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塵埃落定
蘇胥鸞微笑間感到有人看著她，她轉過身便看見四肢盡費癱倒在地的太子，太子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惡毒和怨恨。蘇胥鸞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深沉，「為何不殺了他。」
沈雲淵沉默不語，蘇胥鸞卻明白沈雲淵的意思，他到底還是太心軟。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便替你下手，斬草，要除根。蘇胥鸞拾起地上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向太子，鋒利的長劍沒有絲毫猶豫的刺進太子的胸口，飛濺的鮮血染紅了蘇胥鸞的裙擺。太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之後便不動了，沈雲淵看著蘇胥鸞乾脆利落的樣子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決絕。」
蘇胥鸞鬆開長劍，眼中是沈雲淵看不懂的痛楚，「若不狠心也許下一秒躺在這裡的就是我。」
蘇胥鸞總是那樣強大，強大的讓人心疼，可無論他怎麼做都走不進她的心，五年的朝夕相處還是沒能打開那道銅牆鐵壁，她連保護她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蘇胥鸞幽幽的吩咐明月，「傳令下去，后妃除雪妃外全部陪葬。」一句話決定了千百人的生死，蘇胥鸞卻不在意，生在皇家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雪妃上前在蘇胥鸞面前跪下，臉上淚痕未乾，眼中昏暗一片，「求主子允奴婢一同陪葬。」說著雪妃回頭看了一眼皇上的遺體，眼中滿滿的都是深情，她活了這些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這樣好，記得她的喜好，關心她的哀樂，肯在她生病時徘徊於塌前，在自身難保的時候還在想著保護她，甚至在彌留之際還在為她的後半生著想，這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肯待她這樣好了。她的命是主子救得，她不會違抗主子的命令，但是她想陪他一起死，好讓他在黃泉路上有個伴，若有來世她希望與他生在平民百姓家，這樣便沒有皇權紛擾，那樣就可以一世無憂了吧。
蘇胥鸞嘆息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雪妃重重的給蘇胥鸞磕了頭，「求主子成全。」
「隨你吧。」
此時皇上駕崩傳位於雲親王的消息已經傳遍皇城，文武百官整齊的跪在千央殿外，沈雲淵牽著蘇胥鸞的手緩緩的從殿中走出，霸氣渾然天成，百官齊呼，「恭祝吾皇登基，吾皇萬歲萬萬歲。」
蘇胥鸞突然覺得此情此景那麼熟悉，時間過得真快，她五年沒回過北耀了，然兒應該已經長大了，不知他這些年過的如何。蘇胥鸞走神之時，沈雲淵已經結束了講話，他意識到蘇胥鸞的走神，捏了捏蘇胥鸞的手，蘇胥鸞回神，抱歉的對沈雲淵笑了笑。沈雲淵露出一個假裝不滿的表情，蘇胥鸞裝作沒看見的別過頭。沈雲淵尷尬的咳了一聲，「王妃蘇氏賢良淑德品行端莊今立為皇后，賜鳳印，望皇后能與朕共扶江山社稷。」
蘇胥鸞行禮，「臣妾領旨謝恩。」
沈雲淵扶起蘇胥鸞，深情款款，「你我之間不必行此大禮。」
蘇胥鸞但笑不語，百官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當齊嵐把沈雲淵登基的消息告訴楚堯的時候，楚堯正在吃飯，他順手給齊嵐夾了她喜歡吃的菜，神色淡淡的，「知道了。」
齊嵐吃掉了碗中的菜，再次開口，「他立了安國公主為後。」
楚堯拿著筷子的手一僵，隨後自然地吃了一口白飯，無味的白飯竟有了酸澀的味道，「她該如願以償了吧。」
齊嵐垂眸，「五年了，還是忘不掉嗎？」
楚堯苦笑，「吃飯吧。」楚堯將飯菜放進口中，卻怎麼也難以下咽。索性放下碗轉身離去，齊嵐看著那孤寂的背影潸然淚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下她。
夜間，蘇胥鸞站在一片牡丹花中，流螢在周身環繞，蘇胥鸞抬起胳膊，一隻小小的螢火蟲落在袖子上，忽明忽暗的螢火在黑夜中閃動，看起來美不勝收。蘇胥鸞突然來了興緻，水袖輕甩，在花間翩然而舞，身姿輕盈，廣袖生風，典雅矯健。晚風習習在耳畔，廣袖如妙筆如絲弦，轉、甩、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沈雲淵站在不遠處的亭子中靜靜的看著她舞，似乎是想把蘇胥鸞的每一個動作都刻在腦海中。蘇胥鸞跳累了，轉身便看見沈雲淵站在亭子里看著她，她對沈雲淵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多少年之後沈雲淵仍記得那個夏夜，流螢紛飛，一個女子站在牡丹花叢中回眸一笑，傾城一笑黯淡了螢火，叫人久久難以忘懷。
蘇胥鸞走到亭子中，吃下明月遞過來的藥丸，沈雲淵不忍心的看著她，「你何必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出宮的方法有很多。」
蘇胥鸞咽下藥丸，風輕雲淡的笑著，「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不是嗎？」
沈雲淵一下子急了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蘇胥鸞聞言一愣，「你知道什麼？」
沈雲淵拉住蘇胥鸞的胳膊，將她擁進懷中，「這個葯不要再吃了好不好，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宮。」他把蘇胥鸞吃的假死葯給太醫看了，這葯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服用三個月便會出現停止呼吸脈搏減弱的情況，但是這葯藥性猛烈，蘇胥鸞身子太羸弱，有可能受不住藥性的猛烈，假死變成了真死。太醫的話聽得沈雲淵陣陣心驚，這些為何蘇胥鸞從來沒有告訴過他，算算日子這葯蘇胥鸞已經服用了兩個月了，想到這，沈雲淵就一陣心慌，他有一種預感，他好像要失去她了，真真正正的失去她了。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於是他叫人偷偷換了蘇胥鸞服用的葯。
蘇胥鸞乖乖的靠在他懷裡，柔聲道，「好。」
沈雲淵緊緊的抱著蘇胥鸞，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掉。蘇胥鸞窩在他的懷裡，也許今後一別便是永生不再相見了，雲淵，你很好，你會遇到比蘇胥鸞更好的女子，所以請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