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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閔清則和君蘭一同在外面用過午膳後方才歸家。只是閔清則尚還有事要忙, 不做停留就回了都察院。君蘭便自己往府內行去。


  回到家中的時候, 基本上主子們都在午歇。府內一片寧靜,倒是讓人之前一直煩躁的心能夠得到稍許安寧。


  原本心情甚好, 只是沒曾想會遇到趙太保他們, 這就讓心裡堵了不少的鬱氣。


  趙太保顯然對何家有著很深的敵意。


  不過, 君蘭為了九叔叔,不懼他。


  何惜婉恐怕是何家唯一存留的血脈了, 那麼,九叔叔也是何家唯一的希望。


  君蘭回了思明院, 因著心裡有事, 根本無法入眠。沒多久, 聽到外頭傳來隱隱的人語聲。


  君蘭揚聲問:「可是有事?」


  盛嬤嬤和蔣夫人在外談話, 沒料到姑娘還沒睡,相視一眼后,兩人一前一後撩了帘子進來。


  「姑娘, 聽說章姨娘和鉑少爺惹了五夫人不高興, 正在跨院裡面訓人呢。」


  「閔書鉑?」君蘭坐起身,開始穿衣裳,「怎麼回事?」


  蔣夫人和盛嬤嬤上前伺候著給她系帶子, 蔣夫人道, 「好似是五夫人從他們屋子裡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質問了幾句,吵起來了。」


  說話間的功夫,君蘭已經把衣裳穿好。也不對那個, 腳步匆匆地去芙蓉院。


  剛進院子,就聽到跨院傳來的揚聲呵斥。隱約還能聽到摔打東西的碎裂聲。


  青玉看到了君蘭,上前攔阻。被王媽媽輕扯了一下后頓了頓,把手收回。


  「就讓姑娘去看看吧。」王媽媽道,「說不定就能勸動了呢。」


  青玉低著頭沒吭聲,到底沒有再去喊住姑娘。


  君蘭在盛嬤嬤和蔣夫人一左一右的護衛下直接去了跨院。剛進小院子,就見從屋裡摔出了個繡花繃子。繃子上綉了大半棵蒼松,眼看著就快要綉好了,可惜的是繃子已經被折斷,而綉品也被從中一撕為二。


  「……吃住從沒虧待過你們,你們就這樣吃裡扒外的?明明東西就是在鈺哥兒的屋子裡擱著,憑甚就到了你們的手裡?哦,沒偷?你當這種東西是天上能夠掉下來的啊?沒偷還能平白出現了嗎!」


  高氏的怒吼聲從屋子裡傳來。


  章姨娘語帶哭腔:「夫人,這個真的不是偷的。是清遠書院的先生借給鉑哥兒的。」


  「就憑他?就憑他那點兒本事,怎麼能夠得了書院先生們的高看!」高氏冷冷地哼了聲,「你當我不知道啊?這東西,只書院裡頭才有。當初鈺哥兒都沒,還是進了書院讀書後方才得了一本。你說這個是你的,誰信!」


  閔書鉑氣得小臉兒通紅,大眼睛睜得溜圓,只是礙於姨娘叮囑過他,所以話到了嘴邊上也沒說,只一味地爭辯:「東西就是我的!這本書是書院先生給我的,說是讓我好好讀書,多學點東西,到時候認真考試!」


  高氏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哈了一聲,「就你那半桶水晃蕩的水平,還能讓先生們主動給你書,主動鼓勵你?莫不是你覺得我好糊弄,所以弄了這麼個破借口來?說!承認了是你偷的,我就不把你送官府,只讓老夫人和老爺評判就行。倘若不承認,好,看到閔玉容的下場了吧?你知會比那更甚!」


  章姨娘嚇得摟緊了閔書鉑不住掉淚。


  高氏揚聲喊青玉和王媽媽,「快來,把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我揪出去綁了!」


  一聲叫完,她沒有等到應聲而來的丫鬟和媽媽,反倒是等到了匆匆而來的君蘭。


  「不準動他們!」君蘭跨進屋內道:「東西是我想法子給他們的。並非偷竊而來。」


  高氏已經好些天沒有和君蘭好好說話了。其實她們現在也基本上碰不到幾次。


  誰曾想多日沒能相遇,再次碰到,竟是這樣的情形。


  高氏氣得火冒三丈,拂袖打落了桌上唯一的茶壺,「你瞎摻和什麼。給我出去!」


  「我不過說實話而已。」君蘭在屋中站定,身姿筆挺地看著高氏,平靜說道:「東西是我求了九爺,九爺給鉑哥兒找來的。絕非偷竊之物。」


  高氏沒料到自己的女兒會這樣子在旁人面前落自己的臉面,憤恨且氣惱,指了屋門,「你出去。」


  「該出去的是您。」君蘭定定地看著高氏,「原本就沒甚事情,是您非要挑起事端。更何況這裡本就是章姨娘和鉑哥兒的住處,您這樣做法若是被老爺知道,您又該作何解釋?」


  高氏氣得銀牙暗咬。


  君蘭這話戳了她的軟肋。


  雖然五老爺閔廣正對閔書鉑這個庶子算不上特別喜歡,但,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總還是護著的。


  高氏胸口劇烈起伏著,眼裡滿是氣恨,指了君蘭的鼻子道:「你個忘恩負義的!」


  章姨娘沒料到君蘭會主動為他們出頭。


  先前夫人一再地逼問,她都沒敢把姑娘說出來,就是不想讓姑娘惹上麻煩。


  畢竟荷花巷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說是九爺因為閔玉容的事情十分生氣,往後家裡的孩子們恐怕都不能借了九爺的名頭進入清遠書院讀書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消息準確與否,但章姨娘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把這事兒當了真。生怕這個時候說出來九爺和姑娘會給他們招來事兒,所以閉了口不肯提。


  誰曾想,姑娘居然不怕麻煩,主動來相幫。


  章姨娘見夫人果真怪上了姑娘,趕忙去勸,「夫人,姑娘終究最敬愛的還是您,最親近的也是您。莫要因為我們傷了和氣。」


  「滾!」高氏抬手推了章姨娘一把。


  盛嬤嬤反應快,上前扶了一把,章姨娘才沒有跌倒。不過剛才高氏那一下用的力氣很大,章姨娘的腰撞上了桌角,疼得直抽冷氣。


  閔書鉑哭著喊了聲「姨娘」,上前給她揉腰。


  高氏解恨了些,冷笑著旁觀。


  君蘭眸光淡淡地看著高氏,「鉑哥兒上進肯讀書是好事。若是旁人家,看到孩子們這樣用功這樣出息,只有高興的份兒,斷然不會去打擾,也不會任意苛責。您這樣可以為難又是那般?四少爺已經進了書院讀書,先下若是鉑哥兒也去考科舉,往後兄弟兩人有個照應,豈不更好。」


  「兄弟?」高氏嗤道:「就他,也配當我們鈺哥兒的兄弟!」


  章姨娘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閔書鉑小臉氣得通紅,雙手握拳緊了又緊。


  君蘭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莫慌。」又和高氏道;「配不配,是老爺說了算,是家中長輩說了算,是族長說了算,也是律法說了算。既然夫人對此還有疑惑,不若回去好好問問老爺,問問老夫人。倘若大家都說配不上,您再生氣也還來得及。」


  說罷,君蘭高聲道:「王媽媽,還不趕緊把夫人扶回去。」


  王媽媽很快進了屋。


  隨後就是青玉。


  高氏怒了。先前她喚了她們過來,她們都沒那麼快!


  君蘭指了高氏道:「你們趕緊扶了夫人回屋。不然等會兒老爺回來了,看到這般情景,少不得會和夫人吵起來。」


  那姿勢,宛若剛才高氏指了她鼻子訓斥的樣子。


  只不過高氏的身材高大些,君蘭身量嬌小,更何況君蘭不似高氏那般咄咄逼人,所以指的不是鼻子而是隨手點了下而已。


  高氏惱了,上前一步道;「你這算什麼?嗯?我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想到之前九爺說的話,往後君蘭的婚嫁之事不准她和老爺插手,高氏忽地笑了。


  「你別仗著自己有九爺撐腰就為非作歹。」高氏恨聲道:「他不過覺得你是他養著的個婢子罷了。」


  所以,才會不讓她隨便把這丫頭嫁了。不就跟讓這丫頭簽了賣身契似的,在他院子里長久做活兒?

  君蘭瞥了王媽媽一眼:「還不趕緊把夫人請出去。」


  她本就心情不甚好,所以這時候喜慶不悅,眼中自帶有幾分凌厲。


  王媽媽緊張起來,上前去勸。


  高氏自然不肯。


  王媽媽在她耳邊低語,「夫人,趕緊回去吧。鬧大了的話,老夫人只會怪您能力不濟連後院都看不好。這樣的話,往後老夫人還怎會把府里的事情交給您去做?」


  高氏被這話給說動了。


  章姨娘再不好,那也是她院子里出去的。無論做錯了什麼,旁人怕是都會把章姨娘的錯處歸咎到她的身上去。


  高氏心裡有所鬆動。


  王媽媽見狀,趕緊示意青玉過來,兩人一道把人半請半駕著給拉了出去。


  高氏的身影剛一消失,章姨娘揚手給了身邊的小丫鬟一個巴掌。


  「吃裡扒外的東西。」章姨娘氣得呼吸急促,「居然敢拿少爺的東西出去炫耀!」


  若非這小丫鬟非要在外頭說鉑哥兒得了好幾本不同尋常的書,夫人哪裡會找到這兒來質問!

  小丫鬟捂著紅腫的臉頰輕聲哭泣。


  章姨娘對君蘭歉然道:「都是我不好,沒管好手底下的人,不然的話姑娘也不至於受到這樣的難為。」


  「沒事。」君蘭說著,問了閔書鉑幾個問題。比如最近讀書怎麼樣,有沒有用功。


  閔書鉑挺著小胸膛一五一十地答著,最後一拍胸脯,「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去考的。最後一定會拿個好成績給你們。」


  君蘭笑道:「那我等你好消息。一定好生複習著,莫要到時候考試了才發現有東西沒記住。」


  閔書鉑保證道:「我知道。姐姐放心就是。」


  君蘭又和她們說了會兒話方才離開。


  出了芙蓉院后,君蘭生怕他們兩個往後再被高氏欺負,就和盛嬤嬤道:「您去恆春院一趟,尋老夫人。」


  這就是有話吩咐了。


  盛嬤嬤問:「姑娘的意思是?」


  「就說鉑哥兒要考清遠書院了,需要清凈些複習功課。」


  君蘭斟酌著字句:「順便告訴老夫人,鉑哥兒最近進步神速,我求了九爺幫忙。九爺給鉑哥兒尋來了複習的書冊。結果五夫人看到后非要說那書是四少爺的。這就吵了起來。我也不求別的,就希望自家弟弟能夠順順噹噹地考上,往後咱們梨花巷這邊就又多了個出息的孩子。」


  她特意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全部都告訴閔老夫人。


  她知道,閔老夫人在閔府里管家幾十年,定然是除了思明院外其他各處都有老夫人的眼線。


  與其遮遮掩掩引了老夫人不喜,倒不如自己提前說出口,也免得往後對質起來尷尬。


  那樣高氏想要在老夫人跟前說她的壞話,怕是也難了。


  盛嬤嬤有些猶豫,「這樣說能成嗎?」


  「可以。」蔣夫人在旁微笑,「老夫人一定會護著鉑少爺的。」


  她明白,盛嬤嬤在宮中許久,有時候不曉得平民百姓家的想法和生活。


  但她知道。


  老夫人的話語里不時的流露出一個意思:梨花巷這邊孩子不如荷花巷多。倘若孩子們不爭氣的話,梨花巷這邊或許會逐漸走向沒落。


  所以閔老夫人不時地敲打閔書鉑和三房的閔書鋮,希望他們能夠認真學習認真考上科舉。往後做了官,撐起整個家。


  如今眼看著閔書鉑也有可能出息了,閔老夫人又怎會不護著她。


  待到盛嬤嬤離開后,君蘭想到高氏臨走前那萬分不甘願的樣子,再想到剛才自己從跨院出來后一直沒有見到高氏。斟酌了下,低聲吩咐蔣夫人幾句。


  蔣夫人會意,回去后與蔣輝說了。蔣輝遣了人去依著姑娘的吩咐行事。約莫一個多時辰后,君蘭收到了迴音。


  「稟姑娘。」蔣輝親自過來回話,躬身與君蘭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五夫人剛才並不在府里,而是去尋了旁人。」


  這事兒是君蘭早先預料到的。


  君蘭原本就還奇怪著,總覺得高氏最近的表現有些異常。雖然一再被閔老夫人訓斥,還被三夫人陸氏打壓,卻不再像以往那樣高調行事了,而是穩妥了許多,不聲不響的,不留意的話,都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也就剛才去尋章姨娘和閔書鉑的麻煩,這才像了她以前的脾氣。


  可是一轉眼,才沒多久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君蘭便思量著,會不會高氏最近的轉變是有緣故的,得了「高人」指點。如今她恢復了以往的暴躁脾氣,覺得不妥當,就去尋「高人」來緩和下心情。


  沒曾想還真被她猜中了一些些。高氏果然氣呼呼地去找了旁人去,然後談話完回來,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不再那麼急切,也不再那麼憤怒。反而唇角帶著笑意。


  雖然那笑意是冷的,嘲諷之意居多。


  只是,高氏去找的那個人,卻實在是出乎君蘭的意料之外了。


  「大夫人?」君蘭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說,剛才五夫人去尋了大夫人?」


  蔣輝沉聲說「是」。


  君蘭面上的笑意就淡了許多。


  ……閔家的大夫人,分明就是閔玉容的母親鄧氏。


  *

  高氏從荷花巷回來后,滿面喜氣,神采飛揚。想到那一個個對不住她的人,她就忍不住嘴角冒出一絲冷笑。


  這個世上就是這樣。


  不是對誰好,就能收到同等好的回應的。說不定真心實意付出去,換來的卻是狼心狗肺。


  比如她那個女兒。


  原想著是個好孩子,費心費力養大。本打算著讓那丫頭趕緊嫁一個好人家,好讓她也跟著享享清福。


  如今倒好,給人做了婢子不說,還青紅皂白不分,和旁人一起來算計她了!


  高氏摸了摸懷裡的東西,臉上露出了十分滿足的笑意。


  「還是大嫂好,懂得體諒人,也懂得我的難處。」高氏輕輕地自言自語。


  她們妯娌兩個,一個女兒心早已飛遠了不在她這兒,一個是已經給污衊進了牢里,不在身邊。都是空有一腔母愛無處發泄的可憐人。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們兩個現在尤其投契。有些話和旁人講,旁人聽不懂,也不理解。唯有她們兩個,無論說什麼對方都能明白。


  高氏想著,原先只當大嫂是個不太吭聲的悶葫蘆,是府里最無趣的一個。今兒和大嫂攀談了會兒,才發現對方的想法簡直絕妙,許多事情兩人基本上是剛開了個頭就能不停地說個沒完。


  正因為如此,所以高氏尤其護著鄧氏給她的東西。


  有了這個,她往後的境遇怕是就能有了極大的改善。


  高氏在梨花巷中鬥志滿滿,心情舒暢。


  荷花巷內。


  鄧氏正對著鏡子細細描畫。


  「五夫人走了?」鄧氏微微笑著,暗道往後再不能如以往那般唯唯諾諾了。


  「是。」冰兒在旁稟道:「是婢子親自送了出去的。」


  冰兒原本是在閔玉容身邊伺候的。


  大房的銀錢一直都不太多,所以如今閔玉容進了牢獄后,鄧氏就讓冰兒來了她這邊伺候。


  鄧氏知道冰兒也是個衷心地,有些話就不避著她。更何況許多事情還要冰兒幫忙方才能夠完成。


  見冰兒不解,鄧氏拿著眉筆在眉間細細描摹,說道:「她女兒心思狠毒,毀了我容姐兒的一輩子。我也絕不會讓她們母女倆好過。」


  冰兒端著托盤在旁輕聲問:「那五夫人呢?」


  先前五夫人來的時候,夫人看上去和五夫人極其要好。


  鄧氏手中的眉筆絲毫不停,笑道:「五夫人?她女兒做了這麼多不知廉恥算計人的事情,自然是要女債母償的。」


  冰兒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可是五夫人好似和夫人很熟悉。」


  鄧氏把眉筆擱下,拿起嫣紅的口脂,放到唇邊抿了抿。


  「熟悉算什麼?」鄧氏攏了攏剛剛抹完桂花油的頭髮,「不熟悉,我哪裡好叫了她出來。」


  原本她相貌平常,又打扮素凈,所以看上去愈發顯得年老。


  現下這樣認真裝扮起來,不只是年輕了許多,就連眉眼也帶出了幾分艷氣。


  嗅著空氣中的淡淡桂花香氣,鄧氏紅紅的唇慢慢彎起,最後揚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往後的路還長著呢。走著瞧吧。」


  *

  翌日是二十九,君蘭的生辰。一大早,君蘭就起來梳妝齊整,跟了閔清則一同入宮去。


  說來也巧,這一天剛好是先帝的妃嬪進宮來見潘太后的日子。


  先帝的妃嬪早在先帝駕崩后就去了寺里常伴青燈。只是每個月的月末,會有一天進宮來,陪陪太後娘娘,再給太後娘娘讀讀經書。


  君蘭進入宮門的時候,恰逢太妃和太嬪亦是到了宮內。


  兩邊的人這便碰了個正著。


  往常的時候,閔清則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過,閔九爺素來清冷,向太妃和太嬪們略一行禮便作罷。而太妃太嬪們與他不熟悉,也並未有旁的言語,甚至於連多一眼都沒有留意。


  今兒倒是不同。


  看到閔九爺身邊站了個俏生生的小姑娘,麗太妃和柳太嬪都歡喜得很,笑著說道:「這位姑娘瞧著眼生。莫不是九爺喜事將近了吧?」


  她們長居寺中,並不知閔八姑娘在閔九爺身邊做事的事情。所以看到素來不近女色的閔九爺身邊有了人,就以為是閔九爺之妻或者是未婚妻。


  君蘭臉紅了紅,主動上前行禮,順帶解釋道:「閔家八女,見過太妃、太嬪。」


  這就有些尷尬了。誰也沒料到這倆人會是叔侄。


  麗太妃和柳太嬪面面相覷后,盯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猛瞧。


  她們並非存有惡意。而是在寺里日子久了,總歸有些寂寥。瞧見這樣好看的小姑娘,還是個乖巧懂事的,免不了想多看看。


  想到二人剛才的猜測,君蘭臉紅紅的熱度退不下去。


  閔清則借了寬大袍袖的遮掩,輕輕握了她的手一下。而後上前一步擋住兩人視線,頷首道:「見過太妃、太嬪。」


  閔九爺雖好看,就是太冷了些。即便身為長輩,也和他話不投機半句多。


  麗太妃和柳太嬪淡淡道了句「免禮」。


  閔清則就自然而然地帶著君蘭走遠了。


  孟海、蔣輝和盛嬤嬤、蔣夫人隨侍在後。


  擦肩而過的剎那,麗太妃「咦」了一聲,緊盯著他們一直看。待到他們走遠了,她依然遙遙地看著那一行人,久久不曾挪開視線。


  柳太嬪拉了她一把,「老姐姐,看什麼呢?」


  麗太妃猛然回神,訕訕笑了笑,卻又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眼。


  「原先沒有留意過,剛才我仔細看了看,九爺身邊那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呢。」


  「像誰?」


  「先帝爺身邊的一個侍衛。叫什麼我忘了,好像是姓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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