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思齷齪
跟在李明淵身邊那麼些年，顧衣對此人還是十分了解的。他既然能那般說，自然能想辦法圓謊來的。
李明淵託詞到顧南月院子里送琴譜，雖然於禮法上不合，但是如今大祁民風比之前朝要開放些許。再加上李明淵與顧家多有往來，顧南月是個有才氣的，二人時常探討點琴譜吟詩作畫之類的倒是也在情理之中。雖然顧至遠有些生氣，後悔讓顧家的女兒與李明淵走的太近了，卻沒有懷疑什麼。
顧至遠對於李明淵這個年輕人十分賞識，若非是因為他身份特殊，早就將李明淵當做女婿的最佳人選了。而且李明淵慣會裝模作樣的，長安城中對李明淵的評價莫過於是謙謙君子，顧至遠信了李明淵的話，沒有將李明淵的心思往齷齪的方向想了去。
顧至遠沒多想，但是顧衣卻不一樣的。依照李明淵的性格，今日到顧家赴宴分明是對自己志在必得，為何會冒著被誤解的風險，在私下下與顧南月私相授受呢。
莫非是……想到這個可能，顧衣眸色冷了冷，並非是她有意將人往壞處想了想，但是依照李明淵那樣不擇手段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這麼做。只是，顧雪為何牽扯了進來？
在顧衣看來疑點重重的話語，可是顧至遠卻對其深信不疑！顧衣心中冷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含笑道：「也虧得了是世子去那裡，不然若是三姐的話，事情也不知如何得了呢。不知父親，對今日之事該如何決斷呢！」顧衣嘴角含笑，絲毫不提今日在蓮院受的委屈，倒是讓顧至遠有幾分不自在來。
「如何決斷……」顧至遠長嘆一聲道：「今日丟的是顧家的臉面，但是世子將這事認了下來算是給了顧家幾分薄面。至於以後如何……」
想到自家那不爭氣的二弟，顧至遠的臉色冷了冷道：「暫且是二房的事情，看你二叔如何定論。」
張氏強勢，二叔性格懦弱，如何定論還不得由張氏拿捏著么。
張氏早就有意與衛王府結親，顧雪今日此舉無疑是明著搶了顧南晴的如意郎君，張氏，能放過她才怪！
二房，大廳中，張氏陰沉著臉坐在那裡，下人們都被張氏遣退了，大門緊閉，雖然是大白天但還是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顧至齊還在顧至遠的兩儀堂沒回來，她要等顧至齊回來之前，將顧雪這個賤人給處置了！
顧雪衣不蔽體的就跪在那裡，雖然十分狼狽，但是脊背挺的直直的一臉不屈的模樣。張氏更是來氣，彩霞一邊張氏順著氣一面道：「夫人您可不要氣壞了身子……」
「顧雪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信世子那樣的人會看上你，你說是不是你勾引他的！」大廳的門都已經關起來了，顧南晴也不怕被人看見失了大家風範，如同潑婦一樣指著跪在地上的顧雪大罵道。
張氏生氣，顧南晴更加氣憤！
今日雖然張氏怕她透露風聲，是以計劃什麼都沒和顧南晴說。但是從張氏和彩霞的對話中，一向愚笨的顧南晴也變得聰明了，隱約的猜到今日衛王和衛王妃到顧家的意圖——為了提親的。
本來她與顧南月成為世子妃的可能性在不相伯仲之間，但是張氏請了老夫人來，比起顧南月，老夫人更疼愛她。自然是站在她這邊的。
她已經在幻想著今日過後，就會如願以償的成為李明淵的世子妃。可是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顧雪和李明淵被捉姦在床，這事情鬧出來，衛王府也沒有臉面再向顧家提親。顧南晴已經篤定了世子妃的位置是她的，是以今日事發后，一是氣顧雪搶了李明淵，二是覺得是顧雪從中作梗，將她唾手可得的世子妃的位置給橫加破壞了。
雖然李明淵口口聲聲維護顧雪這個賤人，但是顧南晴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顧雪冷了冷。
被人捉姦在床，事後又被張氏嫌丟人直接拖到二房中來的。長房和二房隔著那麼多路，一路來不少人都看見了顧雪那般狼狽的模樣，張氏這麼做，是徹底將顧雪的名聲給毀了。
一路上不知情的奴僕們對顧雪指指點點的，她這般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論容貌姿色身段，這顧雪半分都不如她。世子又怎麼會看上她呢！分明是顧雪這個賤人恬不知恥的勾引世子的。越想越生氣，破口大罵后衝上前去那保養得宜的三寸長指甲竟然直接的想往顧雪臉上抓，想毀了那張看起來我見猶憐的小臉！
卻沒想到昔日里任打任罵的顧雪躲了過去！她一時間收手來不及，險些摔倒了，顧雪眼神冷冷的看著她，小小年紀陰沉沉的，眼神冷的滲人！
一路被張氏不留情面的抓到二房來，顧雪知道她名聲徹底毀了。到底是她年輕顧慮不周全，本以為在李明淵那裡至少撈個姨娘噹噹，卻沒想到卻被李明淵給拋下了。
心中慌張錯亂、悔不當初等等情緒都有，但是見張氏一臉今日誓不擺休和顧南晴因為嫉妒而扭曲了姣好的面容的模樣，顧雪放到是不那麼怕了。
她將一生都賭在上面敗了就敗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她已經受夠了看人臉色委曲求全的日子了！
那與這年紀不符的幽冷眼神看著顧南晴，面對顧南晴的謾罵和質問顧雪冷冷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世子不是說了嗎，三小姐何必再問我！我若是說，我和世子兩情相悅，在蓮院情不自禁……」
顧雪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只見張氏陰沉著臉道：「恬不知恥的賤人，今日做出這等敗壞家風的事情我絕對饒不了你。來人，給我先掌嘴二十，讓她聽聽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張氏的那一巴掌帶著滔天的怒意打在顧雪的臉上的，卻見那白皙的臉龐很快紅腫了一大塊。聽了張氏的吩咐，彩霞也不敢耽誤，帶了兩個力氣大的婆子一手架住了顧雪的一邊。
之前的顧雪逆來順受慣了，但是如今她豁出去準備破罐子破摔，肯定不會如張氏所願乖乖挨打，對著那粗使的婆子道：「我是衛王府的人，你們若是敢動我，就不怕世子爺跟你們算賬嗎！」
她說的色厲內荏不復之前溫順好欺負的模樣，那兩個婆子微微的愣了愣，這五小姐在二房不算什麼她們能隨意踐踏，可是今非昔比，五小姐和世子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若是真的進了衛王府的話……
這一愣神的功夫，顧雪已經從她們手中掙脫了出來。顧南晴不防顧雪會這般說，更是火上澆油上前指著顧雪罵道：「你不知羞恥……」
面對顧南晴的咄咄逼人，顧雪嗤笑一聲沒了之前的溫順，迎著顧南晴的目光跟個瘋子一樣說道：「三姐姐，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呢。你心繫世子，世子可從未將你放在心上，接近你只不過是……」
「夠了！」顧雪那樣憤怒的眼神讓張氏也不由得覺得心驚，她以為自己養了顧雪這麼多年，可以完全將她拿捏在自己手中。可是從未想到過顧雪分明就是頭喂不熟的狼！
顧南晴不明所以，張氏卻清楚的很她顧家她們兩房接近與衛王府接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可是未曾想到，顧雪小小年紀竟然探聽到了這個的秘密！
誰走漏的風聲不要緊，顧雪會和李明淵成事，張氏心中隱隱有了計較。
想來是她們的計劃出了偏差，被李明淵提前知道了，李明淵看著是個君子，卻是個偽君子，他替代了張良玉想要與顧衣成就好事。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顧雪成了黃雀李代桃僵與李明淵成就好事想要藉此逼進衛王府。
他們機關算盡，卻沒想到為他人做了嫁衣！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手段，當年她又怎麼將這頭狼放在了她的晴兒身邊！
偏生顧南晴又是個沒心機的，這些年二房的秘密明裡暗裡不知道被她探聽了多少去。
張氏悔不當初，匆匆打斷了她的話，警告顧雪道：「顧雪發瘋有個限度，別忘記了你可不是一個人！」
又用這招！顧雪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之意，很快就淡了下去！
這些年在張氏手下，張氏用她來威脅她的母親，又用母親來威脅她。這些年過去了，她對張氏畢恭畢敬，可是事到如今張氏還以為能夠以此來挾制的住她嗎！
顧雪驀然的笑了。
張氏眼底慌張，分明是怕她將那個秘密給抖出來，顧南晴見顧雪這般反常的模樣，下意識的躲到了張氏的背後，卻見顧雪將眼角的眼淚擦乾，嗤笑道：「夫人，反正如今我一無所有，您對付了我姨娘想必也不會獨活，左右我是不怕的。」
顧雪看著面露殺意的張氏，墨色的眼神中帶著一種玉石俱碎的痴狂，淡淡道：「可是夫人，您就不一樣了！」
張氏這些年在二房做了那麼多骯髒事情，雖然表面上她為她們所用，但是私底下卻是一清二楚。只要抖露出來，張氏哪裡還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