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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他不肯見我

  這教堂裡面,密不透風,只有詭異的光線充斥在視線中。


  這種紅色,成功讓外面傳過來的光,幾乎無法和這個裡面的亮度抗衡。


  蘇蘇的皮膚印著紅色,本來她皮膚底子特別好,現在這光在她臉上,氣色特別好。


  「墨爺的心思,誰也猜不到。」蘇蘇站著,眼裡有無限皎潔明月光。


  我低下頭:「他這是在懲罰我?還是拿我撒氣?」


  蘇蘇抬頭,眼裡有悲戚的神色:「顧小姐你要知道,被他拿來撒氣的對象,可不止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讓我忍不住心生同情。


  這地方,是夢魘的發始地。


  在這裡,不知道待了多少天,反正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過來。


  蘇蘇,卻再也沒來過。


  後來他們也沒有再用鐵鏈捆著我,而是讓我在裡面自由活動。


  可是教堂太高,抬頭望頂,心神俱焚。


  在這裡,沒有床,只有一排排黑色的椅凳。


  也沒有被子,就一條蘇蘇給我的很薄的毯子。


  這毯子四四方方,必須蜷縮著腿才能蓋住,每晚,我都在冷與不冷之間熬到天亮。


  每晚,我都在想,余焺怎麼樣了。


  他的眼疾,最不好的時候是不是過去了,他好的時候,能不能看清楚東西……


  這些日日夜夜,我無時無刻不在琢磨,為什麼每一次柳暗花明的時候,都不是又一村,而是又一劫難。


  如果說每個人都會經歷一些苦難,但我經歷的這些,豈止是苦難二字詮釋出來的?

  思無結果,我便慢慢不思了。


  直到外面的巨響,把我一瞬間拉回現實。


  心裡一跳,外面發生了什麼?

  剛從座椅上下來,側邊的大門一下子被人踹開。


  我看到一個少年,手裡拿著刀,氣勢洶洶。


  心沉了一下,我看著他,徹底傻了,腦子裡閃過一個個畫面。


  這小夥子……


  「扳機?」我試探性走了過去。


  晚上,教堂的燈光有些暗,我看得並不清楚。


  算算日子,我受槍傷,沒有一年,也有十個月之久了。


  這麼久不見,我也牽挂過他,一直在思念,想知道他從那天過後,到底過得好不好。


  當天,他把刀給余焺的時候,那種慷慨激昂。


  他說,他會用生命來保護我。


  他走過來,我才發現他好像長高了。


  應該是,更挺拔了。


  「跟我走。」他只說了這麼三個字。


  ————


  五分鐘之後。


  他扶著我上了一輛車。


  這車有一個司機,扳機陪我坐在後座。


  突然發生的這件事,讓我腦子轉不過彎來。


  我想過好多種我能離開的可能,比如余焺會來救我,比如蕭謙墨放過我,比如蘇蘇大發慈悲,放我走。


  但是,我沒有想過,會是這個一年沒見的老朋友過來救我。


  還是我虧欠很多的小孩兒。


  他曾經把他唯一可以防身的軍刀,給了余焺。


  大概他覺得,余焺可以保護我。


  他把我的安危交給了余焺。


  可是,他應該沒有料到,我因為余焺,挨了槍子兒。


  「哆啦姐……別來無恙。」扳機的臉轉過來,「我知道你過得不好,希望我沒有來晚。」


  我抬頭,他似乎已經褪去了年少的稚嫩,多了幾分穩重內斂之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怎麼會……」我的智商終於回來一點,終於知道該說點什麼有用的了。


  扳機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哆啦姐,這你不需要關心。你只要知道,以後你都安全了,我都會保護你,不用害怕會有人再來打擾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認真。


  「扳機,如果你不告訴我,那你讓我下車!」我說完就要伸手開車門。


  然後,扳機對我說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謊話。


  「哆啦姐,你之前給我的那些鑽石,我換了錢,一直還存著呢!這些都是你的錢,我要用在你身上。你有需要,我一定會在。」


  怔怔地看著他:「扳機……」


  「哆啦姐,你還信不過我嗎?」扳機看了看我,「我帶你回A市好嗎?但是,你以後過全新的生活,不要接觸以前的人了,好嗎?」


  他說話有點奇怪,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到了A市,我才發現有哪裡不對勁。


  一座嶄新的宅子,純白色,不亮眼,也特別乾淨。


  不在市區,而是在,城中和郊區的臨界點。


  門口站著好幾個穿著制服的男人在門口不斷轉悠。


  這天太陽很大,我下車之後總覺得有那麼點心神不寧。


  A市比Z市要熱很多。


  所以我穿著蘇蘇的中袖襯衣,還有些熱。


  那些人見到扳機,點了點頭,有些恭敬。


  我的鑽石,真的賣了那麼多錢么?


  恐怕不是吧!


  就算那鑽石再好,也不至於能換來宅子車子還有,保鏢。


  跟著扳機到了門口,他不進去,讓我進去,還給了我一張卡,說這些都是我的錢。


  看著這卡,我有些不知所措。


  這熟悉的感覺,讓我有些心神不寧。


  我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


  越來越看不清前路。


  「哆啦姐,我就不出去了。」扳機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那個……我就在外面護著你。」


  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我依然都不知道哪裡不對。


  站在門口想了半天:「我想去找余焺。」


  扳機臉色大變:「哆啦姐,那個,余總他最近很忙,應該在南非。你就……你就甭去找他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你也別打擾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像是隱瞞什麼。


  我一把抓住他衣領:「是不是余焺?是不是?」


  能安排這一切的,只會是余焺。


  我相信只有他才會做出來這種事。


  可是我沒有任何證據。


  直到走進去,這裡的裝修,和巴洛克裡面的裝修如出一轍。


  復古厚重的中式,結合西方的濃墨重彩!

  幾乎一秒,我就控制不住淚奔了。


  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既然給我安排了這麼多,給我安排了扳機,給我安排了宅子,給我安排了一切……


  那為什麼,他不出現?


  他讓我在A市,卻讓我離他,那麼遠,那麼遠……


  五臟六腑像被揉成了一團,然後被踐踏,被碾碎,無論怎麼重新組合,都回不到之前的樣子了。


  我知道,這病,我已經好不了了,已經痊癒不了了。


  他不肯見我,就算我再思念,再深愛,也沒有任何用。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這八個字,是還沒有遇到余焺的時候,有一次被顧家的下人帶去書店,說是我應該多讀點書,才不至於之後胸大無腦。


  其實,本來我胸就不大,再無腦,似乎就真的沒有任何吸引力了。


  那天,我無意間拿到了一本書,書名忘了,隨手一翻,翻到那一頁,上面寫著: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我當時特別疑惑,情深不應該很長久?聰明的人,為什麼勞神傷身?

  現在,我終於有了自己的理解。


  第一句,是說我。


  我對余焺的感情,從最開始到現在,越來越深,深到現在無法自拔,最後,不能長久。


  第二句,是說他。


  余焺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情商也好,智商也好,甚至財商,逆商……


  我從沒有遇到過,比他還讓我崇拜敬仰的人。


  一開始,會覺得他特別浮誇,可是接觸越久,就會明白,他所作所為,都是他的資本。


  現在我關心的,不是他要不要我,不是他這麼做的理由,而是他的眼疾。


  他眼疾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緩解,或者,嚴重的時候,到底是什麼程度?

  他和蕭謙墨的協議……


  「哆啦姐姐!」元寶從一個廚房出來的時候,尖叫一聲,扔下手裡的菜刀和食物就朝我跑過來。


  我太陽穴瘋了一般跳動。


  還沒開口,元寶跑到我面前,直接跪下:「哆啦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沒有……我沒有攔住他們,我……」


  腦子空白。


  把她拉起來,聽她開始講訴。


  她說,當時我們走出醫院,我頭暈,靳辛晁本來要來扶我,可是突然衝出一群人,攔住我們……


  當時她還以為是陸昀澈的人從商場追過來了,結果不是。


  她嚇壞了……


  直到我被帶走,靳辛晁也一路猛追。


  她清醒過來,撿起地上的報告單就聯繫余焺。


  余焺……


  「所以……他看到那個戀愛報告了?」我瞪大眼睛,下意識問了這個問題。


  原來,那報告單,在余焺手上。


  心跳的節奏變得奇怪,我不敢想象,這東西到了余焺手上,他會是什麼反應。


  元寶點點頭:「嗯嗯,是啊!我……我給余總了。他……他沒說什麼。」


  「他呢?」我開口問了一遍。


  既然扳機不說,那元寶總得說不是么?


  結果,她搖搖頭:「我……我不知道余總在哪裡,我……我只負責陪你!」


  呵……


  呵呵……


  陪我!


  我淚眼模糊地看著元寶,眉頭都皺疼了,疼得很累,很酸。


  「元寶,他的眼疾,是怎麼回事?」


  這語氣,我幾乎是帶著央求。


  「你告訴我,好不好,他眼睛,怎麼了?」


  元寶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為難:「余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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