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各取所需
這，便就是當年南園秘密。
知曉了始末之後，很多的事情都能夠得到解釋。
為什麼顧至遠非老夫人所生卻對其敬重有加，為什麼顧至遠緘口不言，為什麼在祠堂中未立宋氏的靈位。
可是，有些疑問得到了解釋但是又有些東西依舊讓顧衣心存疑惑。
既然宋氏已經死在了那一場大火中，南園已經荒廢，當年的恩怨也就隨著那一場大火而殆盡。為何顧至遠會在除夕夜，瞞著所有人到南園中去？難道是祭奠生母？
為什麼嫣兒費盡心思的潛伏到顧家，目的地卻是南園，南園中究竟藏著什麼東西？
「雖然國公爺對宋夫人心存芥蒂，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再加上有小姐為你姐姐求情，國公爺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不會再為難你們的。」胖嬸的話打斷了顧衣的思緒，回神對上胖嬸關切的眼神，那是實實在在的關心。
顧衣胡話素來都是信手拈來的，但是對著這個淳樸的老人，顧衣莫名覺得有幾分心虛。
輕咳了一聲，顧衣道：「多謝胖嬸，原來是這樣的緣故，那樣小姐為姐姐求情就好辦多了。」
該問的已經問的差不多，雖然還有很多東西沒查清楚，但是此次之行倒是也算得上是收穫匪淺。
天色已經不早了，墜兒要走卻被胖嬸留下來用飯。農家飯菜，自然沒什麼山珍海味，但是卻別有一番滋味。
胖嬸對於三個小姑娘到來喜歡的不得了，臨走的時候不顧眾人勸阻非要將三人送到門口，這般殷切讓別有用心的顧衣更覺得不好意思，便笑道：「今日多謝嬸子了。之後嬸子若是得閑進城，可直接到府中找我們便是。若是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一聲。」
胖嬸不知顧衣身份，便當是客套話，一一的應承了下來道：「你們跟老婆子客套什麼，墜兒是老婆子看著長大的，當著是自己親生女兒一樣，不過問些話來又沒做什麼。待以後若是閑了，你們沒事便到鋪子里來玩玩罷。」
墜兒連忙應承下來……
臨走的時候，顧衣回頭看見院子里葉娘抱著該睡醒的孩子在屋檐下哄著，眉眼間盡顯初為人母的溫柔。
「小姐，我們白忙活半天了。」馬車上，墜兒有些泄氣道。
原本顧衣以為南園中藏著的秘密會與臨氏有關，可是胖嬸這般一說，不過是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了，那時府上還沒臨氏呢。
見墜兒這般說，顧衣笑了笑道：「沒什麼白忙活的，至少今日見了胖嬸，你難道不高興嗎？」
墜兒撇了撇嘴道：「知道胖嬸過的好奴婢自然開心啊。只是原本以為可以藉機扳倒臨姨娘的，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都已經過了這麼久，再加上三小姐天天在國公爺面前為臨姨娘說情，說不定又和上次一樣沒過多久國公爺就將臨姨娘給放了出來了呢。」
顧衣眸色沉了沉，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話不能說的太早……」
從胖嬸口中所知道南園的秘密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究竟與臨氏有沒有關聯，目前還不能下定論。
見顧衣這般說，墜兒雖然不明白此話的意思，但是看顧衣表情墜兒知道這一趟沒白跑，是以方才有些低落的情緒好了些。
「長安城中你們比我熟悉，這景姓的貴族人家有多少個可知道？」沉默了會兒，顧衣開口問道。
在鐵匠鋪子里遇到的那個景夫人雖然不過是個意外，但是那般奇怪的舉動又加上——她是陳郡越溪人，讓顧衣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
重生之後，她似乎八字與陳郡那邊不和，每次出事都與陳郡有關，聽到陳郡兩個字顧衣便如同驚弓之鳥了。
雖然不過萍水相逢，但是不知怎麼的顧衣下意識的莫名就十分在意！
「景姓本就少，貴族人家倒是沒聽說過有名望的……」說話的是遠書，她是顧衣身邊的大丫鬟，雖然顧衣不喜歡過問旁的事情，但是遠書有著七竅玲瓏的心思，那些家世不差的人家會與顧衣有所交集的，都在留意著呢。
「能穿的起月華錦的，不會是普通的富貴人家。至少會是長安城的貴族……」顧衣摸著下巴琢磨道，看來等吳陽回來，可以讓他著手查查了。
宋辭年到離王府的時候，李離方才從宮中回來。
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嘴角微微的勾起了抹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宋辭年覺得稀罕，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道：「每次見你從宮中回來都陰沉著一張臉，怎麼今日心情不錯。」
也不怪宋辭年這般說。
太後有意將周芍賜給李離為妃，元樂帝雖然向著李離但是耳根子卻是軟的，每每李離進宮的時候都會跟李離提及這事，都以李離沉著臉回來而告終。
今日見李離這般模樣，倒是稀罕的很。
李離臉上笑容斂了斂，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宋辭年摸了摸鼻子，知道李離便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些事情他不想說絕對不會多言。
「我方才從望江樓回來，你可知我遇到誰了？」宋辭年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賣了關子道。
李離性格清冷，是以伺候的下人也不多，很多事情宋小爺只能親力親為了。
李離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感興趣或者是不感興趣的樣子。見著李離這般無趣的模樣宋小爺十分無力，驀然有些無比的想念平日里跟他鬥嘴的凌雪風了。
「李明淵。」宋辭年淡淡說了三個字，果然見李離清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趣味，看向了宋辭年。
宋辭年嘿嘿一笑，道：「他今日在私下私會顧家三小姐，不知怎的恰好遇到了顧家大小姐，那顧家雙姝，便就在望江樓中上演了一場二女爭風吃醋的戲碼，李明淵這下子可是面子裡子盡失啊。」
之前李明淵與顧雪之事，雖然衛王府與顧家兩家聯手壓了下來，但是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那日目睹私情的人那般多，早就成了笑話了。
如今再在望江樓上演這樣的戲碼，李明淵倒是比長安城中的那些紈絝子弟還要紈絝了。
本以為宋辭年會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卻想不到會是這樣無趣的八卦，李離淡淡看了宋辭年一眼道：「近日你挺閑的？若不然我與宋相說一聲，讓你到翰林院幫忙？」
還有三日，便就是春試。
宋辭年什麼都好，最怕的就是到翰林院見到那群書獃子。連忙的向李離討饒道：「你可饒了我吧，在他手下做事還不如死了算了。」
見著李離那般清淡的表情，宋辭年按捺不住八卦道：「話說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我見那李明淵對那顧家雙姝現在都淡淡的，似乎就盯上了你家那小丫頭。你難道就不怕，太后那邊一道懿旨下來賜婚給李明淵。」
那日顧衣在宮宴上大出風頭，宋辭年便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宮中都是太后的耳目，不消片刻太后那邊肯定會知道。
李離看上的顧家女子，又是那般的出色，單單就這兩點足以讓那些人懷疑顧衣便就是鳳命之人，肯定會想辦法求娶顧衣。
而太后，希望李離娶的是周家女子。雙方各取所需，所以將顧衣賜婚給李明淵，是最好的選擇。
原本宋辭年以為宮宴后懿旨很快就下來，但是卻不知為何太后遲遲沒下懿旨；而李離這邊也不急不緩，一點動作都沒有。
與李離相識這麼多年，宋辭年對李離的性格也有幾分了解。若是說當時生怕李離被顧衣所迷惑，可是到後面李離的一系列動作，分明是將顧衣當做迷惑那些人的棋子，並非是動了真情的。
對於這樣的李離，宋辭年與凌雪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難受。他們不希望李離接著在情之一字上栽跟頭，可是卻也不想李離全然變成冷酷無情的模樣。
李離自然是不知道宋辭年心中所想，淡淡的看了宋辭年一眼，從袖子中丟出個明黃色的東西在桌子上——是聖旨。
他隨手丟在桌子上，似乎那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一般。宋辭年見他這般動作，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將那明黃色的聖旨展開，饒是宋辭年也不由得有些驚訝的看著李離——那是一道賜婚的聖旨！
「皇上答應把顧衣賜婚給你。」饒是宋辭年，也不由得訝然的叫出聲道。
要知道，元樂帝從來不是那種決斷果然的人。如今周芍還在宮中，太后是向著周芍的，元樂帝的心思自然是搖擺不定，沒想到竟然這般快做了決斷。
「你是用了什麼法子讓皇上答應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李離，宋辭年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思問道。
「很簡單。」李離神色淡淡的說道：「若不賜婚，我便與許懷言一起回邊關永不回長安一步。」
見李離說的清清淡淡的模樣，宋辭年的眉頭跳了跳。李離看似說的輕巧，但是普天之下敢出言威脅皇上的人，也就只有李離了吧……
不過……「你執意要娶顧家四小姐，只是將她當做對抗他們的棋子，還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動心了？」
宋辭年將聖旨收起來，臉上平日慣有的笑容也斂了幾分，認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