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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回基地治臉!

  容恣的黑眸眯成一把鋒芒畢現的利器,直揮向容天愛,晃得容天愛如強光刺眼一樣兒,忙別開了臉。


  容恣知道,她在說謊!

  「阿恣,你要相信我,我是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容天愛伸手去扯容恣的褲管兒,被容恣一腳別開。


  「達西?這是邊疆苗族和彝族姓氏。」容恣的唇角微掀,吐出來的字音一個一個字正圓腔,卻聽得特別割心,滲著森森寒氣。


  「我不知道什麼苗族和彝族,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容天愛似乎聽到這些特別驚恐,眼神恍惚無神地說。


  容恣黑眸如剛碾出來的稠墨一般兒,化不開。狹長的鳳眼一眯,手又伸向了那個黑箱子。


  他對這個幾乎整個身子都在箱子里的男人,其實並不感興趣。


  甚至容天愛說,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除了初開始的微詫之後,便又恢復了自然狀態。


  誰是他的父親,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人生天地之間,誰無父母。可是,於容恣而言,他生來性薄性冷,加諸處事強悍目標明確,自然無需多餘牽贅。


  「不想說?」容恣抿了抿嘴,紅潤的唇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瀲灧的色彩。


  一股嗜血的妖艷美從他深刻削薄的五官逸出,讓容天愛禁不住地打起了冷噤!


  容天愛在容恣這樣逼人的目光之中,如秋風抖地的落葉似的,簌簌蕭瑟著。


  「不想說,不想說,那就把這個人帶進基地看看吧。」容恣的語調很輕。


  輕得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似的。


  這可把容天愛急得差點兒從地上站起來,只是她的身體好像很虛弱,不允許有過激的動作。


  「我,我說。阿恣,你千萬別把他帶走!我求你了!求你了…….」容天愛扒在地上道。


  「我說……」


  容恣冷臉地等著她道。


  「達西,確實是達西家的。不過,我也不知道達西家是個什麼樣兒的家族。總之,他們那個家族對他很不好。」容天愛回憶道。


  「後來,我們逃了,他受了傷。大哥救了我,再後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得了很嚴重的病!阿恣,你相信,他真的是你的親生父親!」容天愛語無倫次地道。


  「阿恣,我知道的,我都說了!我都說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了…….」容天愛使勁地搖著腦袋,就像進入了某個循環的癲狂模式。


  容恣淡漠的眉眼,面無表情地掃著容天愛,抬腳跨過她,他將手伸向了那個把男人整個身子裝進去的黑箱子。


  就在容天愛瞠大雙眼兒,措不及防之間,容恣單手將那黑箱子的活動門給拉開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容天愛厲聲尖叫之後,啪一下暈倒在了地上。


  黑箱子的活動門拉開的那一瞬間,容恣的瞳孔也突兀地擴張了…….

  ——


  明月過中天,唐晚輕悠悠從夢中驚醒。


  感覺到身邊細細簌簌的聲響,她睜開迷濛的雙眼兒,看向一身黑裳,無聲站在身邊的容恣。


  伸手揉了揉麵皮粗糙的雙眼,一雙帶著水汽的桃花眼,蘊著一絲不解。


  「容恣,你,你,這麼晚了,你怎麼沒睡?」


  容恣默默地望著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細水無聲地流淌。


  忽地,容恣伸手將她從床沿拉起,攬進自己懷裡。


  「容恣,你,你怎麼了?」不待唐晚輕多問什麼,容恣勁健有力的雙臂,釀著血脈賁張的力道,將她緊緊匝在自己懷裡。


  就像要把她嵌進自己身體里一樣兒!


  唐晚輕對容恣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發傻。


  「你,你怎麼了?是不是……」


  「噓,別說話兒……」容恣沉聲道。


  唐晚輕嗯了一聲兒,乖乖將自己埋在容恣寬闊而溫暖的懷裡。一股不言而喻的溫馨,在夜色中默然流轉。


  良久之後,容恣才將她放開。


  修長而好看的雙手,捧起她的臉。目光逼近唐晚輕那麵皮蒼老而捲起的五官,像是絲毫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有多醜,多恐怖似的,指腹緩緩在她衰敗的容顏上摩挲。


  帶著無限的憐惜和溫柔。


  這樣的動作,放在以前唐晚輕都會不好意思,更何況是現在呢。


  她這樣一副尊容,一對上容恣的視線,她就會感覺特別不好意思!

  不對,除了不好意思,還有深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與羞愧!


  「唐晚輕,不準離開我!」容恣像是覺察到了她的情緒一樣,雙手強制性地抬起她的下顎,讓她一雙秋水帶月的桃花眼兒,正視自己。


  「容恣,你,你怎麼了?」唐晚輕很奇怪,容恣怎麼會突然對自己說這話兒。


  「不準離開我!」容恣擰眉深黑的目光,定定地凝著她道。


  唐晚輕傾了下頭:「我不會離開你。只要,只要你現在不嫌棄我。你若不棄,我必不離。」


  容恣驀地勾了勾嘴,心情很好地溢出一個笑容:「記住你說過的話!」


  唐晚輕對上容恣再認真不過的眼神:「我會記住。」


  「好。」容恣笑了笑,重新將唐晚輕納入懷裡。


  ——


  次日。


  唐晚輕被容恣從被窩裡挖醒,她眨眨沒睡醒的眼睛,很不明白地看向容恣。


  以前她休息的時候,除非容恣那方面興緻極好,會將她一早從被窩裡挖起來,鬧上一鬧。其餘多數時間,他不大會管她。


  這樣倒讓她睡上了好幾個回籠覺。


  可今天一早將她挖醒,她有些莫名其妙打著哈欠,一臉空茫地對著容恣。


  「起來吧,我們離開容宅。」容恣將她外出要穿的衣裳都找了過來。


  甚至再一動手,只怕容恣會親自給她穿衣裳。


  以前,她自閉那會兒,容恣沒少干這種養成類的活兒,而且干久了,不讓他干,他渾身不自在。


  「離開容宅?去哪兒?」唐晚輕帶著睡意的嗓音,囫囫圇圇地問。


  容恣抿了下嘴:「到了就知道了。」


  唐晚輕打了一個哈欠,半眯著眼睛,開始將衣裳往身上套。邊穿衣裳,邊問:「那火火會去嗎?」


  容恣一頓,像是沒想到火火身上去似的。隨後才不自然道:「他留在容家。」


  「留在這裡?也不知道火火會不會願意?再說火火的情況跟一般小孩不一樣兒,留他在這裡,我真的很擔心!」唐晚輕道。


  她這輩子去哪裡都會帶著火火,除非火火不樂意……


  「他去不方便。」容恣沉聲道。


  唐晚輕穿衣裳的動作一頓,不假思索地問:「為什麼?」


  「他去麻煩。」容恣擰眉道。


  唐晚輕見容恣這樣兒,心裡也猜到了,容恣要帶她去的地方,的確不方便帶著火火。


  嘴上說是麻煩,怕是不想分心保護火火。


  「我們要去哪兒?」唐晚輕問。


  容恣眉宇一收,聲線微壓,淡道:「回基地。」


  「回基地?那怎麼不能帶著火火?火火以前還在基地呆過。」唐晚輕不解地追問。


  「一定要帶著他?」容恣眉尖緊收,難得嚴肅問。


  唐晚輕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們不能丟下火火。」


  「好。」容恣略一沉思,就應了下來。


  彎腰,伸手就幫她套起襪子來,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在容恣的手下,變得無比優雅而好看。


  唐晚輕在心底忍不住唁吟一聲兒,只可惜麵皮太厚太黑,不然肯定紅得能滴出血來!

  「我,我自己來吧。」唐晚輕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腳收起來。


  容恣略一使勁兒,單手將她白玉似的小腳滿掌握住。


  「你的腳好看。」容恣淡聲道,眉眼泛著淺淺的暖色與溫柔。


  唐晚輕羞澀地別過臉兒:「哪裡好看!我自己來!」


  「好看。」容恣磁沉的聲線,浮著蕩漾的寵溺。


  唐晚輕真怕再跟他這樣鬧下去,容恣先未動情,她就開始忍不住情動了。


  於是轉了話題道:「容恣,我們,我們為什麼要回基地?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回去給你治臉。」容恣道。


  「治臉?」唐晚輕秀眉輕蹙,前幾天,容恣不是說山子那邊兒還沒有找到辦法。


  怎麼一夜之間,就找到了治臉的方法了?


  「你,你是不是很在意,我現在這副樣子?」唐晚輕微垂眸,耷拉的眼皮隱去她眼中失落的霧色。


  是個女人都會在意自己的臉,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


  「唐晚輕,你怎麼了?」容恣低柔的聲線突然一沉。


  「我,我,我現在這樣子,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嗎?要是不介意,你也不會帶我去治臉吧。」唐晚輕低聲道。


  容恣墨宇緊掐,彷彿能掐死一隻蚊子似的。


  「你不想治可以不治。」容恣冷聲道。


  「我……」


  容恣沉冷的眸子,幽幽地望著他:「我說最後一次。」


  「唐晚輕,我不在意你長什麼樣。」


  「你就是丑成一塊石頭,我也要。」


  「唐晚輕!你聽清楚了沒有?」


  唐晚輕愣愣地點了下頭,收起心裡那點兒又浮出來的小心思。心道,我要是丑成一塊石頭了,你當初也不會看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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