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害人害己
誠然眾人對素來寬厚待人的蘇峰，竟會有這樣的舉動不禁微微一愣。
可當他們聽楚昭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后，立馬轉換了臉色。甚至許多人還出言道：「皇上，此二人心思如此歹毒，微臣覺得應該張榜將他們的惡行，以昭天下也算是給北齊王一個交代。畢竟這破壞盟約的並非我們，而是爾等！」
其餘人聞言也紛紛表示附議，楚昭文則是瞭然的頷了頷首算是答應。
既然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那他們自然不能留在此處。畢竟這是後宮，畢竟此處血腥味也委實難聞。
故而楚昭文出言道：「蘇大統領，善後的事情朕便交由給你。記住了北齊駙馬要暫且留下活口，收押待審至於這北齊公主……」
太醫院首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便如實道：「啟稟皇上，這北齊公主因自食惡果，已出現了血崩之勢頂多至於一炷香的時間。便再難以回天了。」
「好，那留下兩名太醫處理善後，其他的人便隨著朕一同到永和殿議事吧。」楚昭文揮了揮手，走出來內殿。
齊月看著踏出殿門的身影，想要開口狠狠的咒罵他。無奈的是隨著她小腹不願流淌出的鮮血，此刻的她已然虛弱的說不出半句話來。更莫要說咒罵了，可一雙眸子還是忍不住眼淚漣漣的望著地上的初凌軒。
見大局已定，初凌軒才拚死想要撲倒床榻邊上，「蘇峰，你我也算像是一場。那否讓我送月兒母子最後一程。」
若是擱在以前蘇峰定然毫不猶豫，畢竟他骨子裡的純善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畢竟他們是大逆不道之人，如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現在經過了他們的波雲詭譎后，蘇峰卻再也沒有那麼多的憐憫之心。
而是接過身旁人遞來的刑具，反手就將他的琵琶骨貫穿，而後才冷聲道：「只需說幾句后。」
可他卻和一眾人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反而是抬眸看著兩名留下的太醫道：「勞煩兩位太醫快些處理，剩下的便交由我們禁衛軍接手。」
這兩人像是妖精變得一般，沒有親眼驗證看著她死透了。
蘇峰是絕對不會放心的，顯然兩名太醫也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點頭，「蘇大統領，請放心很快便處理完畢了。」
「月兒，是我對不起你們。」雖被鉗制了功力，但雙手初凌軒還是可以靈活運用的。只見他一面輕輕的擦了她臉上的血跡，一面用顫抖的右手輕輕撫摸了下早已胎死腹中的孩子。
齊月卻並沒有絲毫責怪他的意思，反而是低聲虛弱道：「不怪你，是我……當初沒有聽你的話……」
後面的話她已經沒有力氣說下去了，一雙原本該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也是一片晦暗。
最終她掙扎著留下一句，「凌軒哥哥，下輩子月兒一定聽你的話。」便永遠的閉上了雙眼，而蘇峰見狀則是命人將初凌軒帶了下去。
等一切都弄好以後，為了怕衝撞了宋傾城，他還命人特意從側門將齊月的屍體給抬了出去。
而此刻宋傾城坐在殿外，雖什麼也沒瞧見。但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和那像是永遠也消散不盡的血腥味。還是忍不住蹙眉道：「顧先生，我們怎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殘忍了？」
畢竟，或許齊月和初凌軒是罪該萬死。但是他們那尚未出生的孩子，卻是真真的無辜。
更何況她現在也是個有孕之人，實在太能理解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胎死腹中究竟是怎樣一個痛徹心扉的過程。
顧辰南何等的聰明啊，見她一雙絕色瀲灧的眸子。此刻竟像是染上了塵一般。
忙溫和道：「娘娘，屬下知你宅心仁厚，可他們二人確實毒辣至極。皇上不是沒有想要放他們一馬，可是他們呢？先是妄圖加害綺羅公主，又將蘇大統領給關押了起來。讓其受盡百般凌辱，更何況娘娘她的今天。何嘗不是她親手造成的呢，若是皇上沒有及時發現的話。只怕今日痛失一切的人便是皇上了。」
見她沉寂不語，顧辰南又恰到好處的補充道：「難道，娘娘你真的忍心看著皇上傷心難過？」
今日若是異位而處，她和孩子都沒了想來楚昭文定會瘋掉的。聽著他這一席話，宋傾城倒是想明白了許多。最終淡淡道：「罷了，一切都過去了。只願以後再也沒人會幹出這般害人害己的事情來吧。」
當然不會了嗎？顯然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只要她和楚昭文還坐在這個高位上。
那麼想要害他們的人便不會少，可這樣的事情顧辰南卻不願讓其知曉。便索性裝了個糊塗點頭，「嗯，娘娘所言極是。我們還是起駕去關雎宮吧。哪裡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荷葉可是一早就帶著眾人將娘娘的東西搬過去了。」
其實他們這回也只能算是險勝，故而這未央宮才不得不被犧牲掉了。
起初的時候楚昭文，還有些不願意，「城兒，最喜歡的便是未央宮。也住了許久難不成就不能換個其他的地方？」
誠然他們都是知道結果的人，自然一個惡毒之人血崩的地方，又豈可以讓皇后在住。
可顧辰南卻一臉正色道：「皇上，未央宮與皇后和小皇子相比，不知皇上願意選擇哪個？」
最終的結果眾人都知曉了，自然楚昭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未央宮。而宋傾城在知曉一切后，也沒有過多的苛責。就這樣她搬入了新的關雎宮。而青絲也被蘇峰親手了解了，北齊王那邊雖氣憤不已。
可除了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外，竟也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了。倒是讓蘇峰等人都意外不已。
可楚昭文和顧辰南卻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便是沒了齊月做後盾。他一時半會也掌握不了北齊的秘府，若此刻在強行與他們開仗。只怕是仗還未打贏，他這北齊王的位置就要被別人搶去了。
花開花落一夕間，就這樣平平穩穩的過了半年。
素來處變不驚的楚昭文，此刻卻像是個暴怒的獅子一般在關雎宮殿外頭來回地走。看的蘇峰不禁開口勸說道：「皇上，您別慌啊。準備的如此妥當，皇后和小皇子都會無礙的。」
「朕沒慌！」楚昭文故作鎮定的咆哮道，然則伴隨著殿內一陣陣的哀嚎聲。
蘇峰就看見本來腳步平穩的皇帝差點平地摔個趔趄。驚得他趕忙上前想要扶住他，不想卻被人反抓了手，「怎樣了？是生了嗎？」
蘇峰無奈地道：「皇上，臣是尚未娶妻之人，不懂女人怎麼生孩子，您問我是沒有用的。」原本他想著顧先生，足智多謀要不你問問顧先生吧？回頭一瞥卻發現，素來朗月風清的清貴公子。
此刻也是一臉面如死灰，那模樣任憑誰看了都不忍在多問一個字。也就是楚昭文此時心思不在這上面，否則的話……
楚昭文則是嫌棄的將他一把撇開，立馬拎了個太醫來問。
太醫哪裡見過這樣暴躁不安的皇上，只得趕忙道：「皇上請放心，娘娘如今狀態很好，小皇子們胎位也十分的正，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
那個題字還未說完，突然屋內沒聲了。驚得楚昭文雙眸陡然一瞪，太醫被他這一眼嚇得肝膽俱裂。正欲哆哆嗦嗦的鑽入裡面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想卻被一陣震天響的嬰孩啼哭聲給嚇回來了。
「生了？！」蘇峰和一眾大臣很是驚喜的在外張望。
便見著穩婆抱來一剛出生的嬰孩。滿臉喜氣的給楚昭文道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皇子。」
宮中歷來以皇子為貴，尤其是這孩子還是嫡出皇長子。身份可不是一般的顯貴。
眾大臣們自然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有些忍不住的竟還脫口而出道：「祖宗庇佑，南夏後繼有人了！」
可楚昭文卻是一臉的木然，甚至連看都沒看那孩子一眼。反而是知曉皇后肚子里當真還有一個孩子的時候。聽著屋內慘叫聲不斷，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傾城故意的。還是如何，蘇峰就看著皇帝的臉色從青到紫，再從紫到白，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並且隨著後面的叫聲越發的慘烈，帝王的嘴唇就跟著輕輕一抖，額頭上的汗水也出來了。
那模樣就連反應最慢的老臣也瞧出了不對，趕忙上前拱手道：「皇上，莫要太過擔憂了，皇後娘娘福澤深厚定會無恙的。倒是皇上你要保重龍體啊。」
他們可不想剛剛才得到誕下小皇子的喜悅，卻又聽到自己的皇帝出了什麼事情啊。要知道北齊之所以按耐不動，也全是因為他運籌帷帳。若是這個時候他一旦倒下了，後果真真是不堪設想！
楚昭文沒空理會他們那些七拐八拐的心思，反而是一本正經道：「朕，沒事！」
這是沒事的樣子嗎？那老臣好像尋個銅鏡給他瞧瞧，讓他看看立馬那個面色鐵青，額頭冒著冷汗的人當真是沒事？
顯然他如今這模樣太過於方寸大亂了，以至於原本還在擔心皇後娘娘的眾位大臣。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皇帝，張了張嘴剛要勸阻什麼。卻被屋內再次響起的一道嬰孩啼哭聲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