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真相

  「墨羽,扶本王回房。」


  「是,主子。」


  墨羽小心翼翼的扶起南宮九淵的身子,預備回房。


  行走間,他的步伐卻緩緩停了下來,艱難的轉過身子,看著鍾白。


  「如若如此做,能讓你心裡的仇恨減少一些……」


  話說到一半,南宮九淵的臉色越發蒼白的不成樣子,靠著墨羽才能堅持站著。


  「主子,無需再與她解釋,她已經再不是以前的她了,主子就當做被一隻白眼狼反咬了一口吧。」


  墨羽再沒有聽他的命令,而是立即將南宮九淵扶回了房間,隨即,屋子的門緊緊的關上,隔離了屋外的一切。


  此刻,鍾白終於支撐不住的蹲下身子,一隻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試圖要將心裡的疼痛感覺壓回去。


  鍾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只是手中提著蒼月劍,劍鋒朝地,從地上劃過,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此刻……該只剩下姑姑的仇人了吧?


  可為什麼心裡覺得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呢,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三日後,都城傳來九王叔重病昏迷不醒,徵集名醫與其瞧病的消息,告示張貼在城門外,重金懸賞。


  聽到這一消息,南宮櫻雪與祁玉痕更加沒有日夜的趕路。


  終於在兩天後到達了都城。


  櫻雪沒有急著回宮,而是拉著祁玉痕去了九王府。


  剛一進院子,便發現接二連三走出來提著藥箱的老者,皆是皺眉搖頭,無可奈何。


  看到祁玉痕這樣一身打扮,他們皆是詫異萬分,真不愧是九王叔,居然連堂堂的醫尊大人都請了來。


  也不磨蹭,兩人直接進了屋子。


  一進屋便看到守在屋裡的墨羽跟坐在床邊憂心忡忡的南宮靖宇。


  「皇兄,快讓我師傅看看皇叔吧!我師傅定會有辦法的!」


  看到二人進門來,南宮靖宇久久提著的心終於有空鬆了一口氣。


  「有勞醫尊大人了。」


  就這樣,他們二人出來,祁玉痕在房內與他醫治。


  「皇兄,為什麼櫻雪這次回來,卻發現什麼都不一樣了?」


  見到皇兄,總讓她的心裡有了個依託,語氣委屈至極。


  「我連母后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皇叔他為何又成了那副樣子,這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南宮靖宇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摟住她的身子。


  「櫻雪,許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你回來就好,從今以後,有皇兄在,你便安心些不要怕。」


  櫻雪輕靠在他的胸前,壓抑般的低泣著。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進了房間。


  「師傅,皇叔他怎麼樣了?」


  「算起來,他已昏迷了五天五夜了,時間確實太長,他不僅受了劍傷,體內的內力與真氣更是相繼亂竄,若再不用極強的內力壓制,恐會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亡!」


  「什麼?!醫尊大人可有法子救我皇叔,您是醫尊定是什麼都會的!求求您一定救救我皇叔啊!」


  南宮靖宇在一旁,抓著祁玉痕的衣袖請求道。


  「皇兄!你先不要緊張,聽我師傅如何回答。」


  南宮靖宇這才放下祁玉痕的衣袖,點了點頭看著祁玉痕。


  「本尊沒有辦法壓制他的內力,本尊的內力太過淺薄,如此只能找一個內力極強的人來幫助他。」


  「內力極強之人?天傾姐姐!」


  櫻雪思慮半晌,終於想到了她。


  「上次天傾姐姐醒來之後,師傅說過她的內力變得極強的,或許……天傾姐姐可以……」


  「不行!」


  站在一旁的墨羽立即開口回絕道。


  「墨羽……為何啊?」櫻雪不解的問。


  「你們可知主子如今變成這幅樣子都是何人造成的,便是她!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一說到這裡,墨羽的語氣便是極具怒意。


  「墨羽你為何如此說天傾姐姐,她到底做了什麼?」


  「墨羽,將你知道的一併道來。」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在墨羽的身上。


  「五天前,她提著劍,便過來一劍刺在了主子的胸口,連眼睛都未眨過一下,此刻的她早已不是以往的她了,她擁有高深的內力,以及武功,殺人招式狠厲,就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天傾姐姐是怎麼了?自從那日醒來之後便有些不對勁了,可……她為何會對皇叔做這種事情,到底是因為什麼?」


  「照此說來,我也發現她變得與以往有些不同,以往她從來不會害人性命的,而現在竟為了打倒梅妃,不惜殺了沈美人,從而嫁禍與梅妃,雖然梅妃十惡不赦,可以以往的她的行事作風定會用正義的手段,而不是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南宮靖宇道。


  「那是因為她中了十香噬心散,若是沒有櫻雪的血和她體內高深的內力抵擋,她定必死無疑。」


  「這十香噬心散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毒藥,至今還沒有此毒的解藥,恐怕她的心智已經被這毒藥所迷惑,只記得一些她曾經腦袋裡記憶最深刻的東西,這些東西大多為仇恨,或是內心深處及想達到的目的,且將那些記憶記得比她沒有中毒之前還要清楚,以此,那些慾望便會趨勢著她一步步的達到目的。」


  祁玉痕緩緩道來。


  「可……那該怎麼辦啊?天傾姐姐難道回不來了嗎?這毒並沒有解藥,她此刻會來救皇叔嗎?」


  「墨羽,你將你那晚看到的場景一一與我等道來,一絲一毫都不要錯過。」祁玉痕又道。


  墨羽點了點頭。


  一炷香后。


  「你說她以為是九王叔殺了他的母親,所以她才會報仇?」


  墨羽點了點頭。


  「唉,這個傻丫頭,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皇叔怎麼會殺了天傾姐姐的母親呢?」


  「當初為師與她說過她母親的事,但是並沒有與她說殺她母親的兇手是誰,只是與她說了她母親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她又是如何認為兇手是九王叔的?這也是一個問題,還是說有居心叵測之人在她耳邊嚼舌根了?」


  「對呀,天傾姐姐是如何以為是皇叔殺了她母親呢,還讓她如此確信,竟不惜動手要殺皇叔。」


  「那便要從她母親的身上著手查了,她母親當初中的毒是千機引,而上次經本尊查看,他身上竟也中了千機引,這千機引毒性極強,卻也有一種霸道之處,便是會通過內力傳播,一般的人中毒另一個人幫他解毒時,會用內力封住體內重要的穴道,再用內力將那毒素打出去,但是千機引便是萬萬不可以用內力擊打,只要一接近內力,便會極速的反噬。」


  「由此看來,他中毒的原因怕是在這裡,墨羽,你跟了他這麼多年,可知他是何時中毒的,跡象又是什麼?」祁玉痕問。


  「主子十幾年前身體便不好了,曾找太醫查過,但並沒有查出什麼,我只知主子那天救了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沒過幾天便死了,我問主子怎麼了,可主子只說日後不能再使用內力了,我便以為是主子為了救她而損壞了自己的身子,主子從未與我說過他中毒的事情。」


  「天傾她確確實實是誤解了九王叔,他是為了救她的母親而損壞了自己的身子,而不是殺了她的母親。」


  「天吶!這真的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天傾姐姐……她竟由於誤會,而對皇叔下了這麼重的手,我……我即刻就去找天傾姐姐,告訴她真相,我相信她是一定會來救皇叔的。」


  「櫻雪,且慢,你若告訴了她真相,她定會不信,便以為你們是為了救他的性命而編的理由來哄騙她,況且,以她此刻的性子,你覺得她會見你嗎?」


  「可……皇叔該怎麼辦?他的身子不知道還能撐幾日呢……」


  櫻雪極為擔心的看著躺在床上如同沒有生命跡象一般的南宮九淵。


  誰都不知道,方才從門外飛走的一個黑影,而他們方才所談論的一番話,盡數落進了她的耳朵里。


  鍾白如何都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此刻,她正站立在一處高高的屋頂上,涼風習習,將她的身子吹的透涼。


  傍晚,一處小酒館。


  桌子上擺滿了空的酒罈,而桌子邊趴了一個已經睡的深沉的人。


  這幾日里,她從來都沒有合過眼。


  「姑娘!姑娘!醒醒,結賬啦!」


  經小二的喊聲,她才醒了過來,從衣服里掏出一包銀子扔在了桌子上,隨後提著劍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這裡。


  徒留那小二一人在桌邊數銀子數的極為開心。


  鍾白不知道她走到了哪裡,腦中又出現了一片混沌的樣子,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他們說的都是騙人的……」


  「我是怪物嗎?我殺了人?呵呵,我殺了人……」


  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恍恍惚惚的看見眼前有一人在晃動。


  一雙手扶上了那人的肩頭。


  「你怎麼站在這裡,你不是被我殺了嗎?」


  「定是幻覺,最近腦中總是出現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自己都已不知是真是假了!」


  「說,你是誰?」


  「我是斕兒啊,你可是忘了我了?」


  「斕兒?」


  耳邊傳來一陣極為好聽的男聲。


  「斕兒是誰?我瞧著……你不像,你說我……我是不是真的成了怪物了……」


  「不,你不是,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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