要說些什麽。


  我看著他，隻見他揉了揉眼睛，好像還未睡醒，我心裏笑笑，大步走出院門，本來是出來散散心的，竟然走到了這裏，也不知伽言是否已經來了，萬一他到了客棧找不到我怎麽辦？我急忙匆匆往回趕，也並未看到背後的女媧廟頂上閃現出的幽藍色的光芒。


  直到趕回客棧，也沒看到伽言，問過小二，也說沒有人來找過我，伽言到底去哪兒了？我不由得有些著急，難不成真出了什麽事？


  我這人，永遠都是好話不靈壞話靈，半個時辰後，我接到了伽言的傳話：空桑出事！速歸！


  我腦袋嗡的一聲，也顧不上收拾，隻拿了水月蕭，禦風急行，趕回空桑。


  從我記事以來，空桑從未和他人發生衝突，又因為有師傅設下的封印，本以為安全無憂的家裏，卻突然遭到了不明之人的入侵，也不知道來的究竟是些什麽人，伽言一個人有無受傷？


  回到空桑已經是黎明十分，天的一角微微泛起光亮，趕了一夜路，心裏又記掛著伽言，等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腳步有些虛軟，匆忙奔入裏麵，隻見伽言正優哉遊哉的坐在院子裏的青石台上喝茶，金子懶洋洋的趴在一旁。


  “出什麽事了？”我急忙問道，四下打量。


  “金子生病了，一直在拉肚子。”


  “……”什麽？我披星戴月的一路狂奔，心急火燎的往回趕，你告訴我所謂的出了大事就是狗拉肚子！伽言，看今天姑奶奶不廢了你，為師門除害！


  我一個飛身踢過去，直衝伽言門麵，他騰地起身，一手捉住我的腳，用力一拉，我借力轉身出掌，伽言側身，飛快的繞到我身後，提著後脖子就把我揪了起來，我氣急，雙手朝後呼扇著，卻夠不到他，隻好開口大罵：


  “伽言你個死變態，快把姑奶奶放下來！”


  “女孩子家，跟個地痞流氓一般，學的規矩都哪去了？”他還不鬆手，反而笑嘻嘻的說道。


  “你還知道我是個女孩子？不是說空桑出事了麽，嚇得我快馬加鞭的往回趕，結果是金子拉肚子，你不會治嗎？沒有藥嗎？大夫是死的嗎？你這樣嚇唬我做什麽！”我說著說著眼眶一紅，眼淚就不爭氣的在眼眶裏打著轉，伽言聽到我濃重的鼻音，一鬆手把我放了下來。


  我轉身，飛起一腳，準確而狠的踢在某人的小腿上，伽言猛不防被我偷襲，跳著腳喊疼：“你這是謀殺親師兄啊！”


  “活該！”我坐到石凳上，拿起一塊點心，拋起來再用嘴巴接住，大嚼特嚼，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嘶”伽言還在抱著腿，仿佛真的疼的不行了，這家夥，演技還真好，我嗤之以鼻，扭過頭去不理他，逗著跟金子玩。


  半天了也不見他有什麽動靜，我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來，趕緊回身，隻見伽言臉色慘白，額頭緊皺著，半跪在地上。


  “師兄，你怎麽了？”我急忙跑上前去，他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我扶住他，將他攙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隻見他白色的衣袍下擺沾著暗紅色的血，一直蜿蜒在地上。


  “師兄你沒事吧，都怪我，是我不好。”


  伽言指節分明的手按在桌角上，一字一句的說：“我這條腿要是廢了，你就等著給我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吧！”


  果然招惹誰也不能招惹這位主子，看我這德行，還沒怎麽樣呢，就已經自動帶入新身份了。


  “師兄我錯了，你還疼嗎？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委委屈屈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