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她的防備
司占的話,讓黎天瀚很是震驚,只是,卻沒料到後面的話,讓他才更是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黎天瀚,我們司家跟你們黎家的恩怨,我想你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不是你那個姓黎的老爹當年誣陷我爸,我們司家又何以弄得一敗塗地,家破人亡!其實,我倒是非常希望你們黎家就這樣被葬送了,可是,你身邊這個傻丫頭她不肯呀!!」
司佔起了身,一步步往對面的他們走去,下一瞬,站定在呂冰夏面前,冰冷的眸光,緊迫的注視著對面甚至於不敢抬頭看他的呂冰夏,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上她的下顎,強迫著她抬起頭來,他笑道,「黎天瀚,看見了嗎?她這一雙眼眸從來都只為你流眼淚……」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呂冰夏彷彿聽到了司占語氣中的一抹悲涼還有澀然。
「不管你怎麼背叛她,不管你怎麼拒絕她,可她,就是這麼傻,為了你,為了你們黎家,寧願委曲求全的伺候著我,任由著我玩弄著……她怕我會對付你們黎家,她怕我會把你媽送進監獄,因為,她不想看著你黎天瀚痛苦……」
司占越說,聲音越冷……
盯著呂冰夏的眸光,也越來越深邃。
他笑,「可是,寶貝,你覺得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值得嗎?你覺得他真的還會再繼續愛你?你真傻!!他……不會愛你了!!他已經變心了,知道嗎?這個男人不過只是個見異思遷的混蛋罷了!!」
呂冰夏的眼淚,如決堤一般的不斷往外涌。
而黎天瀚,僵在那裡,一動沒動,剛剛司占的那一番話,一直都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
「司占,你沒資格這麼說他!!真正是混蛋的人,根本就是你!!」呂冰夏崩潰般的嘶鳴著,「是你強暴了我!!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嗚嗚嗚……」
呂冰夏的哭聲,如一把把利刀,狠狠的割在黎天瀚的心口上,讓他瑟瑟作疼。
此時此刻,他的心底……
溢著太多對這個女孩的同情,憐憫,而更多的是愧疚……
「冰夏,我們走……」
黎天瀚的聲音,凜然得寒冰凍結。
喉嚨,澀得,有些疼。
他充滿血絲的眼底沒有去看司占,只拉著呂冰夏就要往外走。
「司占,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應該找我們黎家,而並非,一個柔弱的女人!!」
他摞下狠話,預備離開。
「黎天瀚,你再拉著她往前多走一步,我就一槍斃了你!!」
司占站在他們的身後,看著他們那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他赤紅的眼底不斷的有憤怒的火焰冒出來。
黎天瀚腳下的步子頓了一秒,然下一瞬,步子一邁,繼續往前走。
他握著呂冰夏的手,越來越緊。
而呂冰夏,卻在不停的發抖……
「哥,放開我……讓我回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帶你離開這!!」黎天瀚的語氣,很是堅決。
只是,他黎天瀚從來不知道,她呂冰夏就是司占的剋星,即使再沉得住氣的司佔一旦遇到呂冰夏的事情,就會忘了思考,無法自控!!
所以,在明知道他黎天瀚不能隨意動的時候,卻還是叩響了手中的扳機。
「啊——」
呂冰夏一回頭,就見到司占那眼中的殺氣……
下一瞬,「砰——」
子彈瞬間脫膛而出,下一秒,血濺當場……
染紅了司占的雙眼,亦染紅了黎天瀚的雙眸。
呂冰夏就那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顆象徵著死亡的子彈……
「啊……」
一聲痛苦的嘶鳴聲,響起。
「冰夏!!!」
「冰夏!!!」
兩個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那一刻,黎天瀚清晰的看見司占眼中的慌亂……
「司占,你這個瘋子!!」
黎天瀚抱起血泊中的冰夏就瘋狂的往外奔,「冰夏,睜開眼,別睡,別睡……」
他的聲音,嘶啞著,一顆心臟怦怦直跳,腳下的步子如飛一般往停車場奔去,「冰夏,睜開眼看看哥!!聽話,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強!!!」
黎天瀚的眼眸,溢出痛苦的神情……
血紅,染滿著他整個漆黑的眼瞳。
當把她送到孫志浩面前時,呂冰夏早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天!!!她怎麼會中槍!!」
「快,你先別管,先安排手術!!」
呂冰夏飛快的被人推進了手術室去。
結果卻未料想,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
將近一個小時后,孫志浩從手術室里急匆匆的趕出來,憤怒的瞪視著黎天瀚,「你搞什麼鬼?你這樣子對得起謝安蕾嗎?啊??」
黎天瀚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幹嘛?你不在手術室裡帶著,你現在跑出來做什麼?冰夏呢?她到底怎麼樣了?」
「她怎麼樣了?她慘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讓她流血,她一流血就隨時有可能死亡!!」
孫志浩的一句話,卻恰好讓剛走進來的司占聽到。
他腳下的步子,僵住。
黎天瀚也因他的話,也僵了一秒,臉色白了幾分,「你告訴我,到底還有沒有救……」
孫志浩重重的嘆了口氣,「我說的不是這個!黎子,你……你居然讓這丫頭懷孕了!!!你說你這樣對得起謝安蕾嗎?再說,你難道不知道她的身體嗎?啊?她現在能懷孕??你這不是要害死她嗎?」
「懷孕??!!」
孫志浩的一句話,讓黎天瀚以及身後的司占同時鄂住。
這會,孫志浩才注意到了後面的司占,神色掠起絲絲警惕,低聲問黎天瀚,「他怎麼會在這裡?」
黎天瀚不回答,只道,「冰夏真的懷孕了??」
「是!!」
下一瞬,黎天瀚忽而轉身,狠狠的一拳就砸在了司占那張邪惑的面龐上,「司占,你這個混球!!!冰夏要有什麼意外,我一定讓你一命抵一命!!」
司占不說話,只還手,掄起拳頭就揍了過去。
「你居然還敢讓她懷孕!!!混蛋!!」
「黎天瀚,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孫志浩看著他們之間的毆打,如墜身於雲里霧中。
「你們先別打了!!」
孫志浩甚至於也懶得去扯開他們,只漠然道,「誰是孩子的父親,來簽字做流產手術!」
一句平淡的話語,卻徹底讓毆打的兩個男人鄂住。
反應最強烈的,當然是司占。
「孫志浩,你剛說什麼?什麼流產手術??」
問話間,他的額角不停的有青筋爆出來。
孫志浩抬眼看了看司占,基本也意識到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涼涼道,「你是孩子的父親?那好吧,簽字吧!」
他將手中的手術單遞給他,面無表情。
「誰准許你們把孩子流掉的??」司占發狂的冷喝一聲,「我要孩子留下來!!聽到沒有,孩子必須給我留下來!!」
孫志浩皺了皺眉,「行!孩子留下來,那就跟著他媽一起死吧!!」
說著,他轉身就要進手術室去。
「你什麼意思?」手臂,被司占狠狠鉗住。
孫志浩看了一眼身後的黎天瀚,「沒人跟她說過冰夏的病?」
黎天瀚沉默。
「簡單來說,冰夏的身體不允許她懷孕,更不允許她流血!所以她現在中槍,血流的特別嚴重,這時候活不活的過來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而孩子,是鐵定不能留下來的!留下來,必死無疑!!」
司占徹底怔住。
「簽不簽字,你自己決定!」
孫志浩將筆遞到他面前,而司占甚至於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在單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孫志浩清楚的看見,他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一整夜——。黎天瀚都沒有回家,只焦慮的守在手術室外,祈禱著,裡面一切平安。
即使,知道那樣的概率,極低極低……
他打電話給謝安蕾……
聲音里,透著一種絕望的悲涼。
從來不知道,原來,事實會是這樣!!
胸口,憋悶得宛若隨時快要爆開了一般!!
「謝安蕾……」
「天瀚,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謝安蕾還窩在沙發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
「別等我了……」
他的聲音,太過嘶啞,讓謝安蕾一聽就知道他有事兒發生。
心,猛然懸起,擔憂的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醫院……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是我出事了,是……冰夏……」
黎天瀚的話,讓謝安蕾繃緊的心,稍稍鬆懈幾分,而下一瞬,又再次懸緊,「她怎麼了?是病情又犯了嗎?你也別太擔心了……」
「好……」
對於今日中槍的事情,黎天瀚不打算告訴謝安蕾。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差點中槍,她一定會擔心得很,況且她現在是孕婦,現在這些血腥的東西,都不適合被她知道。
「謝安蕾……」
「恩?」
「我現在,特別想你!很想很想……」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切變得徘徊無助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他現在好想要電話這個女人,陪在自己身邊!
或許,此刻,也只有她能安撫自己這顆不平靜的心!
今夜,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多,知道的事情也太多!!虧欠的心,也太重太重……
而現在,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窩在謝安蕾那柔然的懷裡,好好眯眼睡一覺。
聽著她的聲音,感受著她的氣息,聽著她的心跳聲,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事情了!!
聽著黎天瀚的聲音,謝安蕾心裡一陣揪著疼,她彷彿聽到了他心底那一道道悲涼的聲音。
她笑著,試圖讓氣氛輕鬆幾分,「要不,我過來陪你吧!你是在孫學長那嗎?」
「別!都這麼晚了,別過來了,別讓我操心!」黎天瀚忙拒絕,「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不能隨便往外跑,更何況現在都這麼晚了,乖一點,趕緊去睡覺吧!別擔心我!」
「我再陪你聊聊吧,免得你無聊。」
「不用!趕緊去睡吧……」
「那好吧!!」
掛了電話,謝安蕾關了電視,去睡覺。
只是,卻莫名的,周旁沒有黎天瀚的氣息,她竟有些輾轉難眠了。
「哎,睡不著!!」
謝安蕾乾脆起來,看一眼時間竟然已經夜裡一點多了。
謝安蕾心想著,黎天瀚和孫志浩兩個人都忙碌了這麼久,一定餓了,而且,她家這位難搞的老公一定寧願餓著也不願吃外面的東西,所以,她還是做個賢惠的妻子給他送點吃的過去吧!
謝安蕾下樓開始在廚房裡忙碌開來,好久都沒下廚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大展身手才行。
做完之後,才一點半,謝安蕾換了衣服之後便驅車往醫院趕去。
謝安蕾沒有給黎天瀚打電話,只心想著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提著兩個便當盒,欣喜的往孫志浩的辦公室走去。
心裡想著待會黎天瀚看見自己表情該會是什麼樣的,恩,一定先是驚喜,然後就是惱怒,然後就是指責,再然後,當然就是誇她這位賢惠的好老婆擁有著上好的廚藝咯!
謝安蕾光是想著,都覺得有些好笑。
漂亮的唇角,忍不住揚起,輕笑出聲來。
腳步,在孫志浩的辦公室前停了下來,才剛預備敲門,然,懸在半空的手,卻因裡面的對話,而僵住。
「現在唯一能幫冰夏度過難關的,只有謝安蕾了!!」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她的丈夫,黎天瀚!!
可是,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黎子,你不會是想讓謝安蕾來救呂冰夏吧?你瘋了!!這不是個簡單的手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是個隨時都有可能丟命的手術!!更何況,她現在懷孕了!即使在換血中她活過來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
孫志浩的情緒,非常的激動。
而謝安蕾,卻因他們這一段對話,當場僵在原地,久久動彈不得,
腦子裡,「嗡——」的一聲,如遭當頭棒喝,所有的思緒,瞬間一片空白。
裡面,陷入一片沉默中……
而謝安蕾,站在那裡,渾渾噩噩,渾身竟開始不停的發抖。
有一種寒意,迅速的從頭一直漫到了她的腳尖……
好冷!!
她哆嗦了一下,趕緊將自己厚厚的棉襖扎進。
手,觸上自己的還未隆起的小腹,狠狠的顫了一下,繼而,緊緊地護住了它。
蔥如白花的十指間卻還泛著駭人的慘白,與她臉上那毫無血色的慘白相得益彰,整個人怔忡的僵在那裡,如同一個完全沒有生命的紙片人一般。
心,因痛而不停的哆嗦著,那裡彷彿被人用針狠狠的扎了一個又一個的洞口,泄露了一片又一片的傷痛……
蒼白的薄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更別提再推開眼前這扇門。
她轉身,往回走……
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已不知何時也已經開始不停的發抖……
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都千金般重。
她站住,閉上眼,強逼著自己將眼底那抹潮濕深深地隱沒而去,深呼吸一口氣,平順著胸口那異樣的起伏……
睜開眼來,眼底,一片水霧,如汪洋大海……
下一瞬,快步走出了醫院,亦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
宛若,後面,正有兇狠猛獸在瘋狂的追趕著她一般!!
握著便當的手,越篡越緊。
腦子裡,剛剛他與孫志浩的那一段對話,不停的與那日呂冰夏的話,一點點開始重疊!!
——「現在唯一能幫冰夏度過難關的,只有謝安蕾了!!」
——「即使在換血中她活過來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
——「天瀚說過,他一定會替我找到合適的骨髓,而且我知道,他能跟我匹配的骨髓源其實他早就找到了,只是因為換血的手術比較麻煩,而且,可能直接影響到那個人的生命安全,所以才遲遲沒有進行,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放任著讓我死的……」
原來,呂冰夏口中的那個人是自己!!
可是現在呢?呂冰夏快撐不下去了,所以這次的換血手術真的要進行了嗎?
讓她去救呂冰夏?可是,他們的寶寶呢?他們的寶寶怎麼辦?孫志浩都說了,只要一換血,他們的寶寶就必死無疑!!
還有,為什麼這件事,黎天瀚卻從來沒有像她提起過?甚至於,早就知道她可以救呂冰夏,可為什麼,他從來不說?
一想到那個男人有可能要用自己和寶寶的生命去換呂冰夏的生命,謝安蕾就覺得有些后怕。
如不是自己親耳聽到他那樣說的,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回到家,謝安蕾發現自己冰冷的身軀還在顫抖著……
雙手,緊緊篡成拳頭,抱住自己還在不停胡思亂想的腦袋……「謝安蕾,你冷靜點……冷靜點……」
她不停的撫慰著自己,「他不過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讓你這樣,別瞎想,別自己嚇自己……」
是啊!!他不會冷血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顧的!!!
她肚子里,可真真正正是他的親骨肉啊!!難道為了她呂冰夏,他真的就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犧牲嗎?!
一整夜,謝安蕾過得渾渾噩噩。
對於昨夜她聽到的這一切,她根本不敢開口去問黎天瀚。
她現在不提,或許,他黎天瀚還會忌諱,不敢向她提及這件事。但她唯恐自己一開口,他就會順勢求自己救呂冰夏,而到那時候,她該怎麼辦?她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犧牲掉的!!呂冰夏是一條生命,而她的寶寶,更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也同樣是她謝安蕾的一切!!
所以,謝安蕾最終選擇了緘默。
清晨,謝安蕾還在睡夢中,就覺有一束炙熱的目光正灼灼的盯著她看。
迷迷糊糊掙開眼開,就撞見黎天瀚那雙幽深的眼眸中去。
「啊……」
謝安蕾嚇了一跳。
一瞬間,面色白得有些嚇人。
看著黎天瀚的眼底,充滿著恐慌之色。
只是,卻飛快的,她調整了情緒,唇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看著對面有些愕然的黎天瀚,「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黎天瀚看著她,深重的眼底噙滿著審視。
為什麼,剛剛那麼一剎那,他卻明顯的在她的眼底看見了害怕……
那一刻,在她的眼中,自己就宛若那可怖的兇狠猛獸一般。
黎天瀚伸手,捧過她慘白的面頰,打量著她,「怎麼了?為什麼是這幅表情?做噩夢了嗎?」
「啊……沒,沒……」謝安蕾有些支支唔唔,答起話來也含含糊糊的,「是,是啊!昨晚上你不在,我……睡得不好……」
黎天瀚笑了笑,下一瞬將她攬進懷中,「對不起,昨晚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我……」
「天瀚,你趕緊先去洗個澡吧!!」
謝安蕾急忙打斷他的話,莫名的,她就是不願去聽他提到昨夜的事情,她害怕,害怕他會向她開口,如果真是那樣,她怕自己的心,會受傷,會冰寒,會絕望……
還有她的寶寶,一定也經受不住他的這般冷漠的!!
黎天瀚卻沒有急著推開她,只是伸手將她擁得更緊,頭埋在她的髮絲間,盡情的汲取著她的氣息,「謝安蕾……」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來我欠她的,好多好多……」
謝安蕾被他抱著,瑟瑟發抖。
聽到他這樣的話,她的心底越來越恐慌,越來越害怕……
「天瀚,我……我不舒服……」
她不想聽他在繼續講下去了。
「怎麼了?」
果然,謝安蕾的反應,引起了黎天瀚的注意。
「我……我好像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我還想再休息休息,你先別吵我好不好?趕緊去洗澡吧!!」謝安蕾說著,又躺進了被子里去。
「好,我不鬧你了!」黎天瀚忙幫她將被子掖好,「謝安蕾,要有什麼不舒服一定得告訴我,知道嗎?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恩……」
被子里,謝安蕾答得含含糊糊,「我沒事,我只是困……」
「對了……」
忽而,謝安蕾又睜開了眼來,「那個……呆會我想去看看她。」
「恩?」黎天瀚有些錯愕,眼底有複雜的眸光折射而出,猶豫了好半響才道,「好,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都一整晚沒睡了,答應我,好好在家休息!我讓李叔陪我去也一樣……」
「那好……」
***************
謝安蕾去了醫院,卻不是主要去看呂冰夏的,而是去會孫志浩。
孫志浩看見謝安蕾的時候,卻是嚇了一跳。
「怎麼才幾天不見,氣色就差了這麼多?這黎天瀚是怎麼照顧你這老婆的!真是……」
「沒,我沒什麼事!」謝安蕾被他扶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孫志浩調笑道,「怎麼,黎子一天不在你就不習慣了?」
謝安蕾嬌羞一笑,「你就別取笑我了。」
「說吧!來這幹嘛呢?專門來找我聊天啊?」孫志浩懶懶的倚在桌上,問謝安蕾。
「當然不是。」謝安蕾壓抑住心頭的緊張,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昨兒聽說呂冰夏出事兒了,想了想,還是覺得該來看看她,她病……怎麼樣了?」
孫志浩看她一眼,臉上略顯暗淡,「就算是傷口好了,也撐不了多久了……」
「傷口?」謝安蕾詫異。
「黎子沒跟你說?」
「沒……」謝安蕾狐疑的眨了眨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呀?」
「沒,沒什麼……」孫志浩含含糊糊的答著,黎天瀚沒告訴她,他當然也不敢自作主張的說了。
「還說沒有,你們倆就是有事情瞞著我,對吧?她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有傷口呢?」
「哎呀,好了好了,告訴你了!是這樣子的,昨兒呂冰夏替黎子擋了一顆子彈,雖然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因為流血過多,她的身體現在越發虛弱了,到現在還躺在床上醒不過來呢!黎子為這事,一直懊悔著……哎……」孫志浩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說,這是不是冤孽。」
謝安蕾被孫志浩的話,震住。
此刻的她,甚至於都已經無心去詢問槍戰是怎麼回事兒了,腦子裡卻不停的放映著黎天瀚的話。
「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來我欠她的,好多好多……」
「現在唯一能幫冰夏度過難關的,只有謝安蕾了!!」
越是想著,謝安蕾擱在身前的手,就越漸冰寒。
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謝安蕾,你沒事吧?是不是中槍的事兒把你給嚇到了?你也別擔心,這不過只是個意外而已!別擔心,別擔心……」
看著謝安蕾這幅模樣,孫志浩開始後悔起來,看來自己當真不該同她講的。
謝安蕾晃然回神,忙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安撫他道,「我沒事,沒事!那……那冰夏的病……還有救吧?」
謝安蕾的問話,讓孫志浩微微僵了一秒,看著她的眼眸也掠過一抹彆扭的神色。
半響,才回答她道,「有是有……」
「恩?」謝安蕾的一顆心,因緊張而擰做了一團。
「只是沒那麼簡單!她這病,得找人換血才行,而且,這血質要求也高,骨髓配對的概率幾乎是千萬分之一了!而且,這手術對血緣者的體質要求也高,體質如果太薄弱,隨時有可能……失血過多而喪命!」
說到這裡,孫志浩深意的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謝安蕾,又看了看她緊護著的小腹,嘆了口氣,宛若是提醒一般的道,「如果是孕婦,那……一定會流產!!」
一句話,讓謝安蕾的臉色,頓時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手,護著自己的小腹,很緊很緊,那模樣宛若是唯恐自己的孩子被人奪了去。
「孫學長,我想去看看她……」謝安蕾要求道。
孫志浩看她一眼道,「謝安蕾,你可能只能擱著玻璃看看她了,她現在身體狀況非常不穩定,一般人是不允許進去探望的。」
「好……」
孫志浩領著她往呂冰夏的病房走去。
擱著玻璃窗,就見她還依舊昏迷著,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她的面色慘白著,沒有一絲血色,與此刻,玻璃窗外頭,謝安蕾的臉色,交相輝映。
那一刻,她在想……
呂冰夏,她,還有她的寶寶……
他們三,到底在黎天瀚的心底,誰更重要!!
唇角勾起一抹澀然的輕笑,很是凄涼。
呂冰夏,真沒想到,到最後,在他的心中,一個你,卻足以媲美兩個我們……
謝安蕾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不經意的摩挲著……
對不起,人都是自私的!即使,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才能救你,但我也絕不可能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卻換你的一條生命!!
我不是聖母,但,我是一名母親!!
我是,腹中這個孩子的母親!!捍衛她的安全,是我做母親的自責,義務,還有,理所當然!!
「孫學長……」
謝安蕾轉身過來,看向孫志浩,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已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謝安蕾……」孫志浩憂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她笑笑,「我該走了。」
「恩!那好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李叔在外面等著我呢!」謝安蕾笑笑,搖頭,早已將剛剛那抹傷然斂了去。
「那好吧!你一路上小心點!」
「恩……再見。」
謝安蕾出了醫院,寒風刮過來,才陡然發現,外面已是春寒料峭。
光禿的樹枝已開始漸漸發芽,綠色的新葉染在枝頭,帶著一種新生命的才有的活力,那一刻,謝安蕾又想到了自己懷中的寶貝。
她就如這春意里的新枝一般,在她懷中,蓄勢生長著,每個人都在盼望著她的早日臨世。
「寶貝,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個世界都是愛你的!都在期待著你的出生,相信我,即使是你爹地,他也在等你……」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竟不自覺有些哽咽。
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她的情緒變得好像越來越感性起來。
謝安蕾沒有急著讓李叔送自己回家,而是轉而去了百貨商場。
她哪裡也沒逛,便直奔嬰幼品專區。
她纖瘦的身影來來回回穿梭在裡面,看著那一件又一件可愛的娃娃裝,她漂亮的唇角忍不住漾開一抹甜甜的笑,那一刻,心底的傷然也似乎瞬間得到釋然。
「小姐,麻煩幫我把這件包起來……」
「啊,還有這件……」
「這件,這件……」
謝安蕾回家,手裡提著大包小包,幾十來件,竟然全都是寶寶的衣服。
黎天瀚看著,好笑的睇著她,「怎麼買了這麼多寶寶的衣服回來啊?幹嘛?還怕以後沒機會去買呀?」
「反正都是要穿的,買了不好嗎?」謝安蕾癱坐在床上,休憩著。
黎天瀚將嬰兒裝一件件攤開,一副認真的模樣審視著,笑道,「我只是擔心以後會沒機會穿而已……」
他的話,讓謝安蕾的臉色驀地一白,心頭狠狠一凜。
「為什麼沒有機會穿?」她聲音里的溫度,急速降溫,直至冰點,情緒也一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我的孩子,我買的衣服,為什麼沒有機會穿!!」謝安蕾情緒激動地質問著她。
黎天瀚似也沒有她的情緒為何會突然變得這般暴躁起來,「謝安蕾,你怎麼了?我的意思是說,你買的這些衣服尺寸都差不多,可是小孩子的身體都長得特別快,再說,兩個老媽不是早就替孩子把這些衣服買好了嗎?你這又買一堆,你說寶寶到時候哪有機會穿?就算每天一件都換不過來呀!」
聽得黎天瀚的解釋,恍惚中的謝安蕾才稍微平順了一下自己的激動的心情。
「我……」
謝安蕾也覺得自己的情緒反彈得厲害了些,「對不起啊!最近我……情緒不太好……」
「我理解。」黎天瀚倒是沒有在意,「這是孕婦常有的反應!我讓雲嫂幫你燉點安神湯吧!最近看你氣色不太好,這樣子可不行,你得把身體養好點,養健康點才可以!」
健康……
這兩個字,一聽到謝安蕾耳底,就不自覺有些發麻。
「不,不……」她忙拒絕,神情很是不安,「我……我不喝湯,我不喝了!我再也不喝了……」
「謝安蕾,你怎麼了?」
看著她眼底那抹不安,黎天瀚擔憂的問她。
她的情緒,很是不對勁。
「是不是你在醫院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謝安蕾搖頭,只覺頭部有些凜痛,「我……我頭昏,想去睡一覺!我先上樓去了……」
說著,謝安蕾起身,就要上樓去,卻還不忘轉身將自己替寶寶新買的衣裳全數攬進袋子里,提了上去。
莫名的,黎天瀚覺得,她的眼底,對自己竟寫滿著一種防備的神色?!
她在防著自己?她到底怎麼了?!
黎天瀚的心裡,燃起几絲不好的預感,忙撥了通電話給孫志浩。
「剛剛謝安蕾在醫院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啊!」孫志浩搖頭,「不過……我將呂冰夏替你擋槍的事情告訴她了!」
「**!!那丫頭一定是受了你這庸醫的驚嚇!說不定還把我當成了黑社會成員,難怪剛剛見著我一臉的慌張和警惕。」
「呵!就你這種混蛋,她是該警惕點!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出手在她身後插了一刀!」孫志浩涼涼的損著他。
黎天瀚眸色沉了沉,「那件事你沒跟她提過吧?」
「你當我傻!我瘋了才會跟她講!」孫志浩在電話里翻白眼,怨道,「真不明白當初你是怎麼想的!」
「好了,這事暫時都別提了!孫志浩,我可警告你,這事兒你要讓謝安蕾知道,你就死定了!」
孫志浩哼哼兩聲,「這事兒要被謝安蕾知道,我看死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吧!!」
他說完,「啪——」的一聲,根本不等黎天瀚答話,便直接掛了電話去。
躲在長廊角落裡的謝安蕾,渾身正不停的瑟瑟發抖。
她不是冷的,而是,怕的……
她枕邊,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思緒從不顯於色,暗裡卻早已在不停的算計著她!
那一刻,她覺得這樣的男人,堪比惡魔!!
彷彿是在等著把她養肥了,然後……再毫不猶豫的宰殺!!
謝安蕾進房間,將暖氣打到最大,再用厚厚的被子將自己裹得死緊死緊。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冷得不停的哆嗦著。
半個小時后,黎天瀚端著一碗高湯走進卧室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謝安蕾,你怎麼了?」
黎天瀚忙將湯放下,抱住顫抖的她,「天,你怎麼這麼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醫院??
兩個字,就像是夢魘一般狠狠的啃噬著謝安蕾身體內的血液,骨髓……
她慌亂的掙開黎天瀚的懷抱,「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醫院!!!」
她害怕,她一去醫院,他們就會藉機抽取她的血液!!
她太過激動的情緒,讓黎天瀚愕然,忙憂心的安撫她道,「好好,咱們不去!謝安蕾,你別激動!你這樣會胎兒不好!聽話……」
果然,這樣一句話,特別奏效。
謝安蕾深呼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順下來。
是啊!自己如果情緒不穩定的話,將來孩子生下來也容易性格暴躁,愛哭愛鬧,所以,她必須得調節好自己的心態才行。
見謝安蕾好了很多,黎天瀚才長舒了口氣,緊繃的心稍稍鬆懈幾分,「來,謝安蕾,把這湯趁熱喝了,雲嫂剛送過來的……」
又是湯!!喝了能身體健康的!!身體健康了,就能替她呂冰夏輸血配對骨髓了!!
「我不喝!!」
謝安蕾將湯推開,面色慘白著。
「謝安蕾,聽話……」黎天瀚好脾氣的安撫著她,他端著湯的手又朝她挪了過來。
「我說了我不喝!!」
謝安蕾被他逼得有些煩了,聲音的分貝陡然拔高几分,伸手就去推他端過來的湯水。
結果,動作幅度太大,湯水從碗中溢了出來,直接灑在了白色的被子上。
黎天瀚濃眉不快的斂了斂,而謝安蕾,也有那麼一秒的獃滯。
好半響,她回神過來,心口只覺一陣憋悶,卻依舊執拗的道,「我不會喝的!」
「謝安蕾,別鬧了!!」黎天瀚顯然有些喪失了耐心。
越是這樣,謝安蕾的心底,就越是悲涼。
她沒有管被子上的湯水,轉過身去,直接將頭悶進了被子里,根本不再搭理身後的男人。
黎天瀚嘆了口氣,卻只聽得謝安蕾的聲音悶悶的至被子里響起。
「我想回我媽家住一段時間……」
她不知道每天要這麼面對他,這日子該怎麼過下去!至少,每天如此,她的情緒會很難安定下來,到時候對肚子里的寶寶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也說不定。
黎天瀚因她的話,鄂住。
隔了很久,才沉聲應道,「也好……」
他將湯碗擱在一邊,起身去柜子里拿被子,一邊道,「最近我可能去醫院比較勤,你去媽那待幾天也好,我每天會過去看你的,身體要有什麼不適,一定要記得隨時告訴我。」
謝安蕾將頭從被子里鑽出來,水眸撐開,又閉上。
淡淡的薄霧攏上眼眸,有些模糊了她的眼球。
她問,「去醫院陪呂冰夏?」
聲音,有些低迷,還透著幾分澀然的喑啞。
黎天瀚愣了一下,只應她,「恩。」
謝安蕾的心,因他一個字,發狠的揪著疼。
閉上眼,不讓自己眼底的水霧漫出來,她又問他,「如果我不想你去呢?你會不會不去?」
黎天瀚抱著被子的手,微微僵了一秒。
卻久久的沉默著,沒有出聲。
謝安蕾笑開,「我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底漫出來,染在她的眼角,竟有些冰冷。
黎天瀚嘆了口氣,一邊替她換被子,一邊道,「我不可能不去的!我欠她的太多,太多,她為了我都已經在生死邊緣了,如果我連去醫院看她一眼都沒有,那麼我跟禽獸又有什麼區別呢?謝安蕾,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是啊!黎天瀚說得沒錯,她都為了他變成這樣了,他理該去照顧著她的不是嗎?或許,換作昨天之前,其實她應該可以理解的吧?可是,昨夜之後,她還怎麼去理解呢?
其實,她理不理解對於他而已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湯,終究沒有喝。
而謝安蕾,也終究沒有給他答案。
被子,黎天瀚主動換掉了。
至於是誰洗的,謝安蕾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她便隨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由黎天瀚送著去了娘家。
黎天瀚臨走前,謝媽媽轟她,「去送送人家,幹嘛呢!窩在這裡一動不動的。」
「哦……」
謝安蕾蔫蔫的走出去。
黎天瀚準備上車,就見謝安蕾走了出來,他忙快步迎了過去,擔憂掩在眼底,伸手去替她裹棉襖,「怎麼又出來了,剛不是說讓你別出來了嗎?外頭冷。」
「沒事……」
謝安蕾將他的手不著痕迹的從自己身上挪開,只道,「你路上小心點。」
她的表情,不是很多,甚至於,有些淡然。
「恩……」黎天瀚有些擔憂的瞅著她,低嘆了口氣,「這幾天好好在這裡養著,沒事別出去亂走,要出去就打電話給我或者是李叔,過來接你!還有,一定要注意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一定要及時打電話告訴……」
「好了好了!」謝安蕾忙打斷他的話,「你怎麼跟唐僧念經似的,沒完沒了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再說,我媽也不會允許我不好的!」
「那倒是!」黎天瀚放心一笑,大手伸過來,攬過她嬌小的身子道,「等忙完了我立馬接你回去……」
「恩……」
謝安蕾點頭。
而他,卻將她擁得很緊很緊,「要記得想我……」
「好!」她乖乖應著他。
「那我真走了!」
「好,再見……」
黎天瀚終是走了,黑色的車影消失在了夜色的霧靄中,也消失在了她模糊的眼球中……
心,也如若瞬間被抽空了一般……
說不出的落寞,掩在心頭,讓她竟有種想哭的衝動,但好在,她抑制住了。
「怎麼?這麼捨不得他,幹嘛還要搬回家裡住啊?」謝媽媽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出來,看謝安蕾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逗弄她。
謝安蕾一慌,忙掩了眼底的水霧,解釋道,「他最近事兒多,我擔心他沒時間照顧我,所以先回來一趟!」
她笑著,努力讓自己看下來很愉悅,「再說了,不是很久都沒回來陪你跟爸了嗎?這不,正好趁現在不用上班了,好好陪陪你們不是挺好!」
「那倒是,你爸呀,最近老念叨著你呢!哎……」謝媽媽說話間,卻不由得低嘆了口氣。
「媽,爸最近身體怎麼樣了?」謝安蕾看著謝媽媽這模樣,忍不住憂慮的問她。
「還能怎樣,老樣子唄!挺好的,別擔心,別擔心!」謝媽媽忙撫慰著自己的女兒,「好了,走了,進屋去了,外頭冷,別感冒了。」
卻只有謝媽媽她知道,她丈夫的身子是每況日下,甚至於有時候,臨睡前,她會聽到自己的丈夫跟她說,「老婆子,你說我這身體還能熬幾天啊!哎,其實我要走了倒也沒什麼,就是捨不得你跟謝安蕾,剩下你們倆在這世上,我不放心啊……」
想到這裡,謝媽媽忍不住在謝安蕾身後偷偷拭了把淚。
呂冰夏醒過來,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這些日子,司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而黎天瀚,整天都是公司,醫院,以及謝安蕾的家裡,三頭不停的跑。
呂冰夏一睜眼見到黎天瀚,欣喜掩在眼底,從不掩飾,「哥……」
她的聲音,很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