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我讓你威風
「這些生意人，有點錢，全拿自己當神。」方橋不服氣地說道。
「他當自己的神，也沒有妨礙你呀。」溫將軍挑挑眉，平靜地說道：「我倒是挺欣賞他的，你們的話怎麼說？鐵血柔情……哈哈哈……」
方橋眉頭扭了扭，沒接話。
「我去了。」容湛封好檔案，大步往外走去。
喬橋站在走廊盡頭抽煙，雙指夾著細長的煙，半點著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口白煙。
「你怎麼在這裡？」容湛問道。
喬橋緩緩轉頭，低眸看向容湛手裡拿的卷宗，笑了笑，「等你啊。」
「等我幹什麼？」容湛繼續往樓梯走。
「喂。」喬橋跟過來，拿著煙的手在他的肩上輕拍，「容湛……」
「說。」容湛腳步不停。
「你的那位小公主，跟他的爸爸媽媽到這邊來遊山玩水，有一陣子了吧？什麼時候到這裡來？」喬橋問道。
「怎麼關心起這件事了？」容湛扭頭看她，神情疏離。
喬橋吸了口煙，站在兩級台階上，身子往下俯，緩緩往他的臉上吐出一口煙。她化了妝，臉極其美艷，有種一進攻式狂野的美。她是閃耀的紅寶石，沒人能否認這種美。尤其是她主動靠近你的時候，眼神和笑容的魅力是不言而喻的。
容湛往後仰了仰，淡淡地說：「我要走了。」
喬橋又往前俯，直接在他的額上親了一下，「教父……」
「什麼意思？」容湛幾大步退到了台階下，眼裡閃過一抹不悅的光，「沒大沒小了。」
「嘻嘻。」喬橋笑了幾聲，掐了煙，大步從他身邊擦過，「不和你玩了，無趣得很。」
容湛擰擰眉，慢步下樓，在下一層轉彎，沒再理會喬橋的突髮式神經質。這女孩子平常就這樣，脾氣就像風暴，時而和氣，時而狂放，時而謹慎，時而化身小豹子充滿了攻擊性。性格變化的理由……可能就是因為天氣？
他懶得為別的女人多想，得趕緊去仔細研究一下這份檔案。若他的岳父大人是和他真是同行，就真的是天註定的緣份。他得給岳父大人找回他的身份、榮耀、家，女兒……
——
「買這麼多東西？」容湛從丫丫手裡接過拖鞋，抬頭看得客廳。
好多孩子的用品，搖籃小床，小被子小水盆……
「你爸媽，你哥哥嫂子送來的。現在都巴結我呢。」慕綰綰捧著水杯，從小餐廳出來，靠在門框上看他，「你的事忙得怎麼樣了，紀念館什麼時候開始動工？」
正說話時，院子里響起了砰砰的動靜。
二人匆匆到了後院，只見從牆外面拋進了好多石灰，還伸進長竹竿，上面掛著符紙。
「老太太們又怎麼了？」慕綰綰拍拍額頭，利落地爬到青石板高台上。六七個老太太正在外面忙活著，還有幾個中年女人躲在樹後面，給她們出謀劃策，指揮得眉飛色舞。
「阿姨，給我家粉牆招財神呢？」慕綰綰趴在牆頭上，一邊喝茶，一邊沖她們笑。
一群女人正忙活，突然看到她從牆頭冒出來，嚇了一大跳，丟掉竹竿就跑。慕綰綰一手抓住慢慢往下滑的竹竿，直接往牆裡面抽。
「正好家裡人多了，缺根晾衣服的，謝謝了，阿姨。」
那群女人逃到了大樹後面，面面相覷了會兒，有人大著膽子沖她叫。
「最近好多人都生病了，我孫子也生病了，我求求你們，你們搬走好不好？」
「阿姨，我不搬。你們搬吧。」慕綰綰把竹竿全抽進去了，往地上一丟，沖著外面說道：「我覺得這是我的風水寶地，你們要是不喜歡，我給你們指個地方。長安街新區，那邊可好了，房價才兩萬八一平。」
「你帶著那個生病的小丫頭住在這裡，害得我們房價都跌了。你知道外人怎麼給我們這地方取外號嗎？都叫病窩子！」有個眼皮子耷拉著的女人跳出來，又作揖又鞠躬，「你們有錢，你們是大人物，就搬了吧。別害我們了，我們都是窮人，是小百姓。」
「阿姨，我就是害人精，生來就是禍害不喜歡我的人的。對我好的人呢，全都發大財了。討厭我的人，都要倒大霉了。真的，我不騙你。誰給你們錢請你們來的，你們找她去。對了，各位阿姨，記得一定要你們的領頭的多分點錢給你們，聽說現在請人，一天五百塊呢。對付我這樣的，起碼得給你們八百塊一個人。」慕綰綰笑眯眯地說道。
一群女人互相看看，驚呼出聲，「八百？你咋才給我們八十？」
「她胡說的，哪來的八百啊？」
那群女人頓時吵了起來。
慕綰綰慢慢地蹲下來，坐在青石板上笑。
方橋和丫丫也出來了，撿起竹竿，開始做新的晾衣干。
「這些石灰可以防白蟻的吧？掃起來，明天糊到牆外面去。」慕綰綰踢了踢腿，伸懶腰，「美好的一天又結束了，容大容二也要睡了。」
「怎麼，今天檢查了是雙胞胎嗎？」方橋扭頭看她，好奇地問道。
「容大……」慕綰綰指容湛，笑了笑，又指肚子，「容二。」
方橋眉梢抖抖，一隻手高舉，挺身高躍，把竹竿架到了高處。
「慕大，慕二……」慕綰綰又指和丫丫。
丫丫拿著掃把掃石灰，笑眯眯地點頭附和，「慕二。」
牆外有多亂、多討厭他們這一家人，又有什麼要緊呢？她覺得快活就行了。
「記住了，氣死討厭的這些人一點都不要緊，自己好好的就萬萬歲。該強硬的時候你就強硬，給我打回去。」她翹翹小手指，對丫丫說道。
「是，記住了！」丫丫雙腿一併，舉起掃把向她敬禮，掃把揚起的石灰漫天地飛。
鍛煉時間不久，但細胳膊明顯有力氣多了。紛紛揚揚的石灰，被風卷得直打轉。牆邊的蘭花開了，柔軟地伸著花瓣，輕輕搖擺。
「慕醫生真的挺強的啊。」方橋看了看容湛，拉過丫丫往裡走，「走了，你應該睡覺了。」
丫丫一溜小跑跟上他的大步流星，留下夫妻二人在小院子里坐著。
「喂，外面好多人，你都不幫忙。」慕綰綰放下水杯，朝容湛抖手指。
「她們欺負不著你，所以用不著我。再說，等我站上去，那就是欺負人了。」容湛走過來，靠在青石台上，抱著雙臂，仰頭看星月。
「哎，你這是什麼思想啊？不應該是你事事沖在前面給我擋著？」慕綰綰好笑地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讓你威風，我給你在後面撐著。」容湛端起她的水杯喝了一口，也坐了上來。
慕綰綰往他身上靠，小聲說：「你說，誰讓這些人來鬧事的？」
「你覺得呢？」容湛反問。
「懶得想。」慕綰綰聳了聳肩，抱住了他的胳膊，小聲說：「就想吃點好吃的。」
容湛挑了挑眉，長腿一伸，落地站穩。胳膊一攬，把她抱下來。
「那就去吃好吃的。」
「吃什麼呀？我想吃烤肘子，行不行？」慕綰綰跟在他的身後叫他。
「行，吃人都行。」
「咦……我才不想吃人。你這個暴力狂！」
慕綰綰拉住他的手指，笑眯眯地搖了搖。
方橋就在客廳里等著呢，沖著容湛做了個手勢，笑笑，回房去了。
「啥意思啊？」慕綰綰好奇地問道。
「意思是，明天誰再敢來貼符灑石灰，就把她們種進石灰堆里去。」容湛沉聲說道。
慕綰綰震驚了，就兩個人在院子里坐一會兒的功夫，方橋他們就把使壞的人給找著了？
「你以為要多久？」容湛好笑地揉她的頭髮，「那群大媽阿姨賺點小錢而已。」
也對啊，他們這些人，連藏在世界最角落的罪犯都能抓出來，逮出一個暗搓搓使壞的人不是小意思嗎？
「那，是誰啊？」慕綰綰問道。
容湛笑笑，沒出聲。
「不會又是你媽吧？」慕綰綰撇嘴，不悅地說道：「怎麼，一邊送東西，一邊趕我走啊？」
是為了想趕走丫丫？
「走吧，吃肘子去。」容湛拉過她，拉開車門，扶她進去。
慕綰綰擰著眉看他，突然就抓起他的手，往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就吃你的肘子！吃你！」
容湛抖都不抖一下，另一手在她頭頂輕拍，慢吞吞地說道：「不要灑點胡椒面？」
「呸！」慕綰綰鬆開牙，把他的手甩開。
車啟動了，往月光明亮處駛去。
「喂，慕醫生，容先生 ……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拿錢辦事啊……」巷子口一扇門打開，中年女人光著腳飛奔出來，拍著大腿，沖著他們的車大聲喊道。
慕綰綰扭頭看了看，手伸到車窗外輕輕地搖晃。因為想要錢，就來隨便找別人的麻煩，這種人有什麼好同情的呢？
住在這條街的人，本也不窮啊。
慾望是張貪婪的大嘴，恨不得吞進全世界……
——
小城最好吃的烤肘子在南華區，那家店叫「思情人」。一邊想不可得到的情人，一邊啃肘子是什麼滋味？恨不得把對方拆之入腹？
容湛給慕綰綰切肘子，切一塊，吹一下，再放到她面前的盤子里。
慕綰綰一手托腮，腳尖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蹭他的腿，慢慢地往上抬，直到蹭上他的大腿上面。
「別鬧。」容湛好笑地拍拍她的腳尖。
「四哥，你切肘子的樣子好性感。」慕綰綰擠了擠眼睛，腳尖繼續往前送。
「真別鬧。」容湛小聲說：「我的手要給你切肘子，還要拍你的腳，你不嫌棄自己的味道就行了。」
慕綰綰飛快地縮回腳尖，把消毒毛巾往他的面前丟，「四哥你快擦手。」
容湛低笑著搖頭，剛要說話，秦司煜的身影出現在二人身邊。
「歆兒今天出來了，保外就醫。」秦司煜在一邊坐下，抱著雙臂看著他，「就此打住，行不行？」
慕綰綰看看他，又看容湛，識趣地放下筷子，借口去衛生間。
「別走。」秦司煜攔住了她，小聲說：「容湛，我們兄弟到大，從來沒有這樣鬧僵過。你給我一句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