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公,是誰
第26章 老公,是誰
她也不想再激怒他,再被他施以昨天的暴行,只得委婉地說。
黎川見她眼底真的藏著疲憊,這兩日是太過糜爛了些,見她終於學會對他示軟,黎川像是摸寵物的頭髮一樣揉著她的髮絲:「今晚我先暫時放過你,好好休息,過兩天,我會好好補償你。」
他湊過去想要吻她一下,卻感覺到她身體一緊繃,他凝視著她:「怕我了?」
從重逢開始,她就已經在怕他了。他帶給她各種恐懼,總是強迫她去接受他給予她的一切。恨也好,寵也罷,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他強加在她身上的,他沒問過她是怎麼想的,現在也根本就不考慮她的任何感受。
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對白錦這樣一個過於獨立的女人來說,是束縛,是可怕,是無法逃離的人。
六年前,他還能好好顧慮一下她的感受,現在,只有強迫。他如一張網一樣緊緊地捕牢她,讓她煽動一下翅膀都不能。
「現在就怕了?從前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沒有想過怕我嗎?」
他想讓她屈服自己,可如今真的看到她因為害怕他而屈服,他又開始厭惡她現在小心翼翼的樣子。
從前的她,青澀美好,從不懼怕他,可如今,他跟她之間只剩下什麼了?
他的逼迫,她的害怕。
也許,她像之前一樣敢跟他硬碰硬,讓他惱著,讓他怒著,那才是他最喜歡的她的模樣。
聽及黎川又說起原來的事,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便又再次從裂縫裡瘋狂生長,想起那日見到的那人,這些痛便似是一顆長滿刺的樹破土而出,每竄長一分,便刺得她鮮血淋漓!
她背叛黎川,那是黎川心裡永遠拔不掉的一根刺;於她而言,也是她對黎川最大的愧疚。若是能重來,她只有一個願望,再也不要認識那個叫顧歆臣的男人。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她跟顧歆臣已是陌路,跟黎川更是陌路。在她生命里,已經有比愛情更重要的存在。
種種翻江倒海的情緒,最後都漸漸歸於平靜無波。白錦紅唇微勾:「三爺,又有誰不怕呢?」
黎川面色漸沉,白錦卻鎮定與他對視。
如今,這個男人的氣勢越發駭人,說句話都能像把刀一樣把你七七八八剁爛了,讓人忍不住就彎了膝蓋。
初見他時,他便已是這副霸凜的模樣,讓人見了便心生膽怯。饒是她膽子大得出奇,跟他結婚後,還是感覺如履薄冰,小心伺候。那時,每每碰到他這種冷寒的眼神,她都感覺自己會手腳發涼。可她忘記了,那時,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她跟黎川撒嬌,最後黎川都會被她攻陷,不管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他會允了。那時,不少「高額福利……」她都是這麼榨取來的。
這六年,她也習慣了堅強,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去擔,已忘記,對別人示軟求助。
她越走越遠,從來不會回頭去看,有誰還在等她。
就在這時,白錦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里一直重複著兩個字:「老公來電話了,老公來電話了……」
聲音刺耳而不休。
黎川倏地身上戾氣更勝,巨大的怒火鋪天蓋地而來。
老公?
白錦已經快速從黎川身上起來,拿了手機,看著手機上閃現著「江辰……」二字,她卻是不敢接,因為黎川在這裡。
最終,她進了屋子,才接了電話,只是聲音極低:「江辰,怎麼了?」
她才跟兒子通話不久,江辰又打了過來,她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那邊,江辰卻道:「你還記得我買的那本《S》放哪裡了嗎?」
「S?在你書櫃的最下面。」白錦想了想說,又忍不住打趣道,「怎麼,你這又想發憤圖強了?」
「我什麼時候不發憤圖強了?咱可是根正苗紅的好少年,愛閱讀一直咱的優秀品質,家族遺傳,改變不了。」那邊傳來江辰的一通倒騰,「哎呦,我的媽呀,白錦,你就這麼糟蹋我的書的?你就不能給它找個好地方?這灰要嗆死我了!虧我這麼相信你!」
「你的東西,你自己不好好保管,你還怪上我了!哪天你房子燒了,是不是還要怪我沒給你看好房子?」白錦怒道,江辰嘻嘻一笑:「你兒子現在可在我手裡,房子要是真燒了,第一個急死的人是你。」
江辰跟她耍了一陣嘴皮子,白錦忽然聽到門喀的一聲響,便看見黎川黑著臉站在那裡,她心裡咯噔一聲,連忙又壓低聲音道:「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剛幾點你就睡覺?我跟你連十句話都沒說到呢。」江辰似是不願意掛電話,「……誒,你……有沒有想我?」
只是白錦尚未回答,黎川已經大步過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手機掉落到地上,自動掛斷了。
「你幹什麼!」她惱怒喝道。
「老公,是誰?」黎川把白錦扯到面前,陰鬱地說道。
白錦用力推開黎川,脾氣也上來了:「這跟你沒關係!」
她朝屋外走去,可瞬間就被黎川攔腰抱起摔在了床上,黎川壓了上去。
「黎川,你混蛋!」白錦怒罵,亂揮的手被他握住,死死地靠在了床上。
「我問你,老公是誰?」黎川一手拄著床,一手扣著她的兩隻手,傾身過去問道。
那神情不同於以往,聲音也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卻能讓人驚懼到極點。唯有一雙負傲天下的眸子此刻千里冰封,讓你猶如走在茫茫雪原中,看不到任何的生命痕迹。白錦感覺自己在他眼中也變成了被冰層層裹住的人體,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
白錦只覺得自己要被黎川逼瘋了,她受夠了他的步步緊逼,受夠了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如果不是因為軒軒的存在,她或許真的會扯著黎川一起同歸於盡。
她望著他,神情也漸漸淡漠起來,微勾紅唇,吐出一句話來:「我結婚了。」
她宛若一條吐著芯子的眼鏡蛇,只想對著黎川狠狠咬上一口,來發泄他帶給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