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好久不見
「你拿到那孩子的樣本了？」程曄疑惑地問道。
「沒有。」宮夜擎淡定地搖了搖頭：「反正孩子肯定不是路寒的，偽造一份有什麼關係。」
「那是你的嗎？」程曄突然開口問道，宮夜擎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按理來說時間什麼的都對的上，孩子應該是我的。可我潛意識裡好像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寧願它是假的。」
「那如果證實孩子是你的，你要怎麼處理？」
程曄忍不住追問著，這個問題對於蘇亦然來說很重要。
如果孩子真是宮夜擎的，那他要如何安置紀蔓，如何對待這個孩子？
「等確定了再說吧。」宮夜擎臉上沒有絲毫為人父的喜悅，只是不停地想著自己該如何處理眼下的事情。
程曄知道他對那個並不熟悉的孩子沒什麼感情，那蘇亦然的孩子呢？如果蘇亦然執意要帶著孩子離開，宮夜擎會痛痛快快地放人嗎？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數，程曄嘆了口氣，未來充滿了變數，一切都有可能。
「紀蔓那邊怎麼樣了？」宮夜擎之前就派人看著紀蔓，為了避免她說些不該說的話。
實際上相當於把紀蔓給軟禁起來了，只是這件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是特意安排了信得過的人，知道他和紀蔓之前事情的人對於他的說法都很吃驚。
沒想到宮夜擎如此不顧忌以往的情面，對紀蔓下了狠手。
他也沒想到自己和紀蔓有朝一日就站在敵對的兩端。而他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只能這樣做。
這樣一想，他心裡就輕鬆了不少。
「她啊，偷偷跑了。」程曄當時接到手下的電話，也沒有怪罪他們。倒是宮夜擎的那幫手下，怕宮夜擎會責怪他們，所以才會給他打電話。
「算了，跑就跑吧，反正現在不怕她弄出什麼大新聞了。讓人盯緊她，看看她都跟什麼人在接觸。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紀蔓還有存在的價值，宮夜擎自然不會做得太過分。
「嗯，放心吧。」
「我陪你去病房看看，你就在客廳里守著，沒事的。」
蘇亦然住的是醫院的高級病房，所謂的高級病房，其實跟家沒什麼不同。更有甚者，因為身體不好，長年住在高級病房裡，裝修得比自己家裡還要舒服。
客廳和廚房都一應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高級病房裡沒有的。
宮夜擎點點頭：「這主意倒是不錯。」
「嗯，走吧。」
程曄到病房又看了看蘇亦然的情況，細心地叮囑她一番后就打算離開了。
「亦然，我要走了。今天晚上就讓宮夜擎留下來照顧你吧。你放心，沒有你的命令他就一直在外面呆著，不會進去打擾你的。你可憐可憐他，就收留他住一晚。」
程曄把話都給說全了，各種情況也都考慮到了。讓蘇亦然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他的要求。
她點點頭，更何況其實她因為宮夜擎要留下來，心裡莫名地有些開心。
程曄給宮夜擎使了一個眼色：「你好好照顧亦然，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又簡單地說了幾句，就跟蘇亦然說了再見。
臨走前把宮夜擎拉到了病房外，仔細地叮囑著：「我告訴你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可千萬不要錯過啊。」
「不會浪費我給你創造的機會，好好照顧亦然，知道嗎？」
宮夜擎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隔著門板，思考著如何改善自己和蘇亦然之間的關係。
程曄離開以後，宮夜擎怕打擾了蘇亦然休息，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房間里，卻看到蘇亦然正靠在床頭，看到他進來有些尷尬地扭過了頭。
「你要不要喝點水？」宮夜擎知道蘇亦然心裡埋怨自己，於是主動討好地問道。
蘇亦然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想喝水。」
「那要不要吃個蘋果，我幫你削好不好？」
「不用了，我害怕扯到腦袋後面的傷口。」
「那你要不要看看電視，待著太無聊了是不是？」宮夜擎說完就向電視旁走去，拿起遙控的動作被女人的話給打斷了。
「算了吧，我怕吵得我頭疼。」
宮夜擎可以說是非常殷勤了，奈何蘇亦然就是不領情。
其實蘇亦然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發自內心地，發自內心地看宮夜擎不順眼，如此而已。
明白了什麼的宮夜擎不再在蘇亦然面前轉來轉去，一個人跑到客廳的沙發上休息去了。
可蘇亦然又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程曄臨走的時候特意把裡面的病房和外面的客廳連接著的門給打開了。以至於她和宮夜擎能夠聽到彼此的存在，卻又都不開口跟對方說話。
最後還是蘇亦然忍不住，覺得太彆扭了。想要下床把門關上，可宮夜擎就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一樣，嘆了口氣說道：「就這麼難以忍受嗎？我只是坐在這裡，也會讓你感到不舒服嗎？」
蘇亦然默然，她沒有回答宮夜擎的話。可是那門也沒有被關上。
溫馨的燈光讓宮夜擎的心暖了下來，他輕輕地開口說道：「對不起。」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是蘇亦然還是聽到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等待了那麼久的一句話，就在這個平靜的夜晚被宮夜擎說了出來。
不知不覺就融化了她漸漸冰凍起來的心。
「你剛才說什麼？」蘇亦然假裝沒聽到，疑惑地問著宮夜擎。
宮夜擎嘆了口氣，沉默了很久，久到蘇亦然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輕聲說道：「我說對不起。對不起，蘇亦然。」
這次男人的聲音大了許多，蘇亦然笑了笑：「你對不起我什麼？你說你都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蘇亦然不停地質問著，宮夜擎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出了那麼多的緋聞我都沒有跟你解釋。」
「還有呢？」宮夜擎一直都是緋聞纏身，蘇亦然並不介意那些有的沒的。她真正介意的是那個讓她有了危機感的女人，還有她帶著的孩子。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宮夜擎，你會喜歡我肚子里的孩子嗎？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爺爺一直想讓他們生個孩子，沒想到真的如爺爺所願。只是宮夜擎的想法又是什麼呢？
如果他不想要，那她也要放棄肚子里的寶寶嗎？太多的不信任慢慢地累積起來，聚沙成塔，蘇亦然沒有辦法讓自己完全相信宮夜擎，最起碼不能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賭注。
「我不該瞞著你紀蔓回來的事情。」宮夜擎嘆了口氣，每次提到紀蔓和那個孩子他都覺得心煩意亂。
蘇亦然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宮夜擎顯然沒有察覺到蘇亦然因為他的語氣心情暗淡下來。
宮夜擎是不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還是自己不應該在他面前提起紀蔓？
「亦然，你相信我，等事情過去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解釋的。」宮夜擎在那邊情真意切地說著。
而蘇亦然只是不停地思考他和紀蔓的關係，良久以後才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嗯。」
兩人又無話可說了，彼此都以為對方已經睡了，實際上兩個人都睜眼到天明。
*
豪華酒店外，一個女人幾乎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來了，手裡還牽著一個不大的男孩子，急匆匆地走進酒店裡。
她小心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只要發現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就打算馬上逃走。
來到提前約定好的房間，卻沒有發現男人的身影。她疑惑地撥通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紀蔓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事先約好的碰面卻不見了男人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重新打了回來，紀蔓懷疑地接起電話，就聽一道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說著：「有人跟蹤你，爺說了改天再見面。你早點回去吧。」
說完很快就掛斷了電話，留下紀蔓獃獃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苦笑一聲。
這麼費盡心思地跟著她又是何苦？紀蔓抱著孩子就要離開。那人不來，她一個人待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她帶著兒子回了家，想要親自下廚給兒子做點吃的。雖然她廚藝也不是很好，可是做點簡單的食物還是不成問題。
門鈴聲突然響起，她愣了愣，自己在這邊並沒有熟人，怎麼會有人來家裡找她？
難不成是……紀蔓走到門口，小聲問道：「誰啊？」
「送外賣的。」男人的聲音低低地，說出口的話卻是讓紀蔓不明所以。
「我沒訂外賣，你走錯了吧？」她皺著眉頭，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吧。
她搖了搖頭：「你快走吧。」
「等等，紀小姐，我絕對沒有走錯，這就是您的外賣。您不信的話就打開門看看。」
紀蔓心裡遲疑，但還是開了門，看著身穿送餐裝的男人手裡拿著食物的盒子。
幾乎就在她開門的下一秒，紀蔓被外力推進屋子裡，男人也卸掉了自己的偽裝，嘴角勾起：「紀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