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祥之夢
當然這種壯舉，豈會只淹沒在顧家大院中呢。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整個皇宮內外都知道了當然也包括宋傾城。
此刻未央宮內宋傾城正安安靜靜的坐在貴妃椅上，配著未央宮清減淡雅的殿設。遠遠望去宛若置身於那遠山如墨的風景里，亦夢亦幻美不勝收。
可再仔細一瞧，這美景中竟有一彷彿亂入的身影。正在殿中央面對著那謫仙的女子，口沫橫飛手舞足蹈。
委實只能用大煞風景來形容，以至於楚昭文等人遠遠瞧見，便不禁集體俊眉為之一蹙。
倒是隨後才趕入宮中與他們匯合的顧辰南，依舊一副清風朗月的模樣。
他與蘇峰兩人正欲上前對宋傾城行禮，不曾想殿中似乎瞧見了他們。低眉一笑，先虛伸了手，「蘇大統領，顧先生免禮。」
荷葉應聲回望瞧見了他們一眾三人，驚得趕忙跪地行禮，「奴婢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而後又欲對蘇峰和顧辰南兩人行禮，卻被他二人阻止。
倒是蘇峰忍不住率先打趣道：「皇後娘娘，你宮中有荷葉這樣的婢女，還當真是不寂寞。」
這話是在誇獎她沒錯。可荷葉到底是個姑娘家。而且方才那番舉動也是她們主僕私下的小秘密。如今這秘密不但曝光，還同時被怎麼多人看到。荷葉自是掛不住了，臉頃刻間便緋紅一片，「那個……皇上，蘇大統領，顧先生你們先坐著。奴婢這就去給你備茶。」
言罷，也沒等眾人回應一溜煙便跑不見了。
她都走了，自然蘇峰和顧辰南也很是識趣退到了殿門外，於是剛剛還熱鬧非凡的殿內。此刻便只餘下了宋傾城和楚昭文兩人。
「最近幾日身子可有哪不舒服么？」楚昭文上前大手輕輕的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溫和的笑道：「好似，又大了一些。」
宋傾城宛若一笑，算是應答可想起荷葉方才的話。還是不禁問了句，「皇上，當真是你親自舉旗下去的？那這一番打鬥你可曾有受傷？」
他有這樣的氣勢她知道，可事實是她也如同蘇峰一般。只是知道卻從未真正見過，如今聽完后除了高興自然剩下更多的便是擔心。畢竟那些人都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暗衛，而齊晟當時也定是垂死掙扎。
說起來只怕和那些亡命之徒沒什麼兩樣，如此這般她自是擔心。
像是瞧出她眼底深深的不安一般，楚昭文索性站了起來。好生生的在她面前旋了一圈，朗聲道：「皇后，這下可相信了吧。朕並未受傷。」
頓了頓，還未等她回應什麼。楚昭文又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當然，若是皇后還不放心，可親自查驗。」
這話他說的尤為小聲，宛若兩人之間的咬耳朵。自然饒是耳力再好，蘇峰和顧辰南也是聽不見的。可宋傾城卻聽得一清二楚，此刻她的臉紅的好似滴血般。就那般低垂著眸，整張顯得臉嬌艷無比，顧盼間都是風情。
看的素來自制力極好的楚昭文，都忍不住輕輕的俯身一吻，「城兒，你身上真香。」
香嗎？她怎麼不覺得，左右不過是普通的胭脂水粉味罷了。見他這一臉迷離宋傾城便趕忙阻攔道：「皇上，別鬧，臣妾還有正事要問你。」
哦，言下之意就是問完便可以嗎？
楚昭文很是瞭然的頷了頷首，輕快道：「皇后，有何事但問無妨，朕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他這樣的承諾，若是擱在以往宋傾城定然會笑他。身為帝王怎可如此說話呢，可今日她不但沒笑。反而眉眼間都攏著陰霾，「皇上，現如今北齊王可謂是大敗而歸，那你當真不日便會攻打北齊嗎？」
這不是她一個說的，也不是荷葉傳過來的。而是此刻現在宮中差不多人人都在議論。故而她即便是不想聽到，也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朕的確有這個打算，怎麼了？城兒你難道不願意朕怎麼做嗎？」估摸著楚昭文，並未想到她會問這個。微微一愣才神色晦暗莫測的回應道。
見他這副模樣，宋傾城便知道他誤會了。
忙開口澄清道：「皇上，我不是想為齊晟求情，他如今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也並非是同情北齊的百姓。臣妾知道你身為天子，你的每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臣妾不能也不會阻止你，只是我前段時間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所以……」
見她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楚昭文臉色的笑容又重新聚攏了回來，「什麼夢，瞧瞧把朕城兒嚇成這樣。難道城兒不知道夢中都是相反的么？」
說完還一把將其撈了起來，微微的放置在他的雙膝上。溫言細語道：「朕，的確有打算也有計劃要攻打北齊，但那些都並非目前可以實現的。再不濟朕也得等皇兒們出生后，方才可安心出征啊。不然錯過這兩小傢伙的出生，朕可是會很遺憾的。」
「真的嗎？皇上你此話可當真？」一直臉色不好的宋傾城，聽到他這話卻突然開口道。
看樣子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差了，好似只要等到兩個孩子降生后。即便還是他去攻打北齊，她也不至於那般反對。只是這究竟是為何呢？
沉思了片刻楚昭文點了點頭，「嗯，當真。不過城兒朕十分好奇，你究竟夢到了什麼。怎麼會如何害怕？」
「皇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夢裡你好似中了齊晟的埋伏，而我則是被齊晟押解在一旁。那個畫面有些凌亂可卻極為真實……而且最後……」說到這宋傾城實在不願意說下去了，反而是一雙極美的眸子。
此刻竟像是染上了霧氣般，全然不復往昔的艷彩決絕。看的楚昭文心頭一緊，將其抱入懷中道：「好，不會的，朕答應你在咱們皇子出生前哪也不去。更不會輕易涉足北齊。」
誠然，楚昭文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的，只不過按照他現如今的計劃。想要真正的攻打拿下北齊，正巧也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準備。既然如此的話，他又何必讓身旁的小人多想了，倒不如順勢了卻她的擔憂。
然而一切當真如他想的那般順利嗎？似乎並沒有，顧辰南因要護著皇后的安危。
於是最近都暫住在皇宮內，可三日後他卻突然收到急報匆匆出了皇宮一趟。不曾想回來的時候，卻哪裡沒去而是直奔永和殿。
「辰南，此消息當真？」楚昭文聞言，蹙眉問題。
顧辰南鄭重的點頭，「千真萬確，皇上，屬下為防有錯還專門出宮核查了一番，此刻驛館內的人必然已不是齊晟。」
沒錯，真正的齊晟已於昨日半夜便帶著暗衛倉皇而逃了，他要逃去哪裡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原本楚昭文也沒能打算可以將他長期留在南夏。本來欲做點什麼再將其放回，畢竟讓他死在南夏是不可能的。可若是回去后，在慢慢生病而死便與他們無關了。不曾想他倒是聰明得緊自個先跑了。
沉默了少許，楚昭文面寒如鐵道：「那可有通知沿路的人做準備？」
顧辰南拱手回應，「皇上，請放心已經通知了。屬下的人和蘇大統領布控的人都已經全數通知到位。只不過……」
雖說人馬他們早已沿途布下為了就是，害怕發生這樣的突然情況也好在路上將其截殺。
「只不過什麼？」楚昭文微微不解道：「辰南，你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是你不便說或是不願說的嗎？」很顯然，楚昭文有這個自信，沒有這種可能性。
那現如今他的這番欲言又止，究竟是所謂何事呢？難不成當真所有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控制？
顧辰南聞言聲音沉沉，面色凝重道：「屬下只是怕，我們的截殺或許並不會有任何效果。而且屬下總覺得北齊王這次可以脫逃，定是藉助了某種被我忽略了的強大力量。屬下對此思來想去了許多，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力量來自於北齊秘府。」
齊晟在北齊的力氣，他們也都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在南夏就更不用說了，自從上次顧府一戰。他可謂是丟盔棄甲身邊的暗衛護衛，加起來都不足百人。如此稀疏單薄的力量，是不足以支持他完成這場掉包大計的。
而北齊那邊他們也密切觀察了，沒有任何異動。那麼北齊秘府則是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誠然楚昭文也知道，這個在北齊屹立不倒百年的秘府。定然有他過人之處，也認同他們有這本事。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齊晟給換出去。
「可是……」想到此處，楚昭文頓了頓很是疑惑不解道：「這執掌北齊秘府的人不是齊月嗎？她如今一直都在顧府，且初凌軒就在她身邊守著。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要知道初凌軒可是絕對值得信任的。
這一時半會，顧辰南也不知如何解釋。
反而是面陡然一緊，請奏道：「皇上，如果齊晟現如今已離開金陵城。想必娘娘的安危由蘇大統領多加留心即可。屬下想回顧府一趟，徹查探查看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