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玄錦書

  我和伽言麵麵相覷，望著伽言手中的狐狸內丹，我心裏似堵了什麽東西，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怪不得你昏迷了三天，身體還能恢複的這麽快，原來他把自己的內丹給了你，你和他……到底是怎麽認識的？他又為何會如此以命待你？”


  伽言猶豫著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叫我‘葵姐姐’，好像把我當做了另一個人……”


  “原來如此，都說狐狸生性狡詐，不曾想這世上，卻也有如此重情義的狐狸。”伽言由衷感慨。


  “我感覺，自從我接了這回的指令，遇到的事都古怪極了，一千年前的古國、相似的麵容、還有桑榆，我現在很混亂，似乎有什麽力量在引導著我前行，可越往前，越是迷霧重重，這麽會變成這樣？玄錦書中隱藏的東西，似乎很多。”


  我一口氣說出了心中的猜測和不安，隻有麵對伽言的時候，我才可以這樣坦誠相待。


  “師傅說過，玄錦書是上古神書，下可知曉世間萬物，上可參透天機奧秘，擁有亙古的法力，是護你心脈的絕佳寶物。而玄錦書的關鍵就在於玄錦令，玄錦令與玄錦書相輔相成，你既接了玄錦書，便是它的主人，那麽玄錦令也是非接不可，這之間的種種相互關連，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想保你平安，就離不開玄錦書，無論這裏麵有多大的陰謀謎團，我們都得一步步走下去，絕無回頭之路。”


  伽言很少這麽嚴肅地說話，一旦他認真起來，那就必定是事關重大的事，我第一次見他這樣的表情，是我打破了師傅的禦瓏寶瓶，因為害怕受到責罰，躲到了後山的碧潭洞中不敢出來，第二天伽言找到我的時候，黑著一張臉，不由分說地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少有的嚴肅神情我至今都記得清楚。


  “道理我都明白，可為什麽偏偏是我！為什麽就我命這麽苦？我招誰惹誰了？這破書愛誰要誰要去，我才不稀罕呢！”我大發牢騷，一肚子苦水倒給伽言。


  “啊！”玄錦書似感應到了我的抱怨，突然靈力漲現，菉葹寶寶受了驚嚇，縮成一團，我便跟著胸口一抽，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看來某人說話要小心嘍。”伽言無縫不插針，打趣我道。


  “玄錦書！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


  我內心咆哮，表麵微笑。


  這麽一鬧，也讓我緩了情緒，不管如何艱難坎坷，日子還是該怎麽過就怎麽過。既然上天注定要我這麽走，那我就走地轟轟烈烈，熱熱鬧鬧。


  但是，目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狐狸內丹。


  萬物生於世間，既有其存在的合理，也便有其相應的自然戒律，六道輪回，各自有各自的修仙有修仙的劫難，凡人有凡人的生死，妖靈也自有妖靈的命數，十年一次天劫，百年一次浴火重生，從第一條尾巴開始，到第九條尾巴長成，修煉千年才能得一顆珍貴的內丹，他就這樣輕易地給了我，這般貴重的東西，我實在受不起。


  “這玩意你打算怎麽辦？”伽言問我。


  “我自然是不能要的，當然要還給他了。”


  “嘖嘖，這麽好的寶貝，我都有點舍不得了。”伽言端詳著手中的內丹，一臉垂涎，果然，他正經起來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半刻鍾。


  “想得美！”我一把奪回，趕緊揣在懷裏，生怕他惡從膽邊起……對於這種不良想法，必須把它及時扼殺在搖籃裏，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吝嗇鬼，我能給你一口吞了不成！藏這麽緊。”


  “就怕你利欲熏心，誤入迷途啊，當師妹的，一定要及時提點著師兄才是。”我伸出一根手指畫著圈圈，一副要感化他的作態。


  “多謝師妹提點，師兄一定銘記師傅的交代，矜矜業業，操持家業，嚴於律己，管好師妹。”某人一臉賤兮兮的表情。


  都怪師傅，自己跑到什麽極樂世界去了，偏偏交代師兄掌控空桑，還要管束好我，結果被伽言當成欺壓我的聖諭，每次都讓人無法反駁。


  “好好好，謹遵師兄教導，我現在要沐浴更衣了，師兄您……請便。”我對著門口做了一個這邊好走不送的手勢。


  我關上門，換下衣服，將全身浸泡在熱水裏，連續數日的奔波曲折，全都化解在了這一桶熱水之中，我趴在浴桶沿上，看著不遠處那一抹赤紅的光芒，眼前又出現了桑榆的樣子，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受傷？不管怎樣，我必須盡快將內丹還給他，那是他的性命，我耽擱不起。


  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我坐在梳妝鏡前，開始盤起頭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剩下的長發散在腦後，被我編成了好幾根均勻的麻花辮，齊齊整整的垂下來，簪了一對鵝黃色的珠花在發髻兩側，挑選了一身淺色的衣裙，係一條同樣鵝黃色的帶子。


  穿戴好之後，在地上滿意的轉了個圈，這幾天過的亂七八糟，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的收拾收拾自己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原來我也挺好看的嘛。


  “你真應該多照照鏡子……你不知道你有多……多好看。”莫名其妙的，我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好似才發生不久，有人對我說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