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母子相見
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湯錦榮撈過驟然亮起的手機屏幕，看到來電顯示，微微一瞬，這麼晚，這傢伙打電話給他做什麼？
最後還是選擇接起了這個電話。
一接通，那頭就響起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錦榮，是我啊，你還在加班嗎？」
湯錦榮看了眼手錶，撈過外套起身，「剛下班，怎麼了？」
「是這樣的，我需要去安城辦事，但是你知道我家裡人很反對我去安城出差，我想能不能邀請你和我一塊去。」
「什麼事？」
「就是關於那個安城那個地皮的事，前幾年我爸在安城購置了一塊地，打算建分公司來著，後來因為一些不明原因擱置了，前陣子董事會翻出了這個地皮，說是要賣掉，我去安城處理一下這塊地的事。」
見那頭的湯錦榮沉默了，厲啟南開始撒嬌莫失，「錦榮，你就陪我去一次，反正明天也是周末，你不是沒事做么，到時候我們去安城，說不定能見上小糖一面……」
聽到前半句，湯錦榮本來是不為所動，但是後面句話，戳中了湯錦榮的心窩軟肋……
小糖……
如果說這些年來的他，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待人永遠親和溫柔，找不到一絲缺陷，也不會因為什麼生氣，更不會在乎什麼，那麼方小糖就是他的在乎，他唯一會因為她受傷出事而生氣的存在。
「錦榮？你考慮得怎麼樣，去不去？」厲啟南覺得懸，這些年他勸過湯錦榮無數次，但他是個很有主見的男人，一旦決定做什麼不做什麼，不會別人三言兩語軟磨硬泡而改變主意。
聽到那邊的一串沉默，厲啟南剛準備放棄掙扎，就傳過來湯錦榮磁性的嗓音，「訂好飛機票了？」
什麼？
厲啟南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心中狂喜，「錦榮，你要去？你真的要去？！」
「訂好了？」
「馬上訂！馬上！」
天啊！放下電話，厲啟南還有種身在夢中的錯覺，湯錦榮居然答應了自己？
是因為小糖么？唉……這個傢伙，幾十年來看不上一個女人，一旦看上了就認定了，這又是何苦呢，小糖已經名花有主了。
……
次日一早，兩人沒吃早餐就上了飛機，頭等艙提供的早餐很豐盛，一個小時后飛機落地，雖然飛機上吃過了，不過抵達安城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兩人又找了一家星級飯店落腳休息，順便吃個午餐，再去公司。
去飯店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厲啟南，看了眼車後座，偷偷摸摸拿出手機，微信上發消息聯繫方小糖：「我下飛機了，一起過來吃個飯么？」
方小糖很快回復：「嗯，你在哪？」
厲啟南發兩個個定位過去。
方小糖回復：「OK，我馬上過去。」
厲啟南瞥了眼後視鏡，將手機偷偷放回兜里。
湯錦榮毫不知情等會會見到誰，看到厲啟南鬼鬼祟祟聯繫人，眉心一動的問了句，「是誰？」
「哈哈，沒有誰，就是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我們來安城，約她出來，我們仨一塊吃個飯。」
湯錦榮『嗯』了聲，沒放在心上。
等車子停在了飯點門口，看到在飯點門外等他們的一抹嬌小纖細的身影，湯錦榮推開車門的手，就是一僵。
那一秒鐘的時間裡，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了起來。
怎麼是她？
「啟南哥。」厲啟南已經下了車，方小糖轉過頭來看到他，莞爾笑著走過來，擁抱了一下厲啟南，「上次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祝你訂婚了。」
厲啟南撓撓後腦勺，無奈的笑著說，「這有什麼好祝福的，你不是不清楚張曉燕的個性，要不是家裡人的意思，我肯定不會和她在一起的，那種女人，麻煩死了。」
厲啟南嫌棄的樣子，逗得方小糖咯咯笑了幾聲。
笑夠了，方小糖看到厲啟南車上似乎還有人，「你和朋友一起來的？」
說到這個，厲啟南腹黑的主動拉開門，狡黠一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朋友，湯錦榮湯先生。」
方小糖嘴角的弧度微微僵硬了下，旋即恢復自然，禮貌的上前打招呼，「湯先生，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自從上次宴會上你落荒而逃后，我們就好久沒有見到你了，算來也有小半個月了吧？好像小糖你胖了點？不錯不錯，多吃點，像以前太瘦了，165才才八九十斤。」
方小糖哭笑不得，又很暖心，厲啟南真的像她的大哥哥一樣，啰嗦的照顧妹妹。
「我們也別站著了，進去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吧。」厲啟南率先邁開腳步。
故意讓他們兩個人走身後。
湯錦榮手抄兜，沉默了下，跟了上去。
「最近還好嗎，錦榮？」方小糖猶豫了下，還是揚起甜美的笑容，開口搭話。
「嗯，還行。」只是沒了你，生活格外空虛，心臟那裡，好像少了什麼。
「那就好。」方小糖莞爾。
三人進了飯點的吃飯的地方，在靠窗的位置找了個四人座，遷就方小糖的口味，隨便點了四五個菜。
菜都上齊，剛好動筷子，餐廳門口，走進來一對夫妻。
雖然是午餐時間，不過這個飯店價格昂貴，不是什麼人都吃得起，餐廳人真的不多，那對夫妻很容易引起注意。
方小糖正對著餐廳門的方向，看到那對夫妻，驚喜了下，爸媽怎麼也來了？
坐在方小糖對面的厲啟南，注意到方小糖的表情十分不一般，一邊喝著水一邊朝那個方向看去，當看到那對夫妻，厲啟南狠狠愣了一下，水嗆到喉嚨，差點沒有激烈咳嗽起來。
那個女人……
「啟南，怎麼了？」方小糖急忙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給厲啟南。
「沒，沒什麼。」厲啟南擺擺手，接過紙巾，道了聲謝，擦拭身上的水漬。
也許是咳嗽聲太大，吸引了那對夫妻的注意。
那對夫妻朝這裡看過來，當看到方小糖，妻子面上一喜，遠遠的就招手打招呼，「小糖。」
方小糖也笑著朝他們揮手，看他們走過來，方小糖起身，上前，來到宋心婉面前，「媽，你們怎麼也來了？」
媽？什麼？
這個女人是方小糖的母親？厲啟南瞪大了眼珠，臉上寫滿不可置信，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宋心婉的眼神，更加深沉了幾分。
「我和你爸去了一趟海洋館玩，餓了想找個館子，就想到上次來這裡吃的糖醋排骨和糖醋魚好吃，玩了一天沒什麼胃口，吃點酸甜的開胃。」宋心婉笑著解釋了原由，忽然像是注意到有一束熱烈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看，宋心婉眼波轉過去，看到一個帥氣的小夥子，正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看。
奇怪，他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也許是厲啟南的眼神太過熱烈，宋心婉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臟狂跳不止。
「這兩位是……？」顧景瑞注意到了和方小糖一起吃飯的兩個男人。
「是我的朋友，這位是我的前任上司，湯錦榮湯先生，這位是湯先生的朋友。」方小糖簡單做了下介紹。
顧景瑞是聽說過湯錦榮名諱的，恍然大悟，「湯先生，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很榮幸認識顧先生。」湯錦榮謙虛的起身和顧景瑞握手。
「那你們慢慢吃，我和你爸去包間了。」等幾人寒暄過，宋心婉挽過顧景瑞的手臂，笑吟吟的沖他們擺手。
看著宋心婉和顧景瑞離開，方小糖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剛想夾菜，發現厲啟南的臉色有點怪異，關切問了句，「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沒什麼。」厲啟南笑著打哈哈掩蓋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
那個女人的臉……是他看錯了嗎？
……
在安城逗留了一兩天，周一晚上就飛回了江城。
到家已經是凌晨了，厲啟南一進家門，鞋子都不換，上樓，直奔房間。
進了房間，門也不關，直接蹲下來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本相冊，拿在手裡，深吸口氣，緩緩打開了相冊的扉頁。
前面幾頁都是他童年時候的照片，往後翻，有一頁保存著他親生母親的照片……找到了！
厲啟南的手一頓，看著那張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照片中的女人，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年輕得能掐出水來。穿著當年最流行的套裝，皮膚白皙若瓷，及腰秀髮烏黑，身段凹凸有致。
那張臉，和他周末在安城，看到的那個叫做宋心婉的女人，一模一樣。
雖然幾十年過去，宋心婉沒有照片中那麼年輕靚麗了，可是五官輪廓，還有眉眼之間的韻致，絲毫沒變，宋心婉保養得很好，幾十年過去，根本在她臉上找不到歲月留下的痕迹。
「宋心婉，宋心婉……」厲啟南口中呢喃著親生母親的名字，手指順著宋心婉的面容輪廓勾勒，思緒猶如潮水般，起起伏伏，難以平靜。
為什麼這麼肯定宋心婉就是自己的母親？
說不定宋心婉只是和母親長得像而已？
不，不只是像而已，宋心婉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絕對不會錯。
厲啟南定了定心神，旋即腦海浮現出一個問題，等等，如果宋心婉是自己的母親，那小糖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顧景瑞和宋心婉的女兒？
不應該啊，如果是，那方小糖豈不是和顧餘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那天小糖解釋過顧景瑞不是她的父親……
那小糖的親生父親，又是誰？
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