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我對你極盡寵愛
宋小九的胎一天天大了起來，臉色卻愈發紅潤，這個孩子像是格外體諒宋小九，在她的腹中很少鬧騰，楚玄澈更是什麼好東西都往宋小九這裡送，眼看著一日更比一日豐腴。顧忌著宋小九的胎，楚玄澈謹遵太醫的囑咐，從來不肯碰宋小九一下，雖則十日總有五日是留宿在她那裡的，但是也只是陪著她吃吃飯睡睡覺，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將耳朵貼在宋小九的肚皮上，聽一
聽她腹中孩子的動靜。
每到這個時候，楚玄澈的面上都會浮現起幾分幸福的笑容，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拋下自己所有的愧疚和不安，讓自己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和正確的，最起碼，宋小九和孩子可以好好的。
一開始的時候，宋小九還會有幾分歉疚，看見楚玄澈對自己和孩子好的時候，尤其於心不忍，可是後來，楚玄澈對她越好，她就越是坦然，甚至到了後來，她打心底里認為，楚玄澈就應該對自己這麼好。
若不是自己，他怎麼有和宋小九在一起的機會？若不是自己，他哪裡來的孩子，他應該感謝自己，應該把自己捧在手心上。持有這種想法的宋小九，面對楚玄澈的時候，就越發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她想見楚玄澈便見，不想見，就直接把楚玄澈關在外頭，而楚玄澈體諒她懷著孩子情緒不穩定，不管她如何鬧，都只是一臉寵
溺地笑笑，可是下一次，宋小九便鬧得愈發過分。
那日，宋小九挺著肚子去了張妃宮裡，尚未說上兩句話，就一巴掌打在了張妃的臉上，張妃豈是個肯吃虧的人，抬手就要打回去，卻被聞訊而來的楚玄澈抓住了胳膊。
宋小九仰著下巴看張妃，用命令的語氣對楚玄澈道：「皇上！她膽敢以下犯上，妄圖傷害皇嗣，實在是罪無可恕！皇上應該把她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才是！」
五十大板，便是一個成年男子也受不住，更何況是柔弱的張妃，宋小九此言，便是想要了張妃的命。
若是從前的宋小九，一定不會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甚至就在她還在假裝自己是從前的宋小九的時候，也不會這般狠毒和過分，可是現在，楚玄澈早就感知不到從前的和現在的宋小九的區別了。
他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宋小九可以好好的。
張妃的父親才剛剛幫自己肅清朝堂，而剛剛又是宋小九挑釁在先，於情於理都不能懲罰張妃，可宋小九不依不饒，任憑楚玄澈如何勸，都只說若是楚玄澈不聽自己的，那便是不愛自己了。
那時候的楚玄澈只覺得，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可是愛了就是愛了，沒有辦法回頭了。
此生是好是壞，我都栽在你的手裡了。
張妃只在一旁定定地看著，不反駁也不辯解，她從前還想和宋小九爭一爭寵，想著她腹中的孩子要是沒了，自己說不定就能上位了。
可是父親在前朝打拚了那麼多，自己卻仍舊被宋小九壓在身下，她便知道，自己在楚玄澈的心裡，始終是不如宋小九的，她想不開，求了楚玄澈，見了自己的母親一面。
母親一輩子都把父親抓在手心裡，她以為天底下的夫妻都是這般，可是進了宮卻發現，愛情與婚姻，十有九悲。
母親勸了她很長時間，有一句話她記得清楚，愛情是強求不來的，在愛情還沒有來的時候，能做的，只有維持本心。
她兩夜未睡，也算是想通了，和宋小九這樣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瘋子爭什麼呢，她無甚可在乎，自己不一樣，她無甚可依靠，自己也不一樣。
她所仰仗的，無非是楚玄澈對她的愛而已，可是愛情，它經得起多少次消磨呢，今日楚玄澈還愛著她，明日呢？
母親說，人心晝夜變，山河豐荒日夜交替，誰也說不準下一刻的事情。
楚玄澈實在是勸不好宋小九，只差沒給她跪下來，可是宋小九卻仍舊不依不饒，只哭了一句：「原來皇上從前說的，全部都是騙臣妾的！」
然後就奪門而出，茯苓趕緊跟在了後面。
楚玄澈本也想直接跟上，但是還是頓了頓腳步，「今日的事情，你委屈了，只是花妃懷著孕，以後你能避讓，便多避讓一些。」
避讓？她已經避讓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同未嫁之時一般，還要如何避讓？
可是這話，張妃卻只是在喉嚨口打了個轉，並沒有說出來。
她福身行禮，「臣妾知道了。」
楚玄澈這便要奪門而出，忽而聽得張妃在後頭小聲道：「皇上您是真的愛宋小九嗎？」
就是這句話，讓楚玄澈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但是卻還是沒有回頭，只做沒有聽到張妃這句話，又朝著宋小九的方向狂奔而去。
倒是常樂回頭看了張妃一眼，感覺她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宋小九吩咐人把門關緊，說什麼都不許楚玄澈進來，楚玄澈不管怎麼說也是個皇上，可是宋小九就是硬生生讓他在寒風裡站了兩個時辰，不管他說什麼，就是不肯開門。
茯苓都看不下去，勸了宋小九兩句，卻被宋小九一巴掌甩在了臉上，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楚玄澈在外頭凍得渾身麻木，宋小九總算是讓她進了門。
第二天，常樂便昭告六宮，晉花妃為花皇貴妃。
得知這個消息的張妃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過多反應。
花妃，與花皇貴妃，又有什麼區別，都還是後宮第一人，都還壓在自己頭頂。
她反正已經想開了，人生幾十年，現在輝煌有什麼了不起，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
不過，還有消息說，皇上已經允諾了宋小九，不管到時候生下來的是男是女，都會晉陞她為皇后。
皇貴妃和皇后，看著只差了一點點，卻是天地之別。
中宮安，天下安，皇后若無大過錯，是不可能輕易變動的，而皇貴妃，則要不穩定許多。看來這次，宋小九來找自己，也是有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