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砸場子
夜幕降臨，當夜色染黑最後一點粉紅，整個京城陷進一片燈火闌珊之中。今晚的月色美的神秘幽靜，在蘇素看來正好。
蘇素一身月白色的錦袍，精緻的眉眼間英氣盡顯，腰間掛著一塊翠綠色的暖玉，摺扇啪的一身打開，與之前的紈絝子弟的打扮大相徑庭，此時的她倒是多了幾分謙和，頗有些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氣質。
看著不遠處等著的人，蘇素唇角勾起「走，拯救你的顏卿姑娘去！」聽聞，陸言書嘴角一抽。
蘇素必須速戰速決，因為她是偷跑出來的，現在她那丞相便宜爹看的緊，本來想和陸言書再約時間的，但是，陸言書是她必須要握在手裡的人，所以只好作罷。從陸言書那裡，她了解到了花月樓背後的老闆，是內閣大學士的幼子，名叫林不凡。說起這個林不凡，用蘇素的話來說就是，一副英俊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腐爛的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整天遊手好閒還喜歡附庸風雅，騙騙那些沒腦子的姑娘還行，這個林不凡除了愛美女，還愛賭錢，可謂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明著作畫寫詩，內地里吃喝嫖賭樣樣不差！今天正好，不是愛賭錢么？那麼她就陪他玩兒一玩兒。作為她開創商業帝國的第一步。
兩人並肩走著，對於街上的姑娘投來曖昧的眼神蘇素很是受用，聽著陸言書的話邊對著那些個姑娘眨眨眼，惹得姑娘們羞紅了雙頰，好不快意。「你這麼說，那還是顏卿自願的咯？！」聞言，蘇素轉頭看向陸言書挑眉，似乎對陸言書的話感到意外，既然是自願的又何必廢這麼大力氣？
「話雖這麼說，可到底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過去了這麼多年也該過正常人的生活了！」陸言書抬頭向遠處看去，花月的樓頂一片朦朧曖昧之色，有多少無辜女子深陷其中，從此遭受萬人唾棄，他不想顏卿那樣。
蘇素有一瞬間的怔愣，正常人的生活？正常人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她不懂，記憶里，她從來沒有過一天輕鬆，或者可以說生在蘇家她沒有一天是自由的，這是她生來的就必須要背負的，想放卻也放不下，也不能放下，或許到了後來，蘇家似乎成了她的一種執念，索性她也就習慣了。
夜晚，正是花街柳巷的熱鬧時分，蘇素帶陸言書走進賭場，喧鬧的聲音將兩人的談話淹沒其中，只是蘇素一身華貴的藍色錦服，一看就是出身不凡，自然引人注意。
「他是誰？為何這在這京城之中從未見過？」三樓的雅座上，一男子手持精緻的酒杯，看著下面雜亂的場景，藍色的身影隨即躍進雙眸，緊跟著向身旁的人問道。
男人身後的女子，一身紫色的紗裙包裹著她傲人的身段，聽聞男人的話，順著自家主人的目光看了過去，久久不曾在腦海里尋到此人的信息，眉頭輕皺開口道「主子，屬下不知！」
男人的雙眸帶著探尋的意思久久看著蘇素，許是感覺到了別人的注視，蘇素抬頭隨著感覺的方向看了過去，對上一雙帶著意味不明的黑眸，蘇素唇角勾起輕笑。
「看來這賭場之中也是卧虎藏龍之地啊」蘇素垂下眼眸，在幾張賭桌之間四處遊走，身後的陸言書不明所以的緊跟著蘇素，她到底想幹嘛？
眼看著蘇素走出賭場，陸言書急了，她不是來幫他的么，所以想都沒想當下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到底在幹嘛？來的時候你還說要玩兒，贏個十幾萬兩，現在還沒開始呢？你怎麼就走了？」陸言書的話不高卻也足以讓他周圍的人聽見，一時間靠近蘇素身邊的兩張賭桌上的人都看著蘇素。
蘇素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好看的弧度，不得不說陸言書甚得她心，看著陸言書疑惑還帶著一些急躁的眼神，蘇素環視了四周，這些人的眼神有不屑，有輕蔑，有嘲諷，有不自量力。蘇素笑了，薄唇微張看著陸言書道「這些東西都是本公子玩兒剩下的，而且他們的賭技實在是上不了檯面，本公子突然沒興趣了。」狂，不可一世的狂妄，著實叫人惱火和憤怒。
「哪裡來的毛頭小子，竟敢在這裡口出狂言！」蘇素的話實在是激怒了這些人，尤其是他們還自認為自己的賭技很好。說話的是一個大漢，五大三粗的身軀能比得上兩個蘇素。一雙眼睛帶著憤怒，恨不得把蘇素撕碎了才好。
蘇素抬眼望去，毫不畏懼的對上大漢充滿狠意的目光，笑的放肆「口出狂言那是本公子有資本，而你只配在這裡亂吠。」
大漢瞪著猩紅的雙眼，彷彿只要蘇素輕舉妄動一下他就會撲過去將她斬殺「你找死！跟我比一局，輸了的把命留下！」沒有一點商量的口氣，看他的樣子也是勢在必得。
蘇素皺了皺眉「命？還是不要賭這個了」眾人一聽嗤笑一聲，身後的陸言書也忍不住看了她兩眼，看著大漢譏笑的眼神，蘇素才接著開口說「我要你的命也沒用，這樣吧，把你所有的家底留給我就行了，我這人一向心善，還是給你留一條命把錢掙回來吧，命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你說是不是？」纖細的手指輕輕握著摺扇，明明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硬生生的把這份儒雅展現出盛人的凌傲。
「你……」大漢怒火攻心，一聲怒吼「都給我滾開！」頓時一張賭桌上的人四散開來，為兩人騰出了地方。
「比最大，一局定勝負，輸的人命留下！」
蘇素故作無奈的樣子，她只想要錢啊，然後頗為無可奈何的開口道「好吧，既然你執意要我收下你的命，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了你的命好了。」
大漢被蘇素氣的就差沒吐血了，一雙眼赤紅的可怕。
看著底下的鬧劇，樓上的男子淡然的收回眼神，然後帶著紫衣侍女悄然離開，似乎從未來過，可是若是忽略了桌上還冒著稍許熱氣的茶杯……
「主子，他走了！要不要跟上去？」低沉的嗓音帶著獨有的特質在一白衣男子耳邊低聲道。白衣男子淡然的看著樓下的鬧劇，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興味，聽到耳邊的聲音也沒有回頭「隨他去吧。」說話間眼神一直放在蘇素身上。
男子退後一步默不作聲，順著自家主子的眼神看了過去。
「啪」的一聲，蘇素將手裡高高揚起的骰蠱扣在了桌上，看著大漢出汗的額際再一次表示他要不要更換賭注。
「少廢話，直接開」話落，大漢徑自開了骰蠱，五個骰子，清一色的六點朝著正上方，大漢抬起頭諷刺的看著蘇素。
蘇素聳了聳肩膀，然後也開了，五個骰子也是清一色的六點朝著正上方，只是有一個骰子明顯要比其他的骰子看著低了半截，再看，竟是有一個一點紅也在其中，和那個比其他骰子低了半截的骰子緊緊的挨在一塊兒，兩個大小高低一模一樣。
頓時，賭桌上一片嘩然，那是要多大力氣才能把骰子一分為二？蘇素的點數顯然要比大漢多，即便是多了一點……
「你……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使詐！」大漢像看著鬼一樣的看著蘇素，似乎對於蘇素的勝利很難接受。
大漢的話讓蘇素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眼神凌厲「玩兒不起就趁早滾蛋，別給本公子在這裡打腫臉充胖子，輸的人留下命么？本公子今天心情還不錯，把錢留下帶著你的一身酸臭滾蛋，別再這兒礙本公子的眼睛！言書，還還愣幹什麼？拿錢啊！」聽到蘇素的話，陸言書忍住唇角的笑意上前將賭桌上只屬於大漢，不，現在是屬於他們的錢了，全都不客氣的裝進自己的腰包里。
看著周圍的人，蘇素啪的一下打開摺扇，拍了一下陸言書的後背，心情大好「走，本公子帶你喝花酒去！」那樣子好不羈傲。陸言書嘴角一抽，隨著蘇素而去。
「咻……咚……」就在蘇素準備抬腳踏出賭場的那一刻，一隻短短的袖箭帶著凌厲的呼嘯朝著蘇素射來，袖箭從蘇素麵前劃過直直的釘在了她旁邊的門上，蘇素看著釘在她眼前的短箭笑了，笑的溫和，這算什麼？下馬威？
「公子手法嫻熟，一看便知是個高手，在下也想跟公子比一比，想來公子不會介意吧！」溫和的嗓音帶著一絲誰都沒有察覺的寒意在賭場響起，一時間眾人一起朝著一樓的樓梯口看著，正是那個陸言書口中紈絝的林不凡。一身白衣倒是顯得他人模狗樣兒的，蘇素眼珠一轉，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逝，嘴角的笑意卻愈發燦爛「如果本公子說本公子介意呢？」陸言書不明所以的看著蘇素，並沒有出聲。
林不凡一身白色的流雲錦繡紋長袍，五官也是生的極為俊俏，倒還襯的他有幾分正人君子的樣子，可是在蘇素眼裡看來就是個裝b的，看他那一身白色蘇素有些不淡定了，很抱歉她這個人有個毛病，看不慣討厭的人和她穿同一個色系的衣服，今天她不把他那一身皮拔下來她蘇素兩個字倒著寫！威脅她？很好！
林不凡倒是沒想到蘇素會這麼說，劍眉一條「那就錢和人都留下」擺明了就是不讓蘇素這麼輕易的離開。
蘇素輕笑，給了陸言書一個安撫的眼神，卻多多少少帶著一些看好戲的意味「輸了可不要怪本公子不給你面子！」她當年獨身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都沒有怕過，現在會怕一群迂腐的老古董？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