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往事如煙不提也罷
蘇啟的一番恐嚇著實嚇壞了慕清姿，蘇素覺得好笑，欺軟怕硬的東西，這皇家的兒女還真是……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果然是不同。
蘇啟看了一眼蘇素就要走，蘇素開口卻突然叫住了他，蘇啟剛剛轉身的腳步一頓「什麼事情？」
蘇素回過頭對著幽蘭和墨蘭點點頭，兩人識趣的退下了，順便帶走了林以安，只是幽蘭臨走的時候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啟，她想起來了……兒時她去找小舅娘的時候，曾經在小舅娘的畫冊上見到過這個男人，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很年輕。他和小舅娘是什麼關係？
「怎麼了？」蘇啟看蘇素遲遲不開口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先開了口。
蘇素抬頭對上蘇啟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他，紅唇輕啟「我娘，是不是叫雲卿卿！」蘇素的這句話問的直接，不是在問他，而是肯定。
蘇啟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蘇素會這麼問，問的不加任何掩飾，問的讓他無法回答，他執意的想要這個孩子忘掉過去，重新開始真的好么？他甚至是這麼想的，可是如今到了這個時候她真的問了出來，卻讓他的心裡冷靜了許多，甚至想把一切都告訴她。
「是！」蘇啟在沉默了好久之後，久的蘇素以為蘇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才開口道，承認了。
蘇素皺著眉心下思慮了一會兒又說「那爹爹可還認得齊淵王？」
蘇素的一聲爹爹讓蘇啟懵了，他從未想過蘇素有一天還會叫他爹爹，從小，她的娘親總是教她要叫父親，他也曾和那個女人說過多次，可是那個女人總是會笑著回答他父親和爹爹是一樣的，他總是很無奈卻又不能凶她，他內心的憤怒無處可以宣洩，後來小素素一直叫他父親大人他也沒有過多的矯正，再後來，隨著她的逝去，他難過的甚至想陪著她去死，看著小素素也無心在管她，也許是因為愧疚和不敢面對吧，這麼多年了……今天他還能聽到素素的一聲爹爹，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了吧。
蘇素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一聲爹爹嚇著他了，所有有些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叫爹爹不習慣么？那還是叫父親吧。」
「不不不……沒有，爹爹就很好，爹爹就很好。」一時之間蘇啟竟有些眼眶濕潤，看的蘇素心裡有些難過，這個男人那麼愛娘親，自己就算不是他的女兒，這麼多年他的心裡一定是想這麼聽到自己這樣叫她的吧。
「你娘啊，總是讓你叫我父親。」蘇啟說這話的時候苦笑了一聲，看的出啦那個時候的他肯定很失望吧。
蘇素笑了一聲「叫父親多生疏，還是叫爹爹親近一些，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你勝似我的親生父親，這麼多年你為我做的其實已經很多了，你留下了我還讓我佔了你丞相府嫡女的名頭，這一聲爹爹叫的也不為過，你過去雖然沒怎麼管過我，可是我生在丞相府就是你把我帶大的。」這個男人這麼愛她的娘親，叫一聲爹爹也不算過分，就當滿足了他這麼多年來的心愿吧。
蘇啟點點頭才想起剛剛蘇素問他的問題，心下有些震動，這孩子怎會認識齊淵王？心裡奇怪的很所以張嘴就問出來了「你怎麼會認識齊淵王？」
「我不認識他啊。」蘇素搖頭道。
「那你怎麼會問這個？而且還知道你娘親的名字？是齊淵王告訴你的？」蘇啟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的蘇素直點頭。
「是上次四皇子生辰宴會的時候見過一面，當時我不小心摔倒了是齊淵王扶住了我，然後就問我認不認識一個人，叫雲卿卿，還說我長得像她。」
蘇啟冷笑一聲，眼裡的寒光閃爍「算他還有良心記得她。」
聽蘇啟這麼說，蘇素更是好奇了，而且蘇啟還這個態度「怎麼了？他們真的認識么？」
蘇啟輕嘆一聲雙手背後，轉過身看著這個院子的里種的僅有的一棵樹，遙想當年還那麼小如今已是這麼茂盛了，恍然間似乎還能看見她翩若驚鴻的身影在樹下笑著溫柔的看著他「都上上一輩的事情了，太久了，也太讓人不願意回想了，不提也罷，只是那個男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以後遇見他離他遠些。」
蘇素皺著眉不贊同的看著蘇啟「爹爹慣會弔人胃口。」
蘇啟笑道「你好生休息吧，這幾天知道了這麼的事情好好消化一下，至於更多關於你娘親的事情，以後你會知道的，爹爹朝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蘇素點點頭，頭一次有些了解父女之間的相處之道，上輩子她只有爺爺和小雲兩個親人，這輩子多了一個爹爹，也不算虧，雖然之前是有些不盡人意。|
「對了，四皇子的事情你若是不願意也就算了吧，現在你們的婚約也已經取消，你且安心吧。」
蘇素看著蘇啟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事兒么？這婚事是您一手促成的，皇上會不會怪你不事先搞清楚？」
蘇啟搖頭「無事，索性被皇上打發去幹了些不要緊的差事，權當懲處了，無妨的。」說完轉身便走了。
蘇素得丞相大人寵愛的消息在丞相府傳開，其實不用傳也看的出來蘇啟對蘇素的態度變了許多，什麼吃的用的穿的一律用的最好的給蘇素一件一件的往她的小院子里送。蘇素看著她這原本簡簡單單的小屋子漸漸便的華麗奢侈的樣子有些無語。
蘇素那邊的轉變自然讓有些人嫉妒了，這不，蘇毓就是一個，聽說這些消息之後氣的差點沒砸了自己的房子，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沒一把火燒了。
劉氏看著自己的女兒發瘋的模樣簡直要氣瘋了，這哪裡還有一個世家小姐的樣子。上去二話不說就是沖著蘇毓的臉上呼了一巴掌。
「啊！」
「姨娘，你幹什麼打我！」蘇毓氣急敗壞的捂著臉大叫，眼神里就是怨恨，眼看著自己的姨娘被自己氣的胸膛上下起伏，蘇毓不給她說說話的機會接著大叫「你不幫我就算了，還打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劉氏被蘇毓氣的狠了，紅著眼一手顫抖的額指著蘇毓「你說的什麼瘋話？難怪你爹爹不喜歡你，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世家小姐，跟房間的的市井潑婦簡直相差無幾。」
蘇毓站直了身子，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爹爹不喜歡我就喜歡你了么？都怪你沒用偏偏做了個妾室，否則我怎麼會是個庶女。」蘇毓瘋魔的樣子像是要將時間所有的惡毒的話都說盡。
劉氏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是她親手帶大的親生女兒啊，如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之間叫劉氏失望的厲害，是她自己沒有教好。
「我生你養你這麼大，你竟是這般跟我說話？你以為我願意做個側室？我也是別人家的庶女，可依舊比不過皇家的女兒，你呢？你日後若是和皇家的公主共侍一夫你也一樣依舊抬不起頭來，所以娘才不希望你嫁進皇家做什麼妾室，娘希望你可以做一個正妻哪怕不是高門，普通一些也好，不用受欺負啊傻孩子。」說著劉氏在眼眶裡積攢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來，自己的女兒不懂自己的心，還有什麼比這更苦的。
看見自己的娘親竟然哭了，蘇毓一時發愣，劉氏說的話她多多少少聽進去一些，可是她不甘心，不敢只做一個不受爹爹重視的庶女，她想做更好的！如果做一個平凡人家的正妻，她寧願做一個皇家的妾室「姨娘……對不起，是我不好，您別哭了，毓兒知道錯了。」
「以後乖乖的聽姨娘的話，不要再去找蘇素的麻煩了，她現在有你爹爹護著，就算當真犯了什麼錯，你爹爹也不會怪她的，上次的事情本就危險，你也沒有跟我商量過，若是讓蘇素知道，她一定會找你算賬的，到時候事情捅了出去，娘都救不了你啊。」劉氏看蘇毓道歉的態度認真嗎，隨即放低了聲音輕聲勸誡。
蘇毓眼神一沉，上次的事情她也說不好那個混賬有沒有得手，若是得手可不見蘇素半分像是被欺辱的樣子，若是沒有的話……那或者是被發現了逃走了，總之她堅信蘇素沒有來找她就是不知道那件事情是她所為的。
「姨娘放心，蘇素不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在背後只收指使的，就算她知道是我，可她又有什麼證據來證明是我所為的？所以姨娘你要放心。」
劉氏還是擔心，可是並沒有說出來，以蘇素現在的樣子不像個會吃虧的人，或者那件事情也沒有發生，所以蘇素才沒有找來甚至她也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她滿心擔憂只能這樣的祈禱了。
蘇毓連哄帶騙的將劉氏送走，打發了貼身的丫鬟又不知去幹嗎，只是蘇毓關上門的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像是一道黑漆漆的影子閃進了蘇毓的房間。
黑色的影子在蘇毓的房間里慢慢成形，蘇毓嚇得瞪大了眼睛，大氣不敢出，或者不是不敢出而是不能出，身體被黑色的一團濃重的霧氣控制著，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蘇毓渾身顫抖著，上下牙齒在打顫，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身體里的血液都在叫囂沸騰著，都充滿了死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