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溫熱(4) (1)
第二十八章溫熱(4)
“嗯?”蕭怡一個厲眼,肖憶便立馬賣女,“我說曦兒那丫頭一天到晚的瞎跑,也不知道幫她父皇母後擔當擔當朝廷之事,畢竟,她遲早要坐上龍椅,承當這天下重責,所以早些讓她曆練曆練,也是應當的。”
肖憶一句隨口之話,卻讓蕭怡來了大興致。
“曦兒今年多大來著?實歲好像已經滿了二十吧。”
“嗯,去年剛過的二十。”
“肖憶,你是三歲登基十六歲正式執政的吧?”
“嗯,二十二歲娶的月月你。”肖憶回答還不忘吹捧一下自己。
蕭怡白了他一眼,瞥見肖憶鬢見的一絲白色,再看看肖憶的臉。
老了老了,兩人的臉上都已經爬上了皺紋,便是連發絲都已經開始泛起了白。
“憶哥哥。”蕭怡抬手撫上肖憶的臉龐,肖憶會心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嗯,月月怎的了?”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月月你想……”
“沒錯,你現在想的正是我所想的。”
“所以……”
“所以我們……嘿嘿。”
這對奸詐夫妻正在盤算著自家唯一的女兒,而他們唯一的女兒在吃過飯後覺著無聊……
“曦兒,你確定真的要這樣?”魏巍眯著眼睛將眼前這位俊俏‘公子哥’瞧了又瞧。
肖曦拿起折扇一甩,在胸前輕搖,“為什麽不要?這衣服換好了,頭發也綁好了,為什麽不要?再說了,小魏子你難道不對這地方好奇?”
她絲毫沒覺著在這寒冷的日子裏,穿著厚實的棉絮衣裳,搖著一把扇子有何不妥。
“好什麽好好奇的,不就那個樣。”魏巍不屑,雙手環胸一抱,好似已經曆經千般風霜一樣。
肖曦麵色一凝,“你這話說的……你去過了?”
瞧著肖曦要發怒的雙目,魏巍立馬微笑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死都沒有。”
沒有沒去過。
不過他去就是純粹好奇,就跟肖曦現在的目的一樣。
魏巍死不承認,肖曦也拿他沒法,繼續朝著目的地前行。
跟在後頭的李祝倒是有些猶豫,“主子,你說你之前無那些店子裏,好歹也能打著個為你外公家生意考察對手的名頭,可現在這去的是那煙花之地……”
蕭家商號旗下,貌似沒有青樓產業吧。
肖曦微眯著眼眸回首,李祝立馬乖乖噤了聲,繼續跟著走,結果臨到那一條街前,肖曦卻不讓他繼續跟了。
因為他年齡太小,她這做主子的不想教壞小朋友。然後這主子就帶著她未來的‘男人’去逛百花街,進青樓。
肖曦與魏巍一前一後的走著,每座花樓前都有幾個塗脂抹粉的姑娘站在門口招客,環肥燕瘦,各色皆有。
兩人走了一段路,才隨意的挑了一家門口的姑娘看著不錯的青樓進去,他們一進去,站在遠處瞧著的李祝,抬手數了一下是那一座。
然後……
李祝飛過一座後院,便會數一下數字,然後一座一座的飛,然後……
盯著幾乎無人的院子,李仲凝眸細細回想,嘴中念念有詞。
應該是這裏了吧?
飛身跳入院中,然後不知東南西北不知該往何處尋找他家主子。
“你是誰?”
嬌柔的嗓音自身後響起,李祝立馬苦著臉慢慢轉過身。
“那個,我是……我是……”李祝本想解釋什麽,可是卻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時,一驚。“你又是誰?”
為什麽這麽眼熟?這麽像是畫上的那個女子?
而這個女人在看到李祝的麵容時,眼中亦是閃過一抹驚喜,隻不過隨著李祝的提問,很快消失。
“我自是這座青樓的主人,而你,一個小娃娃,來這青樓之地作甚,還不快走。”
這女人說罷便轉身離去,李祝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不過沒跟兩步,這女人突然回神抬掌朝他攻擊。
“讓你走你不走,你莫不是想留在這裏當奴才!”
一招快過一招,招招狠戾。
李仲應接不住,隻能盡量躲避,直至被逼到牆邊,這才認輸離去。
他想,這女人絕不會是那畫上的女子,絕不會是他那從未謀麵的娘親。
女人在李祝消失後,清冷的神色忽然一黯,然後直奔這座樓院上的頂層,七樓。
她推開一間房門進去,直奔裏間,柔聲道:“梅先生,此次你來京都,要呆多久?”
她的眼前,站著一個麵容清臒,身板瘦弱的男人,這人正是她嘴中的梅先生。
梅先生輕咳搖頭,“過幾日我便走,他呢?怎麽樣了?還是老樣子?”
“嗯。”女人頷首,目光溫柔的向著牆上看去,好似透過這一麵牆,看到了相鄰房間裏躺在床上,緊閉雙眸,一動也不動的男人。
心道:李仲,我們的兒子長大了,他長得,真像你,很俊很俊,隻不過,有些呆傻。
梅先生不再言語,而是行至一扇窗前,透過這扇窗子遠遠地看著那高牆重重相疊的皇宮,出神。
肖曦與魏巍玩到日落西山月上柳梢頭,方才趕回宮中。
兩人都喝了些酒水,有了些醉意。
“小魏子,這青樓果然好玩,怪道是這麽多文人雅士達官富貴都喜歡往這裏頭鑽。”
“嗯,當然好玩,不然我怎麽就……呃!”一個酒嗝上來,魏巍堆著笑臉一把攬住一身男裝的肖曦。
“曦兒,你什麽時候才願意娶我做皇女夫啊?再等下去,我怕我真的做不了一個好男人了。”
肖曦抬手將魏巍漸漸靠上來的腦袋一把推開,“小魏子,你要我說多少遍,我絕不會對你負責的,絕不會!”
“為什麽?”魏巍眉頭一聳,可憐兮兮的看著肖曦。
這麽多年了,為什麽曦兒就是不喜歡他呢?難道是因為梅先生?開什麽玩笑,他早死了,哪裏還會回來。
肖曦將魏巍使勁推開,然後將他往他住的寢殿方向一推,“你囉嗦個什麽勁,我說不會就不會,都說了,我是把你當哥哥,親哥,懂嗎?算了,跟你說那麽多次你也不當真,好了好了,我困了,再也來不及揮手。”
肖曦飛身閃入寢殿,徒留魏巍獨自站在黑夜中兜寒風。
原以為能夠逃脫魏巍追問的她,結果在看到候在寢殿裏的父皇母後時,半醉的酒意,立刻跑得一幹二淨。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這兩夫妻是來通告她這皇女殿下一聲,她的瀟灑時日到了盡頭。
明日起,她要前往禦書房開始批閱奏折。然後這夫妻兩會則個最近的良成吉日,給她和魏巍定下婚期。
此次,她不能拒絕,因為這是皇命。
宣告完這些,這夫妻兩便心情無比高興的走了,可惜他們兩人完全低估了肖曦。所以……
黑漆漆的夜,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潛伏著。
前頭的人影一停,回頭低問:“主子,我們真的要這樣嗎?”
後頭的人影一掌拍上他的腦袋,低聲嗬斥:“廢話,這什麽都準備好了,不這樣還那樣。”
“可是……”
“可什麽可,小祝祝你難道不想去找你娘親?”
“想,可是……”
“可什麽可,想就行了,我們走,再不快點,要是被發現了,那可就再也沒有機會偷溜出去了。快點呀!”
“哦。”
兩道人影繼續潛伏,直到天光大亮,陽光照射在大地的每一處角落裏。
這兩人之前偷偷溜過的地方,還無人發現有人從這裏偷偷溜走。
兩匹駿馬,兩個俊俏小子,亦或是一個俊俏少年,一個俊俏假小子。
兩人一人一匹馬兒在黃土大道前躊躇。
“主子,我們去哪兒?”李祝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路麵,有些發怵。
肖曦則高高的抬起頭顱,一臉興味索然的盯著前方,肯定道:“去找我的夫君,你的娘親。”
“可是……”
“可什麽可,駕!”手中皮鞭一揮,駿馬踏步疾馳而去,卷起一地黃塵滾滾。
俊俏少年隻能揮舞著手中的皮鞭,追了上去。
黃塵彌漫,兩人一前一後的瀟灑離去。
皇宮內,亂成了一鍋粥。
皆因皇女不見了。
番外(1)(一)
番外(1)(一)
一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
整天以枯黃為色調的畫麵裏,兩人兩馬,一左一右的各自牽著馬兒在這荒蕪的山道上前行。
李祝看看左邊再瞅瞅右邊,還有前後……“主子,你確定還要往這邊繼續走?”
此時的他們已經出走了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為了避免被皇宮派出來的人找到,肖曦一直是帶著他往偏僻偏僻再偏僻的方向走。
這不,現在來到這前無村落後無店家的荒山野嶺。
要說這是荒山野嶺也便罷了,偏生又是人跡罕見,便是兩一兩隻鳥兒的叫聲,李祝也沒有聽到過。
這要是再走下去,還不知道會流落何方。
隨聲攜帶的幹糧和水,已經不多了,再不及時補充,那可就風蕭蕭兮慘戚戚。
肖曦抬手攏了攏身上的男士衣袍,自小女裝的她,哪怕穿了一個多月的男裝,也還是有些不習慣。
翹首看了眼前方的路,或者說是羊腸小道也不為過,畢竟連這條主幹道上都長滿了枯黃的雜草,根本已經是路不成路了。
“主子?”
“好了,廢話真多,當然繼續了。”肖曦牽著馬兒走快兩步,上馬前行。“你給我讓開點,後麵去。”
眼見日頭已經開始西落,再磨蹭下去,肯定又要繼續露宿在這荒山野嶺。
肖曦駕馬奔去,李祝唯有跟上。
匆忙離去的兩人,並未發現在一旁的樹林裏的小山丘上鑽出的兩顆人頭。
人頭一:“唉,看來今兒個大哥讓我們守在這裏沒錯嘛,沒想到真來了兩頭羊兒。”
人頭二:“嗯,大哥神機妙算,走,我們得去引路,不然瞎走掉了,那可不就虧大發了。”
人頭一:“好,我們趕緊走,得趕到前頭才行。”
兩人鬼祟的藥縮回去,人頭二又竄了出來,小聲驚呼:“哎呀!今兒個真的要大發了,瞧,又來了一頭羊兒,看他這穿衣打扮的,不比前頭那兩人差。”
“可是你看他這又是背刀帶劍的,怕是不好惹吧?”
“不好惹,哼!到了咱們的地盤,惹不起也要惹得起。”
兩顆人頭消失,方才肖曦李祝經過的羊腸小道上,一匹高頭駿馬正走得悠哉。
馬背上躺著一個打扮得像是江湖遊士的男子,男子的麵容端的是清俊如玉,身下的馬背上掛著一柄短刀和長劍。
隨著馬兒的走動,一晃一晃。
男子拿著一壺酒水一路暢飲,不時停酒讚歎,“江山如此多嬌,竟惹無數英雄競折腰。好酒好酒!”
一口酒水穿腸,一個旋轉,男子已然端坐於馬背上,一雙陰鷙的眸子盯著一旁山林裏的小山丘。
低低念道:“曦兒啊曦兒,今晚你可要做好準備了,本公子可要讓你重新認識認識你未來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錯,這男子,正是魏巍。
那個自打認識肖曦後便成為她尾巴的男人,那個自小便將她視為此生唯一女人的男人,那個為被她一直當做親哥一樣對待的男人。
他魏巍要讓肖曦知道,他魏巍便是她此生注定的歸宿。
五歲多的那一年,一天父親去上早朝將他也一同帶了去。然後父親去了議事大殿,他便不明所以的呆在馬車裏等了許久許久,久到他忍不住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父親便將他領進了皇宮深處。
初次走過那一道道的城牆,一條條毫無生機的大道,他便暗暗下定決心,此生絕不入仕途,再也不要進這座看似大氣實則毫無生命力的皇宮。
直到他被父親帶著見到了這座宮殿的主人,皇帝皇後。
直到他被父親帶著見到了這座宮殿的未來主人,皇女殿下。
他便毫不猶豫的毀了先前自己給自己的的承諾,隻為肖曦。
那個有著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睛小女孩。
那個笑起來好似春暖花開的小家夥。
那個遠比男孩還要皮實的皇女殿下。
那個男女不分,到處嚷嚷著要成為她父皇那般好男人的小曦兒。
從此以後,他得空便黏在小曦兒的身邊,成為這位皇女殿下名副其實的尾巴。
皇女離宮,這是何等的大事。
若不是他魏巍一力承擔起保護曦兒的重責,皇上皇後又怎麽會任由肖曦繼續在外遊走。
是,從肖曦離開皇宮的那一刻起,魏巍就知道了。
因為,他是親眼看著肖曦慫恿李祝出宮尋找他的娘親。這兩人,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的。
皇上與皇後本是要立馬派人將肖曦擒回皇宮,卻因他的勸解與承諾,從而改變了方針。
由他親自帶著暗衛跟隨肖曦走江湖。
不過這麽一個大好機會,他又怎麽會放棄隻在暗中跟隨。
曦兒啊曦兒,不知英雄救美這一經典模式,可能俘獲你這顆芳心呢?
魏巍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頂黑紗與灰紗想疊加的帷冒戴上,將整這張俊容掩於其中,而後揮鞭奔向肖曦方才駕馬離去的方向。
夜色悄然爬上山坡,深寂的老林裏一片漆黑,獨獨這頓整天由木頭建成的屋門前還掛著一竄燈籠,方才有得一絲的光亮。
而這竄燈籠上的每一個燈籠都貼有一個大字,連起來便是‘孤林客棧’。
五個人影行至屋門前,兩個模樣略顯猥瑣的男子在前頭引路招呼。
“來來來,客官我們到了,這裏便是我們家客棧了。”一個個頭高挑,身子卻略顯瘦小的男子笑嘻嘻道。
另一身材矮小敦實的男子立馬附和:“幾位客官別看我們這客棧外頭瞧著不咋樣,裏麵的擺設,那可是這方圓百裏之內絕無僅有的。”
嗯,這話說得不假。
站在最後的一個戴著帷冒的人點了點頭,心道:這方圓百裏之內也便隻有這獨家客棧,那可就是絕無僅有。
這人前頭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愁眉苦臉的上前拉住他前麵人的衣袖,低語:“主子,這裏瞧著陰森森的,我們還是走吧。”
少年的主子回頭瞥了眼他們身後這位神秘男子,抬頭挺胸道:“走什麽走!你也不看看這深山枯林,要是你我呆在那野外碰上那些個饑腸轆轆的猛獸,你說,你能完全保證你家主子的安全嗎?”
少年聽言,擰眉細思。
他家主子繼續低聲說道:“再說了,就算這裏是家黑店,這裏不是還有一位仁兄嗎。你瞧瞧他配刀帶劍的,肯定是一絕世高手,到時候要是遇上危險,我們也打不過,那我們賴上他就好了嘛。”
聽了自家主子的分析,少年的目光在這位神秘男子的身上瞟了又瞟,方才頷首。
不過他想的,卻是……如果真的難逃一死,拉個人墊背總是好的。
帷冒下的嘴角一勾,目光頗為讚賞的看著少年的主子,他認定的女人,肖曦。
原來我家曦兒也不是笨的,嗯,不錯不錯,朽木可雕也。
這三位客官,正是肖曦李祝和魏巍。
肖曦與李祝先行遇到候在路上的兩位小斯,也便上前詢問這裏距離下一個村莊或者是城鎮還有多遠,然後就被這兩人忽悠著去住他們的店子。
深山野嶺,肖曦也不傻,當場便起了防範之心,意圖拒絕。然後魏巍騎著馬兒橫空出現,直接要這兩小斯帶路住店。
肖曦眼見日頭便要落下,然後又在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位神秘男子,便果斷的一同前來。
番外(1)(二)
番外(1)(二)
“客官裏邊請裏邊請。”高瘦子推開店門,一束刺眼光亮自屋內透出。
矮胖子笑嘻嘻的上前,“客官,馬兒交給我便好了,客官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們的馬兒喂的飽飽的,馬兒有了力氣,明早客官們也好繼續趕路。”
魏巍當先將手中韁繩交給這個矮胖子,抬腳便走了進去。
肖曦李祝先後將韁繩交給了矮胖子,立馬跟上神秘男子的腳步。
一入內……這歡迎陣勢何止是方圓百裏絕無僅有,怕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多少此種迎客陣仗了。
一左一右,各有數十個人排排站立,嗯,應當說是毫無站姿的各自站著,而且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把亮閃閃的大刀。
吱——
大門關起,這些個人立馬圍了上來,隻餘前頭空出了一個缺口。
缺口上,一個彪形大漢正躺靠在一把座椅上。
看到三隻羊兒,這彪形大漢裂開嘴角大笑,這一笑便扯動了貫穿他這整張麵部的一道刀疤,猙獰而恐怖。
“喲,當家的,今兒個我們這是要發大財了嗎?看看他們身上穿的料子,必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子嗣,瞧瞧這一個個唇紅齒白的。”
說這話的,是這麵疤男身旁的一嬌媚女子,瞧上去年歲已然不小,可這聲音,酥嫩的能將人給膩死。
麵疤男抬手將這女子攬入懷中,一嘴便吻上女子的嬌唇,“怎的,柔姐兒瞧上這粉皮白麵書生了?”
“當家的這話說的,他們怎及得上當家的你呢。”柔姐兒一指勾上麵疤男的胸膛,整個身軀癱軟的貼上大漢的身軀,嬌喘。
麵對這一幕,肖曦遠比見到這些個拿刀的人還要驚訝。
因為,她沒見過。
便是那一日在青樓,她見到的也隻是些文人雅士吟詩作對,喝酒聽琴。
因為,一切都是魏巍事先打點好了的。
肖曦這太過專注的目光引起麵疤男的注意,麵疤男隨手將柔姐兒一扳倒,另一手順著衣襟口子便滑了進去。
“弟兄們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將這三頭羊兒宰了,誰先得手,誰便可以上柔姐兒的香閨,一親芳澤~”
Yin蕩的笑聲,充斥著整個房屋,柔姐兒的嬌喘,更添豔色。
除卻肖曦的驚呆,李祝這娃兒未嚐不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又何曾見過這般。
唯獨魏巍麵露煞色,目光陰沉的看著麵疤男。
哪怕隔著這道帷布,麵疤男還是察覺到了這道目光,因為太過滲人。
各個聽聞麵疤男話的弟兄,紛紛麵露yin光的看了眼令人垂涎欲滴的柔姐兒,便爭先恐後的提刀向著這三頭‘羊兒’砍去。
乒!乒——乓——乓——
幾聲輕鬆的應接,魏巍輕鬆的將這些個小嘍囉給打個人仰馬翻。
肖曦與李祝也回過神,立刻靠到這名神秘男子的身後。
馮管他們打不打得過這些人,反正有人當免費盾牌,那便是最最最好的。
見勢不妙,麵疤男將柔姐兒一推,端正而坐。
“這位兄台是何方俠士?”麵疤男的目光劃過魏巍腰間的佩劍,還有他手上尚未拔出的刀。
“來此所謂何事?方才小弟眼拙,怠慢了,若是有何招呼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魏巍抱拳一拱,“客氣客氣,我今夜隻不過是來此借宿一宿罷了。”
“隻是借宿?”麵疤男麵色嚴謹,似是不信。
“嗯,隻是借宿。”魏巍語氣誠懇,麵疤男終是點了點頭,而後目光疑惑的看向他身後的兩隻。“那這兩位?”
魏巍向前行出兩步,一個旋轉跳上了屋梁,幽幽道:“我,隻是借宿。”
魏巍著重‘我’之一字,麵疤男心下了然,哄堂大笑道:“弟兄們還在等什麽,給勞資上。”
一頓,繼續道:“弟兄們動靜小些,莫要吵著這位少俠休息。”
“是。”一眾人揮刀看向剩餘的兩隻‘羊兒’。
肖曦瞪著那躺在屋梁上神秘男子,咬牙切齒,怒罵“見死不救”。而後與李祝這小子投身到抗敵大戰。
魏巍則倚在屋梁上,悠哉悠哉的瞧著二郎腿,竊笑。
還記得才與小曦兒認識沒兩天,在一堂早課上。
老太傅正閉目吟誦一首詩,而小曦兒見狀,立馬悄悄潛伏至老太傅的跟前,手中拿著一支沾染著濃重墨水的大毛筆,在老太傅的袍擺上一陣瞎畫。
不等老太傅睜開眼睛,小曦兒便潛回椅子上,笑嘻嘻的將這支大筆交給了他。
說是讓他也玩玩,然後便出言慫恿。
嗯,魏巍聽話,所以去了。
隻不過他才走到老太傅的跟前,老太傅便睜開了昏沉的老眼,問:“魏小公子這是?”
還好他機靈,立馬尋了借口:“呃……太傅,我想給你昨日你教我們的書法。”
“是嗎,甚好甚好。”老太傅欣慰的點著頭,立馬讓魏巍表演一番。
魏巍自然揮灑筆墨,寫了一手令老太傅讚賞不已的書法。
“不錯不錯,老夫沒想到魏小公子年歲如此之小,竟能習得著一手的好書法,老夫能給魏小公子當師傅,實乃老夫三生有幸。”
老太傅很高興,魏巍則立即將苗頭轉向瞧熱鬧沒瞧成的小曦兒。
“太傅這話說的,應當是魏巍三生有幸,方才能同皇女殿下拜在太傅門下。”
馬屁拍的正好,太傅大人很受用。
“隻是不知這皇女殿下的書法?太傅,不知徒兒可能有幸見識見識?”
魏巍此話一出口,小曦兒一臉的冷凝,太傅一臉的……汗顏。
自小便愛家夥他人的皇女殿下,又怎會因為年齡的增加而輕易改了這毛病。
論身手,肖曦與李祝都不差,隻不過兩人實際操作太少,終究還是敵不過這些個實戰經驗豐富,人數眾多的小嘍囉。
肖曦眼見神秘男子躺在房梁上漸漸沒了動靜,心想著不能被這人給好過。
哼!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她才不會上這等跳梁小醜的當。
“哎呀!不行了白大哥,我們頂不住了,你再不出手,我們可就要先喊人了。”
肖曦這話顯然是對著房梁上的人說的。
麵疤男警惕起來,問:“你這小子胡說什麽?”
“我才沒胡說,我們是一道的……我們就是專門來取你頭顱的……要知道,你這腦袋可值錢了……”
肖曦一邊抵擋著小嘍囉的攻擊,一邊費力的解說,想起那些被朝廷緝拿犯人的懸賞來說,這麵疤男未必不再其列,所以……
“白大哥,你真的再不出手,我可真的要叫他們了,到時候少掙了些銀錢,那可怪不得小弟我了。”
肖曦的話,成功的引起了麵疤男的防範之心。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錯放一個。
屋梁上,魏巍聽到肖曦的話,絲毫也不意外。
因為這才是他的小曦兒,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調皮搗蛋鬼。
疤麵男朝著柔姐兒一使眼色,一個閃身,柔姐兒便趴在了魏巍腿下方的屋梁之上,緩緩匍匐前行。
“夜深人靜的,少俠可寂寞?”
帷冒下的臉龐上勾起輕笑,魏巍瞥了眼屋梁下仍舊還在打鬥的兩幫……或者說是一幫人馬和兩個人相對抗,更為準確些。
不過不管是那個,那都不是這柔姐兒嘴中所說的‘夜深人靜’。
柔姐兒順著屋梁爬上魏巍的腿,抬起一隻青蔥,不停的勾勒,順延而上。
“少俠,奴家好生寂寞呀~”一個動作,衣裳滑下,香肩半露。
魏巍猛地收起雙腿,跨坐於屋梁之上,失去支撐的柔姐兒差點跌落。
好在魏巍憐香惜玉,立馬抬手將柔姐兒扯入自己的懷中,緊貼而抱。
在屋梁下打鬥的肖曦瞥見這一幕,心中一陣怒火直蹭,抬手便奪過麵前一個小嘍囉手中的大刀,順手便將這把大刀插入這小嘍囉的肚腹之中。
一陣鮮血噴濺,染紅了肖曦的一身好衣裳,染紅了一雙明朗雙目。
番外(2)(一)
番外(2)(一)
二
殺人了!她殺人了!
肖曦一陣傻眼,可看著眼前紛紛湧來的大刀,她再次抬手搶過了這些刀,然後……
地麵上,血跡濺灑一片,幾個人紛紛到落在地,身下,鮮紅汲汲。
李祝亦是傻了眼,驚呼:“主子你殺人了!”
屋梁上的魏巍聽得此言,鼻頭一動,血腥味刺鼻。
柔姐兒自是驚覺這突出狀況,隻不過還沒等她動手,魏巍已經兩指掐住她的咽喉,將她帶落地麵。
“住手!”魏巍一聲怒喝。
在場被這猩紅激瘋了的小嘍囉們,根本就無人管他這一聲怒喝,繼續揮刀瘋狂砍向肖曦。麵疤男也早已因那一抹鮮紅賤灑而紅了眼球。
當他看到魏巍擒住柔姐兒時,隻是不屑一笑。“柔姐兒,你還在等什麽,下手!”
帷冒下的嘴唇一勾,原來這麵疤男太過自大,還以為這位柔姐兒隻不過是在做戲罷了。
一聲骨碎脆響,柔姐兒的生命就此告終。
客棧內,鮮血不停飛濺,隻不過不再是出自肖曦的雙手,而是魏巍手中的長劍。
長劍插回劍鞘,魏巍單手舞起手中的刀,一落,一顆人頭順溜著滾動幾圈,帶起一條血跡。
肖曦與李祝早已因為魏巍的插手,而佇立於一旁,傻眼觀看。
看著這位神秘男子將這數十個人一一斬殺,看著這位神秘男子三兩下便將麵疤男給拿下,看著這位神秘男子將麵疤男的頭顱……
魏巍在客棧內環視一周,挑了塊尚算完好的幔簾,扯下,將麵疤男的頭顱包起。
看著他平靜的做著這一切,李祝抬手扯了扯肖曦的衣襟,低聲道:“主子,我們快點走吧。”
這人,太恐怖了。
肖曦聽不到李祝的話,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人好厲害,厲害的簡直不是人,真不知道這帷冒下的臉,究竟會是一張怎麽樣的臉?
會不會如同這麵疤男一樣,猙獰?
還是如同神話故事中的人物一樣,俊朗不凡?
亦或是如同他一般……回想起記憶中的那張麵容,肖曦搖了搖頭。
他是那般的汲弱,而眼前這神秘男子可是那麽的下手狠辣。
魏巍將麵疤男的腦袋拴好,腳尖一點便飛回方才躺著的屋梁上,雙手環胸一抱,繼續休眠。
而那顆被包裹好的腦袋則被他懸掛在一旁,晃蕩。
李祝再次拉扯著肖曦的衣襟,催促道:“主子,我們快點走吧,這裏不安全,主子。”
肖曦掃開李祝拉扯的手,“這裏不安全,那還有哪裏安全呢。”
話落,飛身落於最靠近魏巍的屋梁上,學著魏巍環臂而眠。
帷冒下,魏巍讚賞一笑。
果然是他的小曦兒,這膽子永遠都是沒有最大隻有更大。
入了秋的氣節,飛鳥走獸已然開始絕跡,唯獨皇宮大內的禦膳房內還圈養著一批批禽獸。
這些食材,是專門養來供皇宮的主子食用的,所以……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小曦兒叫住幾個宮人,喝道:“你們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幾個宮人的手中都提著一個被綢布完全遮蓋住的東西,隻能從輪廓中依稀瞧出,好像是鳥籠,卻又不像。
宮人們悉數跪於地麵請安,而後領頭模樣的內侍官說“這些都是在皇宮裏抓的耗子,現在要拿起喂食禦膳房飼養的蛇”。
“耗子?”小曦兒隨手將已經成為她尾巴的魏巍往前一推,“去,小魏子你去給本殿看看那都是些什麽耗子。”
彼時魏巍心想還能有什麽,不就是耗子唄。
可是當他掀起綢布,看到那一隻隻隻看樣子才長滿毛的小老鼠,心下一觸。
果不其然,小曦兒一瞧便舍不得將這些老鼠喂了蛇,非得要養著。
可是她養了不過才兩日,便又親手將這些老鼠投擲蛇籠喂了蛇。
她的理論是,老鼠要吃糧食才能長大,這,便搶了她的食物。
而後還有蛇,得不到食物,必然會餓壞餓瘦,那還怎麽做蛇羹等等美食,這,又剝奪了她的吃食。
因此總結,這老鼠不是好東西。
前一刻還在同情,前一念還在怯怕,前一瞬還在猶疑。
下一刻就能明辨黑白,下一念就能無所畏懼,下一瞬就能殺伐果決。
這,便是他魏巍的小曦兒,永遠都懂得什麽叫做適者生存,順應時事而造就非凡。
不過……
“喂,這位大俠怎麽稱呼?”肖曦勉強靠了舒適的位置,閉上雙眼,洋裝鎮定。
李祝無奈,便飛身躺在了距離魏巍同樣近的屋梁上,時刻準備反攻的狀態。
神秘男子未曾出聲,肖曦再接再厲的問了好幾遍,而且都是同一句話,一字不差,一字不落。
終於,神秘男子張口了,隻一字,“白”。
肖曦沒了聲,靜默片刻,而後尬笑道:“嘿嘿,這位大俠,方才小妹……弟,小弟不過是……不過是……”
瞥了眼依舊蕩漾著的腦袋,看著那些個血水浸透布,而一點一點的滴落地麵。
地麵上,一片血泊,血滴落其中,融合。
“反正大俠遲早要取了這賊首的腦袋,小弟我不過是幫你將這時間提前了些而已。”肖曦堆笑。
魏巍不再出聲,心中卻在竊笑。
他原本隻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這一隻兩隻,誰讓他們竟然打起了他的小算盤。沒想到肖曦竟然急中生智,鬧了這麽一出。
他也由此斷定,這位麵疤男確實是朝廷懸賞的一位惡霸,所以他也便取下了他的腦袋。
戲既然已經開始,那就得做全套了。
至於肖曦現在跟他套近乎,必然是又生了小心思。
又是一陣靜默,肖曦果然說出了自己的小心思,隻不過這口氣陡然轉換那高高在上的主子語氣。
“你是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