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速戰速決
「一個都沒有。」沈扈很直白地告訴她。
她很懊惱地,又逼問上去:「連皇后也沒有?」上次問他喜歡皇后嗎?他竟然反問了句,你說本王喜不喜歡,聽這口氣,就是喜歡了,既然喜歡,怎麼可能沒碰過她,壓根騙人的吧,把她當猴子來耍,再不濟,她也還是個女的。
「沒有!」他徹底怒了,死瞪著蘇婥,大聲喝了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態度,讓蘇婥不得不相信。
也不知道這傢伙哪來這麼大怒氣,每每問到蘇婥,都露出那種駭人的暴怒,這蘇婥,在他心裡,果然非常重要。
「你不是愛皇后嗎?怎麼可能沒碰過她。」
蘇婥還是不信,壓了嗓子,難以置信地灌出聲。
她知道,剛剛沈扈可能被問煩了,有點惱人的火氣在心尖子上,可蘇婥就是想知道,總不能不明不白,糊裡糊塗跟一個不知底細,不知是戲弄你或是欺騙你的人不停地糾纏著吧,那樣,她真成無恥的女人了。
「如果本王說,本王只要你,其它女人都是逢場作戲,本王是抱過莞眉黛、菀兒不錯,你也都看見過,是真是假,你不可能不清楚!」說到最後,沈扈乾脆壓低了聲音,也不吼了,低沉的嘴角微微一揚,很肯定地告訴蘇婥道:「本王,只要你,只允許你是本王唯一的女人,所以,本王喜歡你。」
嚯嚯,沈扈實在找死,把這句話說得那麼賊響幹嘛,鄭雲凡還在外面,是想讓睡夢中的青鸞城百姓都知道他看過她全身還是怎樣。
「我去關窗。」
逃避他突然的溫柔如水比一切都重要,躲避他的步步緊逼,什麼喜歡,什麼唯一的女人,太丟人,她還要臉面,現在哪來功夫管這等閑事。
說著,緊張地抵開沈扈扣住在她兩頰的大掌,輕抿著唇,將沈扈撲倒在床上,柔軟的枕頭墊在他後腦勺,蘇婥平穩將他躺好,便脫了繡花鞋,轉身爬上床去摳住那扇落下來的窗戶。
窗戶搖曳,風卻不留情面地剮在她臉上,的確刺骨的疼,她的臉受不得寒風,更何況沈扈傷處,這傢伙,死撐著幹嘛,刀插在心臟都面不改色,得有多冷酷。
「你忍忍,關上窗,就不凍了。」這話,是沈扈當時以喂寶寶似的語氣跟她說的,他說,抱緊本王,就不會凍了,那時,她還小小感動了一下,有種得到依靠的感覺。
這樣情形下跟沈扈說出來,低調多了,哪裡有他半分浮誇,她自鳴得意,手慢慢蹭上去拉窗。
她的雙腿不敢壓到沈扈膝蓋上,便輕墊著腳步,跨了過去,誰知被沈扈攔住,她急得一個激靈,迅速掩住風窗,房裡頓時暖了。
「幹嘛!」蘇婥吃驚去推,沈扈則急促不已地抱住了蘇婥,在她耳旁低低的說:「嫣兒,本王不准你為本王擔心!」
說著,一個堅硬的手臂,把她拽了過去胸腔,蘇婥噗通一下壓在沈扈身上,她的掌無意間地扣住他的傷口,只看到沈扈的眉毛緊擰了一下,一副吃痛的表情,蘇婥才嘟了句:「對不起行了吧,誰讓你這麼蠻不講理,活該。」趕緊把手給收了回去。
那嫩酸的手臂沒地方放,竟然被沈扈扒拉過來,硬生生扣在了他的脖頸上,他的鼻子輕輕嗅了嗅,嘴角就露出了那一抹捐狂的笑意。
真不該相信他的,看吧,臉色變得這麼快,蘇婥當即冷了一眼,「呵,終於暴露了吧!假惺惺!」甚至氣到不去瞄他。
沈扈抬起頭,空洞的深邃表情,在看到蘇婥受傷的表情,急得催問道:「怎麼就又不高興了,本王弄疼你了?為什麼本王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以前,可是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裡刻畫,了如指掌的。
可蘇婥又怎麼可能會高興,像條搖尾乞憐的小狗狗一樣匍匐在他修長高峻的挺拔身線上,還不能動彈。
他的手掌稍一用力,就把她箍緊了,容不得她有掙扎的機會,看著他的絕美妖瞳,完美臉蛋,簡直是種折磨,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混蛋,還是個只會動不動就背著她解決上千人命的屠夫,再看一眼,簡直會被他給勾走了魂魄。
「不說話?」沈扈突然放開手。
「你安心休息,哪來這麼多廢話。」蘇婥接了他的話,小聲搓罵了句,「再多嘴,小心你舌頭!」
蘇婥緊閉著眼睛,聽到醫館外熙熙攘攘卻又輕音瀰漫的腳步聲,有十幾雙,近百的咕咚聲,快步朝醫館方向來,很快就消失又或者是減低了音調,躲藏在暗處。
尉遲南卿的暗軍追來了。
閉眼叮咚聽著噪音,湧上來的,只是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飛步一跨,或是湧上樹梢,發出簌簌響動,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多到吵得蘇婥耳朵嗡嗡叫個不停。
聲音低糜得倒像極了蘭若古寺的鬼剎幽靈發出呼呼的晃動聲,暗軍竟然有這樣能耐,做到不打草驚蛇青鸞城百姓。
可是,再一看,沈扈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面不改色睹著她臉上紅成糗的光滑,搞什麼鬼,還一直看著她露出頑劣地笑容,很淡然的一個抬起唇角的弧度,讓蘇婥琢磨了半天,才隱隱看出端倪。
他的眼裡有幽光閃過,看似平靜,蘇婥卻握耳聽到他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原來沈扈早就埋伏好了,難怪鄭雲凡這麼高身手,不可能發現不了啊。
屋檐上,似乎有腳尖輕點的觸動聲,而漆黑的暗處,卻隱隱藏著幾十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沈扈揚唇輕嗔,很柔的線音道:「怕嗎?」
他知道她能理解他話里的意思,才故意這麼問,蘇婥很平靜地搖了頭,說,「不怕,沒事了。」再大的暴風雨,都儘管來,她現如今除了趙嵩文的命,其它的什麼狗屁,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都灌來吧,洪水猛獸們。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睡一覺,本王速戰速決!」
說著,飛快地拾掇起地上的破衣,裹在了身上,有模有樣的,卻看著像乞丐,蘇婥還沒來得及嘲笑,沈扈竟然擲住她的喉嚨,喂她吃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藥丸。
蘇婥苦澀地咽下去,拚命地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沈扈不語,又似乎很心疼的眼神。
說話間,四肢已經開始有些麻痹的感覺了,該死,沈扈身上還有那麼重的傷口,這時候給她一顆軟筋葯,是要一個人去外面逞能嗎,裝什麼大英雄,不想讓她出去送死,那他就可以嗎?
蘇婥可不幹,痛苦的喉嚨扯出幾句嘶喊的話:「別去,我不要你去送死,給我回來!你答應過我,要好好活著的,你不能騙我……」
好幾百的蒙面暗軍,聽聲縷,可要比神侯府那些厲害百倍,鄭雲凡、沈扈身手再好,也不能徒手應對這樣多的暗器吧!
沈扈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剛把眼睛打開,醫館外就猛然地一陣廝殺起來。
噼里啪啦地聲響,連大樹三兩下都被砍倒,哐地一聲,砸向了醫館的房檐。
屋頂的碎瓦片砸了下來,剛巧啪地摔到了床頭,她的手被尖刺的瓦片直接砸中,像被砍了一刀似的,下一秒鋪天蓋地的疼湧上心頭,手腕被紮緊肉里,流出血來。
幸好她躺得靠近裡面點,不然,那帶尖刺的瓦片,直接砸進她心臟,她就死翹翹了。
「沈扈,你這無賴,嫌我給你惹麻煩,給我吃軟筋葯,等你回來看見我這樣,讓你愧疚死!」蘇婥緊閉著眼,在心裡小聲臭罵沈扈,每罵一句,那感覺,都特別痛苦。
啊!這簡直是割腕自殺的節奏,天,誰來救她……
手腕在淌血,尖刺瓦片扎了兩下,啪噠地摔碎到地上,把蘇婥的小心臟給愣是緊了緊。
她強忍,不讓沈扈分心。
外面廝殺激烈,卻聲波懼憚,小得如一陣風剮過,淡如墨痕,非染間就離開了暈色,讓人覺得煩悶。
分不清外面究竟何種情況。
哐一聲細碎的黑色瓦片渣子撲了一地都是。
她痛得簡直面目猙獰了,吃了軟筋葯,全身無力,但那刺進肉里的幾粒稍大的瓦片,可是活生生地疼啊,血一直沾濕她衣裳,好疼啊,要她怎麼辦,不能喊沈扈,真是把暗軍引過來,她不就辜負了沈扈那藥丸。
咬牙堅持,嘴唇都快咬破一層皮了,難受,瓦片扎到肉筋裡面去了,沈扈,打完快回來救她,她好難受,肩膀被蹭的幾下,擦傷痕迹明顯,那手肘簡直像在截肢,一分為二,上半部分麻木了,下半就刺骨傷風地在疼,這葯偏偏這時候下,沈扈當真以為她會受傷,會不要命衝上去送死嗎?
「疼,沈扈,你真是我的祖宗……」蘇婥齜牙喊了一聲,面色帶點死灰,等沈扈回來,不會以為她要割腕自殺吧!
血還在流著,手指節能微微地觸動了,血管在刺痛中暗涌,等沈扈打完,她估計就真的掛了。
醫館外,打鬥聲漸漸響去。
蘇婥疼得眯緊了眼睛,漸漸昏睡過去。
咻咻咻的幾聲,幾百支箭從圜軍的頭頂上射過來,十餘名圜軍頓時倒下,血流了一地。
剩下的,也都在亂箭從中殊死搏鬥,揮舞長劍,抵禦暗箭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