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死也不會說出去
「餘生少爺！」
「假的吧！」
「就是，餘生少爺早就去世了，當初我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這個絕對不是餘生少爺！」
角落裡響起一個聲音，「如果他不是餘生少爺，為什麼和餘生長得這麼像？」
「……」
聲音落下，偌大的客廳，陷入了一片死寂。
顧景瑞腦袋裡嗡嗡作響，壓根聽不進僕人說的話，眼裡只看到了顧餘生，看著這張和他兒子一模一樣的臉，說不驚駭是假的。
他不是自己的兒子顧餘生是誰？
「小糖？這是怎麼回事？」宋心婉先從震驚中抽身，詢問方小糖。
為什麼這個男人長得和顧餘生一模一樣？難道這個男人照著顧餘生的樣子整了容，方小糖因為思念顧餘生，所以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
宋心婉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種想法。
方小糖還沒開口解釋，顧老太太就微微一笑，解釋說，「你們都別瞎猜了，他不是別人，正是餘生，這點我可以確定。」
老太太都開口保證了，大家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接受他是顧餘生的事實。
「什麼？真的是餘生少爺？」
「騙人的吧！餘生少爺不是去世了嗎！」
「就是啊，他的骨灰還是我親手給捧回來的呢。」
「太恐怖了！」
「……」僕人們看著顧餘生，喜憂半參，又是開心又是恐懼，紛紛不敢上前。
「爸，餘生回來了，您不和餘生打個招呼么？」方小糖笑著看向顧景瑞。
發現顧景瑞瞪大了眼珠，一動不動，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
方小糖說完，好半天，顧景瑞都沒給予任何回應，只是愣愣地看著顧餘生。
「爸？」顧餘生開口了，聲線磁性醇厚，「您還好嗎？」
這個聲音，顧景瑞就算是聾了都認得，這就是顧餘生的聲音！是他兒子的聲音！
「餘生？真的是你？」顧景瑞說完，下一秒，一滴眼淚順著男人的眼角溢出來，滾落，啪嗒，抵在了手背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方小糖從未見過顧餘生哭，更沒有想到一向溫和堅毅的顧景瑞也會流淚，一時呆住了，心情複雜的看著老淚縱橫的顧景瑞，方小糖扯了扯顧餘生的衣角，小小聲說，「去安慰一下爸爸，今晚獎勵你……」
顧餘生本來是不大樂意的，顧景瑞都年過半百了，喜極而泣哭會就沒事了，但方小糖這麼一說……誘惑力很大，顧餘生「嗯」了聲，起身，來到顧景瑞身邊，「爸，您沒事吧？」
「餘生我的兒，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顧景瑞主動抱住了顧餘生，昔日指點江山的顧氏董事長，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顧景瑞一哭，宋心婉也忍不住紅了眼前，輕輕拍了下顧景瑞的背，「景瑞……」看著顧餘生，「餘生，你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真的是顧餘生，從老太太的擔保，方小糖和他說話的語氣，宋心婉都可以斷定他是真貨沒跑了。
只是顧餘生不是……怎麼一夕之間就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爸，您擦擦眼淚，我跟您慢慢說。」顧餘生遞了紙巾過去。
等顧景瑞收起了眼淚，顧餘生坐回方小糖身邊，看了眼吳嫂。吳嫂看呆了，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少爺！反應過來，立刻整理一下情緒把僕人都趕走，空間留給幾人。
等到僕人都走了，顧餘生端起水杯，呷了口溫水，咽下去后，才不慍不火的開口說，「當初我被人陷害，多虧了奶奶想到金蟬脫殼的辦法，把我真身從顧家運出來了，那個火化的屍體其實是另一個死去的人……」
詳細將假死後蘇醒，再一步步設計回安城的事，娓娓道來。
顧老太太聽了心酸，「苦了你了，餘生。」
「奶奶，我不苦，最辛苦的人是小糖。」顧餘生說著握住了方小糖的小嫩手。
方小糖害怕極了顧餘生牽自己的手，他牽得緊緊的，像是手掌心抹了膠水，好長時間都不鬆開，甚至捂出汗也不鬆手。
所以方小糖下意識的掙扎了下，最後還是不幸被顧餘生抓住了。
「你……」方小糖惱羞成怒瞪他。
「那你為什麼選擇回來了呢？」宋心婉看了眼方小糖，微笑問。
顧餘生面無表情，恍若未見，嘴角挑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面不改色的解釋說，「因為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前幾日張曉紅入獄，原因我想你們都清楚，錦哥派人來救她出獄，那個人名叫做袁秀麗，昨日我去了警局一趟，說服了袁秀麗，從她口中得知了余重錦的下落和線索。」
方小糖一聽，愣了下，旋即，恍然大悟，原來是找到了幕後黑手，所以餘生才回顧家，開誠布公的公開自己的身份。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位。
方小糖反握住了顧餘生的手。
彷彿是感受到了她的小動作，顧餘生頓了頓，繼續說，「我從袁秀麗的口中了解到，余重錦和張曉紅似乎並不是真正的主謀，他們似乎也是幫人做事的，目的不管是要顧氏集團的股份，還要讓顧家……」
顧老太太的身體往前傾了傾，豎耳諦聽，「怎樣？」
「似乎還想要顧家…雞犬不寧。」顧餘生想了想，還是咽回了『家破人亡』四個字。
余重錦和張曉紅已經算是陰狠毒辣了，吩咐他們做事的人，比他們更上一層樓。
似乎和顧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似乎不看著顧家家破人亡就不甘心不快意。
袁秀麗招供出了他們所有的目的，顧餘生會回來，目的也是為了親口問奶奶一些事……
「他們到底是誰？」顧老太太蹙起了眉頭。
「奶奶，您仔細想想，我們顧家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仇生怨，有沒有什麼仇家？」顧餘生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仇家？」這可難到顧老太太了，顧家這些年與人為善，並沒有在商界和人結仇生怨啊，就算有，也沒有這麼做過能讓對方如此痛恨他們的事，對方可是要弄死顧家。
「好像幾年前合作過一個公司，對方沒有按時約定，我們就取消了合作，那家公司因為失去了我們的合作，似乎倒閉了？」顧老太太話鋒一轉，「可是……那家公司的老闆倒閉之後另謀高就，現在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前幾天見面還感謝我，若非當年，他不會轉行做別的，也不會知道守約的重要性，應該不會是他才對……」
這個人是顧老太太唯一能想得出來的了，可是他這些年忙著奮鬥，哪有時間精力和財力來對付他們？
「奶奶，不急，慢慢想。」顧餘生看顧老太太想得費力，甚至拍打自己的頭，低聲撫慰了一句。
顧老太太放棄了想，腦子裡一團漿糊，壓根想不出個所以然。
沉默了幾秒，想到了什麼，老太太問，「那曉紅呢？她人在哪裡？」
雖然張曉紅做了這麼對不起顧家的事，顧老太太心底頭還是顧念她的安全。
「她跑路了，不知道人在哪。」顧餘生如實說。
顧老太太擔心地說，「餘生，如果可以，請你務必找回曉紅，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余安很擔心他媽媽的安全。」
「會的，我已經拜託義平尋找張曉紅的下落了，等一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您。」不用顧老太太說，他也知道，張曉紅和余重錦一定要找到。
「那就好，那就好。」顧老太太鬆了口氣。
這時，沉默多時的顧景瑞開了口，「餘生，既然你回來了，爸爸立刻給你安排職位，開除那個高光山，總裁的職位仍然是你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餘生打斷，「爸，不行，我雖然回來了，但是暫時還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更不能被除了顧家人以外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否則會引起軒然大波，吸引了媒體就不妙了。在事情沒有完全搞定之前，這是還還需要保密，我繼續以這個人的身份生活。」
顧餘生握緊了手掌心的人皮面具，像是想要握住顧氏集團的平安。
一旦他的身份遭到曝光，顧氏會陷入二次危機，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好，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有什麼需要和幫助，儘管告訴我，我和你爸會不惜餘力幫你，也是幫顧家。」宋心婉重重點頭，神情嚴肅認真。
「謝謝媽。」看到一家人坐在一起，萬眾一心，方小糖說不出的欣慰和感動。
幾人又聊了一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顧景瑞才捨得放顧餘生走。
臨走之前，顧餘生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一群送他離開的僕人，看了他們一會，僕人似乎知道顧餘生在擔心什麼，其中一個，站出來說，「餘生少爺，您儘管放心，我們就算是死也不會把你的事情宣之於口的！」
「是啊餘生少爺，要是我們敢說出去，就讓我們不得好死！」僕人們鄭重發誓。
方小糖莞爾一笑，「我替餘生謝謝大家。」
「少奶奶，您太客氣了，您一定要平平安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
「等少奶奶生下來，我一定會幫少奶奶好好照顧小少爺！」
「憑什麼你照顧？我們大家也要照顧！」
看著僕人們爭先恐後，方小糖憋不住噗的笑出了聲。
……
江城。
自從上次被拒絕，小糖離職雲度后，湯錦榮黯然傷神的回了江城分公司，雖然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投入工作，不過小糖還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想到她，心臟還是不可自制的發疼。
這天，忙完手頭的公事，夜幕已深，湯錦榮闔眸將自己放倒在老闆椅上，還沒閉目養神一會，手機嗚嗚震動了起來。
這麼晚了，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