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無心之人怎會有情
「保護？」蘇素看著眼前這個為愛傷情的中年男人，想必他一定是愛極了娘親，可是她呢？這麼多年來的任人欺凌，還有她的不管不顧都讓她沒有辦法去說一句原諒，可卻也沒有辦法不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她怕是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遇見你娘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並且已經有了你，當時你娘並沒有成親，懷孕之後更是被人指指點點，為了護著她所以我才將她迎進門做了我的正室夫人。」蘇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裡帶著回憶和懷念，嘴角微微的彎著。接著拿著手中的畫捲走到原本掛著畫的地方將它掛起來，伸手摸著畫中女子的臉又開口說道「我對她千百般好可是她還是不能喜歡我，素素，你知道么，我是恨的，可是她又是我最愛的人，後來你娘生下你，我沒有辦法面對你。因為一看見你我就會想起那個負了她的男人，我捧在心上視若珍寶的女人被人這樣的欺負，你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情么？」說到最後蘇啟的話裡帶著深深的痛苦和難過，這一刻他似乎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只不過是一時為情而傷的男人罷了。
蘇素眼裡的水光肆意，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責怪所有人，尤其是蘇啟，可是心中的委屈為什麼在聽到所謂的真相之後愈發的重了。
「那我娘親到底是誰？叫什麼？為什麼死了？怎麼死的？我的親生父親呢？」蘇素越是這樣就越是想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蘇啟看著蘇素，許久之後思忖了一番才開口道「素素，不要再問了，知道所有的一切對你沒有好處，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你娘也是這麼想的！」
蘇素似是痛苦般的閉上眼睛，鼻翼之間酸澀的不像話，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神情說道「你們希望我好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可是你們卻是沒有想過這樣我才更痛苦，如今我知道自己不是丞相府的女兒，卻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許從她穿越而來的那一刻起，所有額事情就已經發生了不可預知的變化。蘇素低落的情緒蘇啟看在眼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到了喉嚨口的話又被自己生生的咽回肚裡。
「所以，我和四皇子的婚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是么？」蘇素站起身，由於坐的時間有些長情緒又不對，所以站起來的時候小腿無意的磕在了桌腿上。
蘇啟雙手背後，蘇素看不清他的情緒「就目前而言，四皇子是你最好的成婚對象，你娘把你交給我唯一的遺願就是能讓你有一個好的歸宿，我知道你與九公主不對盤，但是四皇子值得。這麼些年沒有照顧好你，給你找一門好的親事將來百年之後也算對得起你你娘了。」說這話的時候蘇啟的聲音很低，可是蘇素卻聽的清清楚楚。蘇素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滿心的委屈到最後卻只剩下了無奈。
蘇素平靜的眼神下掩飾著一絲無力「謝謝你，我不怪你從來沒有管過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也沒有想過這樁婚事是不是我想要的。」
「素素，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爹，就離那個國師大人遠一些吧，於你來說，與他一處沒有什麼好處。」蘇啟轉過身看著蘇素眼神認真，從那個時候知道她和國師有往來的時候他就憂心不已，且不說九公主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鳳滄瀾那個人心有多深說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提醒蘇素。
蘇素無法言說自己現在的心情，複雜的眼神落在蘇啟身上「我知道。」是的，她自己知道，可是已經泥足深陷這個時候才想著遠離已經不可能了。
出了蘇啟書房的時候已經快要晌午了，蘇素也沒有了出去的心情，整整一個下午，蘇素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直到鳳滄瀾突然出現。
蘇素看著鳳滄瀾的眼神閃過異樣的光彩，努力壓下心中質問的想法，可是到了嘴邊的話還是變成了一句「你到底是誰？你認識我娘親么？」
鳳滄瀾似乎是想到了蘇素會這麼問，眼神毫無波瀾只是在眨眼的時候心底閃過一絲戾氣「那天，在禁地里偷聽我們談話的是你。」不是在問蘇素，而是已經肯定了就是蘇素。
蘇素的心猛地一沉，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幾下，最後是用一種探究和疑惑的表情開口「是我！」
鳳滄瀾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依舊和平時一樣永遠都是一臉淡漠的樣子，可偏偏蘇素最見不得鳳滄瀾對什麼都不在乎，她心頭的無力感越發的沉重，甚至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鳳滄瀾交往。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么？鳳滄瀾……一開始接近我的人是你，到現在對所有的一切包括我都漠不關心，我甚至開始懷疑你會接近我是別有用心……」說到這裡，蘇素突然抬眼看著鳳滄瀾，心跳驟然加速，也許真的……接近她是為了什麼……
鳳滄瀾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你不需要知道什麼，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保護你就對了。」說完，也不給蘇素說話的時間，轉身竟然消失了。蘇素感覺自己就像打在一團棉花上了，無力且不甘心。
赤瀾意外的出現，蘇素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只是她現在她也無心和他說些什麼。
「鳳滄瀾這個人，我從跟了他開始他就是這個樣子，我存在了幾百年了，從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心，蘇素，你真的打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不下來么？」依舊是一身紅衣，只是她的瞳色似乎變了。
蘇素無心與他多說，聽著赤瀾的話心裡的不好受又重了幾分，輕嘆一聲然後趴在了桌子上「我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木頭啊。」說多了都覺得自己偉大！
赤瀾一身紅衣騷包的很，看著蘇素竟有些幸災樂禍「我見過這時間好多愛侶能堅持到最後的皆大歡喜，不能堅持的分道揚鑣，你們兩個吶……不好說啊。」
「小姐……」墨蘭毫無預兆的突然闖進來，似乎是有什麼急切的事情，看著自家小姐的閨房裡突然多出了一個紅衣男人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在原地愣住了。小姐的房間里怎麼有個男人啊，小姐不是已經有了國師大人么？想到這裡，墨蘭看著蘇素的眼神帶著些許不贊同的意思。
在看蘇素，墨蘭就這麼肆無忌憚的闖進來著實讓蘇素頭疼，應該反省一下平時對他們幾個是不是太過放鬆了，導致現在沒大沒小的。墨蘭的眼神是在是刺激了蘇素，隨即一拍桌站起身開口道「打住，想什麼呢？」
墨蘭這才想起來進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小姐，對了，那個九公主氣勢洶洶的帶著一行人往這裡來了。」
蘇素皺眉，能讓墨蘭失去了分寸的事情果然是棘手的，這個慕清姿真是沒完沒了的。隨即帶著墨蘭出去恭迎這位祖宗去了。果然，皇家的人天生跟她八字不合，幸好她沒有嫁給慕清羽。
赤瀾看見墨蘭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言語，甚至有些失態的慌亂，眼神裡帶著不可置信和顫抖的喜色，他的一雙眼睛瞪著墨蘭，瞳色變了幾變，最終變回他最初的紅色，清兒……是不是你……
慕清姿出行從來都是陣仗大的嚇人，可是卻嚇不住蘇素，慕清姿一襲白色的宮裝甚是隆重，似乎這樣才能彰顯她公主的身份，慕清姿一向囂張跋扈慣了，仗著自己是公主那可是把各家的貴女差不多得罪了個遍，因此極少有人願意和她一處。
「蘇素，你給本公主跪下！」赤瀾在房間里都能聽見慕清姿囂張的不得了的聲音。
房間外，蘇素身後站著墨蘭，幽蘭還有林以安，三人戒備的看著慕清姿，倒是蘇素看著慕清姿刁蠻任性的樣子哪裡還像個公主，倒是跟坊間的市井潑婦一般不可理喻。
「我說九公主，你父皇和你母后慣著你，我蘇素可不慣你這撒潑的臭毛病，趕緊帶著你的人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挑釁還不挑個好日子，非得挨著她心情不爽的這一天，欠揍！
慕清姿顯然是被蘇素這一番大膽的話給說懵了，她知道蘇素囂張可是也沒想到這麼囂張「蘇素，你這麼跟本公主說話，信不信本公主叫父皇誅你九族！」
「放肆！」低沉雄厚的聲音傳來，蘇素一愣，他怎麼會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蘇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了，沉著一張臉臉色難看的很「九公主這是要誅誰的九族？本相倒是不知道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使得九公主在這裡大放厥詞，還是公主已經大到連皇上都不怕，可以直接越過皇上隨便誅殺大臣了？！」蘇啟這話說的簡直誅心，一來，蘇啟本就是九公主的長輩，二來，蘇啟的話可謂是讓慕清姿嚇的膽寒了，她一個公主身為皇家的女兒，更是嫡女，可終究是皇帝的女兒，權利這個東西那還是皇上賜予的，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無視皇上。
慕清姿被蘇啟嚇的不敢說話，真要是告到父皇那裡那她真的是要挨罰了「哼！我們走！」臨走還扭過頭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蘇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