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誰的后招
這聲音明顯要比方才的哭聲弱了許多，可好歹也算是平安降生了啊。
「生了！」蘇峰輕輕跳了跳，開心地跟旁邊的太醫擁抱了一下。周圍的人也都紛紛跪下，大喊恭喜皇上。
可待他們回頭一看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原本還矗立在殿門外的帝王。此刻早已不見了蹤跡，而隨著後面那個嬰兒被穩婆抱了出來。顧辰南一張臉才恢復了最初的平穩，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跟著眾人一道歡喜的看著，這對剛剛降生不就的龍鳳胎。然而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關雎宮，里殿內床榻上的人滿臉蒼白，嘴唇都像是白得透明了一樣，額頭上全是汗水，手垂在床弦上，整個人一點氣息都沒有。
伸手放在她的鼻下，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帝王一震，一雙猩紅的眸子怒轉了過來。
嚇得身後的穩婆，太醫肝膽俱裂。一眾人紛紛跪下，太醫院首更是忙不迭道：「皇上，請放心，娘娘無恙。不過是生產時耗費了力氣。如今有些虛弱罷了。好生調養一番定不會有大礙的。」
聽到這話楚昭文才宛若回過神來，輕輕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朕想同她單獨呆會。」
帝后情深的傳言他們是早就知曉的，只是自古以來怕是還沒那個帝王。竟連皇子都不看一眼，一心只在皇後身上的。瞧得穩婆不禁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跟著太醫院等人喏喏而退了。
知道皇后當真雙的是雙生子，還是一男一女。門外一陣歡呼，帝王就在這歡呼聲里，整張臉的血色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生孩子是不是特別難受？咱們以後不生了。」明知道懷中的人，還會醒過來。也明知道這場戰宋傾城算是贏得漂亮。可帝王的眼淚還是一顆顆的砸了下來。更是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捏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許是懷中的人被他的眼淚所燙到，又許是他抱的實在太緊了些。
最終，原本要幾個時辰后才醒來的宋傾城竟提前醒了過來，虛弱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道：「皇上，不是你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么？」
好似自從他倆相識以來，宋傾城就沒見過他這般情緒外露的模樣。更別說潸然淚下了，若非他眼中血絲未退。以至於她還以為自個瞧花眼了呢。
楚昭文卻是黑了半張臉，眯眼道：「朕，沒有哭，是城兒你看錯了。」
所以呢，這人還當真是鴨子死了嘴硬！
輕輕笑了笑宋傾城問道：「皇上可見過孩子了？兩個都是公主還是皇子？」
她這個問題，只怕是問南夏任何一個朝臣都可以從善如流的說出答案來。
可偏生最該知道的那個人，此刻竟一時間語凝。像是認真回憶了一番，楚昭文篤定道：「嗯，第一個是皇子。」
「那第二個呢？皇上難道我們不是有兩個孩子么？」宋傾城面色微微一怔接著追問道。其他的她全然不敢確定，但是自己生了幾個孩子。她還是清清楚楚的啊。又看了看眼前人，不禁出言道：「皇上，你不會還沒看過孩子吧？」
說出這話來，其實宋傾城也是不太相信的。畢竟按照南夏國的規矩來說，只要生下皇嗣都是要先給帝王過目的。
就在宋傾城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時，荷葉這時卻邁入了殿內，笑臉盈盈道：「娘娘，放心吧，是兩個孩子一位皇子一位公主。都很是健康，如今穩婆已抱下去給奶娘了。等下收拾好以後奴婢便給你抱來。」
頓了頓，竟難得壯著膽子打趣道：「娘娘昏迷著不知道，皇上哪裡有心思看孩子啊。一股腦就沖了進來，愣是連小皇子都沒瞧上一眼……」
他雖是怎麼說的，但被人給掀了老底難免不悅。回頭橫了他一眼，不過並沒有動怒。
可荷葉卻受到了驚嚇迅速的關上門退了下去，倒是讓宋傾城輕笑了起來，「咱們皇上啊，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駭人。」以至於他這等風華無雙的容貌，好似除了她都無人敢欣賞。
「要她們欣賞作甚，你一人喜歡足以。」楚昭文言罷，將身邊的小人密密實實的攬入懷中。
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楚昭文覺得真真是此生足以。
皇后誕下一雙龍鳳胎，自然是舉國同慶的大喜事。而南夏皇帝也不知是無意。
還是有意竟將小皇子滿月酒的帖子。不光是下達給了滿朝文武，也給北齊王遞了一份。當然正當眾人都以為北齊王定不會，也不敢前來的時候。
不曾想竟然還真的收回了消息，據說是北齊王，是接貼大喜，揚言定會帶著厚禮前來。
如此稀奇的事情，自然從南夏前朝一路傳到了後宮。荷葉聽到了，立馬給宋傾城彙報道：「娘娘，你說這北齊王也忒不要臉了。我們兩國關係都已經如此劍拔弩張了，他竟然還敢來。真不怕皇上殺了他么？」
宋傾城聞言卻是淡淡一笑，語氣懨懨道：「他想來就來吧，左右不過一場酒宴而已。」
自從生下想孩子以後宋傾城整個身子就大不如前了。雖說太醫們也在竭力調養，珍貴的補藥更是沒少喝。可卻絲毫不見起色。
尤其是最近幾日，瞧著她這愈發蒼白的臉色。荷葉忍不住關切道：「娘娘，你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奴婢去將太醫請來為了瞧瞧？」
「不用了，太醫來了也是開些藥方。我休息一會便無事了……」說完，宋傾城緩緩起身準備往內殿走去。
不想荷葉還沒來得及走上前扶著她，便見自個主子像是突然被抽幹了力氣一般。
竟搖搖欲墜了起來，嚇得她一面大喊來人啊，一面沖了過去將宋傾城扶了下來。然而人雖然未摔著，可卻依舊雙眸緊閉著。任憑她怎麼也喚不醒，「娘娘，你可別嚇唬奴婢啊！」
經她怎麼一叫喚，自然整個關雎宮烏泱泱的來一大堆人。也理所應當的驚動了還在處理朝務的楚昭文。
一個時辰后，關雎宮前殿內。
楚昭文正一臉滔天大怒的望著下方跪著的太醫，呵斥道：「什麼叫查無所因，好好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就這樣了！？」
太醫院首頂著巨大的壓力，顫顫巍巍道：「皇上，這個每個人體質都有所不同。很多情況往往是因人而異的。皇後娘娘身子素來羸弱，許是生產帶留下的後遺症也未可知啊。」
後遺症？楚昭文聽到這話怒氣更甚，眥目欲裂道：「什麼後遺症？！爾等若是治不好皇后，朕便要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
帝王鮮少這般情緒外露，如今這般雷霆震怒更是少之又少。看的眾人那叫一個膽戰心驚，甚至有些擔心的太醫都不禁雙腿發顫起來。雖說他們心裡都沒底，畢竟這連病因都不確認，又談何醫治一說啊。
可看著眼前的帝王，最終太醫院首顫聲道：「請皇上放心，臣等定會竭盡全力務必治好娘娘。」
出事以後蘇峰便早早的給了顧辰南消息，可是待眾太醫都退去以後。他方才姍姍來遲，不過如此身後竟還跟著一個白衣青袍的男子。看樣子估摸二十齣頭，容貌一般與俊朗儒雅的他，相之比較頂多算得上個清雋。
看的蘇峰很是不解低聲道：「顧先生，你這是？」
顧辰南卻沒有回應他的話，反而是直徑走到帝王跟前，畢恭畢敬的行禮道：「皇上，屬下身後之人很是擅長歧黃之術，也曾經在北齊呆過一段時間。不知可否讓他去瞧瞧皇後娘娘？」
這，這是個什麼意思？！蘇峰聽言一怔，倏地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他。
楚昭文雖表情不是他那般明顯，可聲音冷得像是剛從冰窟里撈出來，「辰南，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皇后的病與北齊有關？」
顧辰南自是明白他心裡的想法，故而很是謹慎道：「屬下不敢斷定，不過讓他進去看看后。或許會有確切的答案。」
一盞茶的功夫后，那白衣青袍的男子從裡面走了出。神色平靜道：「啟稟皇上，草民已替娘娘施過針了，今晚黃昏之前娘娘便會蘇醒。不過此法治標不治本。而且娘娘以後發病的次數也會越來越多。」
聽到他這話楚昭文立馬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暴躁得像一頭獅子低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朕要你醫好皇后，無論你需要什麼朕都可以滿足你！」
是了，楚昭文覺得這天下間當真沒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而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宋傾城來的重要。
顧辰南明白他的心思，可也知道自己人的分量。便側身一站擋在他們中間道：「皇上，竟然娘娘醒來還需要些時辰，不如我們先去永和殿吧。」此事並非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更為重要都是他不知道這關雎宮是否隔牆無耳。
一行人就這樣來到了永和殿，將身旁人都屏退後。殿內獨留下蘇峰一人護衛，而顧辰南著和那白衣青袍的男子站在下方。
楚昭文目光寒涼的掃了他們一眼道：「辰南，現如今你可以說了吧。皇後到底如何了？此事與北齊又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