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只是心疼綰綰
「嗯,真的,很真。」慕綰綰揮揮手,大步往台階下走去。
「喂,慕綰綰,我們和你老公那裡搞一次聯誼會吧?我們去做慰問演出怎麼樣?」凌波眼波流轉,又快步追出來了,拖著她的手,熱情洋溢地說道。
真是難為她,穿著這麼高的跟,就像踩了高蹺,居然還能健步如飛,走路像風。
「凌波,我們真的不是朋友,也做不了朋友,不用這樣煞費苦心地擠笑臉了。你說你要忙著大明星,還要忙著對我假裝笑,多累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欺負我的人,我也不找你的麻煩,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見。」慕綰綰拂開她的手,抬手摁車鑰匙。
嘀嘀兩聲,車鎖打開了。
凌波的白眼翻上了天,「什麼了不起的!走著瞧!看我不弄得你身敗名裂!」
她用力扭腰,踩著恨天高往電梯走去。就這麼轉頭的一瞬間,她又露出了嫵媚的笑容,朝每一個朝她看的男人溫柔地點頭揮手。明星范十足。
慕綰綰從後視鏡里看著她的動作,只覺得好笑。
有的人天生會作戲,凌波就是吃這碗飯的人吧。不管她有多恨你,偏偏能裝出有多喜歡你的模樣。這其實也是一種生存技能,別人學都學不來。
慕綰綰抬頭看了看大樓,隱隱有些擔憂。小雲能在這些頂著光鮮面具的人中間混開嗎?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只能祈禱她多福好運了。
——
慕綰綰去醫院做了個B超。上回只是驗血,怕月份不夠,做B超對孩子不好,所以一直等到現在。
她帶著丫丫的事,這裡的醫生護士都知道,所以對她的檢查特別仔細。其實不管有沒有這個常識,大家都挺心虛的。萬一檢查環節出過錯呢?
來抽血的是個小護士,拿著針頭一直緊張,連扎了四下也沒能成功回血。慕綰綰閉著眼睛數數,小護士每扎一次,她就痛得吸口氣。
「怎麼弄的?」低沉的嗓音從一邊傳過來。
慕綰綰睜眼一看,官浩瀚來了!一身暗藍西裝,身形筆挺。
咦,他要出院了嗎?
慕綰綰飛快地站了起來,嚇得小護士抖了抖,針都嚇掉了。
「換一個人來。」官浩瀚盯著她還在淌血的胳膊,語氣威嚴。
護士長馬上跑過來了,向二人道歉,親自給慕綰綰抽血。
周向恩拖了把椅子,放到慕綰綰的對面。
官浩瀚坐下來,視線從她的臉滑到她的胳膊上,緩聲問道:「你怎麼一個人?」
「有人跟著我呢,沒跟太近。」慕綰綰看著他,腦海里忍不住地浮現出霓裳去偷情的畫面。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完全能把『愛情動作片』里的人給自動替換上去。
「官先生,你是出院回家嗎?」慕綰綰接過護士長遞來的棉簽,摁住了血管。
「我剛剛做完檢查,到院子里去走走。」官浩瀚笑笑,搖了搖頭。
慕綰綰往走道外看,真的有警察在那裡盯著。
不過,他這待遇算是好的了,可以去院子里散散步。
「散步還穿著西裝呢?」慕綰綰抿唇笑,想讓氣氛放鬆一點。
「怎麼?不能穿?老了就不能愛美了?」官浩瀚低頭看看自己,也笑了。
「當然能啊,你就算穿著病號服,也是最好看的病人。」慕綰綰摁著棉簽站起來,小聲說:「我陪你去散步?」
「不用了,你在這裡等結果吧。」官浩瀚慢慢起身,摁了摁她的肩,「照顧好自己。」
「官先生……」慕綰綰突然有種衝動,忍不住叫住他,「你猜猜,我的親生爸爸會是什麼人?」
「什麼人?」官浩瀚扭頭看她,微笑著問道:「我猜也是一個很好看的人。」
「那肯定了,我這麼好看……你覺得他會不會一個像容湛一樣,特別能犧牲自己的人?」慕綰綰走過去,仰頭看著他清瘦的臉龐,小聲問道:「你幫我查了那麼久,有沒有這種猜測?」
「警察?軍人?」官浩瀚楞了幾秒
「有可能啊,不然我媽媽這麼美麗,我這麼好,他怎麼會捨得丟下我們呢?」慕綰綰抿抿唇,輕聲說道:「官先生,你查過的資料,能給我嗎?」
「好,我讓人給你送過來。」官浩瀚唇角牽開了笑容,朝她點點頭,轉身就走。
周向恩朝慕綰綰鞠了個躬,大步跟上了官浩瀚。
警察關上走道的門,緊跟上去,一直離官浩瀚四五歲的距離,不近不遠。
不知道他還要被關多久?以後會不會真的被定罪?慕綰綰很想幫忙,卻又無從下手。
——
官浩瀚進了電梯,突然伸手摁住了心臟,人往電梯上靠,唇角顫抖著,急急地喚了一聲,「向恩……」
「官先生。」周向恩馬上扶住了他,擔憂地問道:「你怎麼樣?我扶你回病房去吧。」
「把檔案調過來,快調過來。」官浩瀚緩緩轉頭看向他,眼眶泛紅。
周向恩朝兩名警察瞪了一眼,不滿地說道:「你們就不能幫幫忙嗎?」
兩名年輕警察互相看了看,上前來扶穩了官浩瀚。
「官浩瀚,不要散步了吧,回病房去。」其中一人說道。
官浩瀚搖搖頭,手遲鈍地擺了擺,「去花園坐坐,請你們局長來見我。」
「嗯?」兩名警察楞住了。
周向恩已經調來了電子檔案,把手機遞給了官浩瀚。
官浩瀚緩緩點開了確定鍵,一封加密的檔案在屏幕上緩緩刷新。他的視線直直地看著最上面的照片,一個男子,穿著黑色的皮夾克,騎在摩托賽車上,暗光落在他的身上,眉眼間浸染著堅銳之氣。車子旁邊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後面有一段犯人的口供,二十多年的一天,他們抓到了內奸,把內奸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封進了燃燒中的磚窯里。
「如果他是卧底,他犧牲了,許願和孩子能在哪裡?」官浩瀚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女人的臉頰,低喃道:「原來他不是你的情人啊……許願,我錯怪你了。」
「也許剛剛慕綰綰只是隨口說說,畢竟容湛是這樣的人,她有聯想吧?」
「聯想?你仔細看他們兩個人的臉!就算化了妝,易了容,你看他們兩個人的眼睛!我一直以為這是帶許願走的男人,是個一無所有的混混,我先入為主有了偏見,他不是別人,他是慕綰綰的親生父親!」官浩瀚舉高手機,顫聲說道:「如果這個是真的,你說,和他一起被那些人丟進窯洞的女人和孩子,會是誰?」
周向恩不出聲了。
燒磚的窯,溫度可高達一千四百度,人若被封在裡面,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如果是這樣……如果這樣……我寧可她真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官浩瀚捂著心臟,身體深深地彎下去,開始劇烈地顫抖。
「官先生……你怎麼樣?」周向恩嚇得趕緊扶穩他,扭頭沖著警察大喊,「快啊,幫我抬官先生進去。」
「我不會死的,我不能死……」官浩瀚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搖了搖,「就算是化為了泥土,也要把這口窯給我搬回來!找到這口磚窯,去找!」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色泛青,呼吸驟急,終於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
容湛看著卷宗,神色冷峻。
「這是從哪裡來的?」他搖了搖檔案,視線投向周向恩。
「官先生花重金買到的。當年的鶴山有一個犯罪組織,讓年輕的女人在這裡生下孩子,男孩子賣掉,女孩子賣不掉的,養到一定年紀,頂多六七歲吧,漂亮的就賣給有特殊嗜好的人,資質一般的就會成為童妓……當時這件案子只定做了普通的人口販賣,真正的罪惡並沒有揭發出來。」周向恩直視著容湛,沉聲說道:「許願小姐是被騙過去的,那裡有個民間慈善組織承諾給單親媽媽一份工作,給孩子免費的教育。當時在那裡停留的年輕女人這麼多,就是這個原因。」
「但是這個人……一點檔案都查不到。也不可能大面積來從各國找他的資料,萬一還活著呢?招致對他和他家人的報復怎麼辦?」方橋看著照片上的男人,眉頭緊鎖,「而且,真的能確定他就是慕醫生的爸爸嗎?」
「他年輕的時候,去和慕醫生的母親約會過?」溫將軍突然出聲了。
「對。」容湛點頭。
「慕醫生的母親,還有沒有別的追求者?」溫將軍又問。
容湛站起來,低聲說道:「我明白了。」
情敵對情敵會更加關注,慕媽媽當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夥子,迷倒了多少痴情男,說不定有個別人很執著,會一直關注他的情敵呢?
「未查清之前,這件事就限於我們幾人知道。」溫將軍環顧幾人,拿著煙斗的手在扶手上磕了磕,「官先生那裡,不要輕舉妄動。你們畢竟只是平民,這種事,交給警方來做。」
「這個,溫將軍就不必費心了。之所以把檔案給你們,是因為慕綰綰的關係。官先生心疼慕綰綰,當女兒一樣疼愛,希望她能找到親生父親。至於我們怎麼解決這件事,和你們無關。溫將軍也別忘了,你們也不是我們國家的人,也不要輕舉妄動。」周向恩站起來,看了看幾人,抬步就走。
「官家人可真橫啊,官浩瀚還關著呢,就能這樣狂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方橋擰眉,不悅地說道。
「呵,你小看他啊?」溫將軍笑笑,朝方橋看了一眼,「他在醫院裡吃香的喝辣的,你覺得他真的會有事?他能把手抓到HY大學去,你覺得他會畏懼你幾句警告?他只是在考驗他的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