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們離婚
「伯母,別說了,」江芸舒微微頷首,垂眸,「大概是我不如那個姑娘吧?」
薄惑語氣微微一緊,眉頭上挑,薄唇緩緩掀起,「我帶你見見她。」
江芸舒低著眼瞼,眸子里劃過一絲情緒……
邁巴赫內——
江芸舒望著車上的吊墜飾品,「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換掉啊?」
她取下吊墜,用食指細細的摩挲,唇邊漾開一抹笑容,「我記得,這是我當年送給你的。」
薄惑目光直視,並未分她目光,「林助理知道我念舊,換一輛車便會將舊物移過來。」
江芸舒的手指頓了一會兒,眼神有些恍惚,薄惑瞥了那個吊墜,繼續說道,「看起來的確老舊了些,配不上這輛車了,就送你了。」
「不了,送給別人的東西便沒有拿回來的理由。」
江芸舒微微笑著,端莊得體的將吊墜重新掛上,只不過車內的氣壓倏地低了幾分。
下車后,江芸舒感到很訝異。
她原本以為這個顧煙塵應該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而薄惑帶她來的地方卻是普通的居民小區。
而薄惑卻一把扯下了吊墜,走到了江芸舒的身旁,當著她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江芸舒扯了扯嘴角,面容變得而有些僵硬,畢竟不是誰遇到這件事都可以做到泰然處之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薄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明明只是一眼,江芸舒卻偏偏感受到了一種壓迫。
「既然於你於我都沒用了,何必留著呢?」
聽到這句話,江芸舒便收拾好了情緒,微微一笑,「是啊,沒有用的東西,就該丟掉。」
這句話,江芸舒還給了薄惑,其意思,不明覺厲。
薄惑沒有理會,反而撥了一個號碼,「煙塵,下樓。」
十分鐘后,煙塵便下樓了,遠遠的就看到了那輛扎眼的邁巴赫,和那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兩人。
靳先生和一個女人?
顧煙塵想了一會兒,靳家三個都是兒子,這個應該就是……靳先生的母親吧?
但再一看,其實並不然,這個「母親」長得比兒子還要年輕幾分。
不過,顧煙塵搖搖頭,現在母親比兒子小的事情多多了,更別說這些豪門貴族,更是錯綜複雜。
於是,她走上前來,掛著自詡為禮貌溫和的微笑,對江芸舒微微一躬身,「靳夫人好。」
靳夫人?
江芸舒沒有回答,面容更是僵硬了幾分。
可是反觀薄惑……貌似有些忍俊不禁,眉眼中的溫柔揉碎成了一團,他定定的望著煙塵,只覺得這個女人聰明……可愛。
煙塵有些奇怪,看起來靳夫人的表情有些難看,可能是生病了吧……
「煙塵,這位是江小姐,我的朋友。」
煙塵:「……」
氣氛有些尷尬,畢竟煙塵活生生把人叫老了幾十歲,任誰都不會高興的吧?
「不好意思,江小姐,我以為……」
煙塵的臉龐紅了幾分,有些不好意思。
江芸舒冷冷淡淡的望著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失誤。
不過,這個時候,正是塑造自己給人第一印象的時候。
江芸舒唇邊微微一勾,搖搖頭,拉住了煙塵的手,說道,「沒事,既然來了,我們就進去吧。」
江芸舒和顧煙塵坐在後面,煙塵有些局促不安,雙手捏著藥瓶,望著窗外發獃。
江芸舒細細的打量著顧煙塵,微微挑眉。
顧煙塵的那雙手看起來就並不光滑柔順,或許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剛才握手的時候還察覺到了一些薄繭,這委實不像一個姑娘嬌滴滴的形象。
她並不知道,這些新舊不一的傷疤都是日常訓練和實戰的時候留下的,而手上的薄繭,每一個琅琊的人員都有。
過了一會兒,她的目光膠著在了顧煙塵的藥瓶上。
藥瓶上的標籤已經被人為撕掉了,什麼葯非要無時無刻帶在身上?
「顧小姐,這是什麼?」
顧煙塵轉身,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捏在手中的藥瓶,於是解釋道,「很普通的維生素……」
「維生素?能給我看看嗎?」
江芸舒接過了煙塵遞過來的藥瓶,打開后便聞到了一股藥味,趁著兩人都沒關注自己的時候,她悄悄拿走了一粒。
「顧小姐。」
江芸舒叫了一聲煙塵,將藥瓶還給了她。
江芸舒偷偷瞧著自己手心裡的葯粒,唇齒間劃過一抹笑容。
或許,這個時候就是翻盤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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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餐廳內。
江芸舒打趣了一會,便說道,「老三,這個地方你都不允許別人來的,這次怎麼?」
薄惑挑眉,將玻璃展覽櫃里的雪茄拿了出來。
或許別人喜歡酗酒,泡吧,灌醉自己。
但他不一樣,他更喜歡品雪茄。
紅酒固然美妙,但是雪茄更是讓人迷醉。
這裡的展覽櫃,並未明碼標價,但是煙塵知道,價格不菲。
江芸舒瞥了一眼薄惑手上的雪茄,微微一笑,細細的看了看上面的花紋,問道,「顧小姐,你猜猜,這根多少錢?」
顧煙塵聞言望去,一頭霧水。
從小,她便不喜歡這股氣息,更別說了解了。
再者,她也沒有機會了解。
「兩三百吧……」
煙塵遲疑的說道,卻引來了江芸舒低低的笑聲。
那種笑聲並不刺耳,根本聽不出來嘲笑的意味,反而安撫了煙塵緊張的心。
「顧小姐,這根,兩萬七。」
兩萬七……
顧煙塵心中沒別的想法,只覺得靳先生很敗家。
可是,隱隱約約之中,她也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差距。
江芸舒和靳先生都是浸染上流社會多年,而她的工作就足以將生活填滿了。
名牌豪車,就算她想了解,也沒有機會。
對於她來說,最為隱蔽的迷彩車最好,最為厚實不容易擦破的皮衣和隊衣最實用。
她和那兩人,與生俱來就有差距。
而且是她後天無法彌補的。
等江芸舒有事離開后,煙塵才舒了一口氣。
畢竟剛才她特地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對於這些問題她都不知道,只希望兩人不要拋出問題。
江芸舒侃侃而談的樣子,更是光艷動人。
「靳先生……」顧煙塵深吸了一口氣,「江小姐莫不是因為我而來?」
薄惑抿著唇,眼神流露出一絲奇異之感。
「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煙塵回答的極快,像是早在腦中演了多次一般,條件反射的就說了沒有二字。
薄惑不置可否的挑眉,眼中淡淡的映出了戲謔。
「沒錯,她為了你而來,不是因為我。」
顧煙塵:「……」
「江小姐估計也是看到了報紙所以急不可耐的找我,看看我是何方神聖吧?」
顧煙塵淡淡的啟唇,捏著那根兩萬七的雪茄發獃。
薄惑望著她的動作,就知道她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鬧彆扭。
「你放心,我不喜歡她。」
什麼意思?
顧煙塵傻眼了,她什麼都沒有問,靳先生就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話……
「江小姐真是高估我了,她要是問我步槍和手槍的優點,我或許能說上一陣。」
薄惑淡淡的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域所長,她用自己的長處比你的短處,這一點我很明白。」
顧煙塵心裡稍稍安慰了些許,看來靳先生也不是瞎了眼的,還是明事理的。
「所以,顧小姐,你有沒有想轉行的衝動,畢竟偵探這個職業,太有風險了。」
第三次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靳先生勸她轉行了。
雖然顧煙塵並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卻沒有第一次反應大。
「靳先生,我還沒有愛您到為了您換工作的地位。」
「不要緊,早晚都會換的。」
???
「對了,靳先生,上次我們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你必須嫁給我。」
顧煙塵閉了閉眼,摁住了自己的脾氣,復而睜開眼,說道,「至於霍雲靳那邊您不用擔心,上次我離開半山的時候,就留了一封信,裡面就是解約合同。」
「嗯,很好。」
「就這兩天領證吧,我想儘快進入案情,靳先生記得給我備一份資料。」
薄惑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女人為了案件可以以自己的婚姻作為交易。
「不用再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顧煙塵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您給我的合同我很滿意,我可以隨時離婚。」
薄惑點點頭,眼中劃過了一絲狡黠。
然而煙塵並未發現薄惑表情的異樣,反而安慰起來,說道,「靳先生,您放心,婚後生活您就算找三千美女我都不會吃醋!」
「嗯……」不用三千,你一個就夠了。
「靳先生,我們要同居嗎?」
「同居。」不同居怎麼進行劇烈運動,怎麼鍛煉身體?
「靳先生,你要確保我的人身安全,畢竟女人的手段向來都是不容小覷的。」
「嗯……」放心,金屋藏嬌,就是男人你也看不到第二個。
「靳先生,你要給我備一份離婚合同,我希望您可以提前簽好字。」
「好……」離不離得了可不是你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