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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霸道的溫柔

  「我………………我不冷啊,我真不冷。」嚴真真結結巴巴。


  「手都冰了,還犟嘴呢!」孟子惆把她偏離的身子又摟了過去,實實地壓向自己的懷裡。


  嚴真真覺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整個人繃緊得像一張弓。在前世不是沒有和未婚夫做過類似親密的動作,可在孟子惆的懷裡,卻無由地覺得緊張。某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大了。


  「好了,睡罷!」孟子惆把她的頭攬在自己的肩窩,「枕著我的手臂,睡得更香一點兒。」


  嚴真真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卻見他臉色坦然,渾然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多麼荒唐。


  「要吹熄蠟燭么?」他問。


  「嗯。」嚴真真下意識地點頭。孟子惆以掌風掃滅了蠟燭,房間里漆黑如默,他的面容即使近在咫尺,也模糊得只得勉強看清輪廓。可問題並不在於熄不熄燈,而在於她與他親密的零距離接觸。


  隔著薄薄的精棉小衣,她甚至能感覺得出來他衣下的肌肉。手臂微微蜷在他的胸前,似乎想要推開,卻沒有了力氣。


  他的氣息並不陌生,可也算不上熟悉。她的頭枕在他的左臂,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一拍接著一拍,竟然與自己的心跳幾乎完全合她以為自己會緊張得一夜無眠,誰知朦朧的睡意說來就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是日光大盛。


  孟子惆早已經醒了,正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在翻看著不知什麼時候送進來的文件和資料。宣紙很薄,可能又是綁在鴿子腿上傳遞過來的。


  「醒了?」儘管嚴真真只是睜開眼,孟子惆卻立刻感覺到了來自她的輕微變化。


  「嗯。」嚴真真的臉驀然紅了。


  這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


  「我讓人端粥進來,今兒燉的是燕窩粥。」孟子惆很自然地搭了腔,似乎想要起身卻忽地改了主意,只是把貼身的小廝叫進來。


  跟來揚州的並不是冰荒,但也一樣機靈清秀,年紀卻比冰荒還要小些。從屋邊掩進來之後目光甚至並不看向床沿,遙遙地聽了孟子惆的吩咐,便悄無聲息地又出去。


  「今兒個好些了沒?」孟子惆調轉目光,放開手裡的一沓紙。


  「好多了。」嚴真真垂下眼皮。他說話時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麻麻痒痒,說不出是舒服還是窘迫。


  一語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確實好多了至少不再像昨夜那樣嘶啞得像一隻被拉得年代久遠的風箱。


  這一覺,睡得很香,甚至比在空間里睡得還要好。嚴真真有些怔忡了,她並不缺乏在孟子惆身畔入睡的經驗,但那時候他還昏迷不醒,她幾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那就好。」孟子惆滿意地微笑,「今兒再喝三帖葯,便可減掉一味。」


  嚴真真被他這句話驚嚇到了這葯似乎還要繼續喝下去?今天喝完三帖,以後還得喝!不過是減掉一味,不還是一樣的苦么?


  「不行那葯真苦。」嚴真真本能地拒絕,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完全恢復甜美的嗓音,竟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葯苦才有效,看看,今兒的熱已經退下去不少,發了一晚上的汗,今兒可覺得身上鬆散多了?」孟子惆失笑地凝睇著她。


  晚上睡得很香甜,高燒甫退的臉龐,如吹彈得破似的,如同一方上好的羊脂白玉腮上又帶了一抹嫣紅。雙唇也浮著玫瑰的顏色,豐潤細膩。陽光透過窗格,落在她的枕畔,更襯得她國色天香,我見猶隔著兩層精棉小衣的胴體,能夠感覺得到凹凸有致玲瓏起伏,像一顆已經熟透了的水蜜桃,發出沁甜的幽香。


  小女孩已經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然長大,到了可以採摘的時候。可是,她心慌意亂的模樣,讓他覺得憐惜。


  然而,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與他水乳交融的女子,而非一個暖-床的工具。他覺得原本是有這個機會的,卻是被自己一手生生斷送。那個劫后歸來的夜晚,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她在剎那間離他遠去。


  有時候回想起來,他還會有淡淡的後悔。儘管形勢所迫,但他可以做得更技巧一些。他並不知道,某一天,她會在他的心裡佔據一個更重要的位置。


  小廝很快把粥端了上來,燕窩粥燉得恰到火侯,真不知道是否算準了時間。飄著的幾片碧油油的菜葉子,更讓人看了便胃口大開。


  嚴真真伸手端碗,卻撲了個空。孟子惆已經很自然地接了過去:「我喂你罷。」


  閑雜人等,自然在第一時間退了出去。可即使沒有人注意到這樣的細節,嚴真真還是覺得臉紅耳熱,甚至懷疑,自己的高燒大概還沒有退下去。


  「我……有手的!」她嬌嗔。


  孟子惆的理由,卻光明正大:「我知道,可你高熱甫退,這會兒還虛著。若是把粥潑了,還得讓人來換褥子。


  她只是感個冒發個燒,又不是斷了手腳!嚴真真瞪了他一眼,卻很快收回了目光。


  因為他的神情,溫柔得似乎能夠一下子掐出一把水來。他的神情,讓她心慌,也就顧不上再和他爭執。


  頭靠在他的臂彎里,他的一隻手臂穿過她的後腦端著碗,而另一隻手則拿著小勺子。


  總覺得他的態度,像是對對待一個孩子,可是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自己就是他心愛的孩子,身心都是暖暖的,如同泡在一汪溫泉里,每一個毛孔,都在享受幸福的極致。


  「好了。」吃完最後一勺,嚴真真忙偏過頭,想要溜下他的臂彎。他的氣息,沖斥著她的每一個毛孔,讓她幾乎想要溺斃了事。


  「再來一碗。」孟子惆的話雖然溫柔,卻因為長期在上位,而有一股子不容反駁的氣勢。嚴真真剛想開口,小廝已經又端上了一碗。


  嚴真真覺得,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這是她想往的場景,可人卻不是那一個。難以想像,龍淵會做出這樣溫柔的動作,可她覺得,自己已經私心相許,便不該再與孟子惆有這樣親密的動作。但他的溫柔里,分明掩藏著霸道。而她,卻不知該如何拒絕。甚而至於,她其實是樂於享受著他的溫柔的。


  兩碗粥過後,孟子惆才放任她把自己裹進被子。儘管某個部位在叫囂著索取,可他記得她風寒未愈,禁不起自己的征伐,只得生生忍下。


  對上她,覺得自己想要的,總是得不到。柳下惠,大概便是這樣煉成的罷。無奈地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的唇角一直是上勾的。從來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親手喂一個女子吃粥,可喂著她的時候,他卻覺得一種難言的幸福。


  他發現,他願意寵著她,哪怕把她寵到天上去。看著她羞澀的容顏,他覺得世上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


  凝視著她閉上的眼,他反駁了自己的想法:不,他還會更幸福的。有一天,當她全心全意地對上自己,他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養一會神,葯已經煎上了。」他的手指勾畫著她細膩的肌膚,指尖也覺得熱燙了起來。和她相擁而眠,真是世上最最殘酷的考驗。


  「啊?還要吃啊!」嚴真真忘了裝睡,慘叫連連。


  她倏然垮下去的小臉,讓他心疼。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表情會牽動自己的每一根神經。他想看她的笑靨,所以,有時候他甚至是帶著痛苦,縱容她的撒野。


  當他懷疑自己並非她心裡唯一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從此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她眉間的輕愁,讓他忍痛選擇了適度的放手。他想看她眉宇間毫不作偽的歡喜,他想看她揚起唇角時候的得意。


  「不吃怎麼會好呢?我讓人替你準備了你愛吃的杏仁糕,特意多放了糖。」孟子惆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


  嚴真真還想找說辭,可是抬起頭,一下子撞進了他的眸子,不由得怔住。那裡面,盛裝了多少東西!是關切,是擔憂,是寵溺,是……說不清道不明,卻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


  一時間,什麼借口都想不出來,一口氣把葯朝喉嚨里倒了進去。這一次,竟然沒有覺得有多苦,只是杏仁糕顯得格外的甜。


  孟子惆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看著她臉部的變化,滿意地笑了。不管她對誰有過驀然心動,但她是他的,誰也搶不走。日久才能生情,他就不信了,他們朝夕相處,嚴真真還能硬起心腸下堂求去。而經過年余的相處,他也把握住了嚴真真的性格,典型的只吃軟,不吃硬。


  「我已經好了。」嚴真真決定實施哀兵政策。


  「還有兩帖。」


  嚴真真兩眼放光:「兩帖以後呢?」


  「再換其他的葯。」


  「還得吃……」嚴真真失望得很濃重。


  孟子惆看著她一下子失去了神採的眸子,忽然覺得心生不忍:「待你大好,臨川諸事安頓妥當,我帶你去南方玩。再往南有個美麗的城市,叫做餘杭,四季風景如畫,你一定會喜歡上那裡的。」


  杭州?嚴真真精神一振,正要說話,王志中卻掀著帘子進來了:「王爺,陳氏家主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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