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並非非你不可

  蕭玄宸那句，朕的天下，不需要用後宮來牽制前朝，說的鏗鏘有力，霸氣十足！

  太皇太后看著面容堅毅，一臉冷凝的他，直覺心下一陣陣發寒！


  是啊！


  如今，他早已舍了仁君之路。


  只用了短短几個月，便成了天下皆知的暴虐之君！

  現在的他，想要殺誰，就殺誰。


  簡直橫行無忌，如何還需要用後宮來牽制前朝？！


  可是，如此暴虐的統治，豈能長久？！


  思及此，太皇太后眸色一凜，看著他沉聲說道：「皇帝，你還記得，你兒時的願望嗎？」


  聞言，蕭玄宸眸色一沉，保持緘默。


  太皇太后見狀，目光微遠，思緒似是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個時候，你父皇昏庸，獨寵貴妃不說，還荒廢了朝政，你跟哀家說，讓哀家放心，等你長大了，一定會成為一代明君！」


  「朕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因著太皇太后的話，蕭玄宸微眯了鳳眸，掩去了眼底極速流轉的光：「朕怎麼不記得了？」


  「不！你記得！你自小便過目不忘，記性一直都很好！」


  太皇太后輕嘆了一聲，目光渾濁的苦笑了下！

  眉心，用力一折，在與蕭玄宸四目相對時，她雖心中發苦，卻在又一聲長長的嘆息之後，眸色一斂，又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想要說的話，一口氣全部說完：「顧寒霜的身份，從一開始，便已經註定，顧筠之成不了她的倚仗！也正因為如此，她會成為你手裡最穩妥的一枚棋子，而且她的容貌和性情，都屬上乘，倘若日後你們能日久生情，為大周開枝散葉……」


  「太皇太后！」


  蕭玄宸看著太皇太后因為方才那一長段話，而不停喘著粗氣，終是被磨沒了耐性，清冷一笑，「朕已經說過了，朕的事情，朕自會安排，不勞您操心！不過……既然您一定要這麼操心，那麼朕不防讓您死心！」


  說著話，他緩緩抬步向前，在行至太皇太后榻前時，蹲下身來，與太皇太后視線相平：「緬兒，是朕的皇長子，日後，還會是大周朝的太子，大周朝的皇帝！他，會是朕唯一的子嗣！」


  聞言，太皇太后神情大震！

  唯一的子嗣！

  如此，便也就意味著，蕭玄宸日後不會讓後宮中的任何女子有孕。


  他的這份決心，出乎太皇太后的意料，也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抖的，朝著蕭玄宸伸出手來：「你……你不可以！」


  「您應該很清楚，朕可以！」


  蕭玄宸覺得，今日一行，太皇太后他已經見了，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


  在深深的，與太皇太后對視了一眼之後，他垂首握了握太皇太后布滿褶皺的手，然後薄唇輕勾著，站起身來，靜靜的看著太皇太后，輕描淡寫道：「太皇太后既是鳳體有恙，便好生歇著吧，您既是喜歡明妃，讓明妃留在這裡侍疾便是，朕朝中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語落，他朝著太皇太后恭謹揖手，然後轉身向外。


  見蕭玄宸轉身要走，太皇太后的眸中，終是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喊停蕭玄宸的腳步。


  卻見秋葉姑姑忽然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後朝著她滿是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太皇太后，算了吧！皇上如今已經跟您離了心，你若繼續強求，只會讓他離您越來越遠！」


  聞言，太皇太後身形一僵。


  在怔怔的，望著那早已沒了蕭玄宸身影的寢殿門口半晌兒之後，她終是心弦一松，整個人都癱坐在榻上，低低呢喃道：「真的……是哀家強求了嗎？」


  「奴婢知道，太皇太后如此抬舉明妃，完全都是為了皇上好！」


  秋葉姑姑扶著太皇太后的肩膀，滿是無奈的，低垂了眼帘，「可是皇上對皇後娘娘，一往情深，您的好，對於他來說，也許就是強求！」


  聞言，太皇太后不禁眉心緊皺著，閉上了雙眼！


  見太皇太后如此，秋葉姑姑心下不忍，連忙輕聲轉移了話題：「太皇太后，奴婢今早接到消息，秦王殿下就快回來了……」


  ——


  寢殿外。


  顧寒霜見蕭玄宸從寢殿出來，連忙便迎了上去：「皇上……」


  蕭玄宸抬眸，看向顧寒霜的眸光，微微泛著冷意。


  顧寒霜被蕭玄宸的眼神，驚得心頭一跳，不由輕抿了下唇瓣，朝著他福了福身，低聲問道：「皇上……可是惱了臣妾？」


  聽到她的問話，蕭玄宸陰惻惻的笑了下，眸色陡然一立：「顧寒霜，朕記得，朕提醒過你，讓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拿朕的話，當耳旁風嗎？」


  聞言，顧寒霜心下一窒！

  知蕭玄宸如此言語，是因太皇太後方才要立她為後，她乾笑了下，隨後柔柔垂首，澀然聲道：「太皇太后的意思，臣妾提前並不知情！」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她左右不得！

  顧寒霜如今，雖然頂著顧明珠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但舉手投足，柔柔弱弱，竟然有幾分蘇伶婉意思。


  蕭玄宸微眯著眸子，看了她一眼，隨後冷哂說道：「太皇太后對你讚不絕口，你也是看在眼裡的，方才朕已經跟太皇太后說過了，會留你在她老人家身邊侍疾！」


  聞言，顧寒霜心下猛地便是一沉！

  抬眸之間，眼底光華流轉，她看著蕭玄宸，學著記憶里，蘇伶婉的樣子，輕咬了朱唇，柔聲說道：「若是臣妾留在皇家別院，那麼宮中事宜……」


  「朕的後宮，並非非你不可！」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蕭玄宸打斷顧寒霜的話，再次冷冷一哂后，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以前沒有你，朕的後宮，也沒見亂到哪裡去！」


  聽他此問，顧寒霜不禁面色一怔！

  在她怔然之間，蕭玄宸唇角的冷冷的弧度，更大了幾分。


  不曾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身形微轉，順手從元寶手裡，接過了蕭緬，便緩步向外，便對元寶吩咐道：「準備馬車，朕要帶緬兒回宮！」


  他的背影，挺拔而決然。


  從始至終，都不曾回頭去看顧寒霜一眼！

  憐香惜玉？！

  在他這裡，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