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們放開我!
玄武院兒正堂,容叔剛送走顧君晟,就有人進來送信兒。
「容叔,青龍院兒那邊,出大事了。」
容叔坐在玄武院兒的上座,剛送走顧君晟,喝上一口熱茶。眉目肅然一抬,不急不徐地看了那送信的男僕一眼。
「出什麼事了?」
「昨天不是恣少的大喜日子嘛?青龍院兒那兩位喝了不少,結果酒後亂性,第二天一早,青龍院的蘭小姐去敲門,正好就瞧見了那位跟身邊的人在一起…….」
這送信的人說得隱諱。
但也足以讓容叔聽個明白。
向來嚴肅的表情,在聽到青龍院兒那位出了這事兒之後,居然動了動嘴兒,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那送信的男僕以為自己看瞎了眼兒,使勁眨了眨。
再看向容叔時,只瞬間,容叔臉上的笑紋就不見了。彷彿看花了眼兒一樣。
白敏做出了醜事兒,那在容宅可是件大事!
不過,白敏怎麼會在這時候,做出醜事?
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羽少呢?」容叔不動聲色地問了一下。
「羽少沒說什麼。把自己關在屋內,一直不出來。」
「朱雀院兒那邊,有人過去了吧。」容叔道,語氣肯定而不是疑問。
「這會兒,不光是朱雀院兒,白虎院兒應該也得了信。」
「嗯。」
「那咱玄武院兒,要不要做點什麼?」那男僕小心翼翼地問。
容叔忙著啜茶,抽空看了一眼來報信兒的男僕,道:「什麼都不用做。這事兒,朱雀院兒那邊會安排。你讓下邊的人,管住嘴。」
「容叔,我知道了。」
——
白虎院兒大堂。
昨天在西廂幾個雅間休息的魏書許行他們,這會兒在白虎院兒正堂早餐。
容管事領著一隊男佣,布菜。
許行弔兒郎當地靠坐在圓形大桌後面兒,單手端著一杯清口的菊花茶漱漱口。
「真是沒想到,這青龍院兒,一早還鬧了這麼一出。」許行漱完口之後,將著剩下的菊花茶,仰頭一灌。
「白敏跟白力士?我滴個天,她的口味也夠重。」歡子吐槽道。
「容哥他爸死得早,也不奇怪。」山子道。
魏書端著菊花茶沾了沾嘴兒:「看來這幾天,都很熱鬧。」
「唉,老和你跟容哥說了嗎?」許行喝完茶,給自己加倒了一杯兒,回過頭問。
「恣少不是還沒起,回頭,我就讓人去東廂送個信兒。」容管事笑著道。
「你說,容老爺子會怎麼處理這事兒?」歡子捧著自己的臉頰問。
「現在容羽醒了,這事兒,可就不能隨便安排了。」魏書搭腔道。
山子點頭認同:「嗯。容羽畢竟是容家的嫡長子,老爺子應該會顧著他的臉面吧。」
「對了,唐晚安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歡子朝許行擠了擠眉問。
眾人這才齊齊看向許行。
許行歪了下嘴兒:「唐晚安,是那姓蘭的人接走的。」
「她怎麼會跟蘭蓉搞到一起?還真是一丘之貉。」歡子一臉意外道。
「楊可可跟蘭蓉有聯繫,唐晚安知道蘭蓉並不奇怪。看來,我得給顧君晟送點兒東西了。」許行單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算計什麼。
——
青龍院兒,正堂。
「你們來幹什麼?你們都給我下去!我是容家的大夫人,你們誰敢對我不敬!」白敏指著這一群圍住自己和白力士的清一色男僕,喝道。
「你,去把羽兒叫過來!我有話跟他說!快去!」她隨手指著其中一個男僕道。
那男僕看了白敏一眼兒,又用詢問的眼神兒看向自己的左右。
最後在左右的同仁中,得到了點頭,這才折身去後院兒,請容羽。
「你們都給我滾開!聽到沒有!」白敏紅著臉兒,粗聲嚷著讓這群人都離開。
「夫人,您喝點兒水。這些人都是沒眼力勁兒的。咱不管他!」白力士笑呵呵地端著一個三才杯,送到白敏面前。
白敏橫了他一眼兒,如果不是白力士昨天晚上胡來,她今天早上根本就不會讓人撞見自己的醜事。
一想到這裡,想到她以後在青龍院兒過不上好日子,她那火就從腳底躥上來。
「你也給我滾!」白敏啪地將他送來的茶水掃落在地,狠罵道。
白力士卻仍笑呵呵的,這時候,讓他滾,滾哪兒去!
當年,要不是白敏受不了勾搭他,他會跟白敏這個老女人搞在一起?
那是笑話!
不久之後,容羽讓容明推著輪椅過來了。
一見到自己的兒子,白敏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兒,迎上前對著容羽道:「羽兒,你要相信我!我和你白叔叔真的什麼都沒有!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個誤會!」
若不是向個男僕阻住白敏,她這會兒,准已經撲到容羽身上了。
容羽沒有吭聲,清秀的面容,沒有笑容,但也沒有透著怒意。
他跟往常一樣兒,溫雅俊秀,質氣高清,卻也同樣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羽兒!昨天的事情,一定是白虎院的容恣,陷害我!一定是他陷害我!」白敏見說不動容羽,容羽似乎一點兒也不相信她,便像瘋狗一樣,隨口就咬住了容恣。
「是的,羽大少。我跟夫人之間清清白白的。我們從來就沒有苟且過!一定是白虎院的人,陷害我和夫人!」白力士也附道。
在這之前,白力士覺得這事兒,並不算大事兒。畢竟容羽他爸已經死了很久,白敏算是喪偶單身。
在這個時代,一個喪偶的單身女性,有一兩個男朋友,一點兒也奇怪。
可是現在,他不肯定了。
面對容羽這個剛醒來的年輕人,他身上那種讓人無法把握的氣質,讓他從心底生出一種顫慄。
「羽兒!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一定要相信我!」白敏喊道。
「是呀是呀,夫人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她怎麼會害你呢!」白力士沒什麼底氣地跟著勸。
「母親,父親死了也有很久了。母親,是應該找個伴了。」容羽淡淡地帶著笑說。
白敏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難以置信:「羽兒,你在說什麼?」
「母親,應該找個伴了。」容羽淡笑著重複。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我跟白力士沒有任何關係!」
容羽淡笑不語。
白敏知道他那笑沒達眼底,只是習慣性地笑著。
她忽然感覺心裡生出一股森寒,在自己兒子那淡然清澄的目光,自己就像被人剝光了一樣,赤條條地讓人觀賞。
如此羞恥,又讓人難堪。
「羽少,容叔來了。」就在這當口,容明附耳對著容羽道。
容明是容叔的兒子,可在容宅,他跟大傢伙兒一樣兒,也跟著叫容叔。
「嗯。」容羽輕應了一聲兒。
「羽少,白夫人。」容叔帶著四五個人,轉眼便進到了青龍院兒的正堂。
事發之後,白敏和白力士就被青龍院兒的男僕,給看住了。
這其中,到底是誰的意思,白敏和白力士現在焦頭爛額,肯定沒空琢磨。
可容叔靜靜掃了一圈兒正堂的人,心裡便清楚,這恐怕是容羽的意思。
羽少能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做到這個地步,看來知道的不少啊。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這青龍院兒的女主人!是整個容宅的女主人!我才不走!」白敏挺直腰身,難得固執。
「白夫人,容老爺子和容姑姑請你去趟朱雀院兒,羽少和白先生也得走一趟。」容叔無視白敏的硬氣,不急不徐地傳話請人。
「我不去!我說了,我是被容恣給陷害了!他就是見不得我好!才會這樣!他就是想報復我!」白敏指著白虎院兒的方向,語無倫次道。
容叔看了白敏一眼:「報復?白夫人,這話從何說起?」
「就是報復!是蘭蓉讓我哄著容厲藏到箱子里!然後我就讓容明把這箱子抬過去!昨天,蘭蓉不是去白虎院兒鬧了嗎?所以,容恣就來報復我!」白敏氣急敗壞道。
容叔皺了下眉,昨天早就聽說了白虎院鬧的一出。猜到是青龍院兒的人做的,但沒想到蘭蓉還將白敏扯了進去。
他看向一旁的容羽,看容羽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應該是早知道了這事。
「白夫人,這事,你不用急。老爺子和容姑姑叫你們過去,只是談談話。」容叔道。
「談話?我才不信!總之,我不去!」白敏強硬道,似乎只要不去朱雀院兒,這事兒就還有轉寰之地。
「容叔,那就麻煩你帶路了。」容羽倒答應得爽快,直接讓容叔帶路。
「我不去!我不去!」白敏死活不去。
容叔看了身邊的幾人一眼兒,很快,兩個人就將白敏制住,抬起往朱雀院兒走。
「你們放開我!我不去!蘭蓉,你出來!你出來!是你讓我把容厲藏在箱子里的!你出來!我跟白力士什麼也沒有!」
「你們放開我!我不去!容恣你這個野雜種,你居然敢這麼對我!容恣,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居然陷害我!你們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白敏邊掙扎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