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以死相逼
李明淵為何會出現在蓮院？他肯定不會實話實說的。
當時顧雪跟他通風報信的時候他已經信了幾分，但是卻將此事按了下去沒讓人告訴顧衣，他是自己有私心在的。
對於顧衣，無論有沒有太后的意思，顧家女兒他是真的想娶顧衣的。因為顧衣，有著顧南晴的容貌和顧南月的才華，巧妙的將二人所長之處結合在了一起，身份也更為的尊貴，顧至遠的嫡女！
若是娶了她，就算是顧至遠再想保持中立的態度卻是再也不能了。
但是顧衣一直不喜歡她，甚至不願意嫁給他，顧衣看上的是論身份和容貌都略勝於他的李離！正是因為如此，更加堅定李明淵要得到顧衣的心！雖然太后曾開口表示過，若是今日到顧家求取顧家四小姐不順利的話，她老人家可以下一道賜婚的懿旨了。
太后懿旨，在某些程度上比皇上的聖旨還要管用，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事實。雖然有太后的保證在，但是顧衣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堅決了，就連他也不能保證是否真的能夠娶顧衣進門！
聽了顧雪的話，李明淵的心中有了打算。不如來個順水推舟，將張良玉換成了他……
想到感業寺中那驚鴻一瞥，想到那嬌媚的容貌和妖嬈的身段，李明淵只覺得一種莫名的火氣讓自己口乾舌燥的！
可是沒想到，他不過是先表面上應承下來和顧雪去蓮院探了個虛實，那張良玉竟然在房間內下了那樣下作的東西，顧衣不見了，反而是他與顧雪春風一度！
李明淵心下也奇怪，為什麼顧南月的計劃中是要將顧衣扶到蓮院的，為何顧衣並沒有中計反而出現在了人群中。莫非一切都是顧衣的伎倆不成？
雖然李明淵心中有百般猜測，但是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將要面臨的是顧至遠的逼問。
若是一個疏忽，讓顧至遠知道他的意圖之後必定容不下他的。
一路上，他早就想好了謊言和借口。實話肯定不能說，編了那些瞎話出來。
他知道，如今顧雪已經聲名狼藉，唯一的指望是他，自然是他說什麼是什麼；而顧南月那邊他自然不怕不會幫著他圓謊，畢竟臨氏是母妃的人；至於張良玉么……本就是他的手下，落到他手中先前讓他吃了不少苦頭，是個識時務的人。
如此一來，在短暫的時間內李明淵便就已經想好了如何面對顧至遠的盤問，將自己的無辜降到最低點，並且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讓顧至遠對他心生芥蒂。
那就是，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害者的形象，而罪魁禍首是張良玉。而且據他所知，張家雖然與顧至遠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顧至遠對老夫人非常敬重，連帶著對張家也頗為照拂！
只要此事全然推到張良玉的身上，顧至遠就算是再生氣為了老夫人，也會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於，為何他會出現在蓮院中么……
「三小姐精通音律，善古琴，前些時日小侄得了古琴譜但是上面內容卻有些晦澀不明之處，今日本想著借著這個機會與三小姐探討下。誰知到內院的時候並無見到人通傳，覺得奇怪，進去便見了此賊人……」李明淵對顧至遠，收起了骨子裡的傲慢一口一個小侄，說的十分的謙遜又拉近了二人之間的關係。
說完之後，又一臉愧疚道：「此等事情全然是小侄的不是，若是當時謹慎一些必定不會著了賊人的道……」
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到底是顧家人，若是李明淵所說屬實，他也是受害者，縱然顧至遠再氣又能如何！只能看向顧至齊，顧雪是他侄女與他不親，說到底，是二房的事情，「至齊，此事你待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我們二房出了這麼丟臉的事情遮都遮不住還想怎樣。此事是世子受委屈了，就當未曾發生過。」不帶顧至齊說話，張氏尖銳的聲音直接道，說的好像顧雪是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
此話一出，讓顧雪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指甲死死的陷到了肉裡面，顧雪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此時不是她發作的時候，她所要做的只能忍耐！只寄希望於……顧至齊這個冷落了她多年的父親為她說句話，希望李明淵沒那麼的絕情。
天堂地獄，她的命運只在這些男人的一念之間。
顧至齊素來是沒主見的，若是尋常時候張氏既然都這般說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畢竟犯不著得罪衛王府。
但是見著自己冷落的女兒一臉蒼白的絕望神色，想到嫣兒前些時日說的話。這些年她們母女在張氏的手下過的很不好，再怎麼說顧雪也是自己的親女兒！今日之事，對於女兒家來說是毀滅性打擊，顧雪那般無辜，若是他這兒父親連話都不說一句的話也太對不起她們母女了。
「這……」顧至齊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雪兒也是我女兒，尋常人家就算是侍女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要給個說法的，世子應當覺得如何？」
顧至齊斟酌片刻，能不得罪衛王府又能夠為顧雪說話，許久之後才說出這些。但是張氏是誰，早就因為嫣兒的氣積攢了許久，今日出了這樣的醜事，她一向最看不起的庶女竟然爬上了李明淵的床！若李明淵真的聽顧至齊的話納了顧雪，日後她女兒進門臉面往哪裡擱！
「顧雪身份再上不了檯面，到底是顧家的庶女，總不能送到王府為奴為婢吧。」張氏冷哼道，直將顧至齊說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他方才開口，分明是好意，但是被臨氏這般說似又變了意味，他倒是不知說什麼為好。
張氏清了清嗓子，不屑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顧雪一眼，似乎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般！「可是依照顧雪的身份，出了這樣的事情送到王府做個妾室又太委屈世子了。不如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這件事風頭過了，春試在即，從外地的考生中給顧雪尋個門第低一點的人家嫁了便是。二爺放心好了，妾身定當好好的為五小姐挑選的！」
張氏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道，到時候給那個不知死活的小賤人尋個折磨人的，讓她生不如死！
或許對於顧至齊來說也就在嫣兒事情上態度能夠強硬一些，其他的事情都是懦弱的不像話。見張氏這般說，方才想為顧雪出頭的心思也就淡了下來，垂眸不語，似乎是在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衛王和衛王妃都在這裡，他們都沒有提議娶顧雪，他若是提要求的話怕是會得罪衛王府。這件事情，若是這樣算了的話，或許對雙方都好……
見著自家弟弟這般沒主見的模樣顧至遠憋氣！原本他見著顧至齊都開口了，雖然這二房的事情他不大想插手，畢竟是自己的侄女，只要他說話給顧雪謀個妾室倒也不難。
畢竟是顧家的姑娘，若是這件事情平白就算了的話豈不是讓外人輕賤了顧家。
可是顧至齊倒好，硬朗了沒片刻又恢復了懦弱的本性！顧至齊都不說哈了，他這個做大伯的貿然開口豈不是成了多管閑事么！陰沉著臉，很鐵不成鋼的看了顧家二爺一眼顧至齊沒說什麼了。
「不，我不要……」顧雪見張氏這般說，若是真的依了張氏所言之後她哪裡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她匍匐上前，拉著李明淵的衣角道：「世子，臣女已經是您的人了，您若是不認，臣女不如死了算了……」
蒼白的小臉上帶著淚珠，我見猶憐，雖然容貌算不得絕色，但是卻也別有一番風情。
若是……他娶顧衣在前，納了她回來享齊人之福也無可厚非。可是如今若他先納了顧雪，再想娶顧家正經的小姐可難了。
見著李明淵臉上不為所動，顧雪也發起了狠勁，蓄足了力氣要往那硃紅色的柱子上撞過去……李明淵看了一眼顧至遠，為了大局忍住沒動。
顧至齊沒想到顧雪會有這番動作，驚叫了一聲，血濺大堂的悲劇到底沒發生，顧至齊身邊的常束不知何時出手，穩穩噹噹的將顧雪拉住了……顧雪沒死成，方才的一鼓作氣也泄了下來自知后怕，若是死了，什麼算計都沒了；又對李明淵的薄情心灰意冷，當下坐在地上哀哭起來……
「好了……」開口的是衛王妃。
方才顧雪的舉動她也嚇了一跳，若是今日顧雪真的撞死在堂前的話，到時候李明淵不僅要落的個褻玩重臣之女的名聲，就連衛王妃也要蒙上逼死顧家小姐的污名！
但是，就此應下這門親事衛王妃也十分不甘的，是以用緩兵之計對臉色陰沉的顧至遠道：「國公爺，衛王府和顧家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兩家都不願意的。二夫人方才的提議，顯然不妥，至於如何，還請妾身回去和王爺商議過後，給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如何。」
顧至遠沒說話看向了顧至齊，顧至齊想到方才顧雪的舉動又是后怕又是心疼，便道：「好好，還請衛王妃不要拖太久，給雪兒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