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君心難測（二）
李彥愣住了，怎麼這麼快？再說李世民怎麼會給自己傳旨？難道自己判斷失誤？李世民到底要幹什麼？可這是聖旨，李家不敢怠慢，只好婚禮暫停，全都跪迎聖旨。
傳旨的不是內侍太監，是一個武官，看得出來他跑的很急，加上天氣炎熱，渾身是汗。戰馬身上也像是澆了水一樣。他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好險，總算是趕上了。李彥，李麗質接旨。」
李彥和麗質一起跪下，整個李家前來道賀的人，包括所有的官員全都跪倒，黑壓壓一片，上百人之多。這個武官展開聖旨宣讀。
隨著他的話，所有在場的人都吸口冷氣，都不知道為什麼不在京城冊封，要跑到房州在傳旨冊封。李彥這是一步登天，幾個時辰前還說自己是庶民，可眨眼之間就是這個身份，變化太快了。
張景陽和吳越都是一陣的得意，看來這個馬屁還真拍對了。幸虧沒有認為李彥貶為庶民，公主遠嫁房州是失寵。只有太子手諭，連聖旨都沒有，那就是李彥公主一起被貶。要是有所怠慢，這時恐怕就永世不得翻身了。除了得意自己聰明以外，也有些后怕。
君心難測，誰也不知道皇上想的什麼，官場上就得小心再小心。別說張景陽他們一頭霧水，就連李彥自己都是雲山霧罩，根本弄不清楚李世民為什麼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來自己一開始的判斷可能不正確。難道是自己離開長安這一個多月又發生了什麼變化？讓李世民改變初衷？
不等李彥想明白，傳旨的人把聖旨遞給李彥說道：「王爺，臣江楓，百騎尉隊正，其他兄弟隨後就到。恭喜王爺新婚大喜，請不要耽誤吉時。」
李彥點點頭，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那就暫時不要想。不管李世民什麼意思，終究會弄明白的。好在自己不是在長安，這是房州，算得上天高皇帝遠。可能李世民給自己這個身份，還是看在李麗質的身上。
李家的婚禮終於舉行，當拜完天地的時候，楊氏和柳靜秋說什麼也不敢讓李麗質向他們拜見，那可是公主啊！應該是他們參拜李麗質的。
麗質舉著茶杯：「母親，是我嫁給俊青，不是我娶他，雖然我是公主，但是這是家裡。俊青說的，家裡沒有公主，沒有臣子，只有親人。你們要是拿我和錦兒一樣，就請接受我的一拜。」
不但楊氏被震驚，就連在場的官員都是滿臉震驚。這是大唐嫡親公主，竟然這樣明事理，有賢德。看到楊氏還是猶豫，李麗質笑了：「這也是母后的意思，讓我孝敬公婆，愛護李念，善待一家人，所以還是聽母后和父皇的吧。」
張景陽的判斷就是皇后堪稱大賢，大唐之福。李彥也說道：「母親，父親，成全麗質，他可是你的兒媳，你難道不承認？」
「傻孩子，承認，承認，娘怎麼會不承認？」楊氏只是不敢。她也真的不敢，楊吉兒只是前朝公主，身份尊貴一些，李麗質可是正牌公主。聽到兒子這樣說，和柳靜秋坐下來，接受兩個人大禮參拜。
當李麗質被送進洞房的時候，楊氏和錦兒，彩蝶和沈潔都去招待女眷，柳靜秋和李彥招待男賓。有過一次結婚經驗的李彥，還算是不緊張。
再說這是房州，不是長安，李麗質娘家沒有人。房州當地年輕人又沒有和李彥熟悉的。只有李樂他們護衛隊的人，可是知道剛才的聖旨，誰敢啊？
李世民傳旨，冊封李彥永寧郡王，食域三千戶，實封七百戶。李麗質長樂公主，食域五千戶。他們的封地在秦州，李彥遙領秦州大都督。
這就是李彥根本弄不明白，讓李世民給搞糊塗的地方。從刑部大牢里的時候，李彥就在思考，李世民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其實誰都明白，李彥所弄的錢，沒有一份是自己的，他不去取錢，而是把名單給竇蓮，讓戶部去拿，就是不想落下自己貪墨的嫌疑。
即使李彥得罪所有人，也是李彥得罪，不是李世民。何況是太子和長樂出面，最多只能說李世民支持而已。當他下令抓起來自己的時候，李彥的判斷就是李世民想推卸責任，撇清自己，拿李彥當替罪羊。這讓李彥有些反感，也就不解釋不反抗，想讓李世民罷免自己，正好可以脫身。
可是在天牢里過去好幾天，竟然什麼動靜也沒有，他開始明白，李世民想連自己一塊收拾，這次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可李彥相信李世民不會殺自己，那樣他很難過群臣這一關，也會留下罵名。畢竟他沒有退回那些錢，而這筆錢確實解決了大問題。
當他在牢里接到聖旨，罷免自己的公主身份，貶為庶民的時候，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可李彥還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就不阻止李麗質跟自己在一起。帶她跟著自己一起回到公主府，並且讓濟溪通知李世民把人領回去。可是李世民沒動，這又讓李彥有些懷疑，李世民好像有其他目的。
當長孫無忌和高士廉來的時候，也知道李世民收下高速路和運輸公司，李彥終於明白李世民什麼意思，他要踢走李彥，不再受制於他。獨自掌權，有了經濟實力，把目標對準世家。
所以他一意孤行，收回長鄂高速和李秀寧物流中心。只是一點李彥就知道李世民的目的，因為沒有李錦兒和自己，別人無法操作高速路，因為很多問題的處理方法，錦兒並沒有交出去。可是李世民相信自己的能力。並沒有留下錦兒。
特別是當知道李世民把長鄂高速交給王長楷的時候用，就更加肯定這點。相信李世民不會忘記自己的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這是欲擒故縱，要是自己在長安，根本這些人都不會動彈，所以把自己和錦兒攆出長安。把長鄂高速交給王家和崔家，他們一定以為自己完蛋了，一定會肆無忌憚的下手，那樣李世民就會輕易收拾他們。
就是有這個判斷，李彥想證實這點，根本不給長孫無忌他們面子，一副和李世民對抗到底的架勢。也堅決不管高速路的事，反而勸李秀寧放棄物流中心。他堅決要帶走李麗質，看看李世民怎麼辦，是不是自己判斷的那樣。
果然，三天時間李世民沒有出現，默認了李彥帶走李麗質。這讓李彥不知道是該佩服李世民，還是說他冷血。為了皇位竟然不管自己女兒，就這樣讓李麗質跟自己走。
當長孫無垢那樣做的時候，李彥明白當母親的心，也就沒有抗拒成為駙馬，在長孫無垢面前磕頭和李麗質成親。既然知道李世民的意思，李彥乾脆就不急著回房州，而是一路上和李麗質遊山玩水，當做旅行結婚了。
另一方面雷橫報告，柳眉帶著孩子並沒回房州，她們失蹤了。最後一次線索是柳眉曾經回洛南了，和親友借點錢，說是回房州，隨後失去消息。李彥這就是回房州的路，所以儘力打聽消息，可茫茫人海，上哪找去？又沒有照片之類的東西。
就是這些原因，讓李彥這一段距離走了一個多月。要不是擔心家裡著急，李彥還不想回去呢。好不容易又有機會什麼都不管，逍遙自在的和麗質遊山玩水。
看到房州刺史竟然知道，帶著百官迎接，李彥也認為李世民改主意了？不可能，他布這麼大的局， 不可能隨便改主意。當知道是李承乾的命令時候，心裡釋然。
一定是長孫無垢不放心女兒，讓李承乾做的。反正這是房州，不是長安，所以李彥也就坦然接受。
但是聖旨的出現，李彥可以判斷李世民改主意了，可為什麼李彥沒有想明白。難道是長安出現什麼變化？但今天是自己的新婚大喜，李彥拋開這些，一心招待親友。
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郡王，恐怕是大唐最尊貴的駙馬公主組合。一般的也就是駙馬固定級別都尉，大唐的駙馬沒有其他職務，就是這個級別，從五品都尉。
可李彥卻是奇葩，他是郡王，李麗質是公主，都是正一品的爵位
當李彥進洞房的時候，終於知道什麼是雞犬升天了。大唐勛爵制度，自己是從一品郡王，妻子就是正一品王妃，母親是正一品國夫人。兒子現在是世子，將來是嗣王。
家裡大小嫡親都是領俸祿的，雖然李彥看不上那點錢，但這是地位，是身份。洞房之內，李彥看著有些緊張的坐在床邊的李麗質笑了：「平時那麼膽大，今天已經是新娘子，這麼又緊張了？」
李麗質到底還是年紀小，站起來夠來摟著李彥的脖子說道：「我怎麼緊張了？我現在可以你的妻子。你也正式成為我的駙馬。我高興，真的感謝父皇。」
李彥也很高興，雖然他還沒有想明白李世民為什麼轉彎，可得到父母認可，畢竟讓一路上鬱鬱寡歡的李麗質高興起來。也就說的道：「這回不恨他了？」
一邊說，一邊幫李麗質除去厚重的婚禮服，把頭髮打開。兩個人都是內衣內褲，果然涼爽不少。識趣的侍女退出去，室內只有兩個人，很是好奇的李麗質迫不及待的拉著李彥上床。
都看了父母很多次，心中一直期待著那一刻。可是李彥不想，不是他沒有****，而是麗質太小，李彥總有犯罪的感覺。
可他不是有道高僧，也不是柳下惠，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有接觸女人，李彥最後還是沒有抗住誘惑。
儘管他小心再小心，溫柔再溫柔，可李麗質還是大哭的喊不好玩，疼！她再也不認為這是好玩的事。嚇得李彥一摟她就往後躲。
沒辦法，李彥可不想按著李麗質說都那樣，以後去找別的女人，她不管了。一點點告訴她，第一次都這樣。好說歹說的才同意再來。
果然沒有那麼可怕了，緊張又勞累的李麗質睡著了，可是李彥卻難以入睡。李世民到底要幹什麼？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麼，不能摟著麗質天天就這樣等死吧？雖然終於達到目的，真是一個逍遙王爺了，可李彥又不願意逍遙了。真是賤皮子！
還是休息幾天，很難得什麼事也沒有。自己可是有很多事都沒時間干，也沒有好好享受過。不知道自己十多年都忙什麼了，好像想乾的事一件沒幹成，卻給自己忙夠嗆。
想想還是算了，既然離開長安，那就什麼也不管了。那是李世民操心的事，他想對付誰自己管他呢，還是當一段時間逍遙王爺再說。
放下心事的李彥，摟著麗質嬌小滑膩的身子，甜甜睡著了。這恐怕是李彥睡得最安穩的一覺，直到他感覺鼻子痒痒的才醒過來。看到窗外已經大亮，李麗質正笑眯眯的用發梢逗弄他的鼻子：「小壞蛋，不讓我睡覺。」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又是一陣綺麗風光。
總算李彥知道麗質太小了，沒有再幹什麼。笑鬧一陣的李麗質一下坐起來：「快起來，母親該不高興了，會被笑話的。」
李彥倒是不在乎，但今天是第一天，也要早點起。兩個人叫來丫鬟，穿衣梳洗，可李麗質站起來竟然不敢走路，氣得眼睛紅紅的瞪著李彥。
李彥趕緊說道：「不怨我，是你說的好玩，我才陪你玩的。」
「你欺負我，我去告訴母親」李麗質咬牙走出去。看著她奇怪的步伐，李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也就攙扶著她一起來到前廳見楊氏和柳靜秋。
對楊氏來說，看看麗質走路就知道怎麼回事，謙恭有禮的柳靜秋可是知道規矩，堅決沒讓李麗質再拜。李麗質也是高貴身份，不想壞了皇家規矩，最後只是說好，以後麗質不必拜見楊氏夫婦，楊氏夫婦也不必拜見麗質。最多也就是正常禮節算了。
麗質行動不便，也就直接回去休息。終於有時間了，李彥說道：「母親，念兒呢？我還沒有見過他，在哪呢？」
楊氏說道：「俊青，胡杏都和我說了，是母親對不起你，吉兒才會那樣。」
李彥笑笑，他也明白，要是楊氏不霸佔孫子，吉兒有兒子陪著，也許不會讓蕭劍那麼容易得手：「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你也是愛惜孫子，我想吉兒會明白的。要不她也不會不說出來。」
楊氏說道：「我讓沈潔把念兒領走了，長樂那麼小，又是吉兒的孩子，我怕她不接受，影響她的心情。不管怎麼說，她是公主。念兒還是我帶著吧。」
李彥心裡也不是很把握，他還沒看有時間和麗質談這個問題。不是麗質多壞，而是李念已經四歲。可是李麗質才十一歲，她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