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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恩將仇報的東西!

  二人久久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至極。


  「說!」


  鍾白見他竟沒有一點要說的意思,一股怒意湧上,將他的手抓的越發緊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麼的駭人,金色的眸子緊緊的鎖著眼前的人,那顆眼珠就像是要從眼眶裡滾出來一般,由於他坐著,她站著,此刻還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鍾白站在他的面前,一隻嫩滑纖細的手便這麼緊緊的抓著南宮九淵的手,橫亘在兩人之間。


  南宮九淵的眸子依舊是平靜的看著鍾白,沒有慌亂,沒有害怕,連一絲心虛都沒有。


  而在鍾白的眼裡,他則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裡,或者是當一個不相干的人在他的面前胡鬧。


  他怎麼能這般問心無愧,他怎麼能一點內疚的表情都沒有,甚至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他便這麼冷酷無情么!

  「咳咳……」


  由於一隻手被鍾白緊緊抓著,脫不開手,他便伸出另外的一隻手掩住嘴巴。


  而鍾白卻又伸出了另外的一隻手,將他的手掌給截住,抓在自己的手掌里。


  「這裡並無他人,你便不必再這般裝模作樣了。」


  剛拿開他的手,便看到他嘴角溢出一滴鮮血。


  眼裡滑過一絲異樣,但是只是瞬間。


  南宮九淵方才由於輕咳,垂下了眸子,此刻緩緩抬起,目光仍舊在鍾白的臉上。


  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鍾白眼裡滑過的異樣。


  「你要本王說什麼?」


  「你便是還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么?」


  此刻兩人的身子貼的極近,鍾白的一雙手都將南宮九淵的雙手緊緊抓在手裡,眸子也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這人黑如深潭的眸子,生怕錯過一點什麼別的情緒。


  「本王做了什麼讓你這般憤恨厭惡?」


  南宮九淵其實並不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他的眼裡滑過一抹痛色,只是鍾白沒有發現罷了。


  「看來你當真是忘了,也對,你是高高在上的九王叔,想要殺了誰的性命不就是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嗎。」


  「哼,那我便讓你重新記起來!」


  鍾白猛地甩開他的雙手,隨後倏的站起了身子,緩緩地朝前走了兩步。


  南宮九淵的雙手如同斷了弦一般被甩在他的雙腿上。


  「你殺了我母親!」


  說這句話的同時,她瞬間轉過身子,眼神直直的瞪著他,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刃。


  此刻,南宮九淵才露出一絲表情,是驚訝,到瞭然。


  「怎麼,你可是想起來了?嗯?」鍾白的語氣逐漸上揚。


  但在鍾白的眼裡,他的表情便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鍾白步步緊逼,離他也是越來越近。


  「本王……並沒有……」


  「是嗎?要讓我帶你去看看嗎?」


  「此刻我母親正在我父親地下室的棺材里躺著,你可否要同我去看看?」


  沒等他回話,鍾白便拉起了他的身子,扯過他的胳膊,一同飛出了門外。


  此刻天色已黑,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並不顯眼。


  鍾白的手緊緊的攬住他的腰,由於他的身子要高一些,鍾白的耳朵離他的心臟很近。


  本來已經氣憤到恨不得殺了他的心情,聽到了那一陣陣有序的心跳聲,她的心裡竟沒有方才那般怒氣橫生。


  除了他的心跳聲,便還有他努力抑制的要咳嗽的聲音。


  鍾白在想,她是不是做錯了,可是那清晰的掌印如同印章一般刻在她的腦海里,便再也不猶豫,手中的力度也是下意識的加重。


  鍾白到了鳳府,迅速給鳳元境的屋裡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便是按下機關,兩人也是迅速的從那及深的長廊掉了下去。


  鍾白的身子毫髮無損,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而南宮九淵則是步伐有些不穩,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了在了地上,但是他並沒有任自己倒下去,而是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


  鍾白索性不去看他。


  這裡還是如記憶里一般的模樣,燈火日夜通明。


  鍾白走過去拽住南宮九淵的手腕便將他扯到了那棺材旁。


  「你好好看看,這個人你到底識不識得。」


  南宮九淵的眼神依舊是一片平靜。


  「識得嗎?」鍾白再次開口。


  南宮九淵緩緩地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了點頭,鍾白的臉色略微有些好轉,以為他肯承認了,但是……


  「本王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你以為……你的母親變成了這個樣子……是本王的過錯?」


  「過錯?休要說的那般輕描淡寫,這不僅僅是過錯,而是……你便是殺害我母親的兇手!」


  南宮九淵忽然間笑出了聲,這可能是他有史以來,他笑的最為大聲的一次。


  「原來你是這麼以為的啊,本王……在你心裡便是那般的……惡毒嗎?」


  細看, 他的笑容里有失望,有麻木。


  「是!證據都在這裡了,我便要你心服口服,看你還如何抵賴!」


  鍾白走到棺材邊,看著棺材里的絕美女人,還是伸出了雙手,小心翼翼的解去了衣服,露出了後背那快印有手掌的皮膚。


  鍾白立即走到他的身旁,抓住他的一隻手,印在了那塊皮膚上,完完整整,穩穩噹噹,沒有一絲多餘,也不顯得小。


  便是如同給他量身定做一般的合適。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可別說這隻手掌不是你的!」


  「既然你都那般以為了,那麼……本王便沒有再多說的意義了,如此……你想如何辦,便隨了你的心思吧!」


  南宮九淵閉上眼睛,語氣越發隨心所欲。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而鍾白聽著他那樣的話,卻是憤怒至極。


  他說的話從來就沒有承認過那件事情,便只是她以為……


  南宮九淵沒有回她的話,仍舊是輕輕的閉著眼睛,等待著鍾白的動作。


  而下一刻,鍾白卻立即攬起了他的身子,飛了上去。


  許久后,才落入地面。


  南宮九淵輕輕睜開眸子,看著鍾白的眼神里有不解。


  「我怎會讓你與我母親死在一起。」


  立即抽出了手中的蒼月劍,對著他的身子。


  「一命抵一命,你殺了我的母親,你就應該償命,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南宮九淵則是再次的閉上了眼睛,什麼話都沒有說。


  鍾白此時心裡越發的複雜,雖然手中的劍對著他,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手,可是眼前的人一心赴死,都這個時候了,她都已如此說了,他居然連一絲求饒的話都沒有,想想她便越發覺得胸中的氣無處可撒。


  「你!你做什麼!放下劍!」


  正當鍾白猶豫之際,墨羽的聲音及時的出現了。


  鍾白不想承認,但是她的心裡的的確確是鬆了一口氣的。


  她只想知道方才墨羽想說的是什麼,可是他卻在那個適當的時期將墨羽的話打斷了,她便順理成章的以為是他心虛了。


  從來沒有覺得殺一個人自己的心裡會這般的糾結,她不清楚那種感情是什麼,但是她只想知道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


  鍾白沒有放下劍,而是轉過眸子直射向墨羽。


  「沒你的事,走開。」


  「你這是做什麼!主子待你如此好,你居然反過來要殺他,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你知道什麼?!滾開!」


  鍾白也是火大,語氣也是極為惡劣。


  「你……」


  「墨羽,下去!」


  「主子!」


  「你最近是越發不將本王的話放在眼裡了。」


  墨羽只好站在一旁,及想上前來,可是他又不能違背了主子的意思。


  隨後,南宮九淵依舊是目光靜靜的平視著離他只有僅僅兩米距離的鐘白。


  鍾白緊緊閉了閉眼,欲要下定決心刺過去,可是,就在她正閉眼的那個檔口,便聽到「呲」的一聲,利器刺進肉里的聲音。


  「主子!」


  墨羽也是立即三兩步跨到了南宮九淵身邊。


  鍾白瞬間睜大了眼睛,直視著對面那人。


  只見他的身子向前挪了,直直的將他的身子對上了蒼月劍上。


  鍾白看著眼前的場景,愣住。


  她沒有動手的,她明明沒有動手的……


  手上的力度差點沒有握穩手中的蒼月劍。


  「還不快將劍收下!」


  墨羽狠狠的瞪著鍾白。


  鍾白此刻才反應過來,自己竟一直是這個動作,而蒼月劍此刻還刺在他的身體里。


  鍾白立即將蒼月劍從他的身體里抽了出來,她看到劍鋒處沾染了腥紅的血跡。


  那血跡在她的眼裡越發刺眼,胸口處如同喘不過氣一般壓著,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將她壓的如何都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她今天的目的么,為什麼此刻心裡這般的難受?

  南宮九淵已經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墨羽在他身後將他的身子穩穩接住。


  「主子!您這是做什麼?!」


  「主子,她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您何故要這般折磨自己,您的身子本就支撐不住了。」


  鍾白看到他胸前那處不斷往外溢出的鮮血……心裡竟也疼的喘不過氣。


  可是,她仍舊強忍著那些怪異的疼痛,強撐著自己做出冷酷無情的表情來。


  「殺人償命,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今日就只給他一劍,能否活下來便看他的造化了。」


  墨羽抬起頭來,那能殺人的眸子瞬間射向鍾白。


  「恩將仇報的東西!主子遲早毀在你們母女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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