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蛇打七寸

  即使在如此複雜的情況下,白蓉兒還能算出下一步棋該怎麼走,力度是多少,反擊的角度在哪裡,後續輻射面有多廣,她的如此算計能力與家庭環境,從小耳濡目染的說教,是分不開的。普通百姓羨慕貴族男女,不愁吃穿用度,但是貴族男女所思考的幅度,深度,所承受的壓力,所擁有隨機應變的能力,確是普通老百姓花儘力氣也學不來的,能力是分場合培養的。


  白蓉兒走下台階,一步一步紮實的走向南寰宇,不急不緩,不慌不忙,步履平穩。


  「寰宇哥哥,我白蓉兒從不曾為一疏一食奮鬥,常人為之奮鬥十年半載的外在物質我從小就有,金山銀座我從來不稀罕,但是偏偏最勉強不來的感情,在我心裡卻是空白,我確實貪玩,任性,但是這些問題,是紈絝子弟所有的通病。我母親對我說強扭的瓜不甜,那是因為失敗者從來吃不到那顆瓜,所以才會說強扭的不甜,進行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喜歡就去爭取,得不到你的心,那就讓我得到你的人,你只要呆在我身邊讓我感受到你的氣息,你的溫度,你的體魄就好。十指不沾陽春水,今想為君做羹湯,渴望成為普通婦人能在清晨為你溫粥煮飯,梳洗衣物,貼身事物都交我搭理,你在外奔波周旋應酬……寰宇哥哥,我可以再大言不慚的為自己找借口,所做的一切,對你太過崇拜,想得到你的青睞,這一切真的好難。」白蓉兒深情的看著南寰宇,說的聲淚俱下,如哭如訴,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用情太多的女人,為愛所傷的女人。


  連站在旁邊的蘭歡妤都被打動,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南寰宇的胳膊,握緊了南寰宇的手,深怕自己心愛的男人,被白蓉兒的告白所感動。


  南寰宇同樣雙手用力回握,給蘭歡妤回應,並且親吻她的額頭,給予安撫,讓她不用擔心。


  男人和與女人是兩種不同的動物,男人的腦子沒有迴路,直來直去,像高速公路,一道通底;女人的腦子勾勾繞繞,曲折蜿蜒,像迷宮山洞。當在場的女人和蘭歡妤一樣感慨白蓉兒的一片痴心,南寰宇和所有在場的男人都無動於衷,打感情牌對男人是沒有用的,白蓉兒只能爭取在場女人的可憐同情,因為誰都有為情所傷,為情所困,為情所泣。在場的女人在白蓉兒身上好像看到了過去曾經無助,迷茫,受傷后,和無頭蒼蠅一樣,迫不及待想找人傾訴的自己。


  白蓉兒的哭訴的確有了效果,激發出一部分人的側影之心,因為她成功的戳到了所有人,尤其是女人心底里的柔弱點。


  南城看著眼前的情形,湊到南寰宇耳邊低語,「南哥,這個女人心思縝密,巧舌如簧,在場的都是各個領域的大人物,我們不能有婦人之仁,讓白小姐做了錯事,還佔得上風,助長她的囂張氣焰。現在這件事不僅是南哥的感情私事,也是整個南家的事,我們南家背負不該有的污衊,何況是拋妻棄子這種大事,輿論不會對這種事情寬容的,南哥,你拿主意吧。」


  南寰宇本來想給白蓉兒留最後的顏面,奈何白蓉兒難纏狡猾,顛倒黑白,混淆視聽,自己和別人苟且,卻要安上情種的帽子博得別人的同情,污衊南寰宇就相當於污衊整個南家的聲譽,這對一個家族企業來說,聲譽甚至比性命還重要。


  這是在新加坡聚會前一天,窗外霧霾連連,沒有一絲陽光能透過濃霧照射到大地上,白蓉兒翹著二郎腿窩在酒店的沙發上,睡衣的開叉口直接露到大腿根部,若隱若現的十分撩人,前幾日精心做的捲髮垂到腰間。房間的窗帘全部拉著,沒有一絲絲亮光。


  「吧嗒」一聲,她點著一根香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抽煙還不能滿足,於是起身,光著腳又去廚房拿出一瓶龍舌蘭,,倒在酒杯里,加入冰塊,切了一片檸檬,左手拿著香煙,右手拿著酒杯左右搖晃,眼睛看著酒杯里的冰塊「咚咚咚」的撞擊著杯身,激起酒花。一時間玩心大起,重重地搖著酒杯,瞬時間酒便溢出來不少。玩弄過後,低頭淺酌,苦澀的味道讓她瞬間皺起眉頭,舔了舔嘴唇,放下酒杯,又猛抽一口煙,來壓一壓苦味。若有所思后,又拿出兩個酒杯,倒滿龍舌蘭,各加兩三顆冰塊,擠入幾點檸檬汁,端起來便走向客廳。煙滅,又點起一根,她似乎在等人來,三四根煙的時間,終於有人按起門鈴。


  門口是白蓉兒的保鏢,阿金,一襲黑衣,黑色墨鏡。「阿金,進來吧」白蓉兒招呼著。


  「蓉姐好」阿金進門,聞著煙霧繚繞的味道,看著滿地的煙頭,皺了皺眉。


  白蓉兒把阿金的表情看在眼裡,「怎麼了,皺眉做什麼」


  「蓉姐,你懷孕了,還是少抽點煙吧。」阿金勸道。他看見白蓉兒的大腿若隱若現的露在外面,便馬上轉頭移開視線。


  「阿嚏」剛才阿金進門,帶來一陣涼風,白蓉兒打了噴嚏。阿金立刻把掛在門口的風衣給她披上。


  「醫生什麼時候來?醫生從來不遲到的。」


  「南邊堵車,他應該在路上耽誤著」阿金低頭看了看手錶。


  大約又等了五六分鐘,門鈴終於響起。醫生滿頭是汗,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也滑落到鼻尖處。一手擦著汗,一手拿著自己的診療裝備。「抱歉啊,白小姐,南邊堵車,沒辦法,我最後下車直接跑過來。」


  「醫生,上次在醫院做的血HCG,我不放心,我希望用中醫的方法,給我把把脈,告訴我最後的情況。」白蓉兒坐在沙發上,已經挽起袖子,等著號脈。


  醫生隨機準備號脈,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拇指放在白蓉兒的左手手腕上,感受著脈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阿金由站著,變成坐著,耐著性子等待結果。終於醫生開口了。


  「白小姐,您的脈象從「寸」「關」「尺」跳動歡快,可以確診是懷孕,且胎兒生長穩定,發育良好。」


  白蓉兒心裡已經確定自己懷孕,聽到這個消息,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了」


  「蓉姐,怎麼辦」阿金臉色凝重,忍了半天,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我打算賴到南寰宇頭上,他找了個身份不明的姑娘,天天寶貝在身邊,上次我去他家找他,親眼所見,南家有個規矩,南家男子,第一次發生關係的女人,必須娶回家。」白蓉兒緩緩道來,「即使得不到南寰宇的心,我也要得到他的人,把他拴在我身邊,不準別的女人靠近他,這是我光明正大得到他的唯一辦法了。」


  「咳咳」阿金咳嗽提醒著白蓉兒,這裡還有外人,不好說太多。


  「大夫,你走吧,順便喝了這杯酒,辛苦你了」白蓉兒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酒,看著滿頭是汗的號脈醫生。


  一個普通的醫生哪裡敢抗拒,雙手戰戰兢兢的接過杯子,張開嘴,一股腦的仰頭全部喝掉,強烈的酒精衝擊力,直倒胃部,劇烈翻騰,醫生滿臉憋的通紅,不敢幹嘔,也不敢吐出來,雙手捂著嘴,防止酒從嘴裡溢出來。「這不僅僅是一杯酒,而是考驗衷心的時候,再難喝的東西,也必須絲毫不剩的喝掉,只有這樣,才能安全的走掉。」滿臉通紅的醫生,旁人在他臉上除了高濃度酒精下肚的痛苦,已經看不出其他多餘的表情。


  「阿金,把人送出去吧」白蓉兒下了逐客令,又點了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咣當一聲,阿金把門關上,醫生終於出來了,他站在門口,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手緊緊的握住了包,快速離開。


  「這個醫生哪裡找的?」白蓉兒用煙頭指著阿金。


  「咱們剛來新加坡,時間倉促,我去了中醫醫院,等著一個普通的中醫下班,他下了班,我把他直接強行帶來的。」阿金回答完,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自己關心的問題,「蓉姐,南寰宇不是普通人,懷孕這種大事,他不認,怎麼辦?」


  「打掉」


  「打胎這種事情,對女人傷害太大,可是生下來,又不合適,」阿金心裡開始嘀咕著利弊,滋滋滋的疼,彷彿打胎傷害的是他自己的身體。


  「阿金,我沒有回頭路啊,如果我有什麼經驗需要告訴你,就是千萬不要愛上別人。」白蓉兒抬起頭對他說,煙霧大到他都看不清白蓉兒的臉。


  「蓉姐,我。。。。。」阿金的聲音小到聽不清。


  「對了,明天的聚會我一個人去,你不用跟著我了,省得有人多疑,你出去吧,把門帶上,我累了,想休息了。」白蓉兒疲憊的閉上眼睛。
——

  醫生出了白蓉兒的公寓,直奔南寰宇在新加坡的住所。


  「南哥,和預料的沒錯,白蓉兒果然明天有進一步的行動」醫生邊說邊對把藏在診療包夾層里的針孔攝像器拿出來,「南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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