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警方卧底
第014章 警方卧底
王新民一邊掃著地上的煤渣,一邊接近了那扇鐵門。
斷斷續續的對話,從鐵門裡面傳了出來。
「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是警官的卧底。」
「我,我真的不是什麼警官,我只是想掙一份工資,養家糊口。」
「不說是吧?」
砰的一聲,又是一下重響。王新民能聽得出來,這是鈍器打在人體表面的聲音。由於耳朵極其敏感,王新民甚至聽到了一絲粘稠的血液,滴落在了地面上。
如果王新民猜得沒錯的話,被打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要營救和保護的目標,江月。
王新民不動聲色,繼續打掃著鐵門前的煤渣,但他心裡卻快速的思索著。毫無疑問,現在江月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而且處境非常危險,這幫人隨時都會滅口。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段對話傳到了王新民的耳朵里。
「虎哥,這小娘們不招,乾脆弄死她算了。」
「你懂個屁,她既然能潛進洗煤廠做卧底,說明市局一定將咱們列為了重點偵察對象。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多著呢,咱們在市局也一樣有卧底,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說明這一次針對咱們的行動,是在絕密狀態下進行的,知道的人很少。」
說到這裡,叫虎哥的人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到:「我現在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將廠子里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廠子里一定還有市局其它的線人,這個人不找到,我實在是不放心。所以,這個小娘們不能死,她一定知道這個線人的存在。」
「虎哥,小娘們雖說已經血肉模糊的,但身材還是一流的,看上去似乎還是個雛兒,不如兄弟們……?」
虎哥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這件事。
緊接著,鐵門內就傳來了一陣得意的笑聲,王新民細耳聽著,伴隨著笑聲的,分明又是一片解褲帶的聲音。
王新民心裡一驚,曉得這幫黑要對江月進行凌辱了,他不敢再猶豫,將手中的掃帚把橫過來,末端沖著那扇鐵門,輕輕碰了一下。
咚的一聲巨響,整扇鐵門被劇烈的震蕩了一下,上面的灰塵撲漱漱的落了下來。
清掃組的工人和班長從工房裡走了出來,看著王新民,問到:「咋回事?」
王新民訕訕的笑了笑,說到:「不小心撞了一下門。」
就在這時候,只聽咔咔兩聲響,鐵門從裡面被打開。一個滿臉橫肉、胳膊上紋著一隻虎頭的男人,帶著十幾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誰他媽的撞門了?」虎哥大聲問到。
清掃組隊長趕緊賠著笑,上前說到:「虎哥對不起,他是新來的,今天剛剛第一天上班,幹活還不利索,不小心撞了門一下,虎哥別介意啊。」
虎哥剜了王新民一眼,看到他只是一個農村小青年的樣子,再次說到:「幹個活兒這麼莽撞,誰讓你來的,趕緊給我滾蛋。」
清掃組隊長湊到虎哥耳朵邊,輕聲說到:「是人力資源部經理直接安排的。」
虎哥瞪了清掃組隊長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虎哥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之後,只聽虎哥說了一句:「好,我現在馬上帶人過去。」
說完話,虎哥揚了揚手,說到:「都跟我走,把鐵門鎖好。」
王新民卻微微抬著眼皮子,仔細的看了看鐵門內的狀況。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雙手被吊起,綁在一台過期的機床側面。那女子全身都有傷口,一片血肉模糊,耷拉著腦袋,看上去已經被毒打了很長時間。
但王新民不敢貿然出手,趙承澤交待過他,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證據沒有搜集到。現在出手救出江月,對王新民來說倒是難度不大,但打草驚蛇之後,想要把證據坐實,可就不容易了。
眼看虎哥已經帶著人走出了車間,清掃組隊長卻來到王新民身邊,一臉陰沉的臉色,低聲說到:「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到了這裡,除了老老實實的幹活兒之外,其它的什麼都不要管。還有,你的嘴也要給我封嚴實了。就算是人力資源部經理介紹你來的,但真要出了什麼問題,就是副廠長也擔不了,聽明白了?」
王新民故意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點了點頭:「聽明白了。」
清掃組組長揮了揮手,幾個工人上前將鐵門重新鎖上。
但是最後隊長臨走的時候,卻又仔細看了一眼王新民手中的掃帚,只見末端早就已經爛成了一片,爛掉的部分一直延伸了幾乎三十厘米,就像是一股巨大的強力,用力的頂在掃帚木柄之上。
隊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解的神情,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轉過身回到了工房。
工人收工之後,清掃組就該幹活兒了。由於王新民白天已經來來回回掃了十幾遍,現在剩下的煤渣子倒也不多了。工人們都比較高興,拿著掃帚就要開始清掃,王新民卻又說到:「幾位哥哥,我今天是頭一天報到,不如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一個人就行。」
工人們面面相覷,最後目光都停留在了隊長的臉上。
隊長看到王新民主動承擔打掃工作,覺得這個年輕人也是為了表現一下,畢竟剛來了這裡,要知道洗煤廠的工作雖然臟點累點,但工資卻是不低的,一般的工人也能拿個三四千左右。
點了點頭,隊長將手中的煙火扔了,說到:「行,既然你想表現,那我們就給你個機會。但是一定要打掃乾淨,明天早上車間主任要是看到有任何的煤渣子,我們大家都得跟著扣工資,記著了啊。」
王新民點頭哈腰的應著,隊長揚了揚手,便帶著工人們走出了車間。
又停了一會兒,王新民估摸著眾人都走遠了,這才輕手輕腳的來到那扇鐵門之前,看了看橫拉鎖杠的一端,足足有手掌大小的一把鎖子。
王新民伸出手,捏住鎖子上方彎曲的鋼柱,稍稍用了點力,只聽叭的一聲,鎖柱便應聲而斷。
輕輕拉開橫插鎖,王新民打開了鐵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地面淌著血跡,空氣中也有一股血腥味,這一切都讓王新民有一種直接拆了這座洗煤廠、將這裡所有的人都打成殘廢的衝動。
來到江月面前,王新民看著她依然耷拉著頭,輕輕叫了一聲:「江月?」
江月沒有抬頭,只是含糊不清的說到:「我,不是警官。」隨著她的聲音,一股沾著唾液的血,又從她的嘴裡淌了出來。
王新民伸出手,將拴著她雙臂的鐵鏈拽斷,然後又把她橫抱了起來。
這時候,江月似乎恢復了一絲意識,看到自己被王新民橫抱著,突然猛烈的掙紮起來。
一邊掙扎,江月一邊大聲喊到:「你休想。」
王新民不敢太用力,怕傷著她,便咬著牙悄聲說到:「你聲音小點兒,我是趙承澤派來救你的。」
聽到趙承澤這三個字,江月瞪著大眼,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是哪個分局的?我沒有見過你。」江月的意識更清醒了一些。
「我叫王新民,哪個分局的也不是,只是答應了趙承澤,來營救和保護你。」說到這裡,王新民看著江月那有些狐疑又有些驚恐的臉龐,繼續說到:「時間不多,你不是還有最後一點證據沒有拿到手嗎?現在我帶你去找證據,找到之後,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江月怔怔的看了王新民半天,最終才點了點頭。對她來說,能夠說出趙承澤這三個字的人,顯然是可以信任的。想到這裡,江月抬起手,指了指倉庫中的一個角落,說到:「把那塊牆皮扒下來。」
王新民將江月輕輕放在地上,轉身來到牆角處,看到一塊明顯被人為重新按上去的牆皮,伸出手一扒,牆皮脫落,裡面竟然嵌著一隻手機。
拿出手機之後,王新民重新來到江月身前。江月開口說到:「你把這隻手機放好,裡面有之前我拍到的照片,這個廠礦,名義上是洗煤廠,但實際是華北最大的甲卡西同生產基地,年產量能達到數千噸。」
王新民不知道甲卡西同是何物,只是開口問到:「你最後一個證據在哪裡,我帶你去找。」
說完話,王新民便將江月扶了起來。江月抬起滿是創傷的手臂,指了指窗外不遠處一排低矮的平房,說到:「在那裡。」
王新民便扶著江月,慢慢走出了車間。此時天空剛剛擦黑,工人又下了班,偌大的工廠中空無一人,正好有利於兩個人潛行。
穿過一片小廣場,到了那排低矮的平房之前。王新民隔著窗戶看了看平房裡面,發現都是一些廢棄的設施,並沒有江月所說的工廠。
江月卻說到:「從窗戶翻進去,快。」
王新民乾脆一隻手抱起江月,另一隻手推著窗戶的弦邊,嗖的一下,便翻了進去。只是在落地的時候,江月無比驚訝的發現,王新民的雙腳幾乎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