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豪賭，等待九千歲救援
第143章 豪賭，等待九千歲救援
直到讀出林若溪瞳眸中隱在嗜血殘忍下的悲痛，林安國才驚覺他確實太不了解這個女兒了。這個女兒可以將他們這些血肉至親恨得刻骨銘心，卻也能將對她忠心耿耿的奴才維護得一片赤誠。
一輩子不知恐懼為何物的林安國突然有點害怕了，但同時，心底對林若溪的殺意也更加強烈。
這麼個妖孽絕對不能留，林安國敢肯定，有朝一日，林若溪一定會將整個左丞相府拖入地獄，他決不能讓林若溪毀掉左丞相府。
咬咬牙，大手一揮，「慧敏郡主瘋了，來人，將慧敏郡主捆起來，以免她不小心再傷害別人。也免得聖旨落入有心之人手中，損害聖上龍威。」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給林若溪今日的瘋狂與殘忍找到了最好的解釋，便是威嚴不可侵犯的聖旨，此時也顯得十分可笑。林若溪微微垂眸，索性將聖旨一收，穩穩地在美人靠上坐下來。
她在等，亦在賭。等九千歲的援兵，賭九千歲對她的那份與眾不同。
林若溪的反應有些出人意料，但林安國已顧不上這些，索性自己提了劍直逼林若溪。
眼見利劍就要劈在林若溪身上，三夫人等人都嚇得跪地替林若溪求情，空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公鴨般的嗓音：「九千歲到！」
人群自覺地讓開一條路，深紫色的華麗身影步步生蓮，如同踏著屍骨走來的九幽鬼王。然而，他如畫的眉目，冰冷的神情，深邃無底的眼眸，卻又讓人心甘情願屈服在他的腳下。
他來了，不僅僅是派來援兵，居然親自來了。
沒有抬眸，林若溪的唇角微彎，眼眸中卻在瞬間蓄滿了淚水。
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一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將情緒壓下去，林若溪緩緩站起來。
林安國手中的劍頓在半空中，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突然明白林若溪方才為何那般張狂，那般有恃無恐了。
今日慈寧宮的手術林安國也在場，原本以為九千歲關鍵時刻出現乃是巧合，直到此時他才赫然驚覺，這個自己最瞧不上眼的女兒居然跟九千歲是一夥的。
這個認知讓林安國又驚又怕，喘著粗重的呼吸都不敢轉身去看九千歲。
「溪兒？是誰利用巫蠱謀害太后和皇兄啊？當真好大的膽子！」
溪兒？所有的人都驚悚了，被九千歲喚作溪兒的人是大小姐嗎？大小姐何時與這妖魔 般的奸佞宦王勾搭成奸的？
林若溪下意識地看了李嬤嬤一眼，但見李嬤嬤跟勾欄院的老鴇般一臉滿臉得意，居然還衝她呲了呲牙，不由微微惡寒了下。
心中雖喜，卻也有點惱，死太監，能說出利用巫蠱謀害太后和皇上那便說明他早就來了。來了都不露臉，非要等到林安國的劍劈到她腦袋上，這個男人傲嬌得可以去死了。
不過對於九千歲遲到的習慣林若溪也是醉了，在心裡吐槽幾句她便取出巫蠱小人遞給九千歲看，又將今日之事大致敘述了一遍。
待她說完，九千歲斜睨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眼：「兩位夫人確定這巫蠱小人出自蘋果四人之手？」
二夫人和三夫人尚未點頭，林安國已沉聲道：「九千歲明察，這上面的女紅確實出自蘋果四人，但下官相信……」
「聽說林丞相這四個暖床丫頭的榻上功夫了得，也難怪林丞相處處維護……」
被一個太監用譏諷的口吻說出如此曖昧不堪的言語，林安國面色一僵，下意識地向劉氏看去。正巧劉氏也在看他，眼眸中竟是紅果果的幸災樂禍。林安國心頭才升起的絲絲愧疚瞬間便轉化成了仇恨。
九千歲將他夫妻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面無表情地走到美人靠前坐下。順手在林若溪肩膀上一按，林若溪便跟著他重重坐下，險些沒趴他腿上。
幾百號人黑壓壓地站了一院子，四口油鍋里還炸著人，林若溪和九千歲卻並排而坐，這氣氛怎麼瞧怎麼詭異。林安國驚得目瞪口呆，然而九千歲的下一句話幾乎讓他魂飛魄散。
「不過依本座之見，四個暖床丫頭應該沒那麼大膽子和野心。莫不是她們受林丞相指使，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
野心？九千歲說他有野心？這等於是在變相說他林安國想要篡權奪位啊！
這樣的話從九千歲嘴裡說出來和從林若溪嘴裡說出來的份量完全不同，林安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九千歲明鑒，這四名賤婢雖是下官的近侍，卻都住在下人房。本官也不知道她們斗膽包天，居然敢謀害皇上和太后。」
樹倒獼孫散牆倒眾人推，反正蘋果她們已經死了，就讓她們把這個黑鍋背牢吧！
「哦！原來林丞相不知道呀？平身吧！」九千歲倒沒為難林安國，扭頭看向林若溪，他輕聲問：「溪兒？那幾個賤婢呢？你如何處置了？」
林若溪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你妹的死太監，你可以裝得再無辜一點。
「恕若溪大膽……」起身給九千歲行了一禮，林若溪也裝得很像，甚至連聲音都帶著些些哽咽：「蘋果她們雖侍奉林丞相多年，前一陣又在得月樓服侍過我，也算是我的人，但謀害皇上和太后罪不可赦，若溪不得不忍痛割愛大義滅親。若溪斗膽，將她們丟到油鍋里炸熟了……」
「哦……」九千歲的目光下意識往翻滾著的四口油鍋望去，像是不太滿意，他身上漸漸彌散出磅礴的殺氣，「林丞相的暖床丫頭，皮膚一定很嫩，你當真是擅做主張，唉！可惜了那身好皮……」
微微一頓，他又道：「不過也好，春暖花開，總是吃生冷的東西，本座的鱷魚寶寶也會消化不良。寒夜，叫人將四名賤婢撈出來，帶回端王府丟進碧池裡去。」
鱷魚寶寶？如此毛骨悚然的話經九千歲嘴裡說出來如同話家常一般，竟有著泉水叮咚的味道。眾人愣了半天才弄明白這天籟之音說的是什麼意思。本以為大小姐已經夠殘忍了，原來跟這位大名鼎鼎的宦王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
寒夜早就習慣這樣的事情了，上回林若溪處罰西瀛武士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和九千歲一樣歹毒狠辣，甚至長江後浪推前浪，比九千歲還要狠絕一些。今日瞧見她油炸活人的酷刑寒夜絲毫不覺稀奇，還衝林若溪投去讚賞的一瞥，幾乎是微笑著指揮太監在油鍋里撈屍……
一場殺戮結束，一場殺戮受阻消弭於耳。隨著九千歲一句「都散了吧」哪裡還有人敢做停留？轉眼間，祠堂前已走得乾乾淨淨，便連林安國都沒敢留下。
彷彿對幫助林若溪穿越的石獅子很感興趣，九千歲緩步走上前細細查看，卻連看都不看一眼林若溪。
林若溪耷拉著小腦袋，跟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立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只是微微垂著的瞳眸卻骨碌碌亂轉，若是從下面看上來，定然會察覺到她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李嬤嬤對他二人甚是了解，瞧了眼他們，捂嘴輕笑，帶著寒夜等人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