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淺淺吟唱（一）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凄美的夜晚總在這長安街頭出現的凄美歌聲，寬闊的街上了無一人，唯有這聲音顫人心魂。


  風吹動無憂閣門外的白紙燈籠，大門前一道白影提著紅色的燈籠，站在那兒嘴裡一直吟唱著。


  無憂閣的大門在此時緩緩打開，白影瞬間消失在門外，即將緊閉的大門在關上那一刻，白影回首一張白到透明的臉卻微微一笑，空洞的眼中不帶一絲感情。


  「白蘭你明知閣主不惜紅色，怎的每日為其準備紅色錦衫？」青蘆盯著白蘭手捧著的衣衫，不知她為何逆道而行，然主子絲毫未發現。


  「青蘆，我只需告訴主子這衣衫是黑色不久好了，你不懂，主子這癖好還是改改好了，不然日後我們可有得累」


  青蘆剛想回話一陣冷風劃過身後，他轉身抓住了那道白影，白蘭嚇了一跳捧著的衣衫散落一地。


  「大膽竟敢擅闖無憂閣！」青蘆用一道金光困住了白影

  「大膽？無憂閣大門豈是我能輕易闖入？」白影不懼青蘆的厲色，冷冷回道


  「看來是主子放她進來的」白蘭打量她一番，不過是一縷遊魂，難道她便是日日在長安街上吟唱的女鬼？

  「你猜的沒錯！」白影一改方才的冷色，對著疑惑的白蘭勾唇一笑


  「你不過一縷魂魄，留你又是為何？主子到底想要什麼了？」


  「白蘭帶她上來」閣樓之上姬無憂的聲音緩緩下來，白蘭青蘆收拾好地上的衣衫帶著她一躍而上。


  屋內燭光搖曳，一襲紅衣的姬無憂依舊坐在窗沿上，俯瞰整個長安城，現已深夜，唯有幾處點點星光。


  「你便是姬無憂？」白影蹙眉盯著她的背影，墨色的青絲垂落在地，紅衫隨風搖曳著，淡淡清香侵滿整個屋子。


  「你找到我必有願，說說」


  當姬無憂回頭時，白影微微顫動了一下，那雙紅色的眼睛，當真如世人所說，猶如烈焰，灼灼燃燒般紅艷。


  「華月，生時乃長安富商之女，父親常年遊歷在大漠，尋求至陽之物，聽說得此物者得長生」


  姬無憂依舊望著漆黑的天際，回憶著那至陽之物，那便是當年佛祖遺落在沙漠的一粒佛珠。


  「父親找到了那物，也帶回了他」說道他時，華月眼中帶有痛楚「他叫莫循，聽父親說他是孤兒從小在大漠生長，父親見他可憐便帶回長安，第一次見到他時，我便知他並非如父親所說那般，他是那樣氣宇軒昂，帶著貴氣」


  「唉……」白蘭嘆息，又是一個痴情者


  「我與莫循朝夕相對，漸生情愫，奈何父親反對，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是他所贈，豈料他不過是借著父親的勢力達到他的目的，我痴心錯付，卻已無力回頭」


  「後來怎樣了？」青蘆終於起了興趣


  「他拿走了父親尋來的至陽之物，獻給的皇帝，並拿到官職，娶了太傅之女，而父親因知情不報株連九族，臨死我不願相信是他害了我全家，直到我對他的執念，使得我化作一縷遊魂，聽到了他的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