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魂作價（四）

  室內靜靜的呼吸聲和沉香手上的血漬滴落傳來嘀嗒嘀嗒聲，姬無憂稍稍皺眉，這樣的女子她第一次見，能殺了自己的母親父親，需要何等決心。


  「我殺了他們！呵.……他終於可以安心了」沉香緩慢的吐出這幾個字，而後抬頭望著他們「我也自由了……真好啊！」


  「為什麼這麼做？」青蘆臉冷冷的，似乎不像白日見到那般溫暖

  「為了母親我放棄了自由放棄了他，如今父親竟想讓他魂飛魄散……我不可以讓父親這麼做.……不能」


  「既然如此你殺了父親便可」


  「不……殺了父親母親便沒了依靠，不也一樣得死」


  「所以殺了她？」青蘆看得出她並非歹毒之人，原因究竟為何他納悶了。


  沉香淚從眼眶中緩緩流下，她蒼白的臉上帶著凄楚「哈哈.……哈哈哈！」


  「青蘆世間並非你所想象簡單，是非黑白不是你能猜得透的」


  「嗯……」一聲悶哼，眾人望向沉香，只見她腹部一把匕首正插在那兒，鮮血寖濕了衣衫，殊不知是誰的鮮血。


  「沉香..！」一陣風刮進室內，晃眼間浮譽已然抱著倒地的沉香


  沉香抬起手想要撫摸眼前的他，觸及手上的鮮血時又顫顫的收了回去「看來我真是將死之人，老天有眼能讓我再見你一面」


  「你為何這般傻？」浮譽握著她的手，搖頭埋怨著忽然抬起頭望向姬無憂「閣主救她.……求你」


  姬無憂走上前，一道金光注入沉香體內，她的虛弱似乎好了許多。


  「她答應用靈魂換與你相守一世！」


  「什麼？我已逝如何與她相守一世？」浮譽低頭看著沉香，她微微一笑，她負了他，只能彌補她應承他的一世相守。


  「我可以將你們鎖進虛與空間，在那裡你們自然會活到白首，不過時辰一到你們的魂魄自會成為無憂閣之物」


  「這是她最後的願望」白蘭嘆息，這麼一對人兒到死才能相守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願獻上我靈魂，希望你能將將軍與閹人的信箋呈給秦皇」


  果然是良將之後，能為君主效忠直至死亡，終不忘國家生死存亡。


  姬無憂開始為她能得到如此精緻的魂魄感到興奮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褪去一身紅袍，白色錦衫在風中緩緩綻放，她頭頂上一朵盛開的無憂花，鮮紅耀眼。


  廳中兩道白光消失在空氣中，地上安靜的躺著沉香的屍體，氣息全無。


  白蘭滿意的看了眼青蘆，他自知白蘭之意，收拾之事必定又是他了。


  昔日大街上傳來將軍一家被人殺害，唯一倖免的女兒不知所蹤，秦皇收到了那封信箋，勃然大怒下令懲治了宮中閹人，大將軍被削去官職屍體被掛在城牆上示以眾人。


  銅鏡中浮譽沉香終於得償所願，過著平凡的日子，相守白首。


  「偷窺他人，有意思？」青蘆站在白蘭身後，有些不悅

  白蘭微微一笑「在這千年之中，活得太久了都有些渴望能像他們一樣活得像自己些，你是不會懂的」


  青蘆是不懂，自他修鍊成精來，世人俗世他不懂，唯一知道他相守的人除了閣主就是白蘭，紅玉，曇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