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昭仁宮內訓誡
姜瑤的話令站在廊下的琉璃也是一陣皺眉,更讓錢常在的臉色一白,大聲的喊著:「淑妃,這裡可是皇後娘娘的昭仁宮,你不要以下犯上。」
「宮規第十八條,有協理後宮之權的妃嬪,可以在後宮內進行賞罰,嚴重者在長街上當眾訓斥,以儆效尤。」
姜瑤背誦著宮規,還多虧了抄了十遍,如今更是滾瓜爛熟,不禁笑彎了眉眼,望著臉色不好看的琉璃道:「琉璃,你說我記得對不對?」
琉璃俯身道:「娘娘,真是好記性,準確無誤。」
琉璃說罷就進了屋裡,做勢不管的樣子。
這一下嚇得錢常在更是一個腿軟就倒在了地上,姜瑤撫了撫鬢角插著的步搖,示意一眼雲袖,道:「我知道錢常在是昭仁宮裡的,更是要面子,所以這掌嘴就不帶去長街上了。」
雲袖走到錢常在面前,甩起胳膊,抽了起來,耳光聲響徹在清凈的院子里,聲音大的像甩了響鞭,還有錢常在哀嚎的聲音。
直到抽完二十下,雲袖才退了回來,此時的錢常在已經臉腫成皮球一般。姜瑤看過去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時劉充儀和蔣婕妤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隔著院牆就聽到錢常在的聲音,當真是猶如殺豬一般的哀嚎,擾了這昭仁宮的清凈。」
蔣婕妤心裡舒爽了一下,淑妃終於要開始出手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在昭仁宮內肆無忌憚的懲治了錢常在。
劉充儀看了一眼錢常在,臉腫的像個豬頭,不忍直視道:「錢常在可要記牢這尊卑,犯了錯可還得是自己的皮肉受苦。」
錢常在被身後的奴婢扶著站起來,顫顫巍巍的怒視著姜瑤,嘴角還掛著一抹血絲,姜瑤寡淡的神情,優雅的體態更是讓錢常在一股怒氣衝上心頭。
「淑妃!你不要仗著皇上給你的恩寵,就敢在昭仁宮裡,拿我們這些低階嬪妃作威作福!你盛寵的日子快到頭了,早晚會有人奪了你的恩寵,到時候你在歲安宮裡哭都不會有人理你!」
錢常在擦著嘴角,顏面和皮相這下都被毀了,她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她奈何不了她,並不代表別人奈何不了她。
都是因為她吹了皇上的枕邊風,將她趕來昭仁宮,也是日日看皇后的臉色,若是不順心,便是剋扣著她飯食月例。而皇上不願意來昭仁宮,更是連她也不召侍寢。
姜瑤一個冷眼掃過去,淡淡的說著:「哦?錢常在這又是忘了剛才的教訓了嗎?是想去長街上以儆效尤,給後宮姐妹做個表率嗎?」
此時,屋內的琉璃走了出來,乾笑著道:「各位娘娘,皇后已經起身,請進吧。」
錢常在緊咬著下唇,妒忌怨恨的眼神看著姜瑤,趙貴嬪冷哼一聲,扶著錢常在就走了進去。姜瑤也緊隨其後,身後是劉充儀和蔣婕妤,一同請安后各自坐回來位子上。
蔣婕妤看著那個空空的位子,說著:「宋昭儀還沒來嗎?」
皇后一身鵝黃色的華服坐在後位上,睨了一眼,笑了笑道:「宋昭儀,可與你們閑著的人不同,若你們日日承寵,侍奉皇上。本宮也許你們可以免了請安之責。」
趙貴嬪看著姜瑤就是冷笑道:「可不是人人都有宋昭儀的好福氣的,或許以前有,但現在只有新人笑舊人哭,皇上哪裡還記得你我這群半夜寂寥的人。」
蔣婕妤看向趙貴嬪道:「是啊,即使趙貴嬪妹妹,深夜在宮裡再怎麼彈琵琶,也不能把皇上彈到你宮裡去。這人啊,各有本事,各有命。」
氣的趙貴嬪臉色一沉,怒瞪著她,轉而一笑,道:「蔣婕妤還是關心關心自個吧,少出來走動,以免染了風寒加重了病情,更加讓皇上厭惡。」
蔣婕妤冷眼看像趙貴嬪,白眼一翻,端起一旁的茶水飲著。
劉充儀也是幫腔道:「這張太醫都說了已經痊癒,趙貴嬪何以見得風寒就會比下毒更加厲害,難不成趙貴嬪還能比太醫院醫術高明?」
趙貴嬪冷哼一聲,鄙夷的看著劉充儀,說:「這若是不受寵的,就算是有了孩子,又如何?皇上照樣不會多看一眼。」
說完還不忘看一眼姜瑤,泛起冷笑,心裡想著盛極一時的淑妃也不過如此,如今還不是宋昭儀撿了便宜,想她趙司晨總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好了,你們幾個一點也不穩重,就知道整日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來爭去的,你們多學學淑妃,皇上喜歡的正是淑妃這樣端莊通曉聖心的。」
皇後端坐在後位上,只需要動動神色就能讓趙貴嬪和常在賣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就是向來皇后處事的方式。
眾嬪妃紛紛應和一聲,「是,謹遵皇後娘娘教誨,臣妾定當謹言慎行。」
「尤其是你錢常在更得長點心,要像淑妃一樣八面玲瓏心,才能得皇上歡心。」
錢常在捂著紅腫的臉,眼神里涌著怒意,但還是彎了身子回著:「是。」
姜瑤輕笑一聲,回著:「皇後娘娘謬讚了,臣妾不過是得了皇上一些憐惜罷了。」
此時,殿外一陣長喝聲,「宋昭儀到。」
「來的真是越來越晚了,果然是承了隆恩,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趙貴嬪看向高位的皇后,皇后高傲的抬了一下下巴,此時宋昭儀穿著一身紫紅色的衣衫,倒是與姜瑤的甚是相像,這算是逾越了位份的衣著。
除了皇后和姜瑤,其他的嬪妃都站了起來,向著宋昭儀福了身子,姜瑤看著穿著甚是有些隆重的宋昭儀,想到了走紅毯的明星,最引人注目的正是這種壓軸出場的人。
宋昭儀向皇後行完禮,端坐在姜瑤對面的椅子上,一臉笑意的看著姜瑤,說道:「淑妃姐姐,今天的氣色真是好,果然姐姐的美貌更需要粉黛的陪襯。」
往日一身寡淡,不施粉黛的姜瑤,今日抹了脂粉,那好看的妝容,竟讓盛裝的宋昭儀占不得半分優勢,人群中仍舊是姜瑤是那最閃耀的存在。
姜瑤莞爾一笑的回著:「妹妹,今日的衣衫也是甚是華貴,看起來非常襯你的氣色。」
「那是江南新貢的羽花織錦,半年才織的一匹,就貢了兩匹,本宮這裡有一匹,宋昭儀那裡有一匹,論這榮寵就是連淑妃都是沒有的。」
「那定是姐姐那裡有更好的,皇上可都是常常與我提起姐姐。」
「什麼都做不得數,得心裡有才行。對了,宋昭儀你遷居禧安宮的事如何了?那可是皇上對你的恩賞。」
皇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無時無刻不在挑撥關係,一句話就將姜瑤求來的恩賞變成皇上的賞賜,嘴皮子一動,四兩撥千斤的話就說了出來。
「勞娘娘掛懷,皇上已經命人幫忙安置了,晌午就能搬完了,收拾停頓后還得請皇後娘娘和姐妹們,來禧安宮賞花品茶。」
「那禧安宮可是極好的,之前是前朝惠貴妃所居,恩寵更是盛極一時,好像裡面還有個十幾個花匠打理的小園子,種滿奇花異草……」
皇后不動聲色的說著,引得下面的嬪妃紛紛嫉妒的看向宋昭儀,就連姜瑤也是好奇的看著宋昭儀,宋昭儀看著她驚異看過來的眼神,頓時心情大好。
「臣妾能得此恩賞,都是淑妃姐姐憐憫妹妹,也要感謝皇上賞賜。」
宋昭儀亦是通透的人,姜瑤與宋昭儀互相對視笑面著,一旁的皇后眼見挑唆失敗,無趣的抬起手搭上琉璃,起身一揮袖子道:「散了吧,本宮乏了。」
一眾嬪妃走出昭仁宮,宋昭儀與姜瑤並排著走在後宮的長街上,有說有笑的閑聊著,在姜瑤看來有些越發沒有營養,看似親近實則甚是疏遠。
這種變化說不清是誰變了,在歲安宮門前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