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關於曾經的隊友

  張義剛想對凱洛莉亞說些什麼，不過突然從他身邊嬉笑著跑過的兩個小女孩打斷了他的思緒，確切的說，改變了小隊所有人的思緒。


  隨著那兩名女孩旁若無人的奔跑嬉鬧，她們身後的空間正在追隨著她們發生著各種變化，幾乎只在瞬間，張義周圍的世界就變成了一個熱鬧的集市，人來人往，還有大聲的喧鬧，彼此之間的討價還價，如果不是剛開始那個寂靜yīn冷的環境太過漫長，張義幾乎以為剛才的環境不過是個幻覺，而現在眼前所看見的才是真實。


  這就像是任何一個地球上的集市，熱鬧非凡，人與人相見，還會相互打招呼，偶爾還有幾名小孩子從張義的身邊跑過，衝到了張義身上，那種感覺和真實世界一模一樣。


  「哇哦，這就是數字世界的好處。」


  張義喃喃自語，他能夠感覺到這些熱鬧的人，那些集市，孩子們，都是數字產物，與城門前的那兩個守衛完全不同，這些數字產物雖然栩栩如生，但是，他們缺乏了一（不出的東西，似乎是靈魂，又似乎是情感。


  如果這是計算機的大手筆，那麼也是因為剛才那兩個女孩子，張義扭頭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對方，但是這種想法顯然無法如願。


  凱洛莉亞指著遠處的一個招牌，說：「瞧，酒吧。」


  張義扭頭看了一下隊員，她們並沒有人群的突然出現而被衝散，正在冷靜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即使是李妍，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態度，看得出來，她們對這個空間的變化已經非常適應，不用提醒，也能自己感知出正常和異常。


  5個人徑直來到酒吧，酒吧中安靜無比，看上去沒有一個人，不過張義知道，這只是計算機的計算還沒有到達這裡，想要對外面的集市進行即時計算已經消耗了計算機大量的能量，無數個人類，各種貨物，還有說話聲，這些都要即時計算構建出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所以在酒吧中沒有什麼人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這就像很多網路遊戲一樣，人都站在門口，房間里空空蕩蕩。


  張義如此對自己說，他走到了吧台前，輕輕的敲擊起吧台，應和他的敲擊，這個酒吧忽然不再黑暗，如同一束陽光掠過，酒吧中開始逐漸出現大量的人類，和他們之間的喧鬧聲。


  這不是張義有多麼強勢，他只是在改變這個房間里的數字結構，敲擊桌子必然會發出聲音，但是即使是聲音，在這個數字城堡中也是一種數據，當計算機做出製造聲音這個應對時，相應的這個酒吧中所有的情景都會即時演算出來，展現在張義他們眼前。


  「外面的集市，好像有些問題。」


  李妍站在酒吧門口看了外面一會兒，轉身走到張義身邊低聲說。


  「我知道，計算機無法同時進行整個城堡的演算，所以在這個酒吧也啟動演算后，計算機不得不關停掉外面世界的某些計算，這很正常。」


  張義低聲回答，然後扭頭看著凱洛莉亞，問：「你有什麼意見？」


  凱洛莉亞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角落裡的某個人類，說：「他從一開始就在這個酒吧，不是計算機計算出來的結果，我想，可以先問問他。」


  這就是任務觸發條件乜?

  張義笑了笑，跳下轉椅，大步走到那名縮在角落裡，一直昏昏yù睡的人類身邊，說：「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喝一杯如何？」


  人類慢慢的扭頭，看著張義，說：「你們是新來的？」


  張義點頭，說：「當然，你瞧，我們今天剛剛到達這個城堡，想要知道城主府和教練在什麼地方，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剛好碰到了你，所以向你打聽一下。」


  人類臉上有些苦笑的樣子，說：「你很坦率。」


  「嗨，這是必須的，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在這個城堡里旅遊，更何況這個城堡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一點都沒有旅遊的意義，我到這個城堡，就是要獲得外面基地的控制核心，然後離開，你們還是你們，我還是我，我們彼此毫不相干。」


  人類微微點頭，說：「好主意，從我在這個酒吧里坐下，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有現實中的人類和我說話，好吧，我告訴你，我就是你們說的那個教練。」


  張義驚訝嗎？一點也不，網游經驗告訴他，每個NPC都必然有他的用處，沒有用處的NPC不會在大家最需要的地點出現，換句話說，NPC沒有閑人，只要出現，就必然會有出現的意義，對於眼前這個人類也是如此，整個街道空空蕩蕩，那些士兵都不見蹤影，唯有眼前這個人類能夠呆在一個灰暗的酒吧中，無論這是計算機刻意為之的也好，還是這名教練自己的選擇也好，總之，張義知道，對面這個人類肯定會在接下來的冒險中起著很大的作用。


  「我是一名戰士教官，身體成為數據化並不是特別情願，但是對於死亡的恐懼最終讓我選擇了這一條路，進入這個城堡后，我才發現，這裡的生活非常平淡，平淡的無法忍受，但是我們已經不能從這個環境里擺脫，只能這樣，呆在一個地方，度過漫長的時間。」


  張義撓了撓頭，問：「你有辦法提高我們的實力嗎？」


  教官打量了張義一眼，反問：「你的實力能夠更低一點嗎？」


  好吧，好吧，我叫不生氣，和眼前這個NPC置氣不值當，張義長長的吐了口氣，把小隊剩下的三把武器放在吧台上，說：「門口的士兵告訴我，用這些，可以換你提高我們小隊實力的機會，那麼現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時間很緊，我必須要在3個小時內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


  教官掃了一眼吧台上的武器，說：「既然你們已經有獲得這些武器的實力，為什麼還要我來提高你們，而且還是3個小時，你認為，3個小時能幹什麼？」


  「我怎麼可能知道3個小時能幹什麼，但是，我必須要做這樣的選擇，想要獲得整個控制核心的權力，我必須要進行一次我所不知道的戰鬥，對手是誰，怎麼個水平，我都一概不知，但是那又怎麼樣，我必須打倒對手，然後離開這裡。」


  看著張義的躁狂，蘭蔻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問：「你認識菲萊爾嗎？」


  教官愣了一下，微微點頭，回答：「當然，他是整個特遣大隊的隊長，具有無比強大實力的存在，一個人就能和一隻太空骷髏戰鬥而且不落下風，不過，在基地數據化的過程中，他沒有參與，而且掉頭逃跑，整個數據城堡中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數據化。」


  蘭蔻點頭，說：「是這樣，我們在進入外面現實世界的基地時，曾經在三樓的通道口發現了一副半腐蝕的jīng銳裝甲，而且還有大量的數據文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菲萊爾，他的那些數據文字非常難懂，是我們一個同行的虛擬生命破解了答案，菲萊爾說，無法拯救的最終依賴，在4樓，似乎也是他留下了不多的數據文字，那上面寫著，最後最終的拯救。」


  教官愣了一下，嘴裡反覆念叨這兩句話，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蘭蔻，問：「你是說，菲萊爾沒有逃跑，他還想要來拯救我們，但是最終沒有通過計算機的考核，死在了外面，是嗎？」


  蘭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們同行的虛擬生命說，三樓大門上的文字刻繪時間和四樓的時間相隔了至少一年，也就是說，在那個基地里，曾經有一個人一年內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喝過水，想盡辦法想要拯救自己的隊友，因為他覺得，那種所謂的永遠生存並不是真正的永遠，他需要釋放出自己那些被囚禁的隊友，無論用什麼方式。」


  教官盯著蘭蔻，過了一會兒，忽然扭頭看著另外一處黑暗的空間，問：「城主，你有什麼想法？」


  黑暗的角落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鏡子，在鏡子上，一個蒼老的臉慢慢出現，盯著教官回答：「不要問我，只需要問你自己，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教官嘴角有些抽動，笑著問：「這個酒吧里的所有數據沒有被計算機知道？」


  城主搖頭回答：「不，沒有，這些客人都是現實中的人類，他們雖然被計算機鎖定了身份，但是無法進行完整的數據化，所以，他們所說的一切都無法變成數據信號，也無法被計算機知道，計算機僅僅知道你說了什麼，不用擔心。」


  教官微微點頭，回應說：「3個小時，3個小時后，我會讓他們去找你，以及那台計算機。」


  城主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感慨，說：「喔噢，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情，這個空間，這個城堡，我的這個城主府，已經有太長時間沒有客人來了。」


  教官揮手滅掉那個閃亮的鏡子，對酒吧中依舊喧鬧的場面視若未見，徑直走到了側牆所在，對著張義說：「用你最大的力氣，正拳，衝擊這堵牆。」


  用拳頭打牆？

  張義愕然，不過怎麼說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教官有本事提高他的實力，那就人家說什麼自己做什麼好了。


  想到這裡，張義也不遲疑，矮下身體，運了運氣，不知道練氣士的技能是否能在這裡使用，所以乾脆也不使用技能，猛然發力，驟然一拳對著牆壁轟出。


  出乎張義的預料，他對牆壁的這一拳，沒有聲音，沒有疼痛，而他的手臂已經探入牆壁深處，在那裡面，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手探入虛空之中一樣。


  「不用驚奇，這些牆壁都是由數字構成的，計算機根本不知道如何在這裡演算出一個巨大的轟塌場面，而且這些場面必然是一個連鎖的反應，這些樓房彼此之間也會受到牽連，計算機沒有辦法讓你體驗到反擊的疼痛和後果，所以乾脆讓你打透了這些數字。」


  教練盯著張義的手臂，微微點頭，說：「戰鬥上還有微微可取之處，只是實際戰鬥水平太差，好吧，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在3個小時內，達到菲萊爾一半的實力水平。」


  張義聽著微微一個哆嗦，喂，這裡雖然是數據世界，可是不帶作弊器滴，3個小時，能夠有上古jīng銳戰士一半的水平，那是何等的戰鬥力水平啊，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