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其實婉兒不叫清婉
在瓊斯驚愕又摻加著不忍的表情中,李妙妤轉身,一步步朝維孔宮城堡外走去。而在她的身後,那個個子高挑的姑娘則如一塊破布玩偶一般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遲疑了一下,瓊斯上前去看,蒹葭空洞的眼神向著天空,已沒有了半點生機。
她心裡莫名就浮出一股悲傷的情緒,殺死蒹葭這本來也是她的打算,可真正看到她死了,瓊斯的心裡卻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失去了。
仇恨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不惜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放眼這殺紅了眼的維孔宮城堡,這些人不都是為了那些莫須有的東西在拚命?有意義嗎?
不經歷痴嗔貪,哪得舍離斷。
就算經歷了痴嗔貪,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舍離斷。
嘆了口氣,瓊斯伸手替蒹葭合上眼眸:「凌歡曾經在我跟前說過,說他曾辜負了你,后又不欠了你。
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曾經被執念所惑,不明白這世間其實還有一種境界叫看破放下……
其實你去了也好,至少不會再被心魔所困。願在天堂,我們都能遠離塵世的紛擾活在一個沒有恩怨的凈土……
願你在天堂,能得到安詳。我的姐妹,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
瓊斯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架,起身遠去,魔化的外表逐漸消失,她是有信仰的人,從來都不畏懼死亡。
蒹葭的死也對她觸動很大,讓她忽然就厭倦了這樣的交鋒和殺戮。而如今,既然李妙妤沒事,那她就該回去陪著她的男人了……
櫻國,東京,三天前。
帶著精英團而來的高凝強勢登島,她光明正大的來,不是旅遊,而是宣戰!
黑色世界的戰爭,出戰的並不是櫻國軍隊,而是櫻國僅殘餘的,還能形成規模的忍者集團。
秋葉被華國扣留去監獄服刑了,而殘餘的戰國忍者,卻根本就沒有表現出訓練有素的模樣。
忍宗死了,柳生家主也死了,現如今如信仰般存在的千葉家族竟也傳出家主千葉秋葉隕落於華國。不日他們將推出新任的家主,而新任的千葉家主,是一個四歲的小孩……
饒是這樣,戰國忍者也在龍門的侵略下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對此,高凝給予了高度的讚賞和尊重,並且對其致以黑色世界最崇高的敬意:將他們統統砍死!
三天後的如今,高凝坐在東京最著名的銀座酒店套房內透過窗戶俯視街外熙熙攘攘的車流人群,心卻飄的很遠。
飄到了那個三天來連電話都不給自己打一個的混蛋男人身上。
家裡還有四個美嬌娘,這傢伙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吧?
高凝心裡忽然就覺得很不爽,甚至還有點恐慌。想不到她這麼高傲的一個人居然也會變得去在意一個男人的喜歡!
高凝撇嘴,暗罵自己一句:「高凝,你簡直太沒有出息了!」
女帝情緒忽然間就不好了,哪怕真正意義上平定了櫻國地下世界的喜悅,也不及凌歡這個混蛋男人給她一個電話!
「主人。」身邊,跪伏在地的婉兒忽然開口了。
「恩?你有話要說?」高凝楞了一下,沉默的婉兒似乎從來都沒有主動開口說過話,而她也一直都習慣了她的存在,做什麼事情,根本就不避著她。
婉兒以膝代步的爬行至高凝跟前,叩首,用自己的臉頰去蹭高凝的小腿:「主人,奴兒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討好的姿勢,高凝的心裡甚為歡喜,她蹲身拍了拍婉兒的腦袋,爾後起身回到椅子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對婉兒道:「孤准了,說吧。」
婉兒轉過身讓自己正面面對高凝,爾後跪坐在地,就如高凝曾就教過她的那樣,把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位之後才道:「主人,奴兒有事情瞞著您,請您懲罰。」
「哦?你還有事瞞著孤?什麼事?」高凝唇角勾起的笑容頗為玩味。這倒是新鮮了,跟著她十年之久的小受居然說有事瞞著她,什麼情況?
婉兒低頭,看那副模樣,像是要叩首,卻又局促的保持著跪坐的狀態,按照規則,她並不能在與主人對話的時候有多餘的動作。
而高凝也不言語,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婉兒,這小丫頭今天咋了?
婉兒咬唇,沉默許久之後才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開始娓娓道來:「主人,其實婉兒的名字不叫清婉,叫……」
「你從櫻國姓氏,姓千葉,叫芳子對吧?」高凝淡淡的笑道。
「主人,你……」婉兒抬頭,巨大的震驚之下,身體竟然哆嗦著晃動了一下,可很快她就醒悟了過來,小女奴連忙低頭:「對不起,主人,奴兒錯了,請主人責罰。」
高凝表情更加玩味,玩味中卻又摻雜著頗為複雜的情緒:「錯了?哦?什麼錯了?」
「奴兒不該在和主人說話的時候活動身體。」
「隱瞞身世潛伏在孤的身邊意圖行刺,又在與孤說話的時候不遵守規則,錯上加錯,你說孤該如何罰你?」
婉兒沉默。許久之後竟然又不顧規則的爬過去蹭高凝的小腿:「主人想怎麼懲罰奴兒都行,只要主人原諒奴兒,奴兒情願接受任何懲罰。」
「任何懲罰?」
「任何懲罰。」婉兒抬頭,第一次用眼神凝視著高凝的那一雙紫眸,而她的那一雙剪秋里,卻有一股視死如歸的東西。
高凝淡淡的笑,忽然變臉,一腳踢在婉兒胸口,婉兒猝不及防之下被她直接踢翻在了地上。
好疼!
婉兒吸了口氣,眼淚幾乎馬上就掉下來了,可饒是這樣,她還是忍著沒出聲重新爬起來跪好,又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高凝卻不在動手了,她冷漠的看著婉兒:「我養了一個藏禍心的殺手在身邊十年,你如今告訴我要我原諒你,換你,你會原諒嗎?」
這樣的話,高凝是直接吼出來的,沒有了孤這樣傲嬌的自稱,沒有了那傲慢的語氣,這一句質疑,源自心底。是發自內心,她打仗流血時未曾覺得痛,被背叛時,心卻如刀割般難過。
婉兒沉默,忽然手腕一翻,一把黑色的刀出現在了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