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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名揚天下

  第二十七章名揚天下


  鳳於曳斂了廣袖,抽了那畫了梅花的宣紙一卷,又以髮帶綁好,遞於凝歌手中:「此曲曲目簡單,只消在墨水去向處撥琴即可。娘娘大可一試,皇弟聽聞太後娘娘性喜春桃,這梅花便送與娘娘做參考吧。」


  「你為何幫我?」凝歌微微眯著眼睛,瞧著面前那雙蒼白但是卻有力的手,卻終究沒有伸手去接那畫。


  鳳於曳也不慌忙收回,只緩緩道:「並不是幫你。這是這曲子從未公諸於世。故友有心愿要這曲子名揚天下,你便是最好的選擇。」


  「當真?」


  「自然。期盼你一鳴驚人,圓我等心愿。」鳳於曳側首瞧著池塘里瀲灧的池水,眼裡忽明忽暗的不知道是什麼神色。


  凝歌咬牙:「成交。今日我承你一個人情,他日若有幫扶之處,定當竭盡全力。」凝歌探手接了畫轉身就準備走,卻不曾聽見鳳於曳在身後低喃:「人情?若是不是呢?」


  走了幾步,凝歌恍惚想起來什麼一般猛然回頭:「對了,你剛剛說你找我來是什麼事?」


  鳳於曳一愣,瞧了瞧當頭的一輪明月,若有所思道:「賞月……」


  凝歌「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回到了石桌前陪著鳳於曳喝完了一盞茶才離去。


  凝歌陷入無比勤奮的練琴階段。十三日,痛苦而又綿長。幸而凝歌記得鳳於曳所有的手勢。雖彈不出那曲調中的滄桑之處,卻也能模仿曲調的只是八九。十之八九之外,凝歌竟然真的能用那「驚墨」的曲子繪出一副十里桃花來。


  為此凝歌捧著腫脹的手指頭樂了許久,秋少卻不甚滿意:「公主這是怎麼了?這曲子不是公主往日的風格。秋少跟著公主許多年,雖不懂什麼音律,但是也是聽著您的琴聲一路從玉瓏國到了鳳翎國,這曲目若是您閑來逗奴婢玩尚可,要拿到太後娘娘壽宴上,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那是你不懂。屆時你只幫我說我這兩日身子不舒坦,整日昏睡、上吐下瀉的好不虛弱,他們自然只會看見這話,卻記不得我的琴了。」凝歌鄭重其事道。


  秋少疑惑:「那豈不是有喜的癥狀?」說著,她的眼睛瞬間就變得晶亮,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凝歌緊張兮兮的問道:「娘娘……你可是真的有喜了?」


  凝歌頭上瞬時暴起幾道青筋:「只有過一次,難道會有這麼准么?」


  鳳于飛的技術這麼好?

  凝歌在心裡暗暗打了一個叉,面上難以掩飾的一陣厭惡。


  秋少卻上了心,一下子就跪在了凝歌面前:「公主,還有兩個月就要到清理後宮的日子了。這次太后壽宴您可要上心一些,若是能賜予侍寢,我們就能活命了。」


  凝歌手上一抖:「我們?」


  話題一下子就引到了玉瓏國的任務上,凝歌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秋少說過若是她不能有孕順利留在後宮,斬殺的就是她身邊的一種陪嫁的下人。


  如今那些人走的走死的死,只留下一個秋少。


  秋少說的「我們」指的難道是她和這具公主的身子?為什麼?玉瓏國國主是準備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嗎?

  凝歌只感覺心中一寒,驅盡了心底的暖意。


  秋少瞧著凝歌的手越收越緊,眼底的焦距也在漸漸的模糊,還以為凝歌為出宮的事情無比的悲傷,眼淚當下就啪嗒啪嗒砸了下來。


  她抓著凝歌的死死扣在一起的手指道:「公主,奴婢死不足惜。只是您可知道那寺廟裡的日子當真是生不如死,進去的嬪妃甚少有活過三個月的。何況公主雖然是國主的掌上明珠,卻終究還是成了和親的工具嫁於鳳翎國。您恨國主也無用,即便是您逃脫了這深宮也不能回玉瓏國了呀!」秋少說的悲切,凝歌端坐在那隻覺得渾身麻木不能動彈。


  她是曾近想過有機會就逃脫這宮廷。想要替現在這具身體回玉瓏國好好的看一看那雙父母,即便是用眼睛看著也是好的。


  凝歌想到的是她留在現世還蒙在鼓裡的媽媽,此時是不是在自己的屍體,不,骨灰面前痛苦欲絕。若是有人能穿越到她的身體里,哪怕是用眼睛叫她好好的看一看那老太太也是好的。


  只是在這裡,凝歌的期望和親情分文不值。


  她不過是一個和親的工具。工具自然是要有工具的用處,從前的凝歌必然是有把柄捏在了玉瓏國主手裡,或許是絳寒或許是秋少,總之她嫁過來除了爭寵或者是死,別無退路。


  「之前您叫奴婢去調查那佛堂里的事情,那佛堂不過是個比冷宮還要清冷的地方。如今裡面供著的都是在哪裡死去的嬪妃的牌位,陰氣甚重。公主,之前秋少不告訴您是怕您害怕,您……可要好好活下去呀!」


  凝歌惶然驚醒,重複道:「活下去……」


  這比她一開始的期望還要低上許多。


  她是被世界放棄了嗎?

  在現代,她被最深愛的李平背叛,在古代,凝歌被她的生身父母背棄。


  果真是同命相連,機緣巧合呢。


  凝歌苦笑,猛然站起身來撫著手邊的琴道:「秋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你也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秋少連連磕頭,似感激似欣慰。


  眨眼半月已經過去,太后大壽當天一早就百鼓齊鳴,宮內張燈結綵比結了婚還要喜慶。各個宮裡多發了例錢,主子帶著手底下的丫鬟小廝都從上到下添置了身喜慶的衣衫。唯獨楚風宮毫無動靜,著急的秋少在門口看著合宮中的一片殷紅跺腳。


  這該如何是好?


  各個妃嬪都花枝招展,一個比一個妖嬈媚眼。自家主子匆忙搬來楚風宮,連件顏色鮮艷一點的宮裝都沒有。花叢之下,哪裡有夕顏出頭的餘地呢?

  皇上高高在上,被眾人捧得眼花繚亂,哪裡會瞧見公主?


  「公主……唯獨我們宮裡不曾加例錢,這時候慈寧宮正在擺戲檯子熱鬧,眾人都去討好送禮,我們卻……」秋少急著急著就要哭。


  凝歌被秋少這脆弱的性子弄的有些無可奈何,無奈的揮揮手安慰道:「無妨。群芳爭艷,看的太后和皇上眼睛都花了。葷菜吃多了總要吃素的,這看人自然也是一樣的。我瞧著衣櫥里還有一件湖藍色並蒂蓮暗紋的落地長裙,外面有個粉紅的襯著蓮葉的夾襖,天氣正涼,就穿那個吧。」


  秋少跺腳:「公主,那是兩年前的衣裳了。」


  凝歌翻了白眼:「不然你還叫我裹了那床上的大紅被單去不成?」


  「您……」


  「好了!再不走可就要晚了。皇上眼神不好,坐下首他更看不見。」凝歌勾唇嘲諷道。


  話剛落音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冰冷的質問:「你說誰眼神不好?」


  凝歌渾身一抖,險些把手裡的白玉簪子丟了出去,連忙從凳子上滑下來,頭也不抬的就沖著門口一福:「皇上萬福金安。」秋少被嚇的跪在凝歌身後,只發出撲通一聲膝蓋撞擊地板的聲音之後就再也沒了聲息。


  「孤是在問你,你說誰眼神不好?」


  剛聽見鳳于飛的聲音,一雙金黃白底的雲靴就落定在凝歌面前。


  「自然是在說臣妾。妾身日夜練琴,希望討太后歡心。這些日子是有些眼神不好。」凝歌隨口胡謅了一句,暗自在心中嘆自己流年不利,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鳳于飛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勞累愛妃了。」


  「應該的。」凝歌不客氣的接上。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許多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妻「體己話」,凝歌始終是保持這半跪著的姿態,蹲久了就覺得腿腳發麻的厲害,只能抬頭道:「皇上,能起來說話么?」


  鳳于飛挑眉:「你覺得呢?」


  凝歌見鳳于飛這橫勁上來了,心下明了,蹬著腿站起身來動了動。鳳于飛悠然道:「孤並沒有叫你起來。」


  「可是妾身跪累了。皇上不至於會叫自己的女人勞累吧。君子不與小人與女子計較,千古明理不是?」凝歌把女人二字咬的尤其重,似乎是在提醒鳳于飛什麼。


  鳳于飛當下就冷了眉眼:「愛妃身上的傷好得太快了。」


  「那要多謝皇上庇佑照拂,否則妾身可能早就傷口感染一命嗚呼了。」


  凝歌自然沒有忘記她受傷的時候鳳于飛雪上加霜的幾下狠捏,真是一輩子都印在心坎上了。還有那足以叫她疼上三天三夜的葯,每每叫她想起來都能和鳳于飛的臉重合在一起。


  遇見他就會有傷痛。


  先是丟了處子之身,莫名被冤枉丟了清白,險些被杖殺不算,又叫他在後臀留下一道傷口。


  若是相遇就算是緣分,她和鳳于飛還真特么的算是孽緣。說多了都是眼淚,恨的凝歌連慣常的隱忍都給忘記了。


  鳳于飛聞言沉默不語,定定的瞧著伶牙俐齒的凝歌,紫荊墨染就一般的鳳眸微微眯起,長睫斂下來在臉上形成一小塊陰影,瞧不清那眯起的眉眼之間到底是在思忖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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