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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7章 佛爺

  笑坐神壇受眾生,

  金身之下泥塑成。


  未曾見有佛顯聖,

  只聞過江身自沉!

  向罡天嘿嘿一笑,朗聲念著,以手為筆,在這尊菩薩的身上,刻下四個大字——自身難保。


  這本是一時戲言,向罡天也是觸景生情,憶起地球上流傳甚廣的歇後語: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隨口所出之言。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寫完收手時,神壇上的那八尺泥菩薩居然是金芒大作,化成丈九金身的和尚出現在視線中。


  這不是幻覺,對方是真正的佛道強者。


  向罡天見著這泥菩薩變成了真菩薩,哪敢再放肆,連忙是躬身而退,語氣神態恭敬地道:「晚輩實在不知聖佛法身在此,多有得罪,還請聖佛諒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傢伙,你認識和尚我?」


  「我應該認識你嗎?」向罡天有些迷糊?聽這語氣,好像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樣。


  聖念投影而已,如果是在地球,自己也是能這麼玩。而且,保證比他玩的還要好。


  不知不覺間,向罡天反問的語氣中是帶著幾分不屑之意。


  聽到他這話,金身和尚反倒是笑了,那雙看似慈悲的眸子中,深處所隱藏的一絲煞氣消失,同樣的笑容,與前一刻相比,此時是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小子身上倒是有些佛根,與我佛道也是有幾分因緣!行了,佛爺看你順眼,那令牌你就收著吧!不過是禍是福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和尚開口,伸手一招,向罡天握在手中的禁衛令是直接飛落在他的手中,再飛回時,儼然是有所不同。與之前相比,是多了一股令人心寒的禁忌力量在其中。


  「這……這麼說來,我是算成了?」向罡天有些古怪,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臉上儘是怪異。


  這便是禁衛的試煉考核嗎?怎麼感覺像是在開玩笑呢?

  「小傢伙,這都不如你的意,那行,佛爺問你一問,如果你能回答的上來,佛爺便再給你一些造化,如何?但是,如果不能成的話,那這塊令牌佛爺可是要收回來的。現在,你敢不敢答應呢?」


  「你這是在激我?」向罡天眉頭一揚,不知如何,看這和尚倒是順眼,而且在心中也是有種預感,這和尚是有意成全自己,不是真的為難。想著,遂是點點頭:「行,我也正好要見識見識,佛爺你有疑難不解,需要我來指點的。」


  「哈哈哈……小傢伙,口氣不小哇!那你且是聽好了!心似菩提樹,身似明鏡台。佛性本清凈,何會惹塵埃?」


  向罡天聽著這話,不由地一楞,倒是沒有想到,這和尚居然會說出這麼四句話來。


  將他的反應看的眼中,和尚的臉上也是露出失望之色,自己參悟數千年,尚是未能參透,此時順口說出來,倒是有些真為難這小子了。


  「怎麼樣?現在答不上來了吧?小子,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以後,切莫再如此目無餘子,放下令牌,滾吧!」


  「嘿嘿,佛爺,你這話是說的有點過早了吧?我都未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答不上來?」向罡天拋了拋手中的信息,笑眯眯地道:「佛爺,您聽好了,你的這場造化我是要定了!」


  「行啊,那你倒是說來聽聽。但是,如果你是胡言亂語,那可別怪佛爺心狠手辣,讓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說吧!」


  「好,我可我說了,佛爺你聽好: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會惹塵埃?」


  四言偈語,甚至最後一句是完全相同,可向罡天的話落在神壇佛爺的耳中,卻是有如暮鼓辰鍾一般,他心中頓時升出一絲明悟,忍不住長笑出聲:「好小子,佛爺得承你情啊!行吧,令牌你留著,佛爺給你的機緣不日也會降臨,你且是回去安生等著吧!」


  說完,金芒動蕩,神壇上的和尚身影消失,出現在向罡天眼中,還是一尊泥菩薩。


  或者說,這個強大且是古怪的和尚,收了投影分身。


  如此一來,向罡天心中那幾百個問題是想問都問不得,只能是將一滴精血滴在令牌上,將之煉化。


  令牌上升起一道光芒,化成一段記憶湧入向罡天的識海內,而後,令牌是化成一道流光落在向罡天的手指上,變成一枚古怪的戒指,隨之消失不見。但如果向罡天想要它出現的話,只需動念即可。


  令牌所傳的記憶是與禁衛有關!感悟一番,向罡天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成了禁衛。不止是有了這身份,而且爵位也是提了一品,由參將成為偏將。這下子,是真正的有了和艾司流稱兄道弟、相提並論的資格。


  當然,升為偏將並不是如此簡單的事,真正要進爵,還是得有聖旨降臨才行的。


  除了這些,還有如何上稟,處理異常事務的一些要領。向罡天一一都將記在心中,不敢有忘。


  說起來,倒也是有些湊巧,向罡天現在於禁衛中只是最低階的巡城衛,所負責的縣城赫然是赤木縣。也就是意味著,他是將會離開烈林縣,而且極有可能成為赤木縣的掌控者。因為呂林升東窗事發而被誅,現在赤木縣無主,這個可能不是大膽的猜測,而是極會成為事實。想著,向罡天是有些頭痛了!處理一縣事務,還真不是適合自己的。


  回到烈林縣,與艾司流見面,兩人極是識趣的,誰也沒有提及禁衛的事。


  這是禁忌。


  如果不是之前受人所託,打死艾司流他也不會主動和向罡天提及與禁衛有關的任何問題。現在所託之事已經完成,那成功與否都與他無關,再提及可就是自討苦吃。


  向罡天自然也是不會說,因為他比艾司流更是明白禁衛的禁忌,禁止無故暴露身份,便是第一條。


  兩人所談的,是縣中的一些事務。之後,向罡天是府。府中本是沒什麼事情可忙的,有兩人三人打理便可,其它的人幾乎都是在酒樓忙活。


  生意倒是不錯,因為有艾司流的照顧,而陳子華和陸霖松兩人也是識趣,沒有弄什麼糟心的事,如此一來,其它的人更是不敢在酒樓生事,自然生意是不錯。


  連伯任了酒樓的掌柜,大小諸事他一併處理,倒也顯得有幾分得心應手的。


  向罡天心中有事,並沒有去酒樓查看,而是回到房間內選擇閉關修練。縱是突破萬脈境,那也沒有什麼好自豪的,修行一道永無止境,至少現在是如此。


  轉眼間是過了兩三日,這一日,正在縣衙中處理事務的艾司流,心有所感,抬起頭的瞬間,赫然看到虛空裂開,一道虹光化成虹橋,從虛空中探出落在縣衙內。見到這一幕,艾司流立刻起身,披上戰甲大步踏出正廳在外躬身候立。


  不多時,虹橋上出一道身穿青紅錦袍的男子,腰系白玉金帶,面凈無須,身披淡黃披風,白凈的手上,持有黃色捲軸。這人的氣息顯得有些陰柔,似無陽剛之氣。感應到這人出現,艾司流的頭低的更低,神色也是更為恭敬:「烈林縣偏將艾司流恭迎大人!」


  「艾大人無須多禮,此旨不是傳與你的。」男子聲音陰柔尖細,卻是有如利刃一般,傳入耳內,能引得人心神震蕩。


  看的出來,他一身修為也是不凡。


  「是,不知是否要小將替大人傳召?」艾司流倒是沒有露出失落之意,這聖指的來因,他早是猜到一二。


  「嗯!你們縣中誰是向罡天?召他前來接旨吧!」


  「是,請大人稍候!」艾司流對這結果並不意外,甚至是可以說早就猜測到了。聞言立刻聖念傳訊,通知向罡天披甲前來。


  正在修練的向罡天接到傳訊,不用推算也是能明白幾分,當即是召出沉雲甲披於身上,往縣衙疾奔而去。


  以他現在萬脈境的實力,龍行步的速度自然是比之前更強。而且他的府邸與縣衙相隔本就不遠,不多時,人已經來到縣衙,看到那立於空中的陰柔男子,連忙躬身拱手道:「烈林縣參將向罡天拜見大人!」


  「你就是向罡天?很好,果然是年少有為。」男子的臉上露出笑容,與之前對艾司流相比顯得截然不同。那模樣看上去,讓人感覺他是多出幾分討好之意一般。這讓在旁邊的艾司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他明白,禁衛嘛,就是這些常陪伴在聖駕身邊的奴才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禁衛,不是皇帝的奴才,而是他的劍!是皇帝才能掌控的大殺器。可殺忤逆不忠者,自然也是可殺奴才的。


  「多謝大人誇獎,罡天愧不敢當。」向罡天倒是沒有因為對方釋放善意而囂張,姿態反而是比之前更低一分。


  他這反應,讓男子的心中極是好受,臉上的笑容子變得更明顯。


  「好了,閑話不多說!向參將,接旨吧!」


  「是,參將向罡天接旨!」


  有艾司流在旁邊指引,雖說這是第一次接旨,向罡天倒也顯得從容不迫。他這幅模樣,自然更是能入人法眼,看的男子暗暗點頭不已。


  天下英才入禁衛,果然是如此。


  「聖諭:烈林縣參將向罡天誅妖有功,年輕有為,故特旨提升為偏將爵,賞神靈幣十萬,丹藥諸多以資修練,賜入聖池修練三天,兵甲提升為中品神靈器。著即日起帶領手下軍士前往赤木縣鎮守,望你不負聖恩,守衛帝國,護衛一方生靈。」


  「小將接旨!」


  向罡天雙手奉上,口中朗聲說道。心中大是感嘆,這個賞賜,還真是夠大方的。難道說,與那位和尚佛爺有關不成?


  想想,向罡天又是否認了這一念頭,這是聖旨,和尚再厲害,也是無法左右帝國大佬的決定。


  艾司流和後面趕來的陳子華兩人,在旁聽的也是心中大動。但是像這等聖賜之物,再是多給他們幾個膽子也是不敢動的。就是向罡天想要送給他們,那也是不敢接受的。


  青紅袍男子伸手,聖旨脫手飛澆入向罡天的手中,隨後他又是取出一枚儲物戒,送給向罡天。


  「向偏將,聖上吩咐的事情已經做完,咱家便先行告退!」


  「恭送大人!」


  向罡天等人躬身相送,男子是面帶笑容,身影承著虹橋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直到恢復平靜,陳子華和陸霖松兩人是連忙朝向罡天拱手施禮:「恭喜向大人!賀喜向大人!」


  「客氣客氣,兩位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多禮。」說完,向罡天朝艾司流道:「艾兄,還請指教!」


  看兩人有事相商,陳子華兩人連忙是告退。人家偏將之間的事情,可不是他們參將能參與的。


  送走兩人,向罡天的艾司流在縣衙內的廳中坐下,直到這時,艾司流的臉上才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老弟,一直以來我艾司流自認眼光不錯,看人是極准。現在才發現,對老弟你我是看走眼了!」


  「艾兄,你這話說的就有些見外了。你我兄弟,一見如故。不如,今日趁著這機會咱們就此結為異姓兄弟,禍福與共,你看如何?」


  向罡天笑眯眯地說道,臉上表情真摯。


  說實話艾司流真是自己的貴人。


  如果沒有他的慧眼相識,自己也成了參將,如果沒有他的相召回縣,自然也就沒有了斬殺蠍妖之功。無此功勞,今日的修為,今日的封爵,自然是更無法得到的。


  所以,在說這話時,向罡天是真心實意的。


  艾司流也明白這點,說實話,事情走到這一步,想要再按自己之前的設想是不可能。單是一個偏將的爵位,便已經不是自己能壓制的。再加上一個禁衛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壓制住對方。


  所以,在微微的考慮后,艾司流點點頭:「好,你我今日結拜,以後就是真正的兄弟。」


  對兩人而言,結拜倒也是簡單,以聖魂立下本命誓言即可。


  有了誓言的約束,兩人間的關係,是比之前更為親密起來,一些以前不能說的話,現在也是可以說了。


  「老弟吶,為兄的勸你,那聖池修練的三日時間,你不必急著用,你現在剛從聖池出來,可以先修練一段時間,待子脈達到一元之數后再入聖池修練,元脈境后,每一境都是分為下中上極四品,到那時你或許可以一鼓做氣踏入中品元脈境。兄弟,你畢竟是一脈天賦,元境后,你與旁人的差距可就變得明顯了,所以,你的修練速度得快。如果你有朝一日能踏入天脈,那縱是只有一脈天賦,也是能在哪裡面站穩腳跟的。」


  「嗯,我聽大哥你的!」向罡天本也就沒有打算在近日入聖池修練的意思,心思倒是和艾司流所說的相近。聽他這樣說,自然是點頭答應。


  「艾大哥,聖旨上說要我帶魔下軍馬前往赤木縣,這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嘿嘿,影響個屁!你不帶人去,那不能那裡孤掌難鳴,那才是遭罪。兄弟吶,你哥我怎麼說也是元脈境,陳子華和陸霖松兩人我能鎮壓的住,下面的軍士那就更不用說。你啊,倒是讓為兄的擔心。這次前往赤木縣,我看你再多帶一千人馬,到了那裡,誰不服,殺了便是!」


  「以下犯上,在帝國那是死罪的,不過,你得握住別人的把柄才行。」


  「明白!但是,我若帶兩千人馬去,再加上赤木縣原有的人,還有帝國派來的三位參將,他們應該也會麾下的人前往,那是不是會太多了點?」


  向罡天有些擔憂。縣府駐兵五千,這是帝國的律法,違背律法,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嘿嘿!的確是有點多,據我所知,呂林升和他手下的三參將縣台後,縣中的軍士只留下了千餘人,剩下的全部打散分配入其他的縣府中。所以,說多,也是只多了一千人。你老弟動點心思,一千人而已,養得下。」


  艾司流朝奧罡天眨眨眼,露出一個笑容。


  向罡天也是笑了,一千人而已,只要自己願意,的確是能養得下。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養著,因為——禁衛!

  禁衛,本來是沒有權力領軍的。但是,可以培養自己的情報網,鎮守一城,單憑一個人可是辦不到的。


  所以,這一千人馬,可以當做眼線養著,光明正大的養著。


  翌日,向罡天是帶著他的一千人馬離開,前往赤木縣。而在他們後面,一群流民裝扮的人也是出了城。


  這群人的為首者,顯然就是連伯。人數嘛,不多,也不少,估摸著是有千來人。


  兩批人馬,先後出現在赤木縣外。


  這自然是引起縣衙的注意,很快的,三支隊伍幾乎是不分先後,從城內衝出,直奔向罡天而來。


  這三隊人馬,顯然是新調入赤木縣的參將!


  三人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縣中無偏將鎮守,自然是誰也不服誰,從他們出城的方式,也是能看一二來。


  三千人馬,跌跌撞撞,相互推搡著滅到向罡天的身前,未等三人開口,向罡天一手取出聖旨,高聲道:「本將向罡天,奉旨前來赤木縣就任偏將一職,你們是誰,報上名來!」


  三人聽的一楞,但聖旨做不了假,三人如何敢再放肆,聞言是各自出聲。


  「小將史修春,三脈萬脈境,參見大人。」


  「小將湯思雲,三脈萬脈境,參見大人。」


  「小將李承酒,三脈萬脈境,參見大人。」


  「你們,這是來迎接本將還是來攻打本將啊?」向罡天微微點頭,示意三人起身,帶著幾分笑容地說道。


  這話看似在調侃,但三人不明白向罡天的性子,可不敢接腔,一個個神色尷尬,萬分的尷尬。若說接迎,那可不必帶這麼多人來的。說是攻打,這上下尊卑……嗯,也不好說的。


  「行了,三位的好意本將心領了,走吧,咱們入城!」


  「是,大人您先請!」史修春伸手相請,一臉笑容。被他搶了個先,湯思雲和李承酒也是連忙出聲,生怕落後一步引來向罡天不滿。


  而就在眾人準備動身進城時,城外後方是又掀起一陣滔天的塵煙,連伯率領著千餘『流民』也是來到。


  看到這群人,史修春三人的臉色微變,但當看到站立在側的向罡天時,三人閉上了嘴巴,似乎是待向罡天來處理此事。


  這些人本是向罡天帶來的,自然是不會說什麼,他面帶邪笑,淡淡地道:「三位,這是我沿途收攏的流民,怎麼?你們是打算不讓他們入城嗎?」


  「不敢,只是,一次帶這麼多的流民入城,怕是會引來城內諸人的反對,到時民眾若對大人有不滿之心,可不是什麼好事,還請大人能明鑒!」史修春淡淡地說道,話聲中,隱隱是有威脅之意。


  旁邊的湯思雲和李承酒兩人也是連連點頭,顯然,他們在這一瞬間,是暫時的聯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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