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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婚禮進行中

  婚禮的時間定在下周一。


  那一天,正好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


  從黃曆上來看,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唐晚輕的情況,並沒有怎麼轉好,嗓子還是說不了話兒,而且怕生,時時刻刻得跟容恣粘在一起。


  容天愛給她催眠過那一次之後,就讓容恣自己去處理。


  魏書看著唐晚輕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跟著急。


  唐晚輕好好的一個人,現在愣是變成了一個『自閉症』患者。


  先且不論容恣在容家是個什麼地位,單就容恣管著基地那檔子事兒,身邊就不大可能還分心去照顧一個唐晚輕。


  這不,越臨近婚禮,魏書這心裡就發慌。


  他打了個電話給山子,將唐晚輕的情況,簡單跟山子說了一下。


  「嫂子的情況,拖下去不是好事兒。姚瑤的事情,你看怎麼做比較好?」


  那邊的山子,一聽,手上頓了一下,道:「許行呢?這事兒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鬧成這樣,讓許行把姚瑤娶了就是了。」


  「這行嗎?許行會樂意?」魏書反問。


  「現在的問題,不是許行樂不樂意?是姚小姐樂不樂意?」山子長嘆了一聲兒,道出事情的關鍵。


  「我知道了。我哪天找個機會跟許行說說。對了姚瑤那邊怎麼樣兒了?」魏書問。


  山子道:「歡歡說,情況恢復還不錯兒,再有一陣兒,傷口長好。手腳就能恢復自如了。」


  「那就好。」魏書放心道。


  「對了,月底的婚禮,你記得來。這還有幾天,記得準時出席。」停了一下,魏書提醒山子道。


  山子嗯了一聲兒,用你放心的語氣道:「放心,容哥的婚禮,我一定準時出席。不過,這婚事兒,辦得有點兒急。容哥到底是怎麼想的?」


  「容哥這人,你還不了解。向來喜歡速戰速決。」魏書笑道。


  容恣這個人,做事情向來不拖泥帶水。喜歡就是喜歡,直接且霸道。


  就像娶唐晚輕,只是想娶了,就娶了。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兒,只要是他認定的那個人,他就會二話不說地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證都扯了,也不在乎這麼一年半載。等姚小姐的事情處理好,或許嫂子就正常了。」山子道。


  說實話,山子這樣的想法,魏書也想過。


  可是容恣卻不這麼認為,他做事情,向來隨心,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現在喜貼都發出去了,再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準時出席。」魏書道。


  「知道了。婚禮上多注意一點兒。別出亂子。」山子囑道。


  「一切有容叔。」魏書說。


  容叔是容宅的老人,辦事兒,有自己的一套兒。婚禮交給容叔,魏書很放心。


  「那好,我先忙了。三十一號見。」山子道。


  結束了和山子的電話,魏書又給歡歡打了個電話,向她了解了一下姚瑤的情況。


  最後,讓她轉告姚瑤,唐晚輕和容恣的婚禮在年底的最後一天。


  可就在掛電話的當口,魏書又後悔了:「歡歡,這事兒還是別告訴姚瑤了。」


  他怕姚瑤聽手受刺激。


  莫語歡也能理解,沒問什麼,就掛了電話。


  十二月三十號的那一天,容叔再次將宴請的名單,送到了白虎院兒,讓容恣過目。


  容恣對這些小事兒,向來不上心。還是那個要求,別人有的,唐晚輕都得有。


  換言之,就是不能因為時間匆忙,就委屈了唐晚輕。


  魏書在白虎院兒,照顧著唐晚輕的湯湯水水。看到宴客名單的時候,從頭到尾過了一下。


  視線瞄到宴客名單中的顧君晟唐晚安,還有唐鎮國及何素芳時,登時皺起了秀氣的眉峰。


  「容哥,這把唐鎮國和何素芳請過來,都說得過去。可是顧君晟和唐晚安?你就不怕,他們在婚禮上,鬧出什麼亂子?」魏書道。


  容恣兩手操作著電腦,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電腦屏目,不輕不重地來了一句:「不請,他們就不會來了?」


  魏書一聽,神色一暗,也道:「容哥,你的意思是,顧家那邊兒會想方設法來?」


  「嗯。」容恣傾頭。


  「若是容家不發貼,他們怎麼來?除非這裡邊有人給他們牽橋搭線。」魏書笑哼一聲兒,徒然就在自己的話中找到了答案。


  眼睛驀地放亮,看向容恣:「容哥,你的意思是,這搭線的人,是蘭蓉,又或者是青龍院兒的那位。」


  容恣沒吭聲兒。


  魏書知道,他這是說對了。


  「那萬一,婚禮……」


  「沒有萬一。」容恣給了他一個冷眼兒。


  魏書抿了抿嘴兒,暗道,但願沒有萬一吧。


  ——


  隆國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京城的盤龍山,一早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兒。


  這雨下得綿長,從天還沒亮的蒙蒙灰,一直下到天光大亮,也不見歇歇。


  一早,容恣就醒了,他身著灰色的珊瑚絨浴袍,腰間系著同色的帶子。


  床尾的矮榻上擺著兩套大紅色的中式喜服,頓時給屋內增添了不少喜慶。


  唐晚輕因為嗜睡,到了九點才悠悠轉醒。容恣就在旁邊操作著電腦,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她現在還沒起。


  說實話,她算是最輕鬆的新娘了。


  容家辦婚事兒,一應兒有容叔操持著,迎客陪客,有容家其他人。


  他和唐晚輕,只要十二點之前露個面,在祖祠面前行個禮,這事兒就成了。


  看起來是簡單,沒有西式婚禮那麼高雅簡潔,可嫁入容家的女人,一直遵守著這個規矩。


  容家人有容家人的規矩,從不搞崇洋媚外那一套兒。當然,你不能說人家西式婚禮,就一定崇洋媚外了。


  現代人的觀念不同,開放很多。不過,到了容大海那裡,來這一套兒,恐怕直接就罵數典忘祖了。


  「輕輕,醒了?」容恣將電腦放在架子床邊的條案上,單手摁了一個ENTER之後,電腦自動關機。


  唐晚輕睜著一雙氤著水汽的桃花眼兒,懵懂天真地向自己。神情迷茫,似乎還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容恣。


  「我是容恣。」容恣捧住她圓潤的小臉兒,眼中帶著寵溺的笑意,額頭抵在她光潔飽滿的腦門,強制性地侵入她茫然的視線,低柔著嗓子道。


  慢慢的,唐晚輕的視線聚起一道有神的精光。


  容恣知道,她認出了自己。


  然後,雙手勾住她的兩肩,輕輕一拉,就將從床上撈出來。


  「洗臉,刷牙。」


  容恣讓她坐在床上緩了緩神,見她窩著圈的兩手,揉了揉眼睛。


  拉下她的手,示意她自己將鞋穿上。


  唐晚輕抿了抿嘴,下床踩上自己的毛拖。


  容恣牽著她去東廂隔門開闢出來的,具有現代化裝潢的洗漱間。


  他幫她體貼地放好了溫水,擠好了牙膏。


  儘管,容天愛曾一再提醒魏書和容恣,像這種生活上的小事情,她能做的,一定要讓她自己做。


  大部分自閉症患者,實際上是擁有自理能力的。有些只是從來沒有開發,而有些,是明明有,後期因為外界因素,讓其漸漸退化。


  唐晚輕的情況,明顯屬於後者。


  雖然現在不能說話,但她的自理能力卻並沒有跟著消失。


  所以,她會自己刷牙,也會自己洗臉。


  甚至洗澡,吃飯,這些都不成問題。


  除了不會說話兒。


  這確實是最糟心的事兒。


  洗臉刷牙之後,容恣陪著她一起吃早餐。


  而後,換上一套跟容恣一色兒大紅喜袍。


  容恣的是紅色的長衫,斜襟,高領。將他本就挺拔的身姿,襯得更加氣宇軒昂。


  唐晚輕的是紅色的斜襟短袍,下著一條千幅紅裙。


  都是紅底金線,綉紋精美。


  唐晚輕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穿成這樣兒,她從沒穿過這樣的衣裳,起初穿得手忙腳亂。


  後來在容恣的幫助下,她才勉強地算把這身嫁裳穿好。


  除了中式嫁裳,新娘的頭飾還有鳳冠。


  這個容恣似早有考量,直接做了最簡的那種。


  取戴就像皇冠一樣,盤好頭髮,直接戴上即可。款式的話仍保留了早期鳳冠流蘇,鳳凰于飛的式樣兒。


  不過,他不會盤頭髮。


  所以,頭髮是容天愛身邊的私人秘書,給盤的。


  順帶給唐晚輕化了一個淡妝。


  本就顏色不差的唐晚輕,淡妝一抹,就更加靚麗逼人。


  再戴上鳳冠,流蘇叮叮垂落,虛遮住上半邊兒臉,有一種隱隱綽綽的清麗絕美。


  她的五官比例極好,稍加點染的淡妝,讓她的面孔看起來更加精緻婉媚。


  容恣看到這樣的唐晚輕很滿意。


  「走吧。」收拾好之後,容恣牽著唐晚輕,直往朱雀院兒走。


  喜宴設在玄武院兒,容恣帶著唐晚輕繞過玄武院兒,直接到了朱雀院兒,顯然是並不打算帶著唐晚輕去招呼眾人。


  當然,前提是,他並沒有把那些人放在眼裡。


  也不並不覺得,唐晚輕有認識他們的必要。


  容家的祖祠在朱雀院兒的中堂。


  那裡容家說得上話的幾位旁支的長輩,已經分分落座。


  上首坐著容大海一人。


  祖祠掛著紅綢,朱紅大柱上貼著雙喜字。


  唐晚輕就算再傻,也知道這是在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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