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拜師薄禮
顧衣從衛王府回來后染了風寒,懨懨的在端居中睡了一天,沒什麼精神。
到了第二天清晨吃了葯捂了一身汗出來,晚間的時候精神好些了吃了些糖粥,去給顧至遠請安。
因著顧泓的關係,父女兩個人的關係有所改善,與顧至遠的走動也勤快了些,既有所緩解,顧衣也不與之前那般和顧泓老死不相往來,該盡的禮數自然不能差。
剛到端居,臨氏帶著顧南月在顧至遠面前說些什麼,臨氏話不多在逗著一邊的顧泓,時不時的跟上顧至遠說上幾句話,雖然顧泓不太給臨氏面子小糰子皺著眉直往顧至遠懷中鑽,但是忽略這些細節的話總體氣氛還不錯。
見到完好無損的顧衣,臨氏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恨,不過隨即被溫婉的笑意替代,含笑道:「四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有勞姨娘關心,只是低燒而已昨晚歇息一晚已經好多了。」顧衣也笑道。
顧至遠見著顧衣氣色還算不錯的樣子微微的放心了點,但是還是板起臉道:「若是身子不好,就不用過來請安了,在院子中歇著便就是。「
分明是關心顧衣,可是語氣上聽的卻不怎麼好。
臨氏連忙道:「國公爺就不要怪四小姐了,她也是一片孝心。」
顧至遠分明無責怪顧衣之意,被臨氏這般一說,那關心的話倒是真的是在罵顧衣一樣。若是前世一直對顧至遠心存芥蒂的顧衣,又不知會怎樣和顧至遠翻臉呢!
顧衣心中冷笑,臉上表情未變,坐了下來。而那邊,顧泓見到顧衣原本沒什麼精神一下子就來了,張著手要顧衣抱抱。
顧衣笑沒有接過顧泓,她風寒還沒好,可不想將風寒傳給顧泓。便在奶娘的手上逗顧泓玩。
見自己的話被忽略了,臨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甘心說道:「說起來昨日驚險的很吶,四小姐怎麼到了王府的後山去了。後山離前廳近,昨日衛王爺在前廳請客,聽說離王也來了……萬幸的是四小姐沒遇到王府的男客被人衝撞了,不然的話……」
臨氏雖然嘴角含笑,但是所說的話卻別有深意!她的言外之意,似乎是顧衣是為了見李離而故意從廂房到前廳,而不小心到了王府的後山落入了陷阱中。
好歹毒的用心啊!
果然,原本臉上還帶了三分笑意的顧至遠,臉色瞬間的沉了下來看著顧衣。之前離王回長安的鬧劇他是知道的,這些時日見著顧衣安分在家中,那件事情便就淡了下來,他可不想顧衣一直對李離心存念想!
畢竟,李離那樣的身份,並非良人。
顧衣都已經服了臨氏搬弄是非的本事,知道他們父女各自的痛處,簡直是哪裡痛往哪裡戳。
見著顧至遠瞬間沉下來的臉色,顧衣臉上的笑意沒減,一臉方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模樣驚訝的看向了臨氏道:「想不到離王昨日竟然也來了衛王府。」
緊接著又一臉慶幸的說道:「姨娘說的是,顧衣久居家中,遠不如姨娘的消息來的靈通,怎麼知道衛王府昨日還請了男客來。若真的遇到別人還好,不然也不會白白讓我在陷阱中凍了兩個時辰了……」
見著顧衣這般說,將自己撇的開開的,臨氏的臉上的笑意也掛不住了,看不出顧衣是真的不知道李離昨日在衛王府還是假的不知道。
而且,昨日定下的計謀顧衣分明不能脫身的,為何顧衣會從廂房中跑了出來,又為何跑到了後山,沒有人幫忙,她是不信的!
可是顧衣深居淺出,除了認識章家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會幫她,可是當時章家母女都在宴席上未曾見到她們出來過,細細想來在衛王府與顧衣有所瓜葛的,就是那個傳言中的離王李離了!
一想到此處,臨氏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若是讓顧衣攀上了離王府這門親事,以後她們母女二人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了,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萬幸顧衣此時不知道臨氏在想什麼,若是知道臨氏所想,顧衣肯定得慪死掉!
見著顧衣這般一說,顧至遠心中疑慮打消,臉色緩和了幾分關切問道:「昨日可有摔傷,今日的葯可曾吃過?」
顧衣今日性格倒是十分柔順,一一的作答了。顧至遠並未曾因為顧衣昨日在衛王府丟了顧家的臉面而遷怒於顧衣,反而父女關係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臨氏看著恨不得將手中的帕子都揉碎了,顧衣見著今日的目的達成,確認臨氏不會在顧至遠面前挑撥什麼再將衛王府之事重掀出什麼風浪出來,便笑道:「父親,女兒還與蘭因有約,便先告退了。」
之前女兒時常在家裡面悶著顧至遠擔心她悶出病了,是以聽說她要出去,顧至遠自然不會出言阻攔,點了點頭。
顧衣哄好纏著她不讓她走了顧泓,看著臉色難看的母女二人,顧衣嘴角微微的勾起了抹笑容告退了。
「小姐,你昨日在衛王府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險些的被郡主當眾搜身三小姐她們就那樣看著,這事難道不跟國公爺說說嗎?」等著走遠了,四下無人,遠書急著問道。
前兩日林嬤嬤問遠書在衛王府發生的事情,遠書因為在馬車上得了顧衣的吩咐所以沒敢細說。等顧衣身體好了些便到了顧至遠的兩儀堂來,遠書原本以為顧衣會跟顧至遠提一提,卻沒想到顧衣對在衛王府的事情隻字不提,只不咸不淡的跟顧至遠請了個安就走。
見遠書一臉著急的樣子,顧衣反問遠書道:「你以為,說了父親會信嗎?」
顧衣冷笑了一聲道:「在父親看來,顧南月對上孝順有加,對下關愛弟妹,怎麼會做出聯合外人羞辱嫡妹的事情!說了,他倒是認為是我在故意搬弄是非,反而損了之前好容易在他心中建立的形象,不是白白的便宜了她們母女二人么……」
「那,那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嗎!」遠書不平道。
顧衣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冷笑一聲道:「就這樣算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遠書有些看不透……
回到端居,「小姐,我們是要去章府嗎?」遠書詢問道。
顧衣搖搖頭,道:「那日章夫人為我解圍,是該前去拜訪,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墜兒你去挑輛不起眼的馬車,再從庫房挑選些金器,不管什麼物件要越扎眼越好,不管俗氣不俗氣。」
顧衣說的奇怪,墜兒聽的一臉茫然問道:「小姐要這些東西這是要去哪裡?」
「煙雨樓!」顧衣含笑說道,「既然誠心拜師,自然是要帶拜師禮前去。」
前世顧衣跟田一沒少打過交道,此人視財如命,最喜歡的就是黃金白銀之物。既然她答應田一治好顧泓就去拜師,那自然不能食言。
再加上歷經了衛王府之事,她毫無自保能力,便也動了念頭想要跟田一學些真東西,將來在危險關頭保命的時候用。
畢竟比起學些武藝防身,學些配置毒藥之法帶在身上更加方便些。誰也不會想到,身為一個名門貴女,會隨身攜帶毒藥這些東西的……
一聽顧衣又要去那個詭異的地方,墜兒眉頭都皺在了一起,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見著遠書這般模樣不由得失笑道:「我若是拜他為師,以後少不得要瞞著大家到那邊去,你們必定要習慣……」
到了煙雨樓,遠書抱著七八個錦盒快將她埋了進去,墜兒敲了大半天門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墜兒伸著已經拍紅的手委屈的看著顧衣道:「小姐,裡面該不會沒人吧。」
顧衣笑道:「許是沒聽見呢,再接著敲……」
敲了半響,門被打開,卻見田一先是從門中開了一條小縫,待看見是顧衣等人,將門打開道:「一大早的把門敲的這麼急,我以為是尋仇的人來了。」
見著田一一臉放下心來的模樣,墜兒和遠書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吐了吐舌頭,看來此人仇家不少!
「這麼久了老頭子以為你不來了呢。」無論是年前還是年後,煙雨樓還是那個模樣,破敗昏暗的房間,田一穿著半舊的已經露了棉絮的棉襖翹著二郎腿看著顧衣沒個正形道。
「既然答應了前輩晚輩豈敢食言,只是年前事情多耽誤了,是以這次前來行拜師禮,晚輩略備了些薄禮,還請前輩笑納。」顧衣這一次脾氣十分好,一面笑著說道一面示意遠書將準備好的錦盒打開。
「你們這些侯門,一到新年就是事情多……」田一頗有些不悅的說道,似乎在責備顧衣的來遲。
話還沒說完,看著遠書打開的錦盒眼睛都直了。
卻見遠書準備了七八個大小不一的錦盒,一打開金晃晃的一片,將整個昏暗的醫館都映的亮堂了幾分。
看著顧衣準備的「薄禮」,田一咽了咽口水,從方才陰陽怪氣的模樣瞬間換成了諂媚的笑容,對顧衣說道:「寶貝徒弟,來就來還準備這麼多東西幹嘛,為師多不好意思啊……」
一面說著一面搓著手,將東西往懷裡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