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軍事禁區
第002章 軍事禁區
王新民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眼見有流星掉落進了後山,頓時提起褲衩,一溜煙便竄出了院門。
後山對王新民來說並不陌生,不到半個小時,王新民便輕車熟路衝到了後山的山頂。
待看清楚前方出現火光的地方,王新民卻猶豫了一下。
儘管整個後山王新民幾乎都踏足過,但火光出現的那個區域王新民卻從來沒有去過。自打記事起,王新民就記得,通往那個區域的山間小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豎著一個巨大的鐵牌。
上面寫著四個大字:軍事禁區。
王新民曾經從側面翻過後山,企圖進入那個區域,但是很快就被隱藏在密林中的哨兵給發現了。
因著王新民還是個孩子,當兵的也沒把他怎麼樣,只是把他移交給了臨水村的村委會。挨了父親幾頓狠揍之後,王新民也學乖了,不敢再踏足那個區域一步。
而此時就在眼前,那個區域分明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中的廢墟。
王新民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順著林中小徑,輕手輕腳的跑了下去。
軍事禁區的巨大鐵牌,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在王新民的身後。他漸漸來到了這片神秘而陌生的區域。
燃燒的卡車、燒焦的屍體、凌亂的器械,在山間小路上到處都能看到。王新民心中驚駭,卻奈不住好奇害死貓的性子。直到走到小路的盡頭,一座巨大的山洞,展現在了眼前。
山洞已經坍塌,巨石和沙土幾乎將整個洞口都堵死了。按著王新民的經驗來看,分明是流星墜落引發了山體滑坡。
但王新民從小在山裡長大,鑽過的山洞沒有一百也有二十。很快,王新民來到山洞邊上,看了看洞口處的巨石和沙土,然後伸出手,沿著山洞邊緣細細的摸了摸。
摸了半晌之後,王新民便努著勁兒挖了起來。
直到把一身力氣都耗盡了,終於挖掉了一片虛土。
一個碗口大的洞暴露出來。
王新民心中一喜,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又繼續挖了起來,直到將那個碗口大的洞挖成了僅供一人進出時的大小,王新民才停了下來。
彎著身子,費了好大勁,王新民終於鑽進了山洞之中。但是緊接著,王新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分明是電影中才能見到的高科技實驗室的樣子,只是由於劇烈爆炸的緣故,整個實驗室已經是破亂不堪。
各式儀器粉碎了一地,天花板的吊頂也幾乎掀開了一多半,掉落在地上的幾盞白熾燈,在閃爍中發出滋滋滋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將實驗室照亮。
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王新民試探著將手湊到其中一個人的鼻子邊,但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王新民輕手輕腳的在實驗室中來回走著的,幸虧他的腳底上長了厚厚的繭,不然的話,散落的玻璃渣子早就將他的腳底劃成了一片凌亂的傷口。
實驗室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高台,高台之上放置著一個玻璃皿。此時玻璃皿早已破碎,裡面殘餘的液體,正在嘀嘀嗒嗒的掉落下來。
王新民來到這座高台前,左右看了看,抬起腳便邁到了高台上面。但是緊接著,王新民卻又哎喲叫了一聲。
低下頭一看,只見一塊嵌在檯面縫隙里的玻璃渣子,已經將他的小腿割出了一道破痕。雖然傷口並不深,但鮮血卻很快涌了出來。
王新民眥著牙、裂著嘴,用手搓了搓傷口。高台上玻璃器皿中的一滴液體,恰好掉落在了他的傷口之上。
王新民並沒有覺得異樣,抬起頭看了看那個破碎的玻璃器皿,已經有些殘損的標籤上面,依稀能看到「國家生物進化實驗室」、「封神一號」的字樣。
如此轉悠了半天,王新民充分發揮了自身的小農意識,將所有能拿得動的金屬器械全部拾掇了起來,然後又找來幾根暴露出來的電線,將這些器械捆綁起來,扛在身上,原路返回到了家裡。
整個村子依然在沉睡著,並沒有因為一顆流星的墜落而引起任何的反應。王新民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裡,將這些金屬器械藏到床底下,按著他的估計,這點東西賣上幾百塊錢的廢鐵,應該不是問題。
坐在床邊,王新民正要考慮是不是繼續睡個回頭覺的時候,忽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讓他有些支持不住。與此同時,腦海里也如同萬千鑼鼓在齊聲而鳴,震得他直縮脖子。
這種不適感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王新民怔怔的看著昏黃燈光下的牆壁,自言的說到:「大夏天的,就算沒穿衣服到後山溜了一圈兒,也不至於中了陰吧?」
王新民用力的搖了搖頭,又說到:「難不成,後山的那個山洞裡,有不幹凈的東西?」
對於臨水村這樣的山村村民來說,鬼神之說依然是很流行的。
但王新民痞氣十足,所謂藝高人膽大,便也不再去想,正要倒頭睡去的時候,忽然又是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就像是一架直升機懸浮在了頭頂。
王新民抬起手捂著耳朵,目光循著聲音看去,只見屋頂的燈泡下,飛過一隻蚊子。
那轟鳴聲,正是從蚊子的翅膀上傳來的。
王新民的雙眼本能的微微用了用力,只見那隻蚊子被瞬間放大。蚊子的眼睛、肢節、小腹、翅膀都纖毫畢現。
緊接著,又是一片沙沙聲傳來,王新民一臉緊張的又看向牆角。只見一隻螞蟻正順著牆壁往上爬。雙眼再次用力,那隻螞蟻也被瞬間放大了。
王新民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更多的聲音卻從屋子外面傳了過來。
一會兒是沉悶的轟轟聲,像是門外有一個巨大的瀑布。一會兒是刺耳的滋滋聲,聽上去似乎是有人在院子里開著電鋸。
到了最後,王新民居然聽到了鄰居老劉家的兩口子,半夜裡說悄悄話的聲音,那聲音近在咫尺,就像是老劉家兩口子在王新民耳朵邊悄聲說話一樣。
王新民頭痛欲裂,再也無法忍受,雙眼翻了翻,就此倒在了床上。
之後,世界陷入了沉寂。
這一覺,王新民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父母不止一次的來催他起床,但眼見王新民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便請來了鎮子里的醫生。那醫生給王新民量了血壓、測了體溫,又翻開王新民的眼皮看了看,最後得出一個「孩子太累了,沒啥大問題」的結論。
三天之後,王新民終於走出屋子。看著院子里正在忙活的父親,嘴裡吐出四個字:「我要復讀。」
老王頭放下手裡的活兒,再次蹲到牆角,狠狠抽了幾口旱煙,半晌之後才說到:「得多少錢?」
王新民說到:「你們不用操心,暑假還有兩個月,我去鎮上打零工,把學費賺出來。」
老王頭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回到屋子裡,從床褥下面拿出了幾百塊錢。這是前兩天剛剛賣了兩平車玉米的錢。
老王頭將錢交到王新民的手裡,說到:「再考一次,再不行就老老實實的給我下地幹活兒。」
王新民沉默了一下,將錢放進了口袋裡,然後重新回到屋子裡扛上鋪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母親淚眼汪汪的看著王新民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村西的小路上。
王新民走到陳香衣家門口的時候,特意跟陳香衣道了一個別。陳香衣似乎對王新民前一晚的行為仍在生氣,只是打理著院子里的活計,也不理他。
王新民討了個無趣,便在沉默中轉身離去。但是當他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卻見一輛又一輛的軍車,順著山間小路開了上來。
軍車上都是荷槍實彈的部隊,因著耳朵已經擁有了遠距離放大監聽的能力,王新民聽到了幾個讓他困惑的字眼。
「可以確認,是巡航導彈。」
王新民看著部隊從身旁經過,心中不禁疑問:「難道不是流星?是那什麼巡航什麼導彈?」
搖了搖頭,王新民繼續向山下走去。這並不關他的事。唯一有點擔心的,是他藏到床底下的那堆廢鐵。
在山下的公路上,王新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了開往鎮上的公交車。又在路上顛簸了四個小時,到了下午的時候,王新民來到了鎮上。
鎮中學是他的母校,由於放暑假的緣故,學校門口冷冷清清。王新民在鎮上那些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之中,還算得上是有點地位的。思來想去之下,他決定先去投奔死黨李樹合。
李樹合的家在鎮子最北邊的柳林村,王新民到了李樹合家的院子外,遠遠就看到老李頭正在給一輛拉煤的大卡車補胎。因著靠近公路,老李頭乾脆就開了一家修理汽車的門店,但他修車技術實在不咋地,便專營補胎。
好在過路的拉煤車也不少,總有漏氣爆胎的時候,門店的生意也不算太差。
李樹合念到高二就不念了,一邊在家裡幫工,一邊在社會上混搭。論經濟條件比王新民好很多,王新民不知道多少次蹭吃蹭喝,都是李樹合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