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明天,我去接你!
顧憶深聳了聳肩,有些累,這時候,也的確是這樣。
因為擔心,趕過來。
因為忙碌,所以跟盛之垣處理越發棘手,現在渾身酸軟。
陸子芽走過去給他輕柔肩膀,像乖巧的小媳婦一樣。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顧憶深覺得認可的妻子的責任吧,上不得廳堂,下不得廚房,除了一張禍害人心的臉和身材,她還剩下了什麼?
顧憶深盯了她一會兒,拍拍她肩頭,耐心地調教道:「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你愛上,愛到深處,愛到無法自拔,他說的話,你還願意聽嗎?」
一句話戳中痛處。
陸子芽想點頭答應,但是還是截斷了他的話,果斷地兩個字:「不行。」
回去,是不可能的,她現在這種心情,回去也沒用。
可由不得她反對,顧憶深接下來靜膩到讓她驚恐的話,在耳邊嗡嗡作響。
顧憶深挑起她驚慌失措的下巴,溫柔地反駁:「反對無效,明天,我來接你!」
「明天?」陸子芽一瞬間愣住,腦子裡像被冰封住,還以為他今天勢在必得,一定要把她解決。
這麼說,他明天還會過來對嗎?
這會兒,心裡竟然滿懷期待,她真羞愧得想撞牆,說了那麼過分的話,難得顧憶深還能耐下心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顧憶深就提著公文包走了幾步,扭頭時,攢攢一定:「你是南哲的媽媽,這麼跑到晴雪的家裡,你想做個不負責任的媽媽嗎?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現在外面晝夜溫差大,剛剛一瞬間是想著綁也要把她綁回茶室跟他睡覺的,但是每每看她那張受傷的臉,又不忍心對她太過分。
所以剛剛來的時候,在冰箱里翻了一會兒,把公文包里鄭寒給的安睡營養劑量放在了她剛剛喝的牛奶里。
她聽話地喝了幾口,顧憶深也就放心了。
陸子芽一聽他的話,更加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負責任的媽媽,他每一句話,都能戳中她的心啊,要因為這個孩子就逃避嗎?
不對,她似乎又被顧憶深給帶坑裡去了,她明明是躲顧憶深,不是躲孩子的,這都哪跟哪兒啊。
站起身,伸手攔住他:「憶深,你別誤會,我愛南哲,多過自己,我這就跟你回去!」
顧憶深扶她坐回房間的床上,給她遞了杯水潤口,她這一驚一乍的,還真是沒轍了:「外面冷,今晚就到晴雪這裡休息,我明天會準時過來接你。」
「憶深。」為什麼語氣突然變得這麼溫柔,讓她毫無防備,死死握著杯子,都不會思考了。
顧憶深蹭了蹭她的鼻子:「乖,聽話!」
說著就馬上起身,任憑陸子芽怎麼意猶未盡,將她強摁下去:「好好休息。」
顧憶深走後,她的喉嚨越來越濕潤,昏昏欲睡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烈,在看了顧憶深一眼后,陸子芽沒了力氣地倒睡下去。
第二天。
醒來時,才發現顧晴雪是睡在了她旁邊。
陸子芽穿好衣服,扭動疲憊的身體,把顧晴雪搖醒。
顧晴雪起來后,揉了揉眼:「嫂子,你醒了?」
「昨天……」捂著一陣疼痛的腦袋,竭力回想著昨天晚上的事,不仔細想,還真的以為昨晚顧憶深來這裡是一場夢。
在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自己的結婚婚戒時,基本可以肯定,有人跟她交換了結婚戒指,柜子上的那枚,刻的是大寫的L,而她的是G。
陸子芽想了想,淡淡地問道:「是不是憶深來過了?」
顧晴雪摸摸腦袋,半睡半醒:「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睡在你床上啊!摸你的額頭冷冰冰的,臉色不太好看,感冒了對嗎?」
顧晴雪關心又苛責地搖搖頭,「嫂子,不是我說你,你再怎麼難過,也得注意身體啊,你也不是鐵打的,怎麼扛得住!」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陸子芽更加不自在了,這顧家的人,就愛替別人操心。
有什麼辦法,暫時麻痹自己的大腦,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這有什麼積極健康可言。
她嫁給顧憶深,等於欠了他一生的人情債,哪怕是還到死,都還不完的。
伸了一個懶腰,顧憶深這時候就走了進來:「這麼快就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陸子芽拿起戒指,晃了兩下:「你把我戒指換了吧?」
顧憶深也不否認:「那枚戒指,才是你的。」
陸子芽起身,去他身上摸索:「可是,我要的是刻了你名字的戒指。」
顧憶深接過她不害臊亂摸的手,緩緩放下:「沒有。」
「你又偷我的東西!」陸子芽生氣了,咬著牙瞪他,可不是每一次她睡著以後顧憶深對她做了些什麼,她都會容忍的。
白白的手掌擺在他面前:「還給我!」
「被我扔了。」顧憶深故意道。
其實,那枚戒指,他有訂兩份,不管是她的還是自己的,陸子芽完全有擁有兩枚的資格。
陸子芽又蹲下去,在他褲子口袋上摸,一定要把東西找出來不可,但是顧憶深一臉淡定,任憑她上下其手。
陸子芽找了半天,實在沒辦法,就只能用軟的:「憶深,我知道你最好了,就把那枚戒指還給我好不好,沒了它,我會活不下去的!」
顧憶深強硬地搖頭,轉瞬把她拉到餐桌上,對,逼她老實地罰站:「那沒了我,你就能安心活下去?」
「你怎麼可能會不在。」陸子芽可不想罰站,一眼望過去盛之垣還坐在餐桌上趕著吃早餐,就當機立斷地往下坐。
顧憶深也坐下,非常、非常認真地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怎麼樣?」
陸子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假裝埋下頭去夾荷包蛋,用筷子正要往嘴裡送,顧憶深扼住她手腕,荷包蛋啪地一下摔盤子里了。
顧憶深冷冷逼問:「你說,我要聽!」
盛之垣咳嗽一聲,沒法繼續吃麵條了,這原來還不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這會兒,比電燈泡還要省電:「憶深,大早上的,安靜點吃東西,別嚇壞了子芽。」
沒想到顧憶深對他完全不客氣,堵嘴塞過去一隻硬硬的法國麵包:「盛大哥,你也給我閉嘴。」
得,第一次被顧憶深這麼冷淡對待,盛之垣才那麼一瞬間感受到江淼淼的難處,每次被這兩個人灑狗血言情場面,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盛之垣望了房間那裡,顧晴雪偷偷摸摸伏在門口偷看,他勾了勾手指,讓她過來。
顧晴雪坐在他旁邊,總是打不住要往對面的兩個人那裡看。
將近半晌,因為第一次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和陸子芽對視,他迅速收回了目光:「陸子芽,你不說,我當你沒了我,也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陸子芽這次抓了機會,使勁往嘴裡灌牛奶:「我不是少了誰,就活不下去。」
「那樣最好。」聽到她的話,顧憶深也不知道是喜是憂,但願真的如她所說,等他真的去了義大利,她可以堅強勇敢地支撐下去。
不要再在他面前放縱開關讓他觸碰,不要再一次次地受傷,不管什麼,都傷不到她分毫!
收拾好了心情,顧憶深就準備吃早餐了,剛剛一直注意在陸子芽這兒,都忘了給顧晴雪和盛之垣打招呼了:「盛大哥,晴雪,剛才多有見諒!」
盛之垣早就已經吃好了,隨手拿了一個麵包,就準備出門去:「你們幾個慢慢吃,我先走了,我還要去見我的幾個申辯客戶。」
「盛律師慢走,路上小心!」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當她說話的時候,盛之垣公司的車已經把他接走了,忙人就是忙人,處理案子忙得比顧憶深還忙。
是不是她太纏著顧憶深了,導致他現在越發慵懶了。
顧憶深把她驚掉的下巴收回來:「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溫聲好氣的。」
「我有啊。」陸子芽想了想,不知道有沒有,不過,就算有,也不記得了,可能每天都是溫聲好氣的啊。
顧憶深吃著雜醬面,就把嘴巴給弄黑了,一個從來吃相挑不出毛病的男人,就這麼活生生在妹妹和老婆面前出醜。
顧晴雪倒了一點番茄醬在土司上,然後順手給顧憶深遞紙巾:「憶深哥,給,你的嘴都黑了。」
「是嗎?」顧憶深愣了一下,剛剛全是想的陸子芽的事,都忘了把刀叉碰到下巴的事了。
紙巾被陸子芽先一步奪走,強行掰過他的臉:「我給你擦吧,大花貓!」
陸子芽不看著他的眼睛,在他嘴上擦著,顧憶深奪過她的手:「我吃完以後再擦,不然,待會兒又髒了。」
「也是。」陸子芽反應過來,她最近可能是不是腦子又不好使了。
放下紙巾,拿著刀叉在金燦燦的面點上做文章,吃得香甜可口,外酥里嫩。
顧憶深吃好以後,沒有讓她動,反而是自己動手擦拭嘴角,然後在外面的車上等陸子芽過來,陸子芽也沒多吃,四處看了看自己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和顧晴雪告辭,跑上車上跟顧憶深會合。
而顧晴雪回房間拿了社團資料,跟管家上了車,管家把大門關上鎖死,才開車送顧晴雪去桐微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