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幕後有人
第47章 幕後有人
「臭小子什麼破眼光,我來當你媽媽好不好?」虞非白笑眯眯地從身後掏出一塊肉,丟到怪嬰面前。
怪嬰飢腸轆轆,立刻撈起來往嘴裡丟。東西一進嘴就化作一股黑色的液體,像是硫酸般腐蝕了怪嬰的喉嚨。
「咳咳咳!」怪嬰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雙手一個勁地撓著喉部,但只是隔靴搔癢,根本起不到作用。
撓著撓著,怪嬰發了狠,直接撕下喉結處的肉。那肉血淋淋的,它遲疑了兩秒,居然自己吃掉了。
「嘿,我們要是給它身上來幾刀,說不定就把自己給吃了吧。」虞非白笑著摸了摸下巴。
「你們,欺負我!」怪嬰瞪著我們,「把新媽媽給我!」
它的喉嚨破了一個大洞,說話時的聲音更加難聽。聽到它叫自己,許晴茹嚇得縮在傅斯連的背後,不敢亂動。
「先給你這個怎麼樣?」柯凌月手臂一甩,幾枚飛鏢就朝怪嬰射去。
怪嬰不以為意地站著,連擋一擋都懶得,估計是以為這幾個飛鏢構不成威脅。但柯凌月手中的東西雖然看似不起眼,但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這也是她的特色之一。
飛鏢釘在怪嬰的手臂上,登時燙出了好大一個洞。怪嬰嗷嗷叫著,忍痛拔掉了飛鏢。
柯凌月趁機再甩了幾枚,這次,怪嬰學精了,懂得舉起滿地的人皮鼓來當擋箭牌。鼓裡都是骨頭,飛鏢大多撞在骨頭上,它倒是沒再受傷。
怪嬰的眼角餘光瞥到旁邊的幾個桶,馬上一腳全部踢翻,並在液體里滿地打滾。它渾身都沾滿了粘稠的液體,透明得閃閃發亮,令人覺得噁心。
液體凝固得很快,它的身體不再是奇奇怪怪的拼湊物,而是真正擁有了人類的皮膚。它欣賞著自己的新身體,快步向我們爬來。
即使它有了健全的腿,怪嬰常年的習慣還是讓它像蜘蛛那般爬動。看著那龐然大物向我們逼近,它的嘴巴垂下了涎水,而目光則看向了傅斯連。
正確來說,它是在看藏在後頭的許晴茹。或許是因為吃過皮凍的緣故,不管許晴茹躲在哪裡,怪嬰都能感知她的位置。
「我們來對付她,你保護好你的朋友。」傅斯連給了我一張符咒,「它要是接近你們,你就把這個丟向它,然後拚命跑!」
「你用這個防身吧。」柯凌月也給了我和許晴茹一人一樣東西,我的是一把開刃的刀子,許晴茹的是一把銅錢串成的劍。
「這,這真能行嗎?」許晴茹看看她的武器,又看看我的,說。
「我可用這把劍收過不少鬼,放心吧。」柯凌月點了點頭。
許晴茹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柯凌月不給她刀子之類的東西也是怕她會誤傷自己,我就不同了。
握著刀子,我頓時感覺多了幾分力量。
虞非白出手向來靠他自己的鬼術,所以也沒什麼好給我們的。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投入戰局。
怪嬰看似強大,其實也沒多難對付。柯凌月撒了一地的硃砂珠子,踩破后的粉末會牢牢粘在皮膚上,怪嬰怎麼也甩不掉,痛得齜牙列齒。
傅斯連則踩在怪嬰的手臂上借力跳起,左右手各出一道符咒,貼在怪嬰的眼皮上。怪嬰登時失去了視覺,兩手捂住眼睛,只剩下無盡的嚎叫。
最後,虞非白的右手掌心出現一把用鬼氣凝成的黑色長劍。他冷笑著在怪嬰的身上切割,看得我眼花繚亂。
就這樣,怪嬰的手臂分段掉落,變回了一個個的頭顱。而怪嬰還想靠兩條腿站起來,用身體去撞開幾人。
柯凌月等人可比它靈巧得多,只那麼一跳,就避開了怪嬰。怪嬰「哄」的一聲摔在地面,虞非白手心燃起幽藍色的火焰,映得他的臉如地獄來的餓鬼。
火焰在怪嬰的身上炙烤,怪嬰表面的皮肉也漸漸融化。不僅如此,就連怪嬰自己原本的身子也在分崩離析。
到最後,怪嬰的身體成了一攤黑色的血液,散發出陳年惡臭,唯一還具有原本形態的是它的頭顱。
「媽,媽媽。」怪嬰死到臨頭,卻像迴光返照般動了動,朝向我和許晴茹。
我凝視著它黑乎乎的眼睛,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它不是在看我們,而是在看我們的身後!
「啊!」
許晴茹發出了尖叫,同時不小心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跟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慌不擇路地拉著我向傅斯連等人跑去,可我因為那一撞耽擱了時間,我才跑了幾步,就被人狠狠扯住了頭髮。
靠!我最討厭的就是這樣!
「你們殺了我的孩子!」老闆娘奇迹地出現在門口,緊緊抓著我的頭髮,並用力收緊。
我感覺我的頭皮都要給扯下來了,只好儘力向後彎腰,減少我的痛苦。
「這不可能,你明明。」虞非白震驚地看著她,只過了一秒,就明白過來。「還有人在幫你,究竟是誰?」
「呵呵,你以為世界上的人都像你們那麼狠心嗎?我們當初深愛著同一個人,他卻因為我們無法生育而另結新歡。我們能說什麼呢,畢竟我們誰也沒有和他真正結婚啊。所以我們養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吃的第一口食物,可就是他的肉呢。」老闆娘的語氣很平淡,聽起來隱隱有些迴音,像是有三個人在同時說話。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看到傅斯連對我打了個眼色。
虞非白還在和老闆娘說話,為我打掩護。「我明白了,在鬼屋將人迷魂帶走,吃人的是你們。有人發現了你們的秘密,以此為把柄,指使你們給人下蠱,再讓你們把融化的人體帶給他。至於他想幹什麼,恐怕也不是拿來吃吧。」
「要不是他,我們的孩子怎麼會活下來?」老闆娘面有怒色,「他答應過,只要我們給他足夠的東西,他就會讓孩子成為真正的人類。可是,你們!」
就是現在了!
我握著自己的頭髮,一個轉身,將我的臉正對著她,而不是維持剛才臉面朝上的被動狀態。接著,我果決地用匕首割斷頭髮,為自己獲得自由。
當然了,我還是很心疼的,所以我儘可能延長了距離,給自己留長點。
老闆娘的手裡還握著大約十五厘米長的頭髮,我這人對妖魔鬼怪向來有仇必報,更何況她毀了我辛辛苦苦蓄積的頭髮。
所以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賞了她一刀。
做完這些,我頭也不回地往後跑,直到虞非白拉了我一把,讓我和他們站在一塊,我才去看她的狀況。
雪白的刀刃正中老闆娘的胸口,由於我那一刀是靠自己的力氣甩出去的,所以傷口不算很深。
老闆娘收緊了拳頭,我的斷髮宛若枯萎的花瓣般收縮,成了飛灰。她拔出刀子,哈哈大笑。
「我要用你們做成我兒的新身體!」
三道尖利的女聲從她口中發出,老闆娘的皮膚里有東西在動,像是有三人在同時掙脫一件緊身的衣服。我看到有手肘在捅著薄如蟬翼的皮膚,有一張臉的輪廓在老闆娘的胸膛上出現,最後,老闆娘的身體發出「砰」的一聲,如爆炸的皮球般化成碎片,渾身是血的三胞胎姐妹從中走了出來。
不等其他人出手,傅斯連就沖了過去。「說!是誰指使你們下蠱的!他在哪裡!」
「喂!」我從未見過他會魯莽成這樣,想要拉他回來,卻只抓了一手的風。
傅斯連手中的符咒漫天飛舞,束縛住了三胞胎的鬼魂。他以兩根手指夾住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金色鈴鐺,在雪花般的符咒雨里凌空畫著什麼。
鈴鐺清脆,許是他的動作太快,我竟好像看到了幻影。但凡是他的手經過的地方,都帶著一道血色夾雜著金色的光線。
那是很詭異的陣法,我莫名地急躁,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要用這個!」柯凌月看出了端倪,一聲冷喝,甩出了一顆黑色豆子。
豆子打在虛空的陣法上,撬開了一個缺口。傅斯連握緊了拳頭,轉身瞪了她一眼。
「別管我!我一定要抓到他!」
那嘶啞的嗓音,讓我愣了一愣。
他要使用的陣法想必很危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和下蠱的人有深仇大恨嗎?
「誰在那裡?」虞非白彈指就是一道鬼氣。
「呵呵,你想找我嗎?有本事就來追我啊。」一個女人從暗處現身,她的臉是滄桑的老人模樣,身材卻很年輕。
這個人我見過,就是上回打的時在路邊燒紙錢的人。原來下蠱的人是她?
「你?」見到她,傅斯連出現了几絲失望的神情。「給我站住!」
「來啊,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女人動了動手指,那三胞胎的鬼魂竟然化為烏有。「真是沒用,你們活得太久了,該消失了。」
「都別過來,我要一個人解決她!」傅斯連咬著牙,追了過去。
「快追啊!」柯凌月急急地說道。
「這小子還真是氣昏頭了,哪有獵物自己往陷阱里跳的?」虞非白卻跟木頭人似的站在原地,沒有要去幫忙的打算。「我不去,我跟他不熟。」
柯凌月也不敢對他說什麼,只好自己去追。
我可站不住了,傅斯連好歹幫過我幾次,我豈能看著他自己往火坑裡跳?
況且我也了解虞非白,要是我去了,他絕對沒有理由不去。
所以我按住了柯凌月,對她說:「晴茹就拜託你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