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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沈總,你確定?

  沈流嵐的公寓在200多米高的樓層,環境十分安靜。殷雅霓離開的時候,將房間里的遮光簾全部拉上,並且在大門的門把手上放置著「勿擾」的牌子,所以整個上午,都沒有人來打擾。


  沈流嵐醒來時,已是午後。翻身想摟住身旁那柔軟的身體,卻撲了個空。他看了眼時間,起身查看她的衣物。


  待他看到那空空的衣櫃時,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拿起手機,「查一下殷小姐今天有沒有出鏡,查到立刻通知我。」


  看著一室靜謐,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沈流嵐努力平復著內心來勢洶洶的恐懼感,他告訴自己,要冷靜。


  還未等到電話,他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護照,拿著抽屜里那份離婚協議書,離開了公寓,前往機場,乘坐最近的一個航班回南城。


  「總裁,殷小姐還在美國境內,但查到她傍晚五點半的航班從奧黑爾機場飛中國南城機場。」


  沈流嵐掛了電話,看著自己手中的機票,三點五分起飛,那麼他會比殷雅霓提前兩小時到達南城。


  捏緊手中的文件袋,他笑了笑,看來此番回國,所有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十八小時的飛行,對於一心著急回國的沈流嵐來說,過得異常緩慢。中國時間早晨十點,他到達南城國際機場的時候,陳煒已經開著他的大奔,等候在外。


  沈流嵐走出航站樓,一眼看見了不遠處的車。他快步上前,迅速鑽進車內,「查到汪沅上班的地方了嗎?」


  「沈總,汪先生現在在南城觀韜律所上班。」


  沈流嵐挑了挑眉,看向陳煒,「那小子不是設計花花草草的嗎?現在是在律所做園藝?」


  陳煒忍住想笑的衝動,「據我所知,汪先生在三年前結束Lanni度假中心的園藝設計后,便封筆了。他去年完成了司法執業考核,現在是觀韜律所的一名執業刑事律師。」


  沈流嵐冷哼了一聲,似是十分不屑,「觀韜律所竟然連這種剛拿到證的菜鳥律師都要?估計是看在汪院長的面子上吧?」


  「應該沒有,汪先生可以在觀韜入職,是他實習期間的師父董大狀力薦的,聽說他在實習期間的幾宗刑事案件打得非常好。」


  「管他是刑事律師還是離婚律師,直接上觀韜找他。」沈流嵐煩躁地扒了扒自己的頭髮,拉下副駕遮陽板上的化妝鏡,盯著自己臉上的鬍渣,自顧自地說,「我這形象好像不夠凌厲,一會兒路邊的商店門口停一下,我進去買一把電動剃鬚刀。」


  十分鐘后,沈流嵐收起手上的電動剃鬚刀,用食指滿意地摩挲著自己光滑的面部,這才滿意地蓋上化妝鏡。


  觀韜律師事務所在南城最繁華的CBD區一幢高層建築上,陳煒在地庫停好車之後,便跟著沈流嵐上了電梯。


  「叮——」電梯在二十層停下,沈流嵐和陳煒出了電梯后,前台小姐看到前來的兩位型男,害羞地紅了臉,「先生,請問你們找哪位律師?」


  「我們找汪沅律師。」陳煒上前回答。


  「請問你們有跟汪律師預約過嗎?」


  「沒有,我們是臨時過來的,麻煩你幫我們通報一下。」陳煒說。


  前台小姐為難地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說的沈流嵐,「可是汪律師現在有客人,請問你們是什麼類型的案件想找汪律師呢?我這邊可以先幫你們登記排隊,這樣方便汪律師今早排出時間來處理你們的案子。


  耐心被耗盡的沈流嵐,上前一步,十分不客氣地說,「我是沈流嵐,來找他談離婚的。」


  也許是迫於沈流嵐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吸引力,也許是好奇沈流嵐和汪沅的關係,前台小姐竟拿起了電話替他們通報。


  「汪律師,有位叫沈流嵐的先生現在在服務台,想和您見面。」


  「好的,那我帶他們進去。」前台小姐掛了電話,領著沈流嵐和陳煒進入了觀韜律所的辦公室。


  觀韜是國內規模最大、旗下執業律師最多的律所。沈流嵐與觀韜大中華地區的總裁也有著幾分交情,他並不認為汪沅是靠實力進入的觀韜,所以並沒把他放在眼裡。


  看著律所大廳密密麻麻的格子間,沈流嵐先入為主地覺得,汪沅的位置就跟眼前這若干蝸居在格子間里的普通律師一樣,心裡苦惱著一會兒如何與他不受干擾地談離婚的事情。


  可事實證明他是庸人自擾,前台小姐領著他們進入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


  汪沅伏在一堆資料中,聽見敲門聲,抬起頭,在看到沈流嵐那張討厭的臉時,毫不意外地對他擺起了臭臉。


  沈流嵐對他的臭臉自然是無所謂,在汪沅還未招呼他們入座時,他便徑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汪沅雖然很想立刻把他轟出去,但來者終究是客,於是便也只能帶著招牌笑容在沈流嵐對面坐了下來,但口氣十分冷淡,「不知道沈總大老遠從美國過來,有何貴幹?」


  沈流嵐將陳煒遞給他的文件袋,往汪沅面前一扔,「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離婚。」


  汪沅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那份文件,取出一看,不禁失笑,「沈總可真大方,財產分配這欄空著,是要我自己填?」


  沈流嵐抬了抬眉,睇了汪沅一眼,「根據中國新婚姻法,殷雅霓和你登記之後的收入,才是屬於你們的共同財產。你們是六月1號之後才登記的吧?」


  沈流嵐又拿出一份文件丟到桌上,「這是殷雅霓名下所有產業6月1日到昨天為止的全部收益,這個金額的一半,才是你的。」


  汪沅笑著拿起那份文件一看,不禁笑得更大聲,「沈總您可真大方,不過扯個證,我就能凈賺110億人民幣。」


  沈流嵐頻頻看著手錶,惦記著12點半到南城機場逮殷雅霓,所以對汪沅的調侃根本不以為意,「這些錢夠你花幾輩子了,少羅嗦,可以的話就簽字!」


  汪沅拿起插在西裝上衣口袋裡的鋼筆,作勢要簽下自己的名字。筆尖剛觸碰到紙張,他卻又收了起來,「可怎麼辦呢?這麼點錢,並不值得我簽下這個名字。」


  沈流嵐此時已煩躁得很,「想要多少你開口。」


  汪沅收起鋼筆,背靠著沙發,交疊著雙手,抬了抬眉,看著沈流嵐,「我要整個Lanni集團。」


  陳煒聽到這句話,心臟差點沒嚇得從嘴裡跳出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己的boss,正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誰知沈流嵐並未發火,只是沉著聲問,「如果把Lanni集團給你,你就願意簽字離婚?」


  「Sure,難道你不認為這筆交易很公平?」汪沅笑著說。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陳煒忐忑不安地等著收拾殘局,汪沅等著看沈流嵐如何自己打臉。


  「可以,你簽字吧!」沈流嵐並未有任何遲疑,迅速答應。


  汪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愉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並收好裝在文件袋裡。


  沈流嵐揣著那份用他全部身家換來的殷雅霓自由書,開心地令陳煒趕緊驅車前往南城機場。


  陳煒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沈總,您真的打算做這一筆交換嗎?」


  沈流嵐小心翼翼地將文件袋中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再三確定過汪沅沒有使詐后,才又將協議書收進文件袋裡。


  「沒有了她,就算我得到全世界又如何?別說Lanni集團了,就是要我割一顆腎給他,我也願意。」


  「腎?.……沈總,你確定?」陳煒怪異地看著沈流嵐。


  沈流嵐想了一會兒,才尷尬地說,「那啥.……腎不行,那玩意兒多重要啊……」他又想了想,「捐點兒造血幹細胞可以。」


  陳煒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老闆,這三年多,他彷彿變得有血有肉了。過去的他,看似彬彬有禮,實際上內心十分壓抑。


  沈流嵐終於趕在十二點半到達了南城國際機場,他站在機場大廳里,看著屏幕上殷雅霓所搭乘航班信息,還有五分鐘到達。


  手裡緊緊地抓著那份離婚協議書,沈流嵐的臉上浮起了久違的笑容。


  過去的他,沒有意識到那一紙婚書的重要性,他以為只要他們相愛,那一張紙早扯晚扯沒多大差別。


  可事實證明,那一張紙,可以維繫很多東西,可以牽絆住一對並不相愛的夫妻,也可以硬生生拆開一對相愛的男女。


  他慶幸於自己累積了一定的財富,關鍵時刻可以用它換取心愛之人的自由。


  沈流嵐收起神思,一瞬不瞬地看著國際航班出口處。果然在十二點五十五分的時候,看到殷雅霓提著一個行李袋,耷拉著一張小臉出來了。


  他快步迎了上去,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殷雅霓根本沒想到沈流嵐會在機場等她,還以為自己遇到了流氓,驚慌之下,掄起手上的行李袋就往對方的頭上砸了下去。


  「嗷……」一聲痛叫。


  待殷雅霓看清楚抱著她的人是沈流嵐時候,他正捂著被砸到的眼睛,要哭不哭地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殷雅霓尷尬地問他,被跨洋抓包實在是不怎麼帥氣。


  「當然是來逮你的,你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就偷偷跑掉?」


  「那個.……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我已經結婚了,所以不能繼續跟你亂來。」殷雅霓閃爍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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