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傾頹的房屋前,聽著黑暗使者給自己開出的誘人的交換條件,明婉心中既茫然又害怕。
明婉不知道跟著黑暗使者走進那幢傾頹的屋子后,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明婉最害怕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將來會有一天自己站到了聽羽、凡、經、楓、雨的對面,被迫成為他們真正的敵人。
「黑暗聖女,我已經一無所有——在我交出聽羽和凡的燃燈之後。」黑暗使者乞求道,「到這個地步,我想通了,我和您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
「黑暗使者,你走吧。」明婉心亂如麻,「就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我的心才能夠獲得安寧。」
「我不走。我決定了。」黑暗使者隨後嘆惜道,「可惜了聽羽和凡的性命——您原本可以救他們的。」
「你騙我。」明婉直視黑暗使者的眼睛,「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我怎麼相信你——我是不想害了聽羽、凡,還有我的姐妹。」
黑暗使者苦笑。
黑暗使者內心燃燒著一團火,可是無處發泄。他看著傾頹的房屋,從房屋矗立角度的變化中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再不抓緊時間,自己將再也得不到黑暗世界的巨大能量了。
「罷了!黑暗聖女,我知道您暫時不能相信我,但我必須告訴您,我是信任您的,從一開始就是。現在,我把自己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寶貝交由您保管,以求得您的信賴。」黑暗使者思慮良久,終於做出了重大的決定。
明婉搖搖頭,說我不要,你還是走吧,你不用陪著我死去。
「拿著。」黑暗使者從脖子上取下一串掛墜——這掛墜十分特別,掛繩烏黑透亮,細如髮絲,上面蒸騰著一股股神秘的氣體;掛墜是一把鑰匙,與掛繩呈極度鮮明的對比——它通體潔凈圓潤,飽滿而稜角分明。掛墜似有生命,閃爍著一朵朵細小的光芒,好像鑰匙上面演繹著花開花落的奇景。
「這是什麼?」明婉漫不經心地問道。
「黑暗之匙。」黑暗使者鄭重地答道。
「它有何用?」明婉不屑一顧。
黑暗使者瞪大了眼睛,眼裡似乎崩出血來。
「黑暗之匙,它掌管著黑暗世界巨大的黑暗能量。」黑暗使者終究還是壓抑了怒氣,「只有它,才能打開潛藏在黑暗世界的能量寶庫。」
「你給我?」明婉不相信地搖搖頭,「為什麼你自己不進去?」
「沒有您的幫助,我進去了也沒用。」黑暗使者實話實說,「我現在將黑暗之匙無條件地交給您,請您答應我的請求。」
黑暗使者盯著傾頹房屋矗立的角度,他不能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我要了它有何用?」明婉依然是無動於衷。
「您有了它——」黑暗使者嘆了一口氣,道,「您擁有的法力就不在我之下——您就不用擔心我欺騙您。我想,這是我和您之間達成默契與信任的最好工具。」
「真的?」明婉半信半疑道。
「您可以試下。」黑暗使者握著黑暗之匙好一段時間,才輕輕地將黑暗之匙放到了明婉的手中。
明婉的手立刻感應到一股巨大的綿密的力量順著血脈經絡流轉到了全身——明婉頓感經血通暢,身體輕盈,丹田之內的氣息越來越渾厚,越來越澎湃……
黑暗使者冷笑了下,但那隻在一瞬間,明婉並沒有覺察。
「為了保險起見,您可以將它帶在脖子上。」黑暗使者道,「黑暗聖女,您現在擁有的能量足矣在死湖翻江倒海——現在,您是否可以答應我的請求。」
明婉看著手中的黑暗之匙,再看看黑暗使者,心中升騰起一種莫名的希望。
「黑暗使者,你需要我做什麼?」明婉問道。
「我需要您跟我進入這幢傾頹的房屋。」黑暗使者道。
「這裡——」明婉指著傾頹的房屋,道,「去看那一個可憐地的少女?黑暗使者,我問你,她是不是青丘一族?」
「我沒有那能耐。」黑暗使者自嘲道,「她是洪荒世界上古時期人類與黑暗力量戰爭的其中一個犧牲品。她的存在遠遠地超越了您和我的年齡。」
「那,房屋中還有什麼值得我們進去?」明婉不解道。
「房屋裡面住著黑暗世界鬼靈的十大長老——我們需要通過它們的考驗。」黑暗使者道。
「就這麼簡單。」明婉表示不可思議。
「簡單?」黑暗使者肅然道,「您太不了解黑暗世界的鬼靈長老了,它們與世隔絕,被封印於此太久遠了,它們的內心自私、狹隘、惡毒……它們甚至厭惡自己的一切,當然更厭惡比它們生活的更美好的任何生物。不過,您不要怕,您手中的黑暗之匙是抗衡它們的法寶——」
「我想知道結果?」明婉問道,「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
「沒有最壞的結果。」黑暗使者道,「它只會產生兩種結果,一種是成功,一種是失敗。」
「失敗了會怎樣?」明婉繼續問道。
「假若失敗,我們也將成為黑暗世界鬼靈的一部分。」黑暗使者道,「黑暗聖女,您還願意進去嗎?」
明婉沒有回答,而是用雙手將黑暗之匙拿起來,舉在胸前端詳了一陣,說道它真的很美。
然後,明婉將黑暗之匙小心翼翼地掛到了脖子上。
「聽羽,凡,等著我,我一定救你們——明婉發誓!」明婉在心裡說道。
黑暗使者終於鬆了一口氣。
「跟著我。」黑暗使者道,「屋子裡面道路複雜,百轉千回,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還有,進了屋子,見到奇形怪物,千萬不要大喊大叫,那都是幻影。」
明婉點點頭。
黑暗使者在前,明婉在後。黑暗使者帶著明婉走進了傾頹的房屋。一進房屋,明婉發現先前見到的被點了心臟,全身裸露的少女已然不見,代之的是一條河,河上架著一座橋。
只是,河裡沒有水,卻遊動著無數的大魚小魚;橋上沒有橋板,只有橋頭兩個橋墩。
「黑暗使者,這,這怎麼過去?」明婉擔心道。
「您能過去。」黑暗使者道。
黑暗使者說完,顧自朝著橋走出。黑暗使者輕輕鬆鬆地上了橋,慢悠悠地走到了橋的另一頭。
明婉看不出黑暗使者過橋的門道——她站在橋頭,遲疑著,徘徊著,就是不敢踏上橋半步。
黑暗使者倒也不急。他站在橋的另一頭賞起了魚兒。
「我,你——」明婉想大聲質問,但是立馬想到了黑暗使者的警告,她只得輕聲叫道,「黑暗使者,你不能看著不管呢。」
黑暗使者指指明婉的脖子,輕描淡寫道:「黑暗聖女,您能過來。」
明婉低頭看到了掛墜。
「難道黑暗之匙真能幫我過橋?」明婉還是懷疑,「要是掉下了河,我該怎麼辦?這裡到處是幻影,要是陷入其中就完了……」
明婉正在猶豫。忽然身後傳來猛獸的吼叫。
明婉回過頭去,發現一隻白熊正朝著自己奔來,白熊越來越近,明婉幾乎能看清白熊鋒利的牙齒了……
「明婉,快。」黑暗使者叫道。
明婉再也顧不得其他,一腳踏上了空無一物的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